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你不给钱呢”张正书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给皇城司出谋划策,不叫他们给辛苦费都好了,还要我吃酒给钱,世间有这么个道理”“好像是这个理”一时间,来财也被带进了坑中,觉得张正书说得很有道理第两百四十章:密信汴梁城,皇宫里,垂拱殿中。垂拱殿也叫常朝殿,并不似崇政殿那般空旷威严,反而会让皇帝心生几分温馨,这种温馨才让皇帝感觉皇宫是家。宋朝皇帝平日处理政务、召见众臣都在垂拱殿。垂拱殿在福宁殿南,是皇帝“内朝”,也是在例朝外,日常接见群臣,商讨国家大事的地方。一个小宦官疾步走入垂拱殿,拿着拂尘低头尖声说道:“陛下,皇城司王庆王公事殿外求见。”赵煦在龙案上抬起头来,悬腕停笔,有点惊讶地说道:“他一个人”“回禀陛下,王公事乃是一人在殿外求见。”小宦官非常确定地说道。赵煦心思转得飞快,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宣他觐见罢”得了赵煦的旨意,这个小宦官很快就出去了。不多时,一个身形还算魁梧的穿着常服的官员在赵煦面前深深作了一个揖礼:“臣王庆参见陛下,恭请圣安”“朕躬安”赵煦淡淡地说道,“王卿突然求见朕,可有要事”“回禀陛下,今早张正书持令牌进皇城司,让臣递交一封密信进呈陛下,请陛下过目。”王庆立即回答道,不敢有半分懈怠。赵煦眼前一亮,有点惊讶,心道:“这个胆大包天之人终于忍不住要给我进言了么”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地说道:“且呈上来给朕一观”王庆把张正书那封信从怀中拿出,低着头,恭恭敬敬地上前递给赵煦。信没有封口,赵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从里面抽出一张大大的宣纸,赵煦耐着性子看了起来。王庆见赵煦一看这信就眉头紧皱,时而阴沉着脸,时而沉思,时而用手瞧着龙案一系列小动作看得王庆是心惊胆战:“那小子该不会是揭我的老底吧酒精作坊一事,若是被他揭露了,我又该如何自辩若是弹劾皇城司不法之事,我又要如何自处”一时间,王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要知道,在大宋皇宫里,冬暖夏凉的,绝不会有在秋季还冒汗的大殿。王庆这时候冒汗,证明了他心中没底,生怕被张正书揭露了皇城司的不法之事。“早知道我先拿这封信看一看算了,也能提前知晓他到底胡诌了些甚么”王庆这时候的念头很乱,因为他的黑料太多了。没办法,一个特务头子没有黑料,那么皇帝是根本不会放心的。可以说,王庆之所以黑料满满,完全是形式需要。或者说,这也是为了迎合赵煦的帝王心术。对于皇帝来说,没有污点的臣子,永远比有污点的臣子更难掌控。但凡是做了皇帝的,掌控欲都炒鸡强烈,你一点污点都没,叫皇帝怎么能放心这就是人心了,只不过美曰其名为“帝王心术”罢了。哪怕是官员,几乎都是有点“前科”的,或者是有“把柄”的。如果你都没有,怎么混得进官僚的圈子里,怎么把你当成自己人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清官在贪官扎堆的北宋官僚里,显得那么耀眼了。都被同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能不耀眼吗忐忑不安的王庆,看着赵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好像下一秒就要愤怒得拍案而起,指着鼻子骂自己了。要是赵煦肯骂他,倒也没事。反正皇城司就是天子的私军,是用天子的内藏库拨下的俸禄,看赵煦的脸色那是正常的事。但如果赵煦连骂都懒得骂他了,那就证明他已经不值得皇帝骂了。等着王庆的,恐怕就是流放千里,永不叙用了。就在王庆胡思乱想的时候,赵煦突然站起了身子,在垂拱殿中踱着步子。北宋的皇宫不大,而垂拱殿中也是像普通百姓家里大厅一样,并不算太大。赵煦来来回回地走着,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他转了多少个圈子,才猛地停住了脚。“王卿,这封密信你看过了吗”赵煦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中似乎孕育着一团火。王庆则完全被吓着了,连忙跪伏在地上,颤声地说道:“陛下,臣不敢稍有逾越”“你真的没看过”赵煦继续逼问道。“回禀陛下,今早那张正书把密信交由臣,臣就立即过来觐见陛下了”王庆额头上冷汗淋漓地说道。赵煦听了这话,良久都没有说话。