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露馅了。“接下来,蔡京应该是让同党在朝中对报纸开炮了。”事实上,张正书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正史上,南宋一再禁止小报,可惜的是,小报是屡禁不止。那些南宋官员,未必比蔡京高明到哪里去。他们都能想到的事,蔡京肯定能想得到的。而且,说不定手段更加高明。赵煦怎么应对,才是“京华报社”生死的关键。如果这一仗赵煦胜了,那么京华报彻底成为打击贪官的平台,可以引导官场清明。如果这一仗蔡京胜了,那宋朝就注定要没落了。想想看,蔡京的崛起都无人能挡了,十年后必然登上相位,那大宋还能有救么赵煦自己,都不知道寿命几何,其他人更别说制衡蔡京了。不管是韩忠彦,还是曾布,都不是蔡京的对手。章惇等赵煦死后,章惇岂能善终这不是张正书乱说的,而是章惇本身的性子造成的。章惇能力太强,人也高傲,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有赵煦保着还行,要是赵煦驾崩了,章惇必然是个被贬官的局面。除非赵煦能比历史上活多几十年,那样章惇就能告老还乡了。“大宋啊大宋,难道真的没救了”张正书叹了口气,自己都有点灰心了。女真人在崛起,而大宋却陷于无止境的内耗里。此消彼长,想不败都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正书都在自饮自酌的,一壶酒几乎见底了。这酒是官酒,虽然比不上张正书酿的果酒好喝,但也不算差了。可张正书喝得不是滋味,汉人确实有着灿烂的文化,可窝里斗得太狠了。如果能团结一心的话,别说什么西夏、契丹了,早就把整个东亚全都占了。当然了,在这时候的交通环境下,占领太多地盘未见得是好事。万一发生叛乱,就很容易燎原了。毕竟治理不当,是很容易引起民愤的。就好像元朝,地盘是大了,却分为了四个国家。看似疆域很大,其实各自为战。这不,朱元璋等人反元之后,蒙古贵族不是落荒而逃了吗只不过世事是很奇妙的东西,你不打人家,人家就会来打你。征服了天下,却因为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而遭受外敌入侵。世界就如此,弱肉强食。可偏生花花中原太过消磨人的意志,变得不思进取。“也不知道大宋能不能撑到资本主义觉醒的那一日”张正书再次拿起酒壶,倒了倒酒,却发现见底了。“来人呐,再上一壶酒”不多时,雅间的门打开了,张正书也没抬头。只见这酒保放下酒之后,自己却坐下了。张正书一愣,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王庆。“你舍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不在这”张正书的心情不好,语气有点冲。王庆却不以为杵,说道:“彭内官的武功卓绝,咱家怕他再次折返。等确信他走得远了,咱家才敢现身的。”张正书早就听王庆说过了,若是以武力来论,那个死太监还真的算得上少有敌手。即便是赤手空拳,也能打几十个汉子。若有兵刃在手,那更是百人莫敌。只不过,这只是厮打的本事,不是战阵上的本事。在战阵上,你武功再高也没用,一通乱箭齐发,武功再高都要倒下。毕竟宋朝的箭镞,可是有血槽能放血的。你再能扛能打,失血过多都能要你的命了。只是在汴梁城中,还真的没有谁能挡得住彭元量。这也是为什么彭元量是赵煦的贴身宦官,其实是赵煦安全的最后一道保障。说实话,王庆的枪棒也使得不错。可他的武功对比起彭元量来,不知道差了多远。三五个王庆,都未必是彭元量的对手。再说了,王庆养尊处优的,甚至可能连史陌、刘忠他们都打不过。要知道史陌、刘忠有事没事就切磋的。怪不得王庆会这么忌惮彭元量,且不说彭元量是他实际的领导,就是那一身功夫,都让王庆有着强烈的不安感。“那个彭内官,确实是个令人很不舒服的人。”张正书叹了口气,他也理解,太监嘛,身体有残缺,性子多半是极其古怪的。王庆咳嗽了两声,似乎不愿意多谈彭元量,转移了话题说道:“你让咱家散布的谣言,咱家也照做了。如今看来,你能有三成胜算没”“什么谣言,那就是实话”张正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实话,咱家看你的胜算,也不足三成”王庆冷冷地说道,“你若是倒了,咱家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可都石沉大海了”张正书有点尴尬,确实,他的胜算很低,谁叫对手是蔡京呢“别急嘛,一切皆有可能”张正书安慰他说道,“其实关键在于官家的取舍,如果官家认为城池该建,蔡京该除,贪官该震慑,他就会力保我的。