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风评”一直不好的商贾手上的。可若是叫他想出更好的办法,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毕竟在后世,这种事向来都是经济问题,要通过银行实施的。哪怕是国家下达的政策,也脱离不了银行,也就是说它本质还是个经济手段。可宋朝呢,却是以行政手段,强行解决经济问题,完全忽略了经济运行的规律,能成功才有鬼了。哪怕章惇能力逆天,把青苗法重提,甚至还剔除了不少弊端。然而,青苗法的行政属性还是没有变。忽略了经济运行规律的经济政策,哪怕它本意再好,再为国为民着想,那也逃不过失败的命运。作为穿越者,张正书通过系统知道历史的走势,只要赵煦一挂,赵佶上台,那就是熙宁变法的彻底废除之时。这不是赵佶昏君的表现,相反,这是天下人的诉求。赵佶只不过是为顺应民意,安抚臣心罢了。这场要历时十余年之久,一波三折的变法,跌宕起伏,斗争之激烈,一言难尽。最后还由君子之辩、文人间的笔墨官司,演绎成了不得人心的残酷朋党之争。俗话说,猛兽易伏,人心难降;溪壑易填,人心难满。中国人数千年来也没有找到良性办法,驯服权力这头猛兽,将之关进笼子,趋利而避害。从古至今,不论身处何时、何地,国家机器一旦开动,依靠行政权力与民间争夺利益,都是一件丝毫不费力气、只赚不赔的轻松愉快的事情,可谓无往而不胜。前提是“专门利己”、“脸厚心黑”,不怕窒息民间经济活力和创造力,不怕阻碍、损害社会进步,经济繁荣,不怕因“国进民退”而引发文化、经济的动荡与破坏。王安石理想中的“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的理念,终归是没有根基、一厢情愿的空中楼阁。“熙宁变法”偃旗息鼓后,遍地哀鸿,没有绝对的胜利者,所有主动或被动参与的人都是输家。在皇上的心目中,不管是宋神宗,还是赵煦,或者是赵佶,都认为:既然连天下都是自己的,那么,将子民们口袋里的财富弄来花花有何不可制度使然,只考虑充实国库,不考虑藏富于民,各级官吏聚敛搜刮在所难免。光盯着百姓口袋的变法一定不会获得广泛拥戴,制度有病,王安石等新党好心也会办坏事,哪怕厉害如王安石者也难以超越他所处的时代,也无法革除制度的弊端。大宋每一次折腾,元气就伤了一分,直到沉疴泛起,病入膏肓,最终折戟沉沙,抱残守缺。多年积累的财富被金人掳获一空,望着江北大片沦陷于金人之手的锦绣河山,徒唤奈何。张正书想到这里,长长叹一声,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难如登天,可他还是义无反顾想要做点什么,不然不就枉了到宋朝一趟吗“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关键还得看我的。”短暂失落后,张正书又充满了自信。“咳咳咳”赵鼎差点没喷茶,他见过自恋的,却没见过这么自恋的。“怎么,你不相信”张正书倒是不出意料之外,也是,连王安石、章惇等人都弄不了的事,张正书说他能做。就好像瘦弱得像个猴子的人说他可以勇冠三军,阵斩千人一样,说出来徒惹人笑话。赵鼎笑了,但却不说话。他到底比较早熟,知道说出否定的话会很伤人。“怕是你忘了,我还在筹备银行事宜。朝廷做不到的事,可我的银行能轻易做到。”张正书自信满满地说道,后世有那么多成功的银行在列,他就不相信在宋朝弄不起银行来。只要利息够低,那么肯定有市场的。一旦口碑形成,银行就真的是“聚宝盆”了。这才是真正能惠及千世万代的产业,张正书知道,只要银行成功把控了国家经济命脉,那不管朝代如何变幻,银行都会屹立不倒。唯一的隐患就是,如果皇帝想要掀桌子,张正书也是无可奈何的。永远不要高估皇帝的节操,做了皇帝之后,那些孤家寡人哪里还有节操这东西再弱的皇帝,也是腹黑心狠的人物“银行”赵鼎也知道这个概念,张正书曾经事无巨细地跟他说过银行的运营细则。仔细一想,赵鼎才惊愕地发现,好像真的可行“小官人,若是银行建成之后,那岂不是青苗法可成事”赵鼎惊讶地发现,银行确实是最优解“有了银行,为何还要青苗法”张正书有点冷笑,王安石的青苗法在他看来,漏洞百出,就连借鉴的意义都没多少。要借鉴,张正书也是借鉴后世成功的经验啊“额”赵鼎很久才转得过脑筋来,一拍手道:“不错,若是银行的利息真的那么低,青苗法就一点优势都没了一旦银行深入人心,则青苗法会自行溃散,朝廷也不得不废除它”“要废除青苗法,起码要把银行遍布整个大宋。