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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1)

四周的小商贩都见过这个陶仵作,平时背着箱子时不时笑笑,穿着白袍衣服温润而雅的模样,可此刻没了笑容的陶仵作,黑着脸,一脚朝着为首的大汉踹过去,竟是直接把那身长八尺的汉子给踹趴下。众人倒吸一口气,四周静得出奇。陶仵作踹完也不解恨,他觉得自己心口有一团火堵着,莫名又无法发泄。柏哥儿找来时他刚跟侯大人回来,一听这,脑子顿时就懵了往外冲,等回过神,不知何时几个同行的衙役也跟了过来。陶仵作深吸一口气,才强压下那股子火气,你们是何人派来的?为何伙同这人污蔑焦家卤肉摊吃死了人?本来流程应该是带回衙门去让侯大人审问,可如果带回去,这一番下来,如果有不明情况的人,反而对焦家的这摊子名声并不好。所以,想到他与侯大人的关系,他稍微改一下,先在这里审问一番,确定之后让大家伙知晓来龙去脉找出祸根,那只会晓得到底是谁这般可恶冤枉人,更同情焦家,至于这些人带回去,届时到了大堂再问一次即可。那大汉被陶仵作这一踹,立马怂了,也不知这书生模样的怎么就这么大脚力,疼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可这事不能应,否则就是故意,要是认死了就是误会,还有一线转机。大汉哆嗦着声音:官爷饶命啊,这真的是误会,我这兄弟刚刚吃了卤肉回去就没气儿了躺在那里,我们就以为可谁知,他就是一时不知怎么得就撅过去了,大概,大概憋了气没上来。你瞧这事情闹得,就是误会误会啊小娘子,我们给你赔礼道歉,这事你看婉娘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她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步:你说误会?我不信。一般情况如果突然没了气,难道不该是先送医馆吗?大汉反驳:都没气儿了,还送什么医馆啊,这不就婉娘:那你们就这么斩钉截铁觉得是我家卤肉害的就这么抬过来了?不应该先找他的家人过来吗?你说误会,可你兄弟刚刚可说是你让假装一下,那到底是你兄弟说谎,还是你说谎意图蒙骗过去这可是罪加一等?婉娘就是忽悠他,并不存在什么罪加一等她也不懂,她小时候跟着爹来过很多次昌阳县,听过几次说书,说书先生讲的一些她那时候没印象,可这次不知是不是突然被激发出来,她竟是记起了。大汉一听罪加一等赶紧反驳:我当然没说谎!婉娘从大汉脸上,转到那个最先抓到装死的兄弟:你瞧,他说他没说谎,那就是你说谎,那他才从犯你是主犯,你罪加一等怕是要流放,他倒是那兄弟一听也不干了:你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招呼哥几个说有个好生意,只是去砸个摊子而已,现在倒是好,你全部推得一干二净,让我们几个兄弟替你揽罪呢?这人也不傻,直接把其它几个给牵扯上,他们当打手混日子,自然懂主犯从犯的区别。其他几个顿时也嚷嚷起来,事情立刻一发不可收拾。大汉心里骂这几个人蠢货,刚想反驳,就听这小娘子突然开口:孙家单独给你钱了吧?婉娘也是试探,这些人不讹钱就是来砸摊子,前天刚与钱冯芳起冲突,今日就除了这种事,除了钱冯芳她想不到别人,钱冯芳的婆家姓孙,跟钱家以前沾亲带故有点关系,后来孙家发达来了昌阳县,直到钱冯芳嫁过来当填房,才又重新走动。大汉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知晓是孙家派来的。他这神色变了是因为不明白小娘子为何知晓,其他几个却是重点在单独给钱这四个字上,大汉脸色这一变,他们以为被小娘子说对了,他真的藏了私钱!好你个藏私的玩意儿!你不是说事成之后才拿到银钱吗?不是说孙家没给钱吗?你竟然提前拿了,我们兄弟几个累死累活的,你拿钱?还把脏水都泼我们头上!孙家到底给了你多钱?他不是说砸了摊子让这家坏了名声开不下去就行了吗?几个大汉叨叨叨一通吼都说了出来!大汉脸色绿了,你、你们这群蠢货!几个人不干了:你还敢骂我们?嗷一声就冲上去,打成一团。众人:这怎么先内讧了?几个衙役被这情况也看得一愣一愣的,等着陶先生说话,却发现陶先生盯着一处,竟是在发呆:陶先生?陶先生!陶仵作一怔,啊了声,看向几个衙役:怎么?几个衙役狐疑,指了指前头:这怎么办?陶仵作清了清喉咙:先拉开。