如果官家觉得风险太大,那就会舍弃我。毕竟一个商贾和一群文官,没有可比性嘛”第七百六十七章:主动权王庆瞪大了眼睛,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还能在这吃酒”“不喝酒,我特么还能干啥”张正书也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主动权根本不在我这里,我能怎么办”王庆也是一愣,然后不得不承认张正书说得很对。现在是打是和,完全取决于蔡京。如果蔡京咽不下这口气,自然是要拿京华报出气的。想想也是,堂堂翰林学士承旨,朝廷三品大员,居然被这么一家报社给“污蔑”了,要是不杀鸡儆猴的话,那岂不是天天都被人“举报”了这样的话,蔡京这个贪官,做得还有什么意思“真个没法子了么”王庆还是希望奇迹出现的,毕竟张正书倒了,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少好处。当初王庆就是看中了张正书的财富,才跟他结盟的。张正书一旦倒下,“大桶张家”还能继续拥有这么多的财富吗想想都不可能,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把目光盯向“大桶张家”了,就为了分一杯羹张正书摇了摇头,说道:“手段尽出,但”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王庆也明白了。“那你打算怎个做明日便要上朝了,蔡京必然会对付你的”王庆也知道,为什么蔡京要选择这昨天发起反击,因为要给谣言反应时间。再结合自身的悲惨经历,来博得文官们的同情。最后,就是对“京华报社”下手了。这计谋,环环相扣,端的是狠辣,偏生还无法破解因为张正书不是官,没办法和蔡京在朝堂上掰手腕;而王庆虽然有官身,但他是皇城司啊,身份尴尬,也无法正面和蔡京交锋。这一仗,确确实实是牛头不对马嘴,可张正书却是被虐的一方。“看官家的了。”张正书笑了笑,“如果事不可行的话,我也准备了后路。”“嗯是江南那边”王庆脱口而出道,他一直关注着张正书的动作,特别是张正书下江南之后,他更是发动所有关系去探查张正书的动静。可以说,张正书在江南做了什么,王庆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没办法,虽然两者已经结盟,可万一被张正书坑了,王庆该向谁说去张正书也知道王庆的手段,虽然不爽他盯梢自己,但还是点了点头:“最多大桶张家退出汴京。”“嗯这倒是可以”王庆想了想,这好像是最好的办法了。其实,张正书脑海中还有个最后的计划,比如把京华报交给赵煦,真正成为一份“官报”。但实际操作上,还是张正书主导的,只不过他不再拥有京华报的最终话语权罢了。这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报纸一样,要有一个部门来管着,免得出了差错。诚然,这样做会让报道的自由少了很多,但不论怎么说,都算是保住报纸了。嗯,张正书给赵煦的信中,就有这么一条。这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张正书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但张正书知道,赵煦肯定想管住报纸的了。毕竟皇帝的掌控欲很强,不想看到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因素出现。报纸引导舆论的实力,让赵煦非常眼红。说不定,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张正书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能保住报社都不错了。不过,如果赵煦能压得住蔡京,这最后的手段也可以不用的。就怕蔡京不依不挠,其他贪官也害怕报社的威力,联手起来挤兑京华报。那样的话,京华报就算能生存下去,也是举步维艰的。“哼,打不了谁都别想玩”张正书觉得自己要豁出去了,不能讲实话的报纸,还不如不办。既然贪官怕京华报的报道,那张正书就偏偏要放,而且要对准最大的贪官来放“是不是要和台谏官合作一下”张正书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了,台谏官也未必比贪官好到哪里去。换句话说,台谏机构完全是大宋官员既做裁判,又做运动员的遮羞布。