第一面就是当年杨二夫人的案子,他也是从她手上绛紫色的指甲知晓杨二夫人不是自缢;第二面就是那时候闵知行的死他在婉娘的摊位上挂了画像,闵知行刚好是玉姐的恩客,也帮上个忙。那时候遇到这事,打探后发现要赎她的人品行不好,怕是真的去当了小妾下场不好。焦昀当时以及手上有不少银钱,干脆想办法将思雨楼给买了下来,之后他出面联系上玉姐,让她当思雨楼明面上的当家,他则是幕后的,给了玉姐二成,他取八成。本来他是要给三成的,但玉姐死活要全给,最后只能如此。焦昀本来当时也是为了帮她,压根不在意这个。玉姐无奈叹息,可遇到这么一个不爱钱的东家,她能怎么办?玉姐突然视线朝焦昀身后看了眼,笑了,凑近一些,东家,你今晚上带来的那位不会是聂秀才吧?她眼睛直勾勾盯着仿佛冒了光。焦昀跟她熟稔,顿时警铃大作:你可不许打他的主意。他家聂小柏可是一颗鲜嫩可口的小青菜,水当当的,才多大!玉姐噗嗤一笑:东家你怕啥?焦昀幽幽看她一眼,离开前最后警告:以后继续当不认识啊。顿了顿,还有,不许惦记聂小柏。说完,立刻就转身大步朝聂柏昶走去,黑着脸,看着几个跟他挤眉弄眼的衙役:还不走?衙役立刻皮绷紧了:是,焦哥!好凶难道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还跟玉姐搭讪被拒绝了?不,不可能,他们焦哥一向是别人惦记他的脸!焦昀生怕聂柏昶学坏,等带人出了思雨楼才长出一口气,要是让聂小柏看出他跟思雨楼有关系,想想就觉得刺激。估摸着聂小柏的三观都能被重新刷新一次,他兢兢业业在衙门当牛做马的昀哥竟然私下里开青楼!走出好远焦昀才发现从出来身边都没声音,几个衙役他能理解,毕竟这几个是刚进衙门的,资历低,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资历高啊,他可在衙门待了十年了。只是聂小柏怎么也没吭声?焦昀慢了几步,蹭到聂柏昶身边:咳,聂小柏啊,你怎么了?聂柏昶不知在想什么,慢了好几拍视线才重新落在焦昀脸上,像是不经意问:案子有进展了吗?焦昀:嗯?还、还行吧?聂柏昶继续:玉姑娘那里最后单独说的可有什么重要线索?啊,重要线索啊这个,还好吧。焦昀暗叫一声不好,果然看到聂柏昶慢悠悠把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也没继续问别的,继续往前走。焦昀揉揉眉心,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几个衙役,正侧着耳朵想听,他脚步一顿,几人差点撞上来,赶紧脚下一转,几个人扭成一团,半天才堪堪站稳:咳,焦哥。焦昀眯眼:走走走,都先回去,明个儿一大早都准备着去孙家。几个衙役赶紧应了,一溜儿烟跑了,生怕焦昀追究他们意图偷听的事。等只剩下焦昀和聂柏昶,焦昀才低咳一声,其实吧,玉姐那边也没说什么太有用的。聂柏昶:那就是昀哥儿你假公济私?借着公事意图接近玉姑娘想多聊几句?焦昀就知道是因为跟玉姐聊天聊得多了被怀疑了: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玉姐可三十了,只比娘小几岁。聂柏昶:年龄不是问题,毕竟梁叔年纪比娘还大几岁。焦昀:完了,他就知道不该带聂小柏去那种地方,聂小柏真学坏了。焦昀咬咬牙,勾住他的脖子,开始常年不败的攻心:聂小柏啊,你说说你,你昀哥是那种人吗?你昀哥之所以跟玉姐聊这么久,那都是为了你啊。为了我?聂柏昶眉头微拧,脚步都停下了。焦昀看他这神情吓一跳:你别想歪,我可没真的打算让你长见识啥的,我就是看她骨扇上的玉坠子好看,挺衬你的,问问在哪儿买的,以后好送给你,你看,惊喜没了吧?聂小柏你说说你好奇心这么重作甚?聂柏昶一愣,随后眉眼舒展开,一双凤眼不知是不是被两边铺子的光照得发光:当真?焦昀幽怨看他一眼:以后都不给你买了。聂柏昶摇头:不行。顿了顿,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要买的。焦昀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聂柏昶这么乖的样子,心都是就酥了,行,买买买!自从这臭小子突然长得比他高之后,性子都冷了,突然恢复小时候那么乖的模样,实在是受不住。