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人呢？容择跑遍了屋子, 都找不见泠月在哪儿, 一会儿功夫能跑哪儿去？应该才刚刚刷完碗吧。灶台什么的也打扫的很干净, 收拾得比之前整齐得多，怎么来得及……仔细想了下, 冷静了些，怎么都不太合理，深呼吸。“爹，您刚刚有看到月儿吗？”“没有啊，怎么了？刚是闭眼来着, 不过也没什么动静。”“我找不到了……”“找不着什么了？爹给你拿。”“月儿……不知道去哪里了……”容老爷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容择脸色不怎么好，好些时候才琢磨出来。“先别急, 先别急啊，再找找，爹和你一起找。”两个人把各个屋子又翻了一遍，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父子再一碰头, 突然觉得……这事儿可能麻烦了…………御花园内。“陛下, 回去歇息吧，要起风了。”“无妨, 天气正好, 这里也能安心一些。”“那陛下不如在屋里批折子，老奴担心陛下的身体啊。”“……”陆渊暂且挺下了手里的事情，闭眼、仰头, 平息了一些情绪。姬公公就在旁安静地等待着。“明日叫百里侯来一趟吧，北面粮产情况不容乐观。”“这……陛下，今儿个侯爷来过了，这不是今晚就出发私访去了。”“哦，是，对，糊涂了。行，朕先回去了。”陆渊有些心不在焉，“账也要尽快核对清楚，现在是难关，细节不能忽略。”“是……陛下……”只这两句，姬公公也不安宁了……皇上向来不是个话多的人，许多事情都甚少过问，该料理的料理清楚，从不会拖泥带水。至少在姬世光的眼中，他的陛下一直是冷静、果断干脆、有魄力的。今日别说话变多了，这刚刚提到的两件事……不都是今日才了了的么？请百里侯进宫的事情提醒过了，可后一件事……账目也是今晨朝堂之上，当着众臣民的面，疑点、漏洞等等都排查清楚了的，看来陛下是又糊涂了。只是这一次，姬世光不好再出言提醒了，皇家的面子也是要保着的。随着陆渊起身，姬公公和一众奴才紧跟其后。走了几步，他停下了。“霓妃可有什么动静？”“回陛下，霓妃娘娘还按着陛下的意思，在绛雪殿静养身子呢。”“嗯，好。”又走几步，又停下了。“近来有没有什么异动？”“回陛下，尚好，国难当头，自然都是力朝一个方向使，这霓妃娘娘不也是体几的很。”陆渊看起来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眉头皱起又松下，嘴微微张开，还没吐出半个字来就闭上了。姬世光陡然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来，这么想是大逆不道的，可是……他的确太担心，皇上这么下去不说身体会垮，江山怕是也要……罢了罢了……没有试图从言语上提醒什么，只是明知道陛下想听的有关‘异动’是什么，他却没有正面回答而已。……隔天清晨。刚刚下朝，陆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帽，忽然想起些事情，偏过头去，边走边问姬世光：“今日怎么慌慌张张的？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姬公公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回皇上……这……”“不要总是吞吞吐吐的，说。”“老奴听说，有要犯主动投案，现在应该正在往刑部押送……”“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报！”“陛下……这些小事，向来是由……”“向来？”姬公公早预料到了会是这种反应，他现在就盼着那帮押人的蠢货能手脚麻利点儿，别拖着到送不出去，别是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当然，他也知道皇上心里定是不痛快的，所以也不张扬不狡辩，一直躬着身，小心翼翼。“轮到你来揣摩我的心思来是吧，好啊。”“奴才不敢啊！奴才绝对没有这等想法！只是老奴一时失言，才……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方才说的话确实有不妥的地方，小皇上又正在气头上焦躁得很，实在不该。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抬起手便自扇耳光，旁人没人敢阻止，陆渊也不会叫他停下。