王庆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赵煦目光迷离地看着殿门外的方向,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你是不是将边事跟他说了”赵煦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张正书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密的就算是枢密院,也是刚刚接到安抚司的密报,说是西夏人在调兵遣将,似乎要夺回平夏城。西夏人要夺回平夏城,早在赵煦的预料之内。丢了平夏城地区,西夏就丢了兵源地,不夺回岂不是等于大宋丢了燕云十六州西夏人的反攻,早就在赵煦的预料之内,而且也做了相应的布置。只是张正书能提前得知西夏人的布置,还大胆地预测了西夏人这次进攻是“自杀式”的进攻,其中牵扯到西夏内部的政权争夺,这就让赵煦举棋不定了。如果张正书的预测是正确的,那确实是一个机会,可以将计就计,扩土千里,反正西夏人还在内乱之中,这地不拿白不拿。但如果张正书预测错了呢那恐怕就是要葬送数万精兵的败仗了,赵煦亲自掌权以来,对外战争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间也踌躇不定了。“陛下,臣对大宋,对陛下之忠诚,日月可鉴。那张正书也不是皇城司吏员,亦非皇城司官员,哪怕是皇城司内部,也是有严苛保密的一套办法,张正书绝无可能知晓边事”王庆信誓旦旦地说道,这方面他还是很有自信的。赵煦对皇城司大体上还是很满意的,也相信王庆不会卖张正书的账,所以张正书应该真的是推测。没办法,汴梁城中的小报行业实在太过繁盛了,张正书通过小报大概知道边事,也是在情理之中。第两百四十一章:两难“王卿,你且看看张小官人的这封密信”赵煦拿起张正书的密信,面无表情地递给了王庆。王庆也不知道赵煦是什么意思,但君王赐,他哪里敢辞啊只好把手举高到头顶,慢慢地接过了张正书的密信,再伏在地上,准备摊开来看。“站起来看吧,趴着成何体统”赵煦微斥地说道。但王庆听到这句话,反而面露喜色,连忙爬起来,站直了身子。毕竟王庆就是赵煦狗腿子,抱着皇帝的大腿,那肯定没错当然了,也得皇帝长命百岁才行,不然就算再跪舔,换了个皇帝也会很尴尬。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你不是皇帝的心腹,你还赖在皇城司不走只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讲,对有志脱离皇城司的王庆来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打开密信一看,王庆顿时吓得身如筛糠,双手颤抖,好像得了帕金森病一样。一字一句看完之后,他立即跪伏在地上,颤声说道:“臣有罪”赵煦皱眉说道:“朕是问你看法,不是问你罪起来”王庆战战兢兢地起身后,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连一个平民的张正书都猜测到了西夏内部的动荡,可皇城司也好,安抚司也罢,都没有得到一丝消息。更无语的是,张正书居然推测得有条有据,甚至拿出了隋炀帝杨广为了消灭关陇贵族、门阀世家而征高句丽的例子。阴谋论的论点,让人望而生畏。“小官人,你真的不厚道啊”王庆快要哭了,这不是在抢饭碗吗你把西夏人的伎俩都看穿了,这是在埋汰皇城司和安抚司啊连一介平民都看得出来的事,安抚司和皇城司没得到一点消息,皇帝会怎么看安抚司和皇城司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这也是张正书欠缺政治敏感度的特征,换个对官场熟悉的人,肯定不会独自出风头的,而是把消息透露给皇城司,甚至把自己从这件事摘清出来,不沾染一丁点因果。因为,这事都是猜测的,还没发生。自己又不是皇城司,更不是安抚司,何必强出风头万一没发生,那岂不是自己承担了后果吗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发生了,那对张正书来说也不是好事皇城司和安抚司,将会把张正书视为敌人。平白无故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何苦呢但这就是张正书,因为年轻,所以无所顾忌,只会考虑到某个层面。这也是年轻人,无所畏惧。要是换了个浸淫在官场多年的人,绝不会第一时间就给皇帝进言。虽然这样做确实会让皇帝高看你一眼,但同僚会恨死你的。就你能干是吧,就你爱出风头是吧,行,你自己一个人玩,我们孤立你到最后,你会发现自己真的成了孤臣了,皇帝也会觉得你很烦。