焦昀蒙混过关,他就知道凭他的本事,还拿不小一个聂小柏。等回到酒馆早就打烊,婉娘知道昨个儿的事知道他忙也没多问,让他们吃了饭,就赶他们回歇宿院赶紧歇息。焦昀吃得有点撑,一手搭着聂柏昶,一手摸着肚子,一部分重量撑在他身上,娘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可惜不经常下厨焦昀走得慢,絮絮叨叨的,聂柏昶也认真听着。等到了房门口,焦昀老毛病犯了,吃饱就困,懒得动弹,聂柏昶直接把他扶进房,把他放在床榻上,我去让人送热水进来,等洗洗再睡。焦昀唔了声,随意摆摆手。等聂柏昶出去,他闭着眼迷瞪着,更困了,不知过了多久,聂柏昶重新进来,坐在床榻边,指背轻蹭了一下他的脸,去沐浴。焦昀感觉自己都要睡过去,但也受不住一天在外扑腾,但是实在倦得很,很自然伸开手臂:来,小柏子,扶我去沐浴更衣。聂柏昶无奈,直接抬起他的手臂搭在脖子上,很轻松带着他去回廊尽头的耳房。焦昀走了几步倒是清醒些,到了雾气弥漫的耳房,被热气一熏,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等聂柏昶把他扶到一个木桶前,他瞅了眼立在那里的屏风,更是懒得动,伸开手臂:小柏子,脱衣服。他本意就是逗逗他,也就是让他脱个外衣,谁让他大男人沐个浴还非要隔开,搞得花里胡哨的。聂柏昶无奈,相处这么多久哪里不知他又犯懒了,干脆让他站好,就去脱他外袍。焦昀大爷似的站在那,只是等聂柏昶真的开始给他脱外袍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不过,什么事也没有逗聂小柏重要,毕竟啪嗒一声响,一个东西从焦昀脱掉外袍无法支撑的怀里掉下来。焦昀一愣,慢吞吞低下头,等看清楚是啥,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的是什么,等回过神,聂柏昶已经奇怪去捡。焦昀:卧槽等等等!!别捡!说着就要扑过去。几乎是他话落的同时,聂柏昶已经拿到手。焦昀:第57章焦昀几乎是在那一瞬间, 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千算万全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亲自给聂小柏看小黄书。这简直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先一步行动, 猛地扑过去,一把夺过聂柏昶手里拿着的书, 因为书掉下去刚好敞开, 他拿起来的时候不经意瞥了眼,等瞥见那敞开的内页画的是什么时,僵在那里, 以至于被焦昀轻而易举抢到手。焦昀恨不得回到之前在衙门, 他干嘛手贱, 怎么就非要没收那几个衙役的书,他胡乱赶紧扯过聂柏昶拿在另外一只手里他的外袍, 把书一裹, 就往外一扔, 落在角落。焦昀尴尬不已,这特么都什么事儿?他低咳一声:聂小柏啊他搓了搓又热又红的耳朵尖, 才偷瞄聂柏昶一眼。原本以为聂柏昶会与他一样脸红成一片, 结果,不知是不是耳房里的雾气熏疼得厉害,他的脸玉白无色。聂小柏你可别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书我自己个儿都忘了, 这是去青楼吃酒前没收的那几个家伙的,真不是我的!焦昀发誓举手,生怕聂柏昶觉得他是私下里指不定背着他和娘干嘛了,这可是原则问题,他得以身作则不能带坏聂小柏。虽然,古代这年纪,成婚都可了。聂柏昶慢慢站起身,无妨。焦昀:???无妨?什么无妨,是看这个无妨还是他的解释他不信所以无妨他发誓不发誓?焦昀哭丧着脸扯了下聂柏昶的衣袖:聂小柏这真不是我的,我就是没收他们的。聂柏昶终于看向他:我知晓这是何物,也明白你这年纪好奇。避火图而已,书院的藏书阁有这些,我见过。他知晓这是何物,见过是真,只是,从未真的翻开看过。看这个,还真是头一次。焦昀松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生气把你教坏了大概之前神经一直绷紧,陡然轻松,焦昀发现出了一身汗,转身开始脱衣服,边脱边絮叨,不对啊,好你个聂小柏,你竟然偷偷看过这种书?聂柏昶无声从他身后经过,垂着眼,看不清表情:水快凉了,洗吧。