说话间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婉娘,又很快转开视线,只是刚刚婉娘说话间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不去,耳根有点热。等这几个人重新被制服,众人却是奇怪:小娘子,你咋知晓是孙家?哪个孙家啊?婉娘就等着这句:我那前大姑姐如今的夫家就姓孙。众人一怔,有想起来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孙氏酒楼啊!因为不在他们这条街,所以只知道,但是一时间并未想起来会是这家,可被婉娘这么一提醒,他们顿时就想起来昨个儿茶楼说的焦钱两家的事。只是孙家竟然肯为了后娶的这个夫人买凶砸摊?孙家何时这么厚道了?毕竟他家上一个媳妇儿可没少被刻薄,孙家没发迹前,也是摆个小摊子,因为前夫人有手艺,没几年就发迹了。只是这酒楼刚弄起来,听说那夫人因为前些年劳累生了病,没多久就没了。后来就续娶了钱家的这位。焦昀也提前想到了,听着众人奇怪的疑惑,婉娘虽说想到这么多但到底心思没孙家狠毒,所以并未想到关键处,他试试抖着小身板缩在婉娘身后搂着婉娘的腰,娘,酒楼是不是很大很厉害啊?可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一个小小的卤肉摊啊,我们也抢不过一个酒楼的生意啊?他们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小孩清脆又害怕的声音响起,众人觉得可怜又愤怒,骂孙家不是人,竟然为了一个续房这么欺负人。不过有不傻的商贩却是对视一眼,突然开口:小娘子,你说这孙家别是名义上是为了钱家续房你那前大姑姐,可实际上,是不是为了砸了你摊子,还说吃死了人毁了你以后再卖卤肉的机会,到时候你开不成摊子,他再找人去把你的卤肉方子给买了毕竟如果赚着银钱自然不会卖方子,可如果开不成卤肉摊子,那为了生存卖方子也有可能。众人倒吸一口气: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天啊,这孙家也特不是人!为了抢人家的方子,竟然这般污蔑人!这要不是焦家娘子反抗,这要是真砸了,被这么一搅合,白得也说成黑的了。陶仵作听得直磨牙:大家伙也听到他们是承认孙家拿钱砸摊污蔑,还请几位与我一同前去衙门,到时候需要作证。围观看热闹的一听要去作证倒是没吭声,四周的小商贩却是站出来,要是真的被孙家这么搞,以后谁还怎么做生意?再说这段时日多受婉娘的摊子照拂,他们愿意作证。竟是出来七八个。一看这么热闹,等陶仵作等人带着一干人等前去衙门时,围观的众人也都纷纷跟过去,有不知情的,他们一路上还给说道,把孙氏酒楼的恶事说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这一路下来,衙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孙家的人被带过来时,差点都没能挤进.去,再瞧着这声势,腿都软了。第48章孙家如今的当家是孙桑孙老板, 也就是钱冯芳的夫君,今年近五十岁,比钱冯芳大了一轮多。他是带着孙管家还有两个小厮来的,身后还跟着白着脸耷拉着头的钱冯芳, 刚到县衙外就瞧见这一幕,他差点踉跄一下, 四周围着的人哄堂大笑。孙老板从出事就提前得到消息, 勉强撑住,敛下的眼里带了老女干巨猾。幸亏他有二手准备,被带进.去时, 他偏头看了眼钱冯芳, 哼了声。钱冯芳打了个哆嗦, 也后悔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计划怎么就失败了, 那焦氏不过一个妇人, 还带着两个孩子, 这次派去的可是几个威武大汉,本来万无一失的事, 可偏偏就翻了跟头。大堂前跪着婉娘还有那几个大汉, 全部都蔫头耷脑半个大字不敢吭,都缩成鹌鹑蛋。孙老板到了大堂,也规规矩矩行礼:草民孙桑,见过大人。钱冯芳也跪下,民妇孙钱氏, 见过大人。之后就是管家等人,那几个大汉一听到孙老板的声音立刻就要说话,被侯大人一拍惊堂木,重新趴好。侯大人已经听完前因后果:孙桑,本官且问你,焦氏状告你拿钱买人污蔑她家卤肉摊吃死人你可承认?孙桑早有准备,立刻哭喊一声:大人,草民冤枉!草民被带来时还在草民的酒楼忙活,压根不知此事,后来才发现这事的确与草民有关,但主谋并未草民指使,而是你还不全盘说出告知大人?!他最后一句扭头转向钱冯芳,带着怒意。钱冯芳哆嗦一下,又悔又恨,她好好的孙夫人不当,为何要在这里丢人?明明应该备受欺凌的应该是焦氏那贱人!