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足以威慑那些文官。所以,赵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趁热打铁,要把监督体系弄起来再说。“嗯你的样子好像还有话没说啊”赵煦也是聪明之人,看着彭元量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认为朕如此不妥”“不不不,陛下所虑,皆为大宋,小的如何会觉得不妥只是小的在皇城司那边收到风声,户部欲对银行不利”彭元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说出口。虽然他不清楚赵煦和张正书的口头约定,也不明白银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那总归是赵煦看重的,彭元量也不敢懈怠。“哼,好大的胆子”赵煦真的怒了,以权谋私,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蔡京吗”赵煦咬牙切齿地问道,这群人也太混蛋了,居然敢在他的碗里抢食彭元量连忙躬着身子说道:“陛下,皇城司那边也在查,可还没查出来”“哼,让他们动,朕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赵煦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张正书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人了,这些文官还敢去动他,真的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赵煦想撕破祖训,不再优待文官了。但理智告诉赵煦,这事牵扯太大,严惩首恶就行了。冷静下来的赵煦,挥毫写下了“建设银行”四个大字,然后盖上了自己的玉玺,才说道:“你秘密让将作监造一块匾额,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你再把这块匾额给那小子。”彭元量好像明白了什么,正待开口的时候,赵煦补充了一句:“皇城司给朕盯着那银行,一旦有人在方圆百丈内闹事,一并严惩”“嗯难道”彭元量心中一凛,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即说道:“谨遵圣谕”此刻还沉浸在培训银行业务员的张正书,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黄道吉日很快就被郭骞送来了,所谓的黄道吉日,其实是一个泛称,指的是诸事皆宜的日子。但是根据择日这么功课里,并不是只有黄道吉日才能开张做买卖的。再说得专业点,就是黄历以十二神煞中的“青龙、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匮”称为六黄道,这黄道六神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即为“黄道吉日”。而要择吉日,就要遵循“以事为纲,以神为目”,也就是说要因事而起,根据所办事情的性质去寻找最能带来大吉大利的善神,同时明确最可能造成大灾大难的凶神恶煞,然后推算出善神所值之日与所理之方,这便是所需要的“黄道吉日”与吉山吉方。然后推算出凶神恶煞所值之日与所理之方,这便是所需避忌的“黑道凶日”与凶方。推算出来后的日子,就能拿来办大事了。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用来讨彩头,充当心理安慰的。不过嘛,入乡随俗,张正书也只能按照这个流程走。还好郭骞知晓张正书的心意,特别选中了一个最近的吉日,就在五日后。只需要准备好办公桌,把准备的铜钱从冶炼作坊那里护送过来,就可以开张了。嗯,要想弄得像后世一点,还能弄个千响鞭炮,再请几队舞狮。反正就是让全城皆知,那张正书的目的就达到了。忙碌了五天,总算是把所有东西都备好了。包括京华报,也准备用一个版面去宣传这个“建设银行”,标明了这个银行是为了“建设大宋”而生的。连宣传单张,都印了不少。这些宣传单张,上面刻画着银行的整体外形,虽然只是简笔画,但是一股严肃、正规的风气扑面而来。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个外形,都足够让一些人对银行生出信任的心思了。张正书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办妥了。那接下来,他就不打算出面了。就让银行行长出来就是了,反正张正书就坐等收钱了。这个银行行长,也是张家的人。或者再说得确切些,是张正书舅家的人,姓秦。