焦昀却是突然探过头去,你可别跟娘说啊,我真没故意给你看的,这就是忘了这茬。聂柏昶:嗯,不说。焦昀得到承诺才松口气,大概是困极,很快洗完就穿着里衣里裤提着脏衣服裹着的书回了房:等明日就还给他们,这一晚上魂都快吓没了!不过没想到山长平时瞧着一本正经的,竟然偷偷在藏书阁放这些,也不怕教坏聂小柏。婉娘晚上本来就要歇了,听到嬷嬷禀告说是西苑有动静。西苑是原本给焦昀准备的院子,只是他一直不肯住,赖在聂柏昶的东苑也就是歇宿院。那里没人住,怎么会有动静?婉娘带着两个下人过去一瞧,等看了眼就挥退下人,她走进.去。聂柏昶从婉娘出现已经收了招式,套好外衫,婉姨。怎么这么晚不睡还在打拳?学业压力大?婉娘自从今年开始就没敢问过他学业,怕他有压力。乡试三年一次,若是八月不中,那还要再等三年。她不求柏哥儿真的能如何,可若是真的能有机会,她也不想影响到他。以至于这几个月,她从未问过,也觉得他会处理好,看来还是有压力。聂柏昶拿着干巾擦汗的手一顿,从善如流颌首:让婉姨担心了。婉娘带他去一旁的石桌前轻声劝服,说了不少让他不要有压力,最后看他面上好不少,才笑笑:你看那臭小子,胸无大志,小时就不肯去书院,如今当个仵作就很自得。我也不求你们真的如何,安安稳稳过好日子就好。聂柏昶一一应了,等送婉娘离开,才轻声开口:婉姨,这事别告诉柏哥儿,我怕他,多想。婉娘笑笑摆手:不说不说,快去睡吧。聂柏昶一直等婉娘走远,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看向东苑的方向,许久,才借着月光摸黑一步步回去。翌日,焦昀一大早到了衙门,打着哈欠把书扔给几个衙役。几个衙役吓一跳,飞快看四周,没瞧见侯大人,松口气,摸着书喜笑颜开:焦哥真是大大大好人!竟然提前就还给他们了。焦昀哼一声:知道就好,没下次了啊。自然自然。还不去收拾?准备准备,等下去孙家。焦昀看他们一窝蜂跑了才松口气,还是早点还回去,按照他最近走霉运的架势,万一多留一日被娘看到,那才是呜呼哀哉。焦昀去书房见侯大人。侯大人:昨晚上的事都都听说了,孙家那边好查,不过你这时候去,怕是孙家早就得到消息,邱员外,怕是也在那。焦昀昨晚上没直接去孙家就已经想好:早晚要对上,与其先查孙家带走孙少爷之后再让邱员外找上门,不如一并解决。侯大人看他一眼:你还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邱员外这人不好应付。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邱员外,就是这小人,连他平时与邱员外打交道也要谨慎,平时笑眯眯的,可让他不乐意了都是背后使阴招。如今让焦昀这个小辈过去,侯大人着实怕他吃亏。如果不是孙少爷杀了葛石还好,如果真的是他,那邱员外怕不会让他们把人带走。焦昀:大人放心好了,我会把人带回来。侯大人眯眼,想到这几年两人配合默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这小子不会是故意昨晚不去,这一晚上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吧?焦昀无辜耸肩:大人我昨晚上离开后可直接回家了。侯大人才不信,可既然焦昀开了口,那怕是真的能把人给带回来。他想了想,怕焦昀吃亏:拿着这个去,如果邱员外真的为难你,不必给他面子。得罪就得罪了,也不能让手底下的小辈吃了亏。焦昀接过一看,是侯大人盖了官印的逮捕令。一般只有追拿罪大恶极的犯人才需要他亲自出具这个防止在外逮人不便。只是如今孙少爷还没确定是杀死葛石的凶手,一般不会给这个。焦昀塞进怀里,大人,你这怎么搞得我这一去就是跟人干仗似的连这个都提前给写出来了。侯大人笑骂一句,那你收下不是也挺利索?焦昀:我这是有备无患,给了我就不还了。好歹以后大人你是知府,这可比老陶的有用多了。因为已经交接,这个印章盖得是知府的印泥。焦昀怕侯大人又念叨,赶紧跑出书房,几个衙役已经待命,很快就离开衙门往孙家去。途径思雨楼时,一个孩子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上面沾着焦昀专门设计的记号,他看到后接过来,小孩很快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