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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1)

孙老夫人和账房压根不明白这些是干嘛,也就给了。孙老板望着侯大人递到他面前的账本,孙家并无五十两支出,可孙氏酒楼却又一笔五十两开支不知去向,刚好就是今日早上。侯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孙桑,你还不从实招来?!随着孙老板面对证据只能招供,因为并未造成伤亡,可污蔑却也要受到惩罚,侯大人直接判了赔偿焦家五十两,并罚孙桑二十个板子,钱冯芳十个板子立刻执行,以及关七日大牢以示效尤。这两位一关进.去,那也坐实他们陷害污蔑,虽然时间短,可名声也就彻底毁了,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婉娘拿到五十两赔偿时还有些回不过神,她被安排在后堂,这会儿走不了,她一直绷着一口气撑着,等真的判下来,这口气散了,她就觉得手脚发软,走不了路。焦昀和聂柏昶站在她左右两边,让她红着眼把两个孩子搂得紧紧的。陶仵作带着茶水和碗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远远瞧着竟是有点不敢靠近,怕惊扰了婉娘。可最终还是进.去了,声音放得很轻:焦夫人,喝点茶水。他倒了一杯放在一旁,瞧出婉娘这会儿后怕,并未递给她,先放在一旁。他来时就猜到可能发生的情况,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牌,说起来刚好,这个小木牌就一并给昀哥儿,这是他日后在县衙行动自如的牌子,做得挺快的。夫人给昀哥儿戴上?果然,他这话一出,婉娘的注意力果然放在小木牌上。小木牌很精致,用的上好的木头,还刷了一层清漆,上头写了昌阳县衙四个字,头上挖了一个洞,挂着红绳,瞧着又精致又好看。那小木牌与陶仵作腰间挂着的大同小异,只是小了很多,婉娘望着这个,颤.抖着手接过来,昀哥儿,还不谢过先生?焦昀心疼婉娘,也看出陶仵作是在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也走过去,谢过先生。随后就开始缠着婉娘给他挂在腰间,他今个儿就要戴。婉娘没忍住笑了声,心情一放松,几次下来,终于帮焦昀拴在腰间,经过这一番,手脚恢复了些,瞧着这小木牌,还是担心,要不还是藏着吧,别给弄丢了。陶仵作没忍住笑出声,不怕,左右昀哥儿这也独一份,丢了重新再弄即可。他们县衙的人也都认识焦昀,这也无妨。婉娘脸一红,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可也因着如此,之前被吓到的情绪彻底散了,她起身再次福身道谢,想起之前的木盒,想了想,等恢复了些就带着焦昀和聂柏昶回去后,重新温过再送来。陶仵作看到木盒眼睛就是一亮,询问过焦昀确定婉娘无碍后,才趁着衙役不注意,等看到焦昀离开就迫不及待抄起木盒搂在怀里就躲进一间空房里。只是刚打开一个口子,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他,他赶紧诶了声,合上盖子,出去把门小心翼翼关好。而他刚离开,还没吃午膳叼着一个馒头抱着一碗煎豆腐一碗煮青菜浇肉沫的侯大人经过时,突然步子一顿,嗯?什么味儿?这么香!等一炷香陶仵作处理完时洗干净手兴冲冲回来,一打开门,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馒头豆腐青菜外加二十个铜板傻了眼:等等?我饭呢?!第49章焦昀给陶仵作送完饭就回了摊子, 等在那里的婉娘刚与熟客和之前帮忙的商贩们道谢,之后就带着焦昀和聂柏昶去买了笔墨纸砚。等晚上重新躺在床榻上,婉娘空无一人时,才真正感觉到白日里那种惶恐不安却又陡然生出的勇气, 直到最后,她抬起手臂挡住眼, 久久无法平复心底的情绪。她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可经过这一次,她却想通很多。焦昀翌日醒来后先去后院,等叼着树枝沾着盐巴刷牙跑来灶房, 婉娘回身瞧着他, 笑着让他赶紧洗漱, 等下就能开饭。焦昀应了,只是转身走出灶房总觉得娘今个儿不太一样。他走了几步, 又猛地回头看了眼, 发现婉娘换了身新衣服, 是之前新买的那件,不仅如此, 聂小柏也换上昨日刚买的新衣。之前给聂柏昶买的是青衿, 看平时却还穿的打了补丁的衣服,若是从书院回来总不能也穿那种,所以婉娘昨日去买笔墨纸砚时,干脆又买了两套这个,不仅给聂柏昶买了一套, 顺便又给焦昀买了一套。