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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1)

“你心中的异动是什么,米迦勒,我最忠贞且荣耀的孩子。”“我不知道,天主,”米迦勒坚毅的面容略显颓丧,“我将永世不会再见到我所曾经尊敬者与仇恨者,我办不到无动于衷。”“那是毒蛇所赐予人类的所谓智慧、羞耻与情感,”三位一体的主沉默许久,终于发出一声叹息,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我赌输了。”☆、第五十八章上帝与魔鬼做过千千万万的赌约,赌人性,赌神性,撒旦在被放逐前最后与上帝打赌,能否撼动他最为忠心的战士,最为骄傲的杰作,令他剥去神性而获得人类那点卑微的人性。而事实上天空中星辰的陨落使得任何一个观众都受到了冲击与震撼,如果当初那天上尊贵者的背叛只是使得三分之一的天使对信仰产生了怀疑,如今他的死亡令更多剩余者不得不去思考他的话。对于神的子民来说,胆敢思考不义之事就是对信仰的背叛了。输掉赌约的上帝赦免了魔鬼的追随者们,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过,也不会再做出任何审判。这些重获自由之人自然会替他们的领袖在众星间举起荣耀的宝座,与至上者等同。威斯特海温阴雨连绵,细软的微雨打在楚殣的脸上,人间的景象使得天上与地下的一切都恍若梦境。楚殣已经见证过北欧诸神的黄昏,也目睹了神之审判的执行,所有历史与神话中的传说都化作飞灰,成为凡人口中的谈资。路上传来清脆的铃声,一辆厢式马车由两匹基尔代尔纯种马拉着,出身爱尔兰的贵族马匹踩着整齐的碎步滴滴答答而来。奥德利奇·罗斯切尔德笑容得体地走出马车,他的家族与魔鬼的交易已经结束,不再受魔鬼的奴役与使唤,而那些魔鬼在数百年间带给这个家族的财富足以令他去实践自己的任何野心。“现在我们是新朋友了,对吗,齐先生。”奥德利奇向自己的潜在中国盟友抛出橄榄枝。齐淮远与那老狐狸对视了一眼,报以微笑:“当然。”奥德利奇放肆地大笑了两声,揶揄的对齐淮远挤了挤眼睛:“现在享受你的英国之旅吧先生,with your pretty guy.”楚殣闻言不由皱了下眉,在英语国家,用pretty形容一个男人是漂亮的小伙子可不是什么很礼貌的话……齐淮远没说什么,只是一副听任安排的样子,上了罗斯切尔德家族指派的车并且拒绝了他们提供的导游。“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英国度假?”楚殣像活见鬼似的,他还以为齐淮远会迫不及待地带着他英国新盟友的资助回去收拾常家。“难得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齐淮远老神神在地闭着眼。“那你为什么不要导游?”“你不是吗?”“我答应陪你闲逛了吗????”楚殣一脸的不可理喻。齐淮远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向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可那眸光沉静而幽深,看得楚殣败下阵来。“道德绑架嘛这不是。”楚殣小声嘀咕着,装作没看到齐淮远唇边勾起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拒绝导游的下场就是两个无知的中国人站在繁华的英国街头无处可去。“brothers”半路拦下的出租司机为了体现自己的友善,与后边两个游客模样的东方人搭话。楚殣看了眼齐淮远,又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我们长得哪里像吗??“boyfriend”得到否定回答的司机再次诧异地发问。???英国人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除了兄弟和男友,他们已经无法对两个男人的关系产生其他合理推测了吗?“father-son relationship.”楚殣一脸严肃地回答。司机师傅果然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父子关系?谁是爹?”齐淮远风轻云淡地问话透着股危险。“您是爹,您是爹。”搬石砸脚的楚殣立刻认怂。“我看上去那么老吗?”“那我是……”“你让我给你当儿子?”“啊,伯明翰大学!不如我们下车吧!”楚殣满脸惊喜地转移话题。齐淮远忽然一伸手揽住楚殣的腰,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下次回答问题之前考虑好了再开口,别老是满口胡言。”热气吹到耳边,令楚殣不由僵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正看见前边司机“果然还是男友,东方人就是脸皮薄”的表情,顺便被附赠了一个“我们不歧视同性恋”的眼神。大哥你的面部表达能力这么强怎么不去当演员?楚殣一下车就看到远处伫立着的约瑟夫·张伯伦钟塔,这个110米高的钟塔一下子把楚殣拉回了学生时代。“看见那个塔了吗,据说托尔金在描写白袍萨鲁曼的艾辛格时,灵感就来源于这座塔,是不是和电影里一模一样?”