但要完成这个目标,没有十年,哪里能成”张正书摇了摇头,他虽然对银行有信心,但也明白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没有把银行遍布大宋每一个县城,张正书都不敢轻言成功。第四百三十章:是来看戏的而这,也是张正书和王安石、章惇等政客的区别;或者说,这是张正书和大宋皇帝们的区别。张正书不急,他知道改革不能急,急就出事,缓缓而行,如春风细雨,润化人心即可。可操之过急,那就祸国殃民了。好像熙宁变法,在短短几年内颁布的新法,涉及到了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各个方面,步子太大扯到蛋了,必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前车之鉴,后车之覆,张正书要是再不会稳扎稳打,那就是傻子了。“小官人果然大才”赵鼎也不得不承认,张正书的心气要比他大得多。如今的他,早就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的习惯,从施政上看问题。现在的赵鼎,则更多是从规律看问题。不管是社会运行规律,还是经济规律,这就是赵鼎在张正书身边学到的东西。“我只不过和朝中诸公想的不一样罢了,不然你以为朝中诸公想不到这个”张正书轻笑一声,道出了其中奥秘。非不能耶实不为也赵鼎一愣,有点不太明白:“此话怎讲”“道理浅而易见,我且问你,大宋自立国以来,宰相在位最久是谁”张正书考较赵鼎道,言语中似有深意。“宋人皆知之事,乃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宰相王旦王文正公是也。范仲淹范文正公曾云:王文正公居宰府仅二十年,未尝见爱恶之迹,天下谓之大雅。王文正公任事久,人有谤之者,辄引咎不辩。满朝文武对其评价,无不是溢美之词。”赵鼎十分崇拜地说道,做官做到王旦这个样子,也算是最高成就了。张正书却感慨地说道:“我大宋立国百余年,却只有一位宰相在位超过十二年。这样的宰相生涯,短则一年半载,多则几年,又怎么能有时间,慢慢等政绩出来呢若是前脚刚刚做完,后脚就被贬谪不是宰相了,岂不是让别人摘了桃子更无奈的是,或许其继位者根本不想沿着这条路走,毕竟走得再好,功劳都是前任的,百姓也只会记得前一任宰相。那怎么办呢推倒重来呗,折腾来折腾去,真正为国着想的,又有哪几个全都是为了身前身后名”顿了顿,张正书继续说道:“这些宰相都是一时人杰,岂能看不到缓缓图之,对大宋,对百姓更有好处可惜他们为了自己的名声,政绩,甚至忧虑自己的宰相地位做不长久,所以才选择了更激进的政策。而我就不一样了,没有人跟我抢,也不会有人打断我的计划,所以我可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我和朝中诸公,差别就在这里。”赵鼎听了张正书的话,如遭雷击,他是第一次听见还有这等说法,很想反驳张正书,可他又找不到依据。“难道朝中诸公,都没有一个甘愿为后人做嫁衣么”赵鼎不敢置信,但这话一说出,就代表了他已经有点相信张正书的说法了。“有也没用啊,谁知道继位者会不会延续政策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说,一朝宰相一个变法,已经是大宋常态了。大宋是不变法不行,变法太过急也不行。缓缓图之,方才能对国家,对百姓有益。一味求快,反而欲速则不达。”张正书叹了一声,有点无奈地说道。“小官人,你可有甚么办法,解开这死结”赵鼎听张正书的语气,似乎有办法一样。张正书却摇了摇头,说道:“争名逐利,本乃人之天性,根本无法解开。但有个法子,倒是可以缓解。”“何法”赵鼎急吼吼地追问道。“任期制。”张正书淡淡地抛出了三个字,可这三个字,每一个都重若泰山。“任期制”赵鼎不明所以,挠着头问道。“所谓任期制,就是规定宰相能做多长时间,比如一个任期为五年,最长连任不能超过两届。”张正书思考了一下后世的政治体系,改头换面说了一番,听得赵鼎一愣一愣的。“小官人,这就能解决问题了”这个法子,别说赵鼎不相信,张正书自己都不会觉得它会有多大作用。“解决我都说了,此题根本无解。任期制,只不过是缓解罢了。最起码,五年一个轮回,百姓也不用太过折腾。