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信息素一样。熟读同人文三百篇的陆青青女士这样想。林琅拿着那张支票吐槽：“看来现在神龙的业务也不好做啦, 对不对？”陆青青吃吃地笑着，笑过之后才认认真真解释，说：“我想了很久啦，不知道送你什么合适。普通的礼物----首饰化妆品衣服包包，这些咱们都不缺呀，有点拿不出手。”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恐怕会觉得想哭。陆青青继续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我们刚刚在一起这些天，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唉，我之前梦到，我是一条龙，你是我抢来的公主，我把我之前抢到的所有金币都堆到你面前，但你说你是个人类，不需要金币。”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闷闷的，“你需要水，需要食物，哪怕是山上摘来的野果也比金币更好……”林琅哭笑不得：“怎么还越说越来劲了。”陆青青亲一亲林琅的侧脸：“总之，我实在、实在不知道给你什么，才能让你特别特别开心。”她说，“所以我决定，你自己来问我要吧。在所有的礼物之外，你在这上面写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什么。”林琅慢慢捏住手上的纸片。陆青青想了片刻，说：“哪怕你让我从剧组请假回来，我都会照做的。”林琅笑了笑。对于陆青青来说，这真的、真的是非常大的牺牲了，她心知肚明。所以她欣然接受了陆青青的礼物，说：“好啊。”她们两人都知道，这只是薄薄一张纸。在情浓的时候，这张纸可以是她们的全世界。陆青青是最缠人的情人，是最甜蜜的女友。但实际上，这张纸也可以什么都不是。林琅叹了口气，想：“唉，我应该更相信青青一点。”陆青青在首都呆了三天。这之后，她又飞回剧组。小冬再见自家小老板，默默开口：“青青姐……”陆青青：“嗯？”小冬笑了笑：“感觉你就好像充满了电一样。”陆青青：“……”她拍拍脸颊，在到机场前，换作一副冷静的、和寻常一样的姿态。照例有人来送机，有许多眼熟的站姐。她的眼神扫过去，就唤来一片快门声。陆青青的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她无声地笑了笑，连续三天都飘在云端的心开始渐渐下沉。要开始工作了。要开始网恋了。天越来越热。五月底，陆青青第二次休假。这一回，她直接飞到西都。林琅的火锅店装修进度过半，风格是她们一起讨论着决定的。当然，最终拍板的总是林琅。陆青青头脑最发热的时候，差点提出自己也出一部分钱，算是入股。她买不起首都的房子，但在西都开店投资，还是绰绰有余。然而有这个想法的第二天，她清晨洗脸，凉水拍在脸颊上，陆青青把自己拍醒。离开林琅之后，她的思维能力才慢吞吞上线。她擦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叹息。还是算了。否则，开心的时候是很开心，但如果有分歧----还是算了。她只想好好谈个恋爱，对象是林琅，谈越久越好。她们会一起下厨，会抱在一起看电影，会一起打游戏、一起做各种情侣会做的事。但她们之间还是不要扯上利益。《双生2》的拍摄进入尾声，张姐已经找了新的本子。粉丝大都希望蒸煮无间隙进组，陆青青原本是无所谓的，但如今却总想多休息两天。她翻着剧本，听张姐噼里啪啦的分析。古偶还是现偶，女一还是特别出演----听到后面一个选项的时候，陆青青原本有些懵。但张姐说，那个特别出演的人设真的很好。之前《盛世红妆》播出，黑心莲女主爆的到处刷满“江清婉”三个字，对方仅凭一部戏，就几乎到了和陆青青差不多的位置。她们没那个运气，赶不上最好的，也可以退而求其次，选一个稳妥的角色。陆青青顿时好奇，问：“真有人捧她啊？”这话原本不该问，但她如今是张姐手上商业价值最高的艺人，张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对啊。大金主。小道消息，这部剧就是专门写来捧她的，所有人都给她作配。”包括数位影后，也包括林琅这种小透明。陆青青“唔”一声。她没有金主，没有资本力捧。她没有行差踏错的资格----更遑论，江清婉背后有人铺出一条璀璨星路，根本不会行差踏错。