焦昀自然乐意,故意说要是聂小柏不要他也不要,聂柏昶只能红着眼收了下来。焦昀又回头看了眼,琢磨过味儿,看来娘这是打算有个新开始,聂小柏这小孩一向聪明,估摸着看到为了怕娘不自在,也偷偷换了。焦昀叼着树枝,他出来时嫌热,只穿了里衣里裤,等洗漱完一溜儿烟跑回去,也扒出新衣服套上。吃早饭时谁也没提及换衣服的事,就像是本来就该如此。只是赶牛车的大爷一看到并排排三个都穿着新衣服的婉娘他们吓了一跳:焦家娘子,你这是婉娘笑笑,昨个儿遇到了晦气时,干脆换一身新衣去去晦气。过两日两个孩子就要去书院和衙门报道,提前适应也不错。赶车的大爷昨日按照时辰去摊位没看到婉娘三人时被商贩们拉着说了一通,也晓得孙家做的事,闻言也应和:是要如此。等到了摊位上,婉娘都是这般说法,商贩们因为昨日的事都对婉娘另眼相看,平时不声不响的小娘子发起火来厉害得呦,不过却是褒义,妇道人家想要立身,尤其是婉娘这般做生意的,的确不能太过好脾气。等刚到晌午,婉娘瞧着时辰,把带来的木盒都拿出来,单独分出一份,刚要让焦昀送去衙门。突然一道身影迅速背着箱子气喘吁吁跑来,到了近前,拍下三十个铜板,焦夫人,饭,我的饭他跑得急,到近前时还有些不稳,看得婉娘一愣一愣的。等陶仵作一抬头却乍然对上婉娘这装扮,一时间动作慢了好几拍,只是等听到身后来时的方向有动静,赶紧又催了一句。婉娘赶紧把装好的木盒给他,就看到陶仵作像是被追一般,背着木箱抱起木盒就跑了。婉娘:众人:???这咋回事?陶先生这是被耗子挠了?追得火急火燎的?只是没多久,就远远看到侯大人带着三四个衙役朝这边跑来,等到近前,瞪着陶仵作已经跑没影儿的身影吹胡子瞪眼:混账!小气鬼!不就吃他一次饭?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掏银子买!买他的跟买小娘子的有什么不一样?众人瞪着突然出现的侯大人,默默把头偷偷底下:大、大人应该不知道他们说他是耗子吧?侯大人看真的追不上,低咳一声,瞪了眼几个衙役,几人整整衣服,又恢复一本正经,侯大人穿的是常服,更是摸着胡子,面朝婉娘的摊子。婉娘刚刚被这一幕吓到,回神赶紧要福身:大、大人!不必多礼,我这次是常服出来就是寻常百姓,来吃个便饭,不必多礼,否则倒是让我不自在。侯大人摆摆手,他身后的几个衙役也齐齐点头。侯大人已经询问过衙役这摊子的价格,掏出二十九文:小娘子,给我来一份。几个衙役也忍痛掏出二十九文,这是他们攒的,虽然不舍得,但是!他们已经馋了很多天了!一定要吃到!婉娘回身,赶紧给盛饭。几个衙役偷偷去瞧,闻着那香味垂.涎三尺,好香真的好香啊侯大人却是紧锁着眉头盯着这卤肉,香是真的香,颜色瞧着也好吃,但是这跟他昨个儿吃的不一样啊?侯大人接过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小娘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没别的了吗?婉娘不解,紧捏着围兜,这的确是没了,大人,有什么不妥吗?没怎么会有?侯大人哈哈哈笑了声,端着去了一旁。几个衙役迫不及待也赶紧端着自己的饭,没到桌子上就忍不住舀了一勺,入口滋味果然妙不可言!衙役们没见过那些单独的炒菜,可侯大人昨个儿不仅见到他还吃到了!侯大人坐在那里边吃边咬牙切齿:怪不得那小兔崽子跑这么溜儿,赶紧是单独一份儿啊,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他好歹是他的长辈!竟然昨个儿追来看到空的碗那模样要吃了他一样,小气!婉娘偷偷瞄一眼,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焦昀在一旁差点没笑破肚子,婉娘看不出来他分析一下就懂了,感情侯大人和陶先生这是在抢娘做的饭啊。侯大人吃着入口的卤肉饭,味道不错,他吃完后,背着手,走之前笑眯眯瞧着婉娘,我瞧着明个儿就是个好日子,这样好了,我瞧着晌午这卤肉饭就卖个差不多,明日正午干脆就让昀哥儿来衙门报道吧。婉娘自然不会不应,等侯大人笑眯眯背着手离开才松口气,总觉得大人临走前笑的那一眼有点怪怪的。焦昀望着侯大人离开的身影,突然有点同情陶仵作,小狐狸跑得再快也逃不过老狐狸的手掌心啊。翌日,离晌午还有半个时辰婉娘都心不在焉,一直瞧着焦昀身上有没有不适的地方,焦昀看得直头疼,把在收钱的聂小柏往身前一挡,娘,你倒不如操心一下聂小柏,他明日一大早可就要去书院,我这好歹都是熟人,他到时候可瞧见的都是没怎么见过的。还有学子啊,同窗会不会对他新来的有想法啊,或者山长会把他怎么安排啊,他会不会适应啊焦昀这样叨叨叨一番,婉娘果然更愁了。