没听说过托尔金也没看过那电影的齐家主从容不迫地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控。“这是校徽,因为这所大学拥有王室的皇家特许状,所以校徽设计得很花哨。下边那个:per ardua ad alta意思是勤奋以达卓越。”“这片中世纪风的古建筑是不是很漂亮?我过去经常在那个走廊那边看书,正对着草坪,总是有小情侣在草坪上接吻。啧,外国人到底是开放。”“那是图书馆,补论文的伤心地,还是别去了……”齐淮远静静地听着楚殣像小孩一样兴奋地炫耀自己学术氛围浓厚的古老校园,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夹着书谈笑风生,有的步履如风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投来的目光也大多是友善与好奇。无人畏你如虎,亦无人恨你入骨。“你以前在哪儿上学?”楚殣随口问。“家里,”齐淮远回答,“我学的东西都是家族指定的。”楚殣想想也就了然了,估计他从小到大学的也就是怎么高效地杀人和怎么玩弄权术。“放心,我不会瞧不起你学历低的。”楚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潇洒地转身向前走。在楚殣转身的一瞬间,齐淮远伸出了右手,似乎想抓住那片扬起的衣角,但在接触的一瞬间,他还是没有捏紧手指,只是任由布料从指尖划过。站在原地没有动的齐淮远低头盯着自己掌纹凌乱却充满力量的右手看了许久,金色的獍兽纹浮现出来。狰狞地上古恶兽生食父母,残暴无度,却被禁锢在凡人的身上,为他带来可以为所欲为的力量和同样充满不幸的命运。“你发什么呆呢?”兽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齐淮远抬起头对着楚殣笑了下,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跟了上去。被拘在国内憋了许久的楚殣难得地享受了一次愉快假期,在大运河上坐着小船看岸上闲坐的客人举杯致意,到繁华的市区体验丰富的娱乐生活,身旁还有一个虽然冷面但足够养眼的美人。“光看这么美丽的花大概没人能想到他是鸦片的原料,”楚殣坐在佳能山公园广阔的草场上,望着远处的罂粟花田,大片花海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夺目,“就像威临八方的大清不会想到自己的衰败就隐藏在繁荣的假象之下。”齐淮远的心思根本不再眼前美景之上,侧眸看着楚殣感慨的侧脸,那张温婉平和的脸虽然年轻,却比当年初见时少了几分稚气,触景伤怀时显得有些许深沉,更充满了令人着迷的美感。色令智昏的齐家主一心只想完全地占有眼前的男人,就算是大英帝国当年的盛世情景也丝毫不能吸引他的注意。楚殣感觉身旁人蠢蠢欲动地靠了过来,目光不由有些飘忽,但在瞬间的迟疑之后还是默许了他的行为。草坪上大多是些约会的情侣,偶有无意闯入的游客也只是在这出著名景点拍照留念便匆匆离开,尽管英国人对陌生人的态度往往礼貌而生疏,但两个拥吻的亚洲男人还是让几个喜欢热闹的年轻人吹起了口哨。日暮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映照在花海上却好像烈焰烧红了天空一般,绿色的草地,红色的罂粟,蓝灰中透着橘红的天空,三个色块间的印染显出渐变的层次感。在远景的映照下低头缱绻的两人形象差异显著,一个是母狼抚养长大的罗马建城者罗慕路斯,悍勇而果决,另一个则像希腊的美少年纳西塞斯一样,俊美而羸弱。色彩的调配仿佛莫奈的印象派油画,人物形象却像索福克勒斯的悲剧似的充满了命运感与戏剧性的冲突。“你走不了了。”齐淮远轻咬着楚殣那水润的下唇,声音含混不清。楚殣微微蹙眉,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了他的话,但很快强势的深吻就让他本来也不大清晰的思绪更加混乱,所有疑问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第五十九章游玩得有些乐不思蜀的楚殣终于记起来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自己回去处理,再这么潜逃国外,指不定楚老爷子会不会派一群僵尸来抓人……“欸,我差不多该买机票了啊。”楚殣觉得自己对身旁日理万机却同样在英国浪费生命的齐家主有提醒义务。要不是当初被沙利叶摆了一道阴差阳错来了这里,他可本来打算这辈子和齐家,乃至整个中国北方保持距离。不过齐淮远虽然在自己这里吃了大亏,但目前来看应该是冰释前嫌不打算追究什么。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楚老四看来,这种不尴尬也不太过亲密的关系刚刚好,只是这些偶尔的越界让楚殣有点慌。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或者那些抛下一切追求爱情的私奔,都是书里才有的情节。楚殣这人看上去洒脱,其实现实得很,读书的时候大道理一堆,遇事就宁愿当个缩头乌龟。