只看着，陆渊一个急匆匆地背影，无片刻犹豫。宫里许多人都瞧见了皇上，也是没有人敢问的，最后就变成一颗土炸弹，以为发生来什么大事，还是天要塌了，人人自危。很快，消息传到了绛雪殿。“月妹妹居然会自投罗网，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娘娘息怒，息怒啊！”“你懂什么？！难道你还有我了解她吗？！”婉芷露出了气急败坏的样子，吓得小荷再不敢回话了，就缩在一旁跪着。要是之前啊，霓妃娘娘早就叫小荷起来了，今儿个没有，这是得有多生气呢……小荷也是懵了，其实她多多少少听到的传闻，沈良侍是嚣张跋扈吧，但也算不得十恶不赦，娘娘是不是多心了呢……晃晃头，呸，自己才不能胡乱猜测呢，或许是自己的眼界还不够，所以识人不清吧……小荷这样想着。“赶紧收拾好你这张脸，跟我走。””……是。“……等到陆渊赶到的时候，嗯？哪里有什么犯人？难道他来晚了？他随手指了一个人。“你。”那人被吓了一跳，抖了个激灵，定睛一看，这、这是当朝皇帝？“啊皇皇皇皇皇皇上！”“刚才这里的人呢？”“什么……？”“你是，司钥局的人吧？”“回皇上……是，奴才是司钥局的门户使……皇上……”他很慌，怎么皇上会来这个地方？要知道这边大多数人，在宫里做活一辈子都是没见过皇上的。不过他师傅告诫过他，说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不如不说，他怕一时嘴快，赶紧闭紧嘴巴咬紧了牙关。“来投案的那个人，现于何处？”听到这个问话，这个小门户使突然松了一口气。“回皇上，霓妃娘娘已经将人接走。”“什么？”“皇上是霓妃娘娘偏要带人走的说她是旧时不是什么朝廷要犯说怪罪下来有她担着要是奴才一人不敢做这个主啊皇上！！”陆渊声音有些大，他还以为是要降罪了，一下秃噜嘴把事情都交待了。“……皇上？”那人听了许久没有声音，斗胆抬了头，咦？人呢？……“妹妹连夜赶路受苦了吧……”“丸子姐姐，没事，我只是不想再连累我身边的人了，反正现在我不是也还活着呢么？不过，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呀，这糊涂话，往后可不许再说了！”“哈哈，姐姐还是那么心软，随口一说而已，还这么在意。”“哼，妹妹还取笑我了。”“哈哈哈……”门外站着两个人，殿外还候着一些，不过这些情况屋里的人都不知情。陆渊低声对姬公公说：“想不到霓妃还是个良善之人。”“是，霓妃娘娘端庄识大体，对待下人从不苛责，是……”“早上隐瞒不报，朕且不追究，再有一次，唯你是问。”“是……陛下……”陆渊不愿再听姬公公废话，以问责止住了他的口，姬世光自知理亏，剩下半截话就好好咽回肚子里吧。听了许久，都是些女孩子的家常，有些无聊，不如还是进去吧。“霓妃怎的今日这么开心，怎么不见你与朕有这么多话？”“皇上终于有空来看臣妾了。”婉芷的心情，都喜滋滋地粘在了脸上。“你倒是也不遮掩，霓妃身后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吧？”“臣妾知道这样不妥，甘愿受罚，只是泠月妹妹路途奔波，身子骨又弱，她真去了大牢里还不是九死一生。臣妾乃女儿家，不懂的多，但总觉得罪不至此，只想为姐妹留一线生机……望陛下再重新考虑一下……”“念霓妃心善，朕自可饶她一命，不过，这里也不是她这个妖女可以待的地方，该去哪里，就滚去哪里吧。”说罢，目光晃向了婉芷掩在身后的沈泠月。他看她时，她也看着他，不过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情意，甚至是陌生，还不如仇人，真是冷透了。不想看见这双眼睛……出了门，遍去了书房。《穷武实纪》他读不透，先前也一直没有心思读进去，待折子都批阅完毕，他要好好的抄习几遍。这一晃，天都擦黑了。“陛下，现在是否要用膳？”“嗯。”“嗻……”“等等！”“奴才在。”“霓妃今日没说要一起用膳吗？”“这……”唉，真是受够了，这群奴才总是这样遇事就遮遮掩掩的。闭眼，深呼吸，他权当自己什么都没问吧。“传膳吧。”“嗻。”而此时的婉芷，是在自己的寝殿内与泠月一起啃着鸡爪子呢。“妹妹真是好手艺啊，鸡爪都能做出这样的味道，我要是有妹妹一半功力啊就不会……”“就不会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吃吧，咱们要快点吃，可别让人发现了。”“好啊，那就看谁吃得更快吧！”作者有话要说：手动防盗后半章已贴回原章，望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