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青：“……”她绷着脸，假装凶狠，“真的吃了哦？”林琅摸摸她的头发，很不在意地点头：“来啊。”陆青青：“……”她往后靠了些，背抵着椅子，看着身前的女友。这一刻，人间的烟火似乎又回到身边。她记起自己是在外面，火锅店----虽然窗帘拉上了，林琅也说过，屋子里不会开监控，没有人会知道她们这一刻的亲昵。但她心底还是浮起一丝细微的担忧。可很快，这份担忧，就被林琅打败了。林琅穿了件丝制的短袖，料子很凉，样式宽松。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手肘垫在桌面，好整以暇地看着陆青青。陆青青有点绝望。她脑子里那根弦，又一次、又一次断了！----我的女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好看，这么好吃啊。陆青青：“来这里吃东西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她与林琅十指相扣，咬着女友的唇，很想做更多事。林琅笑道：“好啦，火锅都要煮干了。”陆青青：“我要吃脑花！”林琅：“好。”陆青青：“还有鸭血！鸭肠！”林琅：“好啊。”陆青青：“还有琅琅……”林琅摸一摸女友的脸颊，笑道：“回去再吃，好不好？”陆青青鼓着脸颊，想：“琅琅这么会撩。怎么办，吃醋啊。”两个人在包间里亲亲密密涮火锅。林琅提前和服务员们打过招呼，说好让她们不用进来。陆青青仍然不放心，干脆把门锁上。火锅是鸳鸯的，一边是地道的重安料，另一边则是鲜美的菌菇汤。陆青青狠狠犒劳了自己一顿，要离开的时候，嘴巴都有些被辣肿。她是江城人，家乡料理更偏向于甜、鲜。这会儿陆青青兴致勃勃，提出：“回去以后我给你做红烧肉，怎么样？”林琅看一眼女友细瘦的腰身，有点认同陆青青之前的话：“难怪你一放假就涨体重。”陆青青一噎。林琅开车：“好啦，明天做，好不好？”陆青青：“对的嘛，我做的可好吃了，配米饭特别棒。”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像是盛了一汪蜜浆，“都没怎么给被人做过。”林琅深谙对恋人要顺毛撸的道理，适时表现出自己是真的期待，而不是单单在口上说说。她和陆青青讨论了一路菜谱，最后下车的时候，陆青青都觉得轻飘飘的。她来的时候直奔火锅店，这会儿行李箱还在林琅车上。等到了林琅家楼下，陆青青拖着箱子往上走，脚一踮一踮，林琅在她身后，笑她：“怎么和要去春游一样。”陆青青：“春游？‘我要炸学校，校长不知道’那种吗？”林琅一只手捂脸，被萌到说不出话。她们一起上楼、一起进门。夏天天黑得早，到了八点多，外面还有一丝微光。陆青青站在阳台往外看，“有山啊。”林琅换了家居服，出来看一眼，“是终南山。”陆青青一手握拳，压在另一只手上：“琅琅，之后如果有休假，咱们去爬山吧！”林琅想了片刻，赞同：“好啊。”但很快话锋一转，“不过应该不能在国内爬，”陆青青那张脸，加上林琅，再加上国内旅游景点的人山人海，可以想见这一定是一场灾难，“我回头查查国外的攻略。”陆青青哼着歌，回到屋子里，接过林琅递来的另一身家居服。她笑嘻嘻地，先亲一亲林琅，才进屋去换。再出来时，林琅已经开了电视，问她：“看不看《灵剑》？”陆青青对自己的作品其实没太多兴趣。但她知道，林琅是那种会一遍遍看作品、挖细节的人。于是她欣然点头，开开心心地和女友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灵剑》女主和师姐游历打怪秀恩爱。男主与女主尚只有寥寥几场对手戏，微博上已经一群喊着站百合的人。陆青青知道她们大概只能站几个礼拜，等林琅戏份杀青，就要义无反顾地爬墙。但她并不在乎。“像一只鸵鸟鸵鸟，”陆青青在心底唱，“随风飘摇~”她头靠在林琅身上，很快意乱情迷。第32章 热搜陆青青到西都的时间很巧。晚上不止有《灵剑》播出, 林琅拍的网综也会放出新一期。她原本想看，可又陷在情侣之间爱做的事里不能自拔, 起先还能提一句：“等等，我等了一礼拜更新了----”但林琅一低头吻她，她就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想法都炸成烟花。她躺在沙发上, 手搭着沙发背, 手指一点点扣紧。恍恍惚惚间, 似乎听到林琅轻轻地笑了声。再接着, 林琅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叫她的名字, 说：“你还看那个呀？觉得怎么样？”陆青青答：“看的呀……呜。”她拧着眉。太久没见面了, 这会儿眼神都不知道落哪里才好。