陆青青捏捏手。天气更热的时候，各个电视台开始进入暑假档。《灵剑》开播在即，网上铺天盖地的广告。林琅妈妈打电话给她，笑道：“我和你爸今天去你姨家，电视一开，就是你在上面。你外甥女都闹着要签名呢。”林琅哭笑不得，小外甥女才几岁大。等挂断电话，她刷了下海角社区。还是熟悉的纷纷黑黑，已经有陆青青粉丝开始盖楼期待《灵剑》。点进去一看，里面全是陆青青的三百六十度美图，还有企图说话、结果被掐死在萌芽中的cp粉。林琅扯了扯嘴角。说来也巧，她冬天拍的网综，这会儿也完成了后期制作，准备开播。第30章 火锅店和声势浩大的《灵剑》不同，网综的播出完全无声无息。平台倒是给了个首页推荐, 可惜网站本身就糊糊的, 引流作用不大。作为主mc, 林琅在自己微博上发了推广。倒是有人在下面评论说期待已久、一定会看, 但林琅内心并没有抱太多期待。她更期待自己的火锅店开业。陆青青给林琅发消息, 说《双生2》马上就要杀青，到时候可以直接在西都见面。电影第二部 的故事从霜生孙女身上展开，陆青青还拿了个知乎答案给林琅吐槽：“你看，咱们拍的这些剧里, 永远都是妈妈和女儿一张脸。”现在倒好, 连奶奶和孙女都长得一模一样。剧本开篇就是霜生离世。她的孙女整理遗物时，看到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祖母，还有一个陌生女郎。她觉得好奇, 于是有意打听当年的故事。这事做起来很简单, 祖母在疗养院时和义工讲过许多。孙女找到义工, 两人约了家茶馆, 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孙女听完，为祖母与“双生”的事感慨良久。而在不久之后，她受邀去外国一处富豪家中参加晚会, 在富豪的私人展厅中看到一件据说是来自东方的古物。巧合的是，孙女此前在义工口中听过这件文物。当年双生参与了这件文物的运送工作, 可惜功败垂成。转眼已近百年,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嗯, 所以《双生2》是一个拯救国宝的故事。当时, 林琅听完，反问：“你这么和我说剧情没问题？”她戳着陆青青的额头，恨不得揪住女朋友耳朵，和她强调保密协议。陆青青心虚了片刻，很快黏黏糊糊地抱住林琅，说：“可你不是别人呀。”这么会撒娇，林琅心一软，抚摸着陆青青的头发，叮嘱：“以后不可以这样了。”陆青青瘪一瘪嘴，有些委屈。可林琅知道，陆青青所有可怜巴巴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她就拿定了林琅会吃这套。林琅深呼吸。她还真吃。暑假档开始的第一天，《灵剑》三集联播，小高潮不断。火锅店在不久后开张。前一晚晚上，陆青青在视频里和林琅嘤嘤嘤：“我赶不上剪彩了！又说要补拍。”林琅安慰她，说没关系，什么时候来都一样。陆青青擦一擦眼睛----装的，并没有真哭，和她平时对林琅biubiubiu一个原理----转而说：“对啦，我入了咱们新cp的股！已经有同人文看了！”林琅：“……”陆青青：“可惜写的很无聊，唉。”林琅：“……”她想到海角社区里说着“禁cp讨论”的陆青青个人安利楼，想到微博上追着cp粉捶打、声嘶力竭地吼着“解绑”的陆青青粉丝，心情复杂。但粉丝怎么样，说到底，和林琅无关。此前她会看，会稍微有些在意。但到这会儿，被粉丝们摆在神坛上的陆青青正拿起一个小玩偶，和她打招呼，假装自己是手上的小家伙：“林琅姐姐，我是青青~”林琅扑哧一笑，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握鼠标。网恋很难熬，好在她们各有事业，忙着忙着，大家也都互相体谅。至少陆青青是真的可爱。她对着麦克风，说：“青青。”陆青青忙着捏小玩偶的手臂，在镜头面前搞怪似的跳舞。林琅撑着下巴的手慢慢改成捂住一边脸颊。太可爱了。有点受不住。等网综播了两周，《灵剑》中女主和师姐仍然甜甜蜜蜜的时候，林琅终于等到补拍归来的陆青青。至此《双生2》彻底杀青，陆青青手上已经有了新本子。她直飞西都，一路奔向林琅的火锅店。店里有包间，包间里只有她和林琅两个人。服务生进进出出，倒是看到了陆青青。不过老板就在旁边，服务生们安静地乖乖摆盘。陆青青：“哇，”她深呼吸，“不行了，琅琅，我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要破戒！