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很多臣子都这样。看他的政绩单子好像是个治国能臣,调回京一看,好嘛,完全是个草包。之前在地方,之所以治理得井井有条,居然是因为他懒。情况多了,赵煦也就领悟了,政绩不能说明什么,用人得看全面才行。这种事,原本就应该是皇帝学习的。可赵煦的成长情况举国皆知,要不是高太后薨了,赵煦都未必能这么早亲政。至于用人什么的,以前还不是高太后说了算什么事没经过高太后点头,可以实施的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赵煦能成长才怪。也难怪赵煦这么恨高太后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生母被高太后这么苛刻对待,还因为高太后一直把持权柄。“陛下,那张正书还有一封信,说要小的交给陛下”彭元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信交给赵煦。至于赵煦看不看,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什么话,叫你带到不就行了,还得朕亲自去看那小子就不知道朕每天要批阅多少奏折吗净给朕找事做,唉”赵煦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这封信你看了吗”“小的不敢”彭元量立即说道,赵煦是个小心眼的人,谁要是窃取了他的权柄,他都能记恨一辈子。彭元量深知这一点,所以根本不敢碰这封信。哪怕张正书是一介白身,可他老是出现在赵煦的口中,单单这一点就能让彭元量打起十二分精神了,根本不敢懈怠。“看看也没啥,他也写不出啥好话来。朕的江山,都被他说得一文不值了。”赵煦自嘲地笑了笑,自从听了张正书的点评,他才发现原来大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而是差到了极致。这些天来,赵煦也一直在反思。虽然造成这种状况的不是他,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当年宋仁宗没有子翤,只能从宗室里收一个养子。宋仁宗收的养子,是濮王赵允让第十三子,也就是赵宗实。后来赵宗实做了皇帝改名赵曙,也就是宋英宗,是赵煦的爷爷。可以说,宋英宗没啥政绩,在位五年都忙着生病去了。偏生这时候北宋是人口爆炸时期,很多问题棘手,却没有个办法。于是,北宋的弊端,就在这里积攒下来了。到了宋神宗时,又因为改革迈的步子太大扯到了蛋,留下一地狗血。后来又被元祐党人“拨乱反正”,硬生生把熙宁变法给全盘否定终止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大宋已经去了半条命。要不是经济雄厚,恐怕大宋都熬不过来。积累下来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赵煦急得抓耳挠腮都没用,很多事情是欲速则不达的。幸好他的宰相章惇十分有能力,把偌大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要不然赵煦更加头疼。从这个角度讲,大宋真的问题多多,张正书一点都没说错。然而赵煦不知道的是,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这样的,各种弊端都不少。然而,能将各种矛盾平衡,让天下承平的年代,却少之又少。要不怎么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呢可惜,赵煦就这么被张正书套路了,忽悠了。发现问题,谁不行关键是能解决问题啊现在,张正书把解决问题的法子送了上来,你看还是不看呢咬了咬牙,赵煦还是抖出了张正书的信,粗略看了一遍。“咦”赵煦看了一遍之后,大为吃惊,又继续看了一遍。彭元量觉得很奇怪,心道:“难道那小子真的言之有物不成”说实话,彭元量的心地是不错的,不知为何就是看张正书不顺眼。大概是因为张正书怀才却不肯为朝廷效力吧,彭元量才这么敌视张正书。没有理会低头站在一旁的彭元量,赵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这封信看了一遍之后,深深吸了口气。“去,传尚书左仆射章相来”赵煦的呼吸有点紊乱地说道,让彭元量大惊失色。不及多想,彭元量就出去了。“党项人的死穴,党项人的死穴啊”赵煦不觉把拳头攥紧了,宋朝和西夏,在赵煦看来就是一对死敌,甚至可以说是国仇家恨。