焦昀朝聂小柏眨眨眼:还是我有办法吧。聂柏昶无奈:昀哥儿你说的我也紧张了。焦昀哈哈哈搂着他的脖子嘀咕一番,聂柏昶耐心听着,眼睛弯了弯,心情越来越好。婉娘瞧两个小的感情这么好,倒是冷静下来,只是离晌午还有段时间开始让焦昀吃饭,吃完让他拿上木盒就去衙门报道。焦昀只能抱着木盒就去了,婉娘一直目送焦昀离开也不舍得移开视线,最近焦昀这边时常去衙门送饭熟客倒是没多想。焦昀一路送到衙门,果然衙门里只有两三个守门的衙役,别的都派出去了。焦昀被放进.去等,没一会儿,侯大人带着几个衙役风尘仆仆回来,一进来看到焦昀就笑眯眯的,昀哥儿来了?余光一瞥看到他身边的木盒,嘴角弯了弯,挥退几个衙役,朝焦昀笑着径直走过去,笑得像极了一个怪伯伯。而另一边,陶仵作这两日为了避开侯大人,一等结束,也不回衙门直接飞奔到卤肉摊,只是拼命到了,扑过去掏出银钱:焦、焦夫人饭只是余光一瞥没看到焦昀,也没多想。婉娘诧异:啊?昀哥儿已经去衙门了陶仵作:嗯?这么早?婉娘颌首:侯大人昨个儿说今日就让昀哥儿去报道。陶仵作恍若雷劈:被、被套路了!女干诈!没人告诉他这件事啊!就在陶仵作恍惚的时候,婉娘奇怪:陶先生,是怎么了?陶仵作默默瞧着卤肉饭,虽然好吃,但是吃惯了单独准备的炒肉,这待遇总觉得就一落千丈,没、没什么。侯大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的饭,这会儿回去绝对雁过拔毛一口不剩。婉娘看陶仵作这模样,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旁的聂柏昶这时掏出另外一份:陶先生,这个给你。陶仵作本来正捶胸顿足的心情僵住:这是?婉娘望着这份焦昀昨晚上提醒多做一份的吃食原本以为是昀哥儿想傍晚离开衙门吃的,原来聂柏昶回道:昀哥儿说这份是单独给陶先生的。陶仵作捧着木盒:好徒儿,真的是好徒儿而另一边,侯大人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这小子昨个儿的小气,他只打算吃一半给他留一半,只是吃到最后等回过神发现已经没了,打了个饱嗝,本来就心虚,结果发现陶仵作回来笑眯眯的,一看到他就笑,笑得侯大人头皮发麻:不会是气疯了吧这小子?默默想着算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吃不得大鱼大肉,以后还是不抢他那口吃的了。不、不就是吃食吗?他堂堂县令,还能惦记那口吃的?只是有时候说出口的话都是用来打脸的。焦昀第一次跟着出案子,侯大人原本以为他会跟不上,不过没想到这小子到底不吭不响,一路上也没多嘴,也不喊累,倒是够吃苦耐劳。他们下午去了城外,查的还是之前的第五具无主尸体。尸体发现有几日,但是因为对方的尸身损坏严重,一多半的肉已经变成白骨,少说死了也有半个多月。之所以半个多月都没被发现,因为尸体死的地方是城外一处林子里,加上刚好是溪水边的另外一边,被开始长出来的荷叶给遮挡,并未能来得及发现。因为在城外,他们是骑马过去的,侯大人为首,陶仵作和焦昀一行,以及另外两个仵作。到了不远处翻身下马,侯大人脸色凝重,挥挥手:分开继续再仔细找,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焦昀被陶仵作抱下马,他既然是陶仵作的小徒弟,自然是跟着陶仵作。陶仵作背着药箱,你跟进点,被乱跑,万一有什么事就喊我。焦昀应了,边迈着步子跟着陶仵作,边四处瞧着,这里是一大片林子,离城外很远,有点荒,算是无主的。因为这里有一片池塘,有农户偷偷在这里种了一大片荷叶,想着等到了季节收点莲子吃,或者拿出去卖了换钱也行,只是因为还没到时候,但四月中旬荷叶却是已经开始长,所以第一发现尸体的农户就想来瞧瞧,结果这一瞧,就发现了这具死了好多天的尸体。四周都是荒草,要么就是竹叶,加上时间久了,尸体又腐烂的面目全非,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即使这几日排查过半个月到一月其间失踪或者来昌阳县的外地人都没收获。侯大人只能再来看一遍,瞧瞧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陶仵作被分派去的地方是发现尸体的地方,是池塘另外一边靠着林子更深处的池塘边,尸体一半泡在水里,另外一半果露在外,所以另外一半泡在水里的被鱼虾啃噬才会这么快变成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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