张秦氏的娘家,本是一小户人家,甚至原先只是家中有几亩薄地,堪堪能维持温饱而已。后来张秦氏做了张根富的小妾,秦家才算是时来运转,成了一方小地主。再等张秦氏生下了张正书,秦家才慢慢地发家了没办法,得了张家的好处实在不少。这个银行行长叫做秦元,是张正书的小舅,今年也才二十七年岁。正因为是年轻力壮,张正书才在张秦氏的坚持下,让他过来试一试做这个银行行长。其实,张正书原本是意属让郑时弼担起这个重任的。毕竟这银行行长其实就是一个花瓶,只要镇得住众人就是了。具体业务,都有专门的员工来负责,不需要用到他出马的。但是,如果银行行长换成了秦元,那就另一个说法了。第七百九十四章:丑话说在前头在“京华报社”里,张正书宴请了这个他名义上的小舅。“轩奴啊,许久不见,倒是长大了啊”秦元看来是一个憨厚的人,张正书一见面就有点担忧了。要知道,做金融的人没有八面玲珑的心,是做不来的。“小舅,请坐。”张正书的话语有点不咸不淡,听得曾瑾菡都有点诧异。但张正书觉得他已经很给面子了,要知道,秦元虽然和他这个躯壳是有血缘关系,但是他真的不熟啊跟不熟的人说这种礼貌话,张正书已经很客套了。说实话,即便是那个倒霉鬼,也没见过几次秦元这个小舅,也别谈什么感情了。无他,就是张根富续弦妻子张陈氏太过霸道,秦家人甚少会眼巴巴赶来看张陈氏的脸色。人心都是肉长的,谁的态度好,谁的态度差,很容易就感受得到。就好像张正书这样,让秦元有点尴尬。但秦元也知道,除了名义上的血缘关系之外,他和张正书确实没多少感情,也只能悻悻地坐下了。“这些都是我做的菜,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张正书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曾瑾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吃菜。“好”秦元端起酒杯,说道:“小舅我敬轩奴一杯”张正书和他碰了一杯之后,才缓缓地说道:“小舅,我这人向来先小人后君子,就不妨直言了。”秦元一愣,然后正襟危坐起来:“你说。”“这个银行,我是极为看重的。可以说,以后张家的兴衰,都要看银行了。你也知道,我那爹爹,是专门放钱的,人称钱民。但有了银行之后,我爹爹也不放钱了,因为银行就是做这个的。所以,你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银行我这么看重了。”张正书很坦白,直接把实情说了一遍。秦元神色很严肃地点了点头,他来之前也听说了这个事情,但是不知道这银行这么重要。要不是张正书这一年多以来强势崛起,张家也不会把关乎张家生死的事情,押宝在一个尚未得到验证的银行上面的。“原本我打算空置银行行长的位置,只让一个人过来担着虚名罢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因为银行的运转,和这个银行行长没啥关系。说白了,我只需要一个花瓶而已。但是,我娘力主推荐了你,说你能力可以,我也不好回绝,才让你过来当这个银行行长的。”秦元听了这话,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张正书就知道,张秦氏不会坑自己的儿子的。这个秦元,根本就不是脸上表现得这么憨厚,这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就好像后世有一句话,叫做老实人骗起人来,根本防不胜防。而这个秦元,就是类似这样的人物。说实话,秦家本是一家自耕农,因为得了张家的帮衬,才渐渐发家了。秦家发家了之后,也学着别人做起了生意来。其实在大宋,没有什么贫民是注定一辈子都贫穷的。比如当年范仲淹家境贫寒,都不得不断齑画粥,就是用两升小米煮粥,隔夜粥凝固后,用刀切为四块,早晚各食两块,再切一些腌菜佐食。但是,最后范仲淹不一样是做官了这样的例子,在宋朝比比皆是。从这点来说,宋朝比任何一个朝代,哪怕是明清都要多上进的通道。哪怕是平民,也能通过经商来发家致富。这在其他朝代,都算是顶困难的事了。如果不有超好的经商天赋的话,单单是一张路引,都能足够将你的野心给扼杀了。宋朝就没有这么个恶心的东西,虽然也没有明面上鼓励大家都去经商,可朝廷越来越倚重商贾,这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个大潮流的环境里,秦家也开始了经商。而秦元,就是在这等环境下长大的。如今,秦家的继承人明确了是张正书的大舅,叫做秦普,那么秦元就要自谋出路了。虽然张秦氏已经算是张家的人,但她终归是要记着小弟的。所以,听闻张正书要创办银行,张秦氏也了解秦元的能力,才力荐秦元过来,担任这个银行行长。按照张秦氏的话,就是“终归是自家人可靠”。确实,在宋朝,或者说是在宗族社会里,如果是自己人的话,那多半会放心很多的。但是,张正书也知道,利用“自家人”的身份,以权谋私的并不少见。这些“自家人”,也未必有外人那般忠诚。