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冷的，风很大的一天，但是落下晶莹的汗珠来，又是，听着爽朗笑声度过的，令人周身发热的一天。小剧场里的live更像是小型的fanmeeting，他们不仅会唱歌跳舞也会吐槽爆料，从外貌和现有的梗渐渐吐槽到生活习惯。被戳中萌点的粉丝在台下激动回应。“说到有什么怕的东西……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但是我猜阮尘哥是有点怕黑的。”“你猜？”“上次跟他一起看舞蹈视频的时候，练习室里的灯闪了一下，虽然看起来他非常镇定，但是我感觉到哥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突然收紧。所以我这样猜，室友觉得呢？”楚阳点了点头。“倒不是说怕黑或者怕鬼吧……”阮尘只好解释，“我有点迷信，所以本能地想远离那种……怎么说呢……阴暗的事情。”“迷信是真的。”楚阳作证。“那楚阳哥呢？”“我……恐高。”“这个真的是……”程檬说，“我上次去两位哥哥的房间，看到大白天拉着窗帘。不过房间确实比较小还是大落地窗。”“室友不会觉得很阴暗吗？”李铮接梗。“楚阳说他自己就是太阳。”“诶，好嘞。”“训练室里不让带手机休息的时候都在干什么……聊天啊，看漫画啊。”程檬回答。“什么漫画？”听到台下在问，程檬摆出一副很酷的样子，“这你们不用知道。”“的确是……非常成熟的。”“非常硬核的……”“蜡笔小新。”李铮帮两位队友说完，“每天换一本，程檬有全套。”妈妈粉的卡哇伊内响成一片，李铮绕到队长身边躲过程檬的袭击。“其实作为一个……前辈，还是会偷偷带手机玩的。”最后他吐槽自己，“但是没有我，就没有我们在练习室里拍的照片。”“我！坚定地认为！蜡笔小新！是非常！成熟！而！深刻的！”在象征talk结束的第一盏灯亮起后，程檬用断句为自己喜欢的漫画应援。“请公司坚持双人宿舍不动摇！！！！！”“四人也行。”“说的是啊！”☆、第一年的秋冬（5）新单曲发售之后有祈愿企划，本来蹦极就是常见的方式，有恐高的成员stf就更不能放过。“我不紧张，丝毫不。”当天楚阳坐在离蹦极的台子很远的足够安全的地方，对着摄影机一脸坚定地摇头。为了效果程檬把他向前拽了拽，于是楚阳闭起眼睛，依旧重复不紧张。“真的不紧张，我并不是很害怕，我可以克服。”他说，“我会很愉快地跳。”stf宣布，“我们休息一下再录。”“啊……求个痛快。”他躺到地上。“嘿。”听到阮尘的声音他坐直。阮尘已经跳过了，刺激的事情使他的神色很是生动，眼睛里的神采也要多些，“不用怕，很快就结束了。”“你玩尽兴了吗？”“没有。”阮尘承认。“羡慕。”“哈哈。”阮尘笑了笑，继续说，“实在害怕叫出来粉丝也会觉得没关系的。”“不。作为一个爱豆，作为为你们遮风挡雨的队长，我要镇定地跳完。”“那你加油，我到下面当观众。”“等一下。”楚阳追着他走到摄影机拍不到的地方。“怎么？”还没等拒绝就已经被整个抱住的阮尘只好顺从地拍拍楚阳的背以示安慰，“很快就结束，相信我。”stf把楚阳带着的眼罩摘下来的一瞬间他看到被缩得极小的房屋和似乎触手可得的云雾，仅存的理智让他把想发出的声音都哽回了喉咙里并且试图向后退。在下面等着的三位队友从屏幕里看到楚阳突然扭曲了一下的脸，并听到了一声短暂的“呜。”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加油加油。”尽管知道楚阳听不到，阮尘还是忍不住一边笑一边念叨起来。在不适感占据脑海之前，楚阳急忙在心底默念这是为了新单曲，这是为了新单曲。虽然他一直认为，蹦极跟新单曲会不会受欢迎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这是为了新单曲，这是仪式！这是献祭！闭上眼睛似乎世界只剩下了风和重力加速度，他甚至幻听到队友给他喊加油的声音。“楚阳，如果这一遍说不出话来的话，可能需要跳第二遍哦。”stf在耳麦里提醒。“这就可以了吧，真是太坏了。”stf身边的围观群众阮尘摇摇头。“希望4u的第一张单曲和我们可以得到大家的认可。”