焦昀和聂柏昶站在一旁,焦昀听到这嘴角扯了扯,孙桑这家伙还真够狡猾的,为了洗白自己把自己夫人给送出去。他直接没否认而是承认了,但是!他不晓得这件事,都是自己夫人干的。如果他抵死不认侯大人还能审问一番,可他承认了,只是不承认自己是主谋而已。婉娘脸色微变,跪在那里的手攥紧,却没吭声。钱冯芳咬着牙,猛地磕了一下头:大老爷,这件事这件事的确跟我夫君无关,都是民妇一人所为!是民妇与焦氏前日有争执,回头越想越气,这才想借机赶她离开昌阳县!大人明察!这件事真的跟夫君无关!钱冯芳垂着的双眼通红,又怕又惧,可老爷说了,如果她不认下来,那酒楼一旦受到影响,那她立刻就会被休弃。她太害怕,如果她被休弃回钱家,那等待她的可能跟老二一样被随便找个鳏夫嫁了。上一次她还是如花的年纪都被嫁给老爷,下一次,只会更她不能被休弃,绝对不能,更何况,她一点都不想成为焦氏那贱人那样的人,抛头露面去卖卤肉,她还带是孙夫人,至少穿金戴银,那些人巴结着她。只要她不被休弃钱冯芳的话让孙老板松口气,总算是还有用处,事成后,只要找人把她塑造成恶人,他丝毫不知情,届时谁也不会知晓这计划是他想的。这些天他早就注意到这家卤肉摊,他让人偷偷买过一次也尝过,滋味比他酒楼里的厨子味道还好,只是火候欠一些,但这些足以被弥补。只是一直没下决心,毕竟若是事发后万一暴露出来,对孙家的酒楼不妥,直到前天坊间传出来的那些事让他很不舒坦,他却没理会,想着过段时间消息淡了也就罢了,钱家的事左右也跟他无关。只是昨个儿他这夫人回了一趟娘家,回来就说想找人毁了这卤肉摊,到时候等焦氏落魄回村子,她可以出面去说通买下方子。这正和孙老板的意,如果成功,那万事大吉;若是失败,现成的替罪羊再说,他也觉得这个办法绝对不会失败,他也就同意了,今日安排下这一切,可谁知,却败得一塌糊涂。孙老板等钱冯芳说完,怒吼一句:你、你这贱妇,瞧瞧你做的好事!大人啊,是草民教妻不严,草民有罪啊。侯大人瞧着堂下孙桑演戏,脸色不好看,是不是都觉得他这县令好骗?明摆着的事他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侯大人面无表情看着钱冯芳:哦?孙钱氏,你确定这件事只是你一人所为?你从头说给本官听,你是如何找到这几人,如何与之商讨,如何实行,期间可有银钱往来?许诺事成后给他们多少银钱?钱冯芳听得心头一乱,下意识看向孙老板,后者瞪她一眼,她赶紧低头,按照来时孙老板告知她的一一道来。侯大人听完:所以是你拜托孙管家帮你找几个打手却不知你要做什么,找来后,你单独一人与他们交涉,许诺事成后给他们二百两纹银,已经付了五十两定金?可是如此?钱冯芳听完总结,连声应下。侯大人重新看向那几个大汉:孙钱氏说的二百两可是真?可有欠条或者别的?五十两定金在何处?其他几个大汉立刻看向为首的那个:五十两定金,他可一个子儿都没说!为首的大汉这时只能破罐子破摔,从怀里掏出欠条和五十两银票。证据呈上,侯大人看了眼欠条,下面写的欠债人是钱冯芳,而不是孙桑。怪不得孙老板从头到尾这般淡定,他慢慢把这两样东西放下,重新看向的钱冯芳:孙钱氏,本官且问你,府中是何人当家?钱冯芳:是、是婆母当家。侯大人:这么说府里的中馈皆是由你婆母做主?钱冯芳颌首:是。孙老板丈二摸不着头脑,问这个作甚?可大堂之上也不敢多言。侯大人继续问:那你有私房?钱冯芳吓一跳,赶紧看向孙桑,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大人!我没有私房!她积攒的那一点前些时日去成衣坊得罪真姐儿都给补偿买了镯子,如今是真的没了,而这话也绝对不能让老爷晓得。侯大人听完,直接看向师爷。师爷拿着证词,让钱冯芳画押。等钱冯芳画完,才看向还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孙老板:来人,传孙氏酒楼的账房以及呈上孙家的开支账本。随着这句话,孙老板猛地跪直身体脸色发白,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银子!出在银子上!钱冯芳一个妇道人家不掌中馈,没有私房,那她上哪儿来的二百两买人办事?哪里来的五十两付银钱给这些打手?等孙老板想说话却来不及,侯大人已经让衙役带来账房以及孙家的账本,这是去拿人的时候另外一批人顺便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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