你都比皇帝厉害了,你还不上天这样的臣子,下场可想而知,不是远离中枢,就是被流放千里给同僚诽谤,下绊子,穿小鞋你还不倒台,谁倒台可以说,在中国这样的官场中,想要做实事,做清官也是要讲究策略的。做贪官要奸,做清官要比贪官更奸,不然怎么对付得了那些贪官这些事,是需要经过锻炼的。没经历过官场斗争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一个层面。也正是因为这样,赵煦才敢笃定,张正书的这封信确实是他自己写的,没有任何人支招。至于辅证嘛,就是张正书那一手字了,不仅有错别字简体字,书法也是很渣硬笔书法,遣词造句也是平白直书结合起来,就非常符合张正书“不学无术”的形象了。赵煦对张正书放心,但是对王庆却不放心,要开始敲打敲打了。“陛下,臣认为这信上所言,极有道理”这就是在揣摩圣意了,王庆哪里敢说这是胡诌乱说的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员,绝对不会把话说死的:“但臣并未收到安抚司的暗报,具体内情,臣也是不清楚”“好了,别说了”赵煦早就烦透了这些官场老油条,只会摘清自己的责任,把责任推卸给别人。这些官员打太极,踢皮球的功夫,实在是炉火纯青。甚至有时候赵煦也觉得,是不是他们真的没有一点责任然而,次数多了,赵煦也摸透他们的规律了。说白了这些老油条,就是怕担起责任,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他们享受人生就好了嘛,干嘛这么多事是贪钱贪得不爽,还是小妾纳得不够多反正责任这个东西,要他们主动担起责任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担起责任的。平时就到衙门坐坐班,“指导”一下胥吏做工作,就是靠着演戏,才能维持得了做官的体面。在皇帝面前,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说多错多嘛,沉默是金王庆见赵煦发怒了,也不敢再撇清自己了,只是低着头,不再吭声。“立即去查清楚,若有可能,挑动西夏内讧”赵煦冷冷地看着他,“不要让朕觉得,若千号人的皇城司,几万人的安抚司,都比不过一个张小官人”“臣遵旨”王庆正待退出去的时候,赵煦又叫住了他。“慢着,你去安排一下,今晚朕要见一下张正书。”听了赵煦这话,王庆连忙又说道:“回禀陛下,那张正书也要求见陛下,说是有关铸铁一事,他好像发现了炼钢的技术”“哦”赵煦听到这,沉思一会,说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去罢”等王庆退下之后,赵煦才独自一人在垂拱殿内沉思了起来:“西夏内乱,是大宋收复河套,夺取西夏根基的大好时机辽国北方有女真作乱,不敢调兵遣将,只会虚言恫吓他若非是运筹帷幄,就是满嘴胡言了,就如同怂恿我进攻交趾一样。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大宋要不要就此搏一把可若是取了西夏,西军猛然壮大,便是河北禁军,汴州禁军也无法制衡,这又如何是好”一时间,赵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第两百四十二章:防备作为一个帝皇,考虑的永远要比普通人多很多。或许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庸人自扰而已,不管是西军还是其他禁军,不一样是大宋的军队吗但对于赵煦来说,真的不一样。也许是赵氏一家都是这个尿性,极端不相信武人,所以对武人的防备,可以说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是有机会一举攻下西夏,赵家人也要掂量一下,这么做是不是会让西军一家独大,朝廷再也制衡不了。不懂得在历史当中汲取教训的人,就注定要重蹈覆辙。但是,人类这东西太复杂了,所以人类从历史当中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从来没有人从历史当中吸取教训。赵家人只看到武将作乱的严重后果,却忘了西晋时的“五胡乱华”。文人当道的世界,外族入侵;武人当道的世界,纷争不断。唯有文武平衡,方能长治久安。可惜,这个在后世被认定的真理,换句话说就是“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没有武力,那统治的基础是肯定不会有的;但没有文人,似乎又不行。如果赵煦把这个难题抛给张正书,张正书会给出另一个方案来:用工程师治国。没错,就是仿造后世天t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