楚阳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这句话上，想要把它喊得很清楚，把任何多余的长音都咽回去。“好淡定啊。真是意想不到。”李铮一边看一边说，“明明刚刚都已经面无血色了。”阮尘用手遮住晴朗天气的刺眼阳光，仰起头看着半空中跟着绳子毫无灵魂地忽上忽下的楚阳。结束的时候，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回到地面上的楚阳没歇多久就被叫去做采访，队友们在镜外旁听吐槽。“你恐高对吗？”“不。”楚阳摇了摇头。“居然还摇头呢真是。”阮尘小声嘀咕。楚阳刚刚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差点带着他一起跟着发抖。“是有一些阴影，所以对高的地方有点抗拒。”楚阳解释。“现在有什么感想呢？”“觉得自己也算是突破了一下自己吧，希望看到这里的粉丝也能获得突破自己的勇气。希望4u的信念可以被认可。”他说起话来，有种轻飘飘的感觉，阮尘想。“说的好，为了体现这种信念感，下次发单曲阮哥我们去鬼屋吧。”程檬说。“那会让你很失望，我会比他还淡定的。”“这种官方的话，哥真的学的好快。”李铮自叹弗如。“但是对于恐高的人，蹦极这种事就看我们做就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楚阳补充。回去的路上大家默契地给楚阳留出了一排位置让他躺下，也默契地保持了一路的安静。下车的时候阮尘看着楚阳还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没多想就抬手摸了摸楚阳的头。“不好意思我手贱，你不会生气吧。”他急忙向后退了几步问。“当然不会，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楚阳觉得好笑。在电梯里他们聊起阮尘的长微博，一篇一篇的小作文，讲他的初心，喜欢的前辈们的闪光点，第一次拆cd前怎么祈祷自己拆出喜欢前辈的卡片，第一次在现场看到as自己有多激动，当预备生的时候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名字自己有多开心，到出道以后的每一场live表演的心得。还说可惜作为外地粉没有参加过签名会qwq。“为什么有个加v的账号在安利我？现在的粉丝都这么有牌面的吗都是黄v？”发现自己被cue到的前辈一边疑惑一边顺手回了一句，“感谢安利。”队友好奇地凑过来瞧。“这不是粉丝……这是咱们公司刚出道的孩子。4u你没听说吗？”队友回答。“什么？”前辈很惊奇，“感觉他真的追过我啊知道这么多事？”前辈急忙删评论并回复“祝小后辈以后顺利。”然后就开始翻阮尘微博，一边翻一边嘀咕，他怎么不发自拍啊我想看我男粉长什么样子啊。“你能不能关心一点后辈啊……白瞎人家的安利。”队友给他找照片，“这个。”“卧槽这个团门面好帅……”前辈看到楚阳感叹。“你怎么知道是门面？”“这样的长相如果不是门面那门面这个词还有什么意义。”“哎呀我的男粉也长得好看！我拥有这么好看还能出道出道以后还不忘安利我的男粉！你们嫉妒吗！”前辈在as组合的休息室里吼。大型组合的休息室里响起好多声“他也安利我了”“也是真情实感的安利”“他喜欢的人很多的你不是他的唯一”。剩下的人喊“为什么他不安利我！”“什么时候轮到我！”“我觉得多看看阮尘的微博，可以让我们都学会《说话的艺术》。”电梯在十四楼打开，他们一起走出去。“队长明天见，文字博主明天见。”程檬挥挥手，告别走上台阶的两位哥哥，“可能就是几个小时以后见。”“啊啊啊我们楚帅哥蹦极是帅的！放心！蹦完极你还是全团最a的存在。”“的确恐高克服得很好呢。”“用极致的安静代替了尖叫233333果然是乖巧男团没错了。”“不过看来大家吐槽的‘阮尘不愿意被人碰，不管是谁都会很嫌弃地躲开’是真的惹……他哥抱他的时候他有后退一步的。凑cp堪忧。”“哪里有抱……就是靠了一下罢了，用楚阳的话说，是表情太精彩了借小阮挡住。”“靠也不让靠好吧……”“嘤嘤嘤看来握手会是不能期待了。”“啊！干嘛这样说我的好股！阮阮的笑眼你们是看不到吗！明明就很顺从！