实际上台谏机构对贪官是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反而成为了党争的枪矛,被利用来利用去。从此次蔡京的事就看得出来了,台谏官居然没有一个发声的,好像都集体沉默了一样。是这些台谏官没有看京华报吗是他们需要切实的证据吗不,这些台谏官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他们风闻奏事就行了。但是他们为何还按兵不动张正书觉得可能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是不想扯进这种事里,太过敏感了;第二,因为牵扯的官员太多了。以大宋现在的贪官人数,最起码都在二三十万人。这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势力,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有点胆颤。台谏官虽然可以风闻奏事,但是他们也不是傻子啊。衡量对手实力,这总该会吧再说了,台谏官早就被当成了党争的工具,而这些党争的文官里面,也有不少贪官的。也许是这样,台谏官才默契地全都没有出手。不然的话,能把对手置于死地的把柄,他们岂能不出手要知道,台谏官的战斗力强悍,已经不是第一次耳闻了。好像蔡京当初扳倒王岩叟、范祖禹、刘安世等大臣的时候,台谏官郑雍等人在里面可是充当了先锋的角色,一直在为蔡京冲锋陷阵的。“对了,我叫你寻找的苦主,找到了吗”张正书觉得,他要使用一个险招了。王庆苦笑道:“民告官,岂是这么好告的那些有家室的,都不愿出头。”“那就是说,派人去敲登闻鼓一事,没戏了”张正书也知道,登闻鼓制度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事实上,大宋里面的官员就没有一个把它当回事。毕竟,这会已经不是太祖太宗之时了。在宋太祖宋太宗的时候,登闻鼓制度是很受重视的,但由于诬告太多,到了宋真宗时规定了:“今后只有经过县、州、路三级官府审理而不服者,才允准到登闻鼓院投诉。”若是牵涉原告的长官、朝廷命官,或呈报机密之事,方许到登闻鼓院递状,应由州县优先裁判的案子则不予受理。另据大宋刑律,击登闻鼓诉事若不实,将打八十杖。第七百六十八章:韩狗儿正是因为这样规定,登闻鼓成了摆设。想想看,什么案件都要地方审理过才行,这岂不是给了官官相护的温床吗毕竟官场上官官相护的景象太多了,民告官的路途太坎坷。登闻鼓敲响了,也未必能如愿。甚至,还会受到报复。至此,登闻鼓就成了官告官的捷径。登闻鼓要是敲得好,即敲掉政治对手的权位。比如,有些恋栈的官员,便曾指使管下的“良民”到登闻鼓院打鼓,为官员的连任造势。张正书也想到了这条计策,但他并非诬告,而是想要让苦主出面。可惜的是,居然没有人敢敲响登闻鼓。毕竟皇帝的精力有限,民告官问题能够得到处理的微乎其微,只能转交下面官员去办。但官官相护之下,久拖不决,已经成常态了。登闻鼓制度,名存实亡。但政治嘛,不在于它以往多没用,只要有利于自己的时候,将它放上台面,别人就不能忽视它了。登闻鼓就是这样,只要皇帝重视了,那么它就有用了。可问题是现在没有苦主肯出面啊这就让张正书伤脑筋了,这是他对付蔡京最有力的招数了。“真的是一个都没”张正书皱眉,这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张正书想着宋朝的官员那么黑,百姓肯定是“苦其久矣”了,可为什么一个苦主都不愿意当面指责呢“有一个但他的年岁”王庆有点犹豫,然后才说道:“蔡京迫害了一家人,强夺了田地。后来,那家子因为疾病,只剩下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子”张正书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苦主吗”“可他才十三岁,懂些甚么”王庆苦笑着说道,“万一坏事了”张正书却说道:“事到如今,还怕这个没事,你把他找来,我教他说保管蔡京的罪名,一辈子都洗脱不去”“万一日后蔡京报复呢”王庆也皱起了眉头,他太清楚那些贪官的尿性了。张正书却不以为意:“今后他将入我的技校里,谁能报复得了”王庆被说服了,确实到了这个时候,能有苦主出来指证都算好了。或许,这是他们唯一翻盘的机会。物证一大堆,可苦主没有,那他们这么做有何意义“对了,最好再写一纸状词,让苦主们都画押。他们可以不出面,但画押了,也是一样的。”张正书继续支招,王庆听了连连点头。“怕是他们都不肯画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