赵煦的老爹两征西夏都大败亏输,赵煦早就想报仇雪恨了。偏生,满朝文武的策略要不是夸夸其谈,要不就是没点新意,保守过度。这些,都不符合赵煦的心意。但是今日看到张正书的信,赵煦的心猛然跳动了起来。“若是击中了党项人的死穴,那么灭亡夏国,岂不是易如反掌”赵煦眼神迷离地想着,憧憬着,好像他已经超越其祖,成就不世伟业一样。但其实在内心深处赵煦是知道的,宋神宗时集全国之力尚且奈西夏不何,今时今日就更难了。而且,张正书在信中也说了,要做打持久战的准备,用战场来练兵第四百零三章:可抵十万兵马当尚书左仆射章惇来到垂拱殿的时候,赵煦已经平复了心情,坐在了龙案前。“臣参见陛下”章惇刚刚在宫里当值,也不算匆忙赶来。赵煦平静地说道:“章卿无须多礼,朕唤你前来,是因为朕适才收到一封密信,上面有平夏计策,须章卿参详一番。若是可行,尽快告知将士们,就按此策行事”这一次平夏城之战,赵煦给了西军最大的权限。不仅没有制定战略计划,甚至战略目标也就一句话,见机行事,能占就占,不能占就撤退。章惇还以为是西军那边的安抚司探子呈上来的密信,也没多想,接过来就看了一下。但章惇和赵煦一样,越看越是心惊胆战,甚至还有点手脚颤抖的意思。“陛下,此策此策”章惇激动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赵煦也是能理解的。虽然张正书的这封信遣词用句平平无奇,但描述的前景,却令每一个当权者都心神摇曳,神驰不已。没办法,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按照上面的分析,这个计策是百分百可行的“陛下,这是谁想出来的真的打中了党项人的死穴啊,绝对没错”一激动,章惇就有点管控不住自己了。要是张正书在这,肯定会担心这个老头激动过头而心脏病发。一把年纪了,麻烦你自己悠着点啊,跟个年轻人一样激动个啥万一激动出个好歹来,这大宋还能靠谁,赵煦还能靠谁真是的,多大年纪了然而,也只有赵煦能理解他这个宰相了。章惇可以说是经历了宋神宗时的两征西夏的失败,那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不拔掉不痛快。为什么别人没有这个想法呢因为章惇是现在变法领军人物,是现在大宋的宰相,他有责任向西夏复仇。哪怕所有人都不苛求章惇这么做,但章惇心中憋了一股劲,一定要向西夏复仇不复仇,变法成果就说不过去变法,说到底就是想要富国强兵,然后“夺回”中国“自古以来的固有土地”。不仅是熙宁变法如此,宋仁宗时的庆历新政也是如此。因为北宋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了,京城开封府的位置根本无险可守,有眼光的皇帝大臣,都会想方设法弥补这个缺陷。“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看似很有道理,但其实就是一句屁话。兵家对于险要之地,向来寸土必争,何况现在是开封府无山河地利之险可守“在德不在险”看上去似乎是这个道理,毕竟中国历来政权颠覆,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但不是说江山之固不重要,这句话总是被腐儒故意曲解,以为把屁民忽悠好了,江山就能万年长。殊不知,“国虽大,忘战必危”的古训犹历历在目,山河之险不重要有识之士都能呵呵你一脸,占据了战略主动地位,和战略被动地位,会是一个样你试试用你的“德”去感化胡人看看,人家用马刀、弓箭教你做人中国的地形,长江、黄河分别流贯中国南方和北方。四川和关中在南、北方都据上游之势。“自蜀江东下,黄河南注,而天下大势分为南北。故河北黄河以北之地、江南为天下制胜之地,而挈南北之轻重者又在川、陕。夫江南所恃以为固者,长江也,而四川据长江上游,下临吴、楚,其势足以夺长江之险;河北所恃以为固者,黄河也,而陕西据黄河上游,下临赵、代,其势足以夺黄河之险,是川、陕二地常制南北之命也。”而大宋北方之险,唯独在大同府一带。大同府,也就是后世的山西,可惜并不在大宋手中,而是属于辽国。山西之形势,最为完固。“太行为之屏障,其西,则大河为之襟带,于北,则大漠、阴山为之外蔽,而勾注、雁门为之内险,于南,则首阳、底柱、析城、王屋诸山滨河而错峙,又南则孟津、潼关皆吾门户也。汾、浍萦流于右,漳、沁包络于左,则原隰可以灌注,漕粟可以转输矣。且夫越临晋、泊龙门,则泾渭之间可折棰而下也;出天井、下壶关,邯郸、井陉而东,不可以惟吾所向乎是故天下之形势,必有取于大同府也。”这就是宋朝有识之士对天下山河形式的认知,可以说非常中肯了。