她干脆闭上眼睛, 说：“你们那个平台, 也不买个热搜？”她的宣传工作都是张姐在管, 但陆青青也知道微博上的报价。她本人是包年用户，在张姐的耳濡目染下深谙此道。这年头，有了良好的宣传引流，再无聊的节目都能把播放量刷上去。林琅笑一笑, 回答：“不知道啊。”出场费已经结清了, 林琅又是打酱油心态，发了条微博就当完工。陆青青含含糊糊, 说：“明天咱们一起看……嗯----！”她小声惊叫, 之后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呼吸, 声音变得轻飘飘的，继续说，“你一般----一般是是自己买菜吗？不会被人认出来？”她畅想了下自己与女友一起逛超市的场景，有些向往。但这份向往，很快又被残忍地掐死在萌芽中。还是那句话，至少在合约到期之前，她都没办法和女友一起外出。林琅哭笑不得。她捏一捏陆青青的脸颊，再亲一亲她：“想什么呢？来，用心一点。”陆青青喃喃道：“我还不够用心吗。”她睁开眼睛看林琅，原本想说“明明是你不用心，怎么声音这么淡定”，可见到林琅绯色的面颊、额角缓缓滑落的晶莹汗珠时，陆青青忽然又沉默。她近乎是着迷地看着这一幕，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风景了。她勾住林琅的脖子，让女友渐渐沉下身体。到第二日睡醒，林琅问清陆青青需要的材料，便出门采购。陆青青趴在床上睡懒觉，可先前天天早起，生物钟固定的差不多。这会儿翻来覆去烙煎饼，倒是把睡意都消磨光。她郁闷地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登上小号刷微博。陆青青：“……咦？”床上的陆小花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昨天晚上，她还吐槽林琅那个网综居然一点都不注重宣传，连热搜都不买一个。眼下，她就看到女友的名字挂在榜上。说来也巧，排在林琅前几位的就是陆青青自己。“陆青青蹲墙角”“林琅壁咚”陆青青摸摸下巴：“我在琅琅上面啊。”她对自己的热搜有心理准备，这是个配合《灵剑》的游戏型综艺，在一处古城录制。最后混战阶段里，陆青青对着摄像头扯了一段“隔岸观火”的歪理，然后就一个人蹲在墙角，用旁边的水缸挡住自己，看其他mc你追我赶。这其实是剧本的一部分，那天陆青青生理期，张姐再压榨艺人，也勉强认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早起、熬夜都是小事，可以在路上睡回来，实在不行一天不睡也没什么。但张琳惜没打算真让手底下的艺人去医院。陆青青拿到剧本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可一整天的录制下来，她非但不用忍着腹痛跑酷，还在最后渔翁得利，拿了个当日冠军。红了就是很好。她这样想。同样的情况，她能光明正大地休息，之前上节目的另一个女嘉宾却要一次性挑战六根冰棍，事后听说挂了一天水。别说来例假的女嘉宾，就是男嘉宾都不一定扛得住这么折腾。她感叹过一番，果断点进第二个热搜。网综的宣传似乎十分自暴自弃，走了最简单的路子。没有门户推广、没有电视广告。而是买了营销号，剪了一小段视频，配上几个流行热词，再来就是营销号看似真情实感、实则一看就是文案的“哈哈哈哈哈哈”。陆青青揉揉脸，“怎么感觉lowlow的。”不过翻一翻评论、转发，这种路子似乎颇具成效。她甚至看到了几个眼熟的cp粉，还有人很有兴致地说要剪视频。陆青青一个激灵，重新翻到微博内容上，仔细看文案。开头先蹭了一把《灵剑》的热度，说最近在看灵剑，每天追更，觉得很不够看。接下来话锋一转，说在网上看剪辑的时候无意中点进一个视频网站，结果首页正是林琅的个人海报。再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个综艺。博主笑哈哈地说，在《灵剑》里没看够师姐撩师妹，原本还挺遗憾。可这个网综里，林琅简直攻读爆表，壁咚、摸头杀伸手就来。陆青青面无表情，心底尖叫：“啊啊啊！”之前网综录制的时候，林琅和她讲过很多录制期间的趣事。她们遇到了有趣的歪果仁，得到了什么帮助、犯过哪些令人啼笑皆非的错误。到后面，林琅甚至让陆青青画了一个q版的陆小花，再用拍立得打印下来，捏着在各个景点打卡。旁人看了，也只会觉得林琅是在自娱自乐。这是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也是恋爱中独有的一点甜蜜。到现在，陆青青翻着当时林琅发给她的照片，仍然觉得心里一片甜意。但琅琅没给她说过，还有该死的壁咚啊。