就好比秦元,在张正书的心中,分量是远远不及郑时弼郑老丈。因为张正书知道郑时弼的性情为人,而对这个“小舅”秦元一无所知。而且在系统的判断,这个人明显是表里不一。这样的人,张正书虽然不怕他有什么歪心思,但也要提防着。这顿宴请,其实就是张正书要敲打敲打秦元的。但显然,秦元是个聪明人,思忖了一下说道:“轩奴,我虽然是你的小舅,也没读过什么书,只是识些字,懂得记账。但我是明白一个道理的,如今我已经算是轩奴你手底下的人了,我绝不会拿长辈的身份来说事的。”张正书点了点头,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到时候撕破脸,张正书倒是不怕尴尬,只是怕张秦氏那边不好交待而已。“阿姊对我说得很清楚,张秦是一家,张家赚钱了,少不了我的一份;但我若坏了规矩,那张家就不能服众了。轩奴你放心,我绝对会按照规矩做事的。不该拿的,我绝对不会拿。甚至有人想拿张家的利益,我也要拼死护住”秦元的表态,张正书很满意。当然,也仅仅只是满意而已。张正书不会肤浅到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毕竟世上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太多了。要是张正书这么幼稚的话,那他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个东家,趁早该行做慈善家算了。“小舅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哪怕你是我的小舅,我们该签的契约,还是要签的。这一点,需要你明白。你可以考虑考虑,不用急着答复我。明天银行就开张了,在明天之前,你都可以作出决定的。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你还是我的小舅,这一点不会变”第七百九十五章:借鸡生蛋张正书的话很直白,听得曾瑾菡都有点诧异。但是秦元却没有丝毫不快,哈哈笑了两声说道:“阿姊之前说,轩奴你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原先我还不相信的,但是现在,我信了。契约在何处我不需要考虑了,立即就签”倒是张正书有点意外:“你不考虑考虑,万一我的条件很苛刻呢”秦元淡淡地说道:“轩奴,你在小时候,我就认识你了。那时候,你活脱脱是一个混世魔王。但现在,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证明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不瞒你说,你做过的事,小舅都有所了解。比如香水,比如超市,比如水泥房子,比如四轮马车哪一件,都是极为赚钱的物事。小舅虽然没有你这般有经商之才,但自认眼力还是不错的。能跟你一起做事,我认为绝对不会错。更何况,你是我的外甥”是啊,到底是亲属关系。张正书叹了口气,在宗族社会里,或许一纸契约,还比不上血缘纽带来得更加紧密。这是大宋的优势,也是大宋的劣势。“小舅你的眼光真不错”曾瑾菡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但凡是称赞张正书的话,曾瑾菡听了比称赞自己还要高兴。秦元又露出了憨厚的表情,傻呵呵地笑了两声。张正书朝着彩袖使了一个眼色,彩袖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一式两份的契约。“小舅,我们先签了契约,然后我再敬你几杯当赔罪”秦元也没忸怩作态,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契约上的内容,发现条例细得让他吃惊。包括保密条例、行长操守、薪酬待遇都写得明明白白,而且没有任何字眼是可以挑出错来的,全都直白如话。秦元都不用细想,就拿过彩袖端上来的毛笔,蘸了蘸墨汁,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还用手指按下印泥画了押。张正书待他签完名,画好押之后,自己也照做了一遍,然后把其中一份递给秦元:“小舅,规矩都在这上面了,你签了契约,就要开始履行职责。到时候犯了错,可莫怪我不念亲情哦”半开玩笑的张正书,其实不知道有多认真。这也是张正书厌恶用亲属的理由之一,犯了错不知道该不该责罚他们。责罚吧,人家说你冷血无情;不责罚吧,无法服众。好在秦元却非常认真:“轩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想要把买卖做大,必要的规矩是要有的。如果我犯了错,你莫要念我是你小舅就网开一面,这样对银行是非常不利的”听了这话,张正书倒是对秦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