这个时候你还说什么“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那不是蠢,就是别有用心了,一如赵光义那样。“章卿,且慢些说”赵煦见章惇这么激动,连忙安抚他一下。“陛下,此乃金玉良言啊臣也曾思虑,党项人为何这般勇猛仔细想来,似我大宋并无胜算。但如今看到这计策,臣茅塞顿开。不错,党项人虽然勇猛,占据地利,但他们欠缺人和我大宋不应拘泥于一城一池之得失,而应当尽力剪灭其有生力量,那夏国自然不战而胜之”章惇越说越是激动,“据臣所知,夏国上下不过百万户,却有五十万军队。若是将其军队屠戮一尽,则夏国青壮尽失。没有了青壮,有再多土地又有何用我大宋有人口两千三百四十万户人,耗也耗死夏国了”“不错”赵煦自然也想得明白,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算数问题啊“再者,这计策说得很清楚了,不拘泥一城一池得失,积小胜为大胜,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皆乃上乘兵法陛下,此人是谁若是得此英才,夏国何愁不灭幽云十六州何愁夺不回来”章惇的激动,在赵煦看来却显得很诡异。“这人,章卿也是认识的。”赵煦有点尴尬地说道。“是哪位俊才”章惇急吼吼地问道,“陛下,夏国进攻在即,此人可抵十万兵马啊”章惇不是说笑的,这个经过了实践证明的战略思想,游击战的精髓,绝对是颠覆一个时代的兵法。但是章惇却忘了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就是兵卒素质问题。第四百零四章:推崇游击战,可不是什么低端战法,而是颇为高深的兵法。说它高深,不是因为它难懂,而是它对兵卒的素质要求太高了。往轻了说,整个大宋八十万禁军,都找不出千百个适合打游击战术的兵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真切切的事。游击战之所以有威力,完全是因为它“游击”二字,点中了其中精髓,意即游动攻击。要是兵员素质不过关,那就是游而不击了。游击战,说白了就是骚扰战术,但是一种高明的游击战术。这也就罢了,要是用到运动战之中,游击战就升华了。想想看,只能我打你,你打不到我,这种立于不败之地的战争,岂能不赢只是这种运动战要求的兵员素质更高,而且机动性也要求很高,战马都不足的宋朝,哪里来本钱打这种战争唯有可能的,就是尽量用人数来填了,反正宋朝人多。不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怎么都有点不人道,是宋朝君臣不屑于用的好吧,这就是汉人和胡人的区别所在,汉人还是有恻隐之心的,而胡人没有。为了胜利,党项人甚至可以用人命来填护城河,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劲头,一直是宋军的软肋。遇到这种军队,大宋其实输得很憋屈。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遇到不要命的,这仗还怎么打可惜章惇一时间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计策实在是好,简直是为宋军量身定做的。看到赵煦在犹豫,章惇继续催促道:“陛下,此事不能拖了啊”“章卿,说实话罢此人就是那个张正书,你也见过的”赵煦没法隐瞒了,他原先也觉得张正书说得对,所以才叫章惇进来参详参详。没想到章惇居然对这种战法这么推崇,这是赵煦意想不到的。“甚么,是他”章惇也傻眼了,这是他完全没意料到的事。“这法子果真能用”赵煦皱眉道,“可是上面说的机动性,打敌人立足未稳,打敌人追击不上,打埋伏这都是需要战马的,我大宋是否能用此计策”怎么说,赵煦都是看过不少兵书的皇帝,他做梦都想开疆拓土,对于战阵也不算生疏了。正因为这样,赵煦才慎之又慎。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每次用兵,赵煦都算谨慎,有一定的取胜把握,他才会同意出兵的。再不济,也不能输了。因为,大宋已经输不起任何一场战争了。章惇也是知兵之人,听了赵煦的话,开始沉默了。“陛下,是臣思虑不周”章惇的认错,让赵煦唏嘘良多。“也不是章卿的错,那小子就是这般,总是讲些好听的话,叫人有些期盼。但施行起来,却又问题诸多,无法实施。”赵煦感慨地说道。章惇却认真地说道:“陛下,臣有异议。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