我不管我就是要嗑这对！光看他俩的脸我就想把他俩凑在一起！”晨跑、练习、上课、live、签名会、录综艺。秋天就这样一点点过去，阮尘用作时间参照物的树由绿转黄，现在已经变得光秃秃了。“开始变冷了。”楚阳看着自己呵出的白气拍了一下阮尘的肩膀，“来到了你的季节！”代表冬天的阮尘正努力把自己往围巾里缩，缓和晨跑后的不适感。“不管是什么季节，我都讨厌跑步。”他想。“我有一棵树……”后来的采访里他提到，“每年就看着那棵树开花，然后开始落叶，到了最后光秃秃的，就会觉得……就这样又过了一年。”“会觉得很伤感吗？”主持人问。“觉得伤感那可以换棵松树。”楚阳看着他说。这句话及时把他从自怨自艾的氛围里拉扯出来，他摇摇头，“不伤感，不伤感。”☆、第一年的秋冬（6）他们也做了很多其他的事，比如在商场楼下发发传单。新人组合出道之后发传单邀请路人观演是as公司的传统，周年纪念日上的前辈们，总是会说，他们还会想起当年风雨无阻发传单的日子。白手起家是一件会让人觉得很骄傲的，也会在日后颇多感慨的事。路人看到四个不大的男孩子穿得整整齐齐的发传单，都会随手接过，看上几眼，也许这一瞬间就会让她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成为他们的粉丝，或者好感路人，不吹不黑也不错。阮尘这样想。继续微笑着把手里的传单递给路过的人。挥手走开也没关系，丢掉也没关系。对于通过这种方式吸引来的“属于你们的真正的粉丝”，他还是很向往的。做了曾经的偶像做过的事，仿佛才有了自己也成为偶像了的仪式感。“以后别人想到你们出道之初发传单的日子，会知道你们不是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红起来的，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公司的大前辈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红起来”这个词似乎还有着很遥远很遥远的距离啊。阮尘没什么情绪变化地想到。“4u组合了解一下，每周末会在商场4楼开live的哦。”对路人送上一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保持的微笑，楚阳手里的传单终于发完了，他小跑到隐蔽的角落里，原地跳着取暖。今天他们穿着带着徽标的制服，精致，单薄，透气，还要再加上一件挡不住风的披风。冷风吹在他的脸上，仿佛是北方的冬天在对南方少年发出冷哼，他把衣领竖起来想把僵硬的鼻尖和下巴藏进去。“很冷吧。”阮尘走到他身边。他点点头。看到那有点可怜的样子，阮尘尽可能地挨近他。送上一点点温度。“你也觉得很冷吧。”肩膀挨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阮尘也在微微发抖。“衣服太薄了。”阮尘赞同，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你想要个……”温暖的拥抱还没说出口，两人就被走过来的程檬和李铮挤得更近些。“多冷啊，我在街头发传单。”程檬一边哆嗦一边唱。“so sweet.”在发传单的地点蹲点的小粉丝，悄悄地掏出手机拍下，悄悄地分享到应援群里，悄悄地在微博上传播起来。正午的阳光很足，晒在身上还有点暖意，他们还有外景要录。有stf给他们拿来暖宝宝让他们贴在衣服里面。“多给楚阳几个吧。”阮尘摆摆手，“我还ok。”得知自己被关照了的楚阳总算感到暖和了起来，并在下午尽职尽责地抖开披风帮阮尘挡风。“多喝热水。”阮尘端了一保温杯热水放到用被子把自己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楚阳床头。“你也是。”楚阳感觉被子里也吹着寒风，似乎已经深入骨髓的寒气，让他连声音都被冻得抖动起来，感同身受地叮嘱阮尘。于是也趴到被子里的阮尘在微博上看到有粉丝拍到了他们四个人围成一圈挤在一起的照片，感叹“呜呜呜呜小破团真是太甜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