陆青青点开视频，看着上面加载的圆圈。她盘着腿，表情严肃，在一片黑暗的卧室里暗暗内心扎小人，恶狠狠地想：“林琅啊林琅，没想到你这么浓眉大眼，”假的，琅琅的眉眼很娟秀，怎么都扯不到这四个字上面，“居然会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想到后面，连她自己都有点撑不住气场，扑哧一声笑出来。视频终于加载完，开始播放。的确有壁咚，只不过对象不是人类，而是一直蹲在柜子上的猫。林琅一手撑墙，一副严肃的表情，和那只猫商量：“朋友，喵喵，来叫一声嘛，来嘛。”猫猫一脸优雅、端庄，蹲坐在原处，冷漠地看着林琅。陆青青捂着脸，掩住翘起的唇角。她重新开始刷微博，“壁咚”这个奇怪的关键词意外地吸引到一群cp粉，还有人大呼小叫，说看到陆青青和“墙角”挂钩，林琅又是这样上了热搜，就以为是晴朗cp又开始发糖。下面回复的人分成两拨，一边是锤人的陆青青唯粉，另一边则是卖《灵剑》安利的cp粉。再往后，则有“自来水”看不下去，怒锤策划，说好好的宠物专辑，为什么拿这种莫名其妙的词上热搜？再说，除了林琅，其他mc也很有料，明明可以蹭另一波热度，改叫“神奇动物”之类的嘛。这波病毒营销才刚刚开始。第33章 造反的青青陆青青得承认, 虽然文案不行，但这波热搜本身的效果不错。营销号发出来的小视频很短, 只有两三分钟，里面都是林琅对着各种小动物做任务。不仅满足网友们的云吸小动物心理，也让陆青青好好地吸了一把林琅。她悄悄把视频下载到手机上。刷了三遍小视频，仍然觉得不够, 干脆去网综播放平台, 直接看女友的cut版。林琅走的时候, 是想让陆青青多睡一会儿, 是以没有拉窗帘。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陆青青的手机散发幽光。她盘腿坐在床上, 一只手拿手机, 另一只手捂着嘴巴, 无声尖叫。“啊啊啊啊！”她咬着下唇, 想, “我的琅琅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可爱。”去国外撸猫撸狗，撸各种毛茸茸的小动物。这也就算了，居然还在任务卡的要求下对着一只蝴蝶来了个腿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林琅和她的搭档面面相觑, 脸都绿了。一只蝴蝶落在墙壁上, 要求选手腿咚三秒钟，蝴蝶不飞走, 否则就算任务失败, 得退回上一个任务点。好几个mc都拜倒在节目策划的鬼才之下, 有人试着掰腿，可无论如何都掰不起来，只好哭丧着脸直接走人。陆青青想：“这节目组，简直了。”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林琅，她又觉得：“我好爱她。”还有：“所以到底为什么不把这一段剪到营销视频里去？”陆青青咬着下唇想了想，觉得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策划觉得这段真的不有趣----难道是她对林琅的滤镜太严重？在陆青青看来，这明明是值得n刷的经典场面。又或者，是宣传还有下一波料，这段视频会以一种更不经意、更像“自来水”的方式被放出来。陆青青犹豫片刻，还是下载了这段cut，自己在手机软件上稍加剪辑，配上逗趣的bgm，准备再等几个小时。如果在吃完午饭之后，网上还没动静，她就自己把这段发出来。或者让琅琅发？她点个赞，或者评论一下，也能起到帮忙宣传的效果。陆青青小声哼着刚刚选出的背景音乐，心情极好。音乐是外放的，声音不算大，却也遮住了林琅回屋的声音。林琅先把买回来的食材在厨房里放好，才到卧室，推开门。这时候，陆青青已经重新看回综艺的cut。她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手机上，刚刚的悸动仍在，可在后面一个任务后，她又有些莫名其妙地不开心。琅琅学了一首外文情歌。学的很艰难，毕竟是自己一点都不会的语言，只能一个音一个音死记硬背。原本林琅组是领先的----主要是在蝴蝶那一关运气爆棚，一步到位----可在这一关，后面的几个组陆陆续续地赶了上来。想到这个节目的淘汰制度，陆青青越来越忧心。她忽然记起，自己似乎从来没问过女友，她是在哪一期被淘汰的。可看琅琅的态度，似乎也不像坚持到最后。陆青青心底的两个小人又跳出来。这一回，她们的争执堪称和睦。一个说：“我要让琅琅给我剧透！剧透！作为女朋友，当然有这点权利啦。”另一个鄙视地说：“一点娱乐精神都没有。”前一个哇地爆哭。陆青青本人这会儿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