当初楚殉从孙辈里选继承人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自家老四,历史上的伟人大都是心狠胆大的枭雄,楚殣大概也就只能像那些被史书评价为仁厚优柔的知名太子们那样,要么被叔叔兄弟篡位了,要么被外人联合搞垮了。只可惜最后老天不开眼,硬是给楚殉留下了最不适合的这么一个老幺,虽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指导锻炼这小子,可性格里的东西还是改不了。在楚殣看来,他不可能因为齐家抛下自己家族和朋友,那还是早断早省心好了。何况爱情这事,不过是多巴胺和荷尔蒙的综合作用而已。换个人做一样的事,老子同样会心动。楚殣自我安慰,试图驱散心底那一丝别的声音。“嗯,是该回去了。”“对了,你陪那群鸟人转悠了一大圈,他们到底答应你什么了。”楚殣对于齐淮远当初居然会和撒旦合作感到十分不解。在他看来,齐家一开始和英国人的对抗就来的莫名其妙,最后的和解也和得莫名其妙。诚然,丘吉尔说了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但要想打动齐家主,这利益可太大了吧。齐家那是什么地位?从部落联盟时代就曾经是天下之主,千年繁华烟云过眼,现在就算再不济,也不会随随便便被人收买。齐淮远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楚殣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唐突地问了一个涉及机密的问题……毕竟他回去了还是和毛线走得很近,虽说他对自己的人品有信心,不会随便乱说,可人家凭什么信他?楚殣有些许的尴尬地笑了笑:“算了算了,反正和我也没关系……”“那倒未必。”这个显得有些奇怪的回答让楚殣略感不安,这种不安在罗斯切尔德家族亲自派人接他们回西安时变得更加强烈。“我有说过要去西安吗?”楚殣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顺便观察了一下四周,僻静的角落里并没有其他人,除了齐淮远和那两个黑西装黑墨镜打扮得像邦德一样的英国保镖之外,视线范围里只有五百米外的湖边似乎有几个行人。“楚殣,我放过你一次了,”齐淮远一改此前顺从的样子,像是从家犬变成了野狼,“我可没有七擒七纵之德。既然你来见我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意识到事态发展不太对的楚殣在心里把沙利叶全家问候了个遍。虽然逃跑的用处可能不太大,楚殣还是本能地转身想去引起路人的注意,免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绑走了。齐淮远不急不忙地跟在楚殣身后,保持着一种猫抓耗子的神态,只是在楚殣跑出五十米之后将右脚重重地踩在了地上。后土之神平定九州执掌山川,地脉由是猛然震动,发出隆隆之声。剧烈的晃动使得楚殣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远处的行人也以为发生了地震,吓得四散而逃。“你不是问我,魔鬼答应了我什么吗?”齐淮远笑了笑,“他们答应,替我效力。”楚殣闻声回过头,正对上沙利叶赤红的双目,浑身血液顿时如同凝固了一般,身体也不听使唤似的动弹不得。“这样强人所难可太不绅士了。”沙利叶那双“邪眼”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灰色,还故作为难地感慨了几句,“齐家主,感情的事可强求不来。”齐淮远瞥了他一眼,压根没理会这个虚伪的魔鬼,上前去扛起了楚殣就走。被塞进车里的楚殣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愤怒。沙利叶狡猾的眼珠子转了转,重新给了楚殣说话的能力。“你到底想干吗?”楚殣尽可能用一种冷静的语气发问。“带你回齐家。”“你脑子坏掉了吗?我爷爷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可能和你走。”“我做我的事,需要别人同意吗。”这什么强盗逻辑……楚殣气的翻白眼,却又什么也做不了。“你这是非法拘禁!”楚殣说完就觉得和这个法盲讲法可能没什么用,只能换一种路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强抢那一套?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非要弄得大家都难堪?”可是任由楚殣好说歹说,齐淮远还是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齐淮远。”楚殣终于真有了几分动怒的样子,“你要是乱来,我们就真掰了,楚家也不会让你好过的。”“随便,”齐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在乎吗?”“行吧,算我眼瞎看错了人。”楚殣看出来这事是没得谈了,于是也就不再理睬,摆出一副任人处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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