再加上廷议等,施政起来,也不会鲁莽行事了。要是再弄个试点,逐步推广开来,甚至还可以让地方因地制宜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没有一个政策是完美的,都是在施政的过程中找到漏洞,然后堵住漏洞。”赵鼎叹为观止,跟着张正书就是能知道很多他以前根本没思考过,也没见识过的东西。就这么几句话,赵鼎觉得自己获益匪浅。“如今党项人正犯我边境,我大宋如何御敌制胜”赵鼎听闻隔壁桌在讨论西北战事,不由又把话题引到了西北战事上。张正书却好整以暇,不疾不徐地说道:“夏国贫瘠,人口却不少。今年又正值粮食歉收,再加上夏国国内矛盾重重,太后一党把持朝政,惹得各方不满。你说这样的夏国,没有粮食了,能怎么办”“那就只能抢了”赵鼎好像琢磨出一点东西来了。“没错,只能抢了。”张正书点了点头,“他们除了抢,已经没有办法了。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肚子里没有东西吃,那是要死人的。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赵鼎默然了好久,才略带萧条意味地说道:“小官人,你是说这次我大宋又要蒙受战败之耻了么”张正书又喝了一口茶,非常轻松地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过,战船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因素都可能导致结果的不同。不过,即便这次侥幸获胜,我大宋的国防还堪忧。如果不改变崇文抑武的既定国策,只有一条腿走路,那日后必定会再次被击败的。”赵鼎突然激动地说道:“这不可能”“确实不可能,要是改了崇文抑武,大宋就不是大宋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有些东西,非得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会有人进行反思的。不过以朝中诸公、赵家人的固执,多半也不会改弦更张算了,说这个作甚,我等是来看戏的”第四百三十一章:尺度很大张正书也不是第一次来汴梁城中的勾栏瓦舍了,那个倒霉蛋更是对汴梁城中的勾栏瓦舍了如指掌毕竟北宋缺乏娱乐措施,勾栏瓦舍也算是“高端视听享受”了。瓦舍也叫瓦肆、瓦子,是汴梁城中市民娱乐和商贩买卖的地方。瓦舍中又有勾栏设施,供艺人演出伎艺。瓦舍遍布汴梁城东西南北四城,有“保康门瓦子”“梁门外瓦子”“朱家桥瓦子”“州西瓦子”等等,其中北瓦内勾栏十三座最盛。规模较大的瓦舍,一座就可容纳大小勾栏五十多棚、观众上千人。瓦舍里表演的游艺种类繁多,有什么弄虫议、傀儡戏、皮影戏、七圣刀、踢弄、相扑、说书、歌舞,杂剧等等,这其中,杂剧最受百姓喜爱。甚至每逢元旦、元宵、冬至、重要神诞等重要节日时,皇室、贵族高官若有公私宴会,亦会请具有官方身份的教坊伶人与来自瓦舍勾栏的露台弟子登台献艺,进演杂剧。台上演出的,是隋唐英雄传的前身,也就是瓦岗寨英雄们的故事。虽然知道,这类历史大多是篡改的,但张正书还是瞧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对比着与后世流传的隋唐英雄传有和不同,还一边拍手叫好。勾栏瓦舍里,一般不提供吃食,都是货郎、小贩在外间卖些吃食。张正书也不客气,要了一份蚕豆,一份甜瓜子。这甜瓜子最是能消遣时间嗑半天都嗑不了一颗,但上面的五香味,倒是和后世的炒葵瓜子相差无几。偏生这瓜子也是“奢侈”之物,寻常百姓也吃不起,太贵了些。一小碟瓜子,都要几十文钱。“小官人,这杂剧,是在针砭时弊”赵鼎似乎也看出了一些门道,要不怎么连日来,这勾栏瓦舍都在上演三国、隋唐的故事,再迟钝的人都会回过味来了。这不是映射宋朝军队孱弱,连三国、隋唐都比不上吗要知道,宋朝的杂剧虽然不算成熟,但也有了个后世戏剧的雏形:杂剧的第一段为艳段,是正文的引子;第二段和第三段是正杂剧,是一些故事演唱,滑稽说唱或舞蹈,第四段是杂扮,主要是些调笑的内容。这些杂剧虽然夹杂了大量调笑内容,但还是能起到针砭时弊,讽刺社会不良现象的作用。优伶还会特意讽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