张姐之前还问我，感觉我每次休假回去都会胖，还警告我说要扣我伙食。”林琅看着陆青青，笑了笑，“还扣啊？不是只有燕麦能吃了吗？”陆青青苦着脸：“没，还有半盒菜。”摸着良心说，味道是不错的，也能吃个五六分饱。但这样过的久了，饥饿感如影随形，她内心是崩溃的。她涮了羊肉，想一想，先给林琅夹一片。林琅有点意外，看着自己油碗里的肉，再看看旁边的陆青青。天气很热，陆青青穿了短袖热裤，皮肤白皙细腻，像是从银幕里走来。可她表情灵动，盯着咕噜噜的锅，嗅着空气中的香辣味道，忍不住咽一咽口水，然后再转头，看林琅。林琅觉得女友有话要说，于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陆青青认认真真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对着林琅鞠躬----这会儿毕竟坐着，故而只是上身微微一弯。林琅：“……？”搞什么？陆青青一本正经：“林琅女士，我拿羊肉片贿赂你哦。”林琅眼睑一颤。陆青青认真地：“请你不要告诉张姐我在外面吃香喝辣，不然回去以后我连菜都没有，只能每天吃燕麦了。”她朝林琅眨巴眨巴眼睛，“那就饿得太瘦啦！虽然要保持身材，但也不能干巴巴一把骨头吧。不过这样上镜好看。”陆青青忽然开始为难，“怎么办，你是想让我瘦一点、赚得多一点。还是胖一点，嗯？”观众是最现实的。网上的粉丝会哭天喊地说“姐姐够瘦了，姐姐多吃点”，可电视机前的观众却不会。他们只会觉得“陆青青胖了”、“陆青青颜值崩塌”，想想就觉得可怕。陆青青心有戚戚，不过闻到火锅里咕噜出的香味，很快振奋精神。她觉得自己已经贿赂完成、可以开动，于是开开心心地拿起筷子，准备夹第二片羊肉。可还没夹到，就觉得手臂上压了一重力量。陆青青讶然转头，见林琅朝自己倾身过来。----过来吻她。很多时候，陆青青都觉得，在她们两个人的关系里，自己应该是更主动的那个。可她又觉得迷惑。明明主动说“在一起”的人是琅琅，第一次亲吻也是琅琅吻她。甚至更深一重接触----她感到有一只手压在她脑后。这个吻太热切，里面蕴藏着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在这一刻，陆青青无比心动。她想：“琅琅真的、真的好爱我啊。”她想：“我也爱她。”第31章 吃火锅陆青青觉得, 自己似乎是被眼下的气氛同化了。连火锅的香气都成了背景。这一刻, 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林琅温柔的唇，还有对方靠过来的、柔软的身体。她抬手抱住林琅, 一只手压在林琅脑后, 另一只手扣上林琅的腰。她沉醉在这个吻中, 指尖一点点扣紧。夏□□服薄，她甚至有一种错觉：隔着那层薄薄布料，她的手掌已经直接贴上了女友的皮肤。陆青青“唔”了声。在声音出口后，她才反应过来。陆小花耳根爆红。丢人，太丢人，怎么会这样----她万分羞赧, 可林琅并未让她逃开。在接吻的间隙，她能听到林琅喃喃地叫自己的名字。一声一声，轻轻地，像是羽毛, 又像是柳絮, 落在她心底。不知什么时候，林琅的手落在她肩上。和陆青青不同, 林琅的触碰从来都是轻缓的。她的手搭着陆青青的肩, 像是下一秒就会松开。陆青青有点恍然、有点感慨。她刚刚害羞想躲，可事实上, 并不是琅琅扣住了她, 而是她扣住琅琅。她不想让林琅离开。她太思念林琅了。几千里的距离, 哪怕有互联网，有视频，有无数次通话，有每天睡前的“晚安”，早起的自拍----她总是起的很早，一拉窗帘，外面是一片微弱灯光。短短三个月，陆青青已经在剧组看了那么多次日出。她太辛苦，总有想要退缩的时候。以前，挡在她后面的是公司的合约，而面前的诱惑则是璀璨星途。她会在夜深人静时登上网银，看着里面的数字发呆，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用青春，或许还有一些“健康”，就换回了许多人一生都赚不回的财富。可如今，她偶尔失眠，打开的却是相册。她一张张翻着自己和林琅的合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成了碳酸饮料，晃一晃，就甜蜜欢喜地要冒泡泡。“青青。”林琅细细密密地吻她。陆青青想：“刚刚的羊肉片是不是已经冷掉了，需不需要回锅。”口上却说：“琅琅，你坐过来，坐在我腿上。”林琅低低笑了声，叫她：“小坏蛋，想做什么？”陆青青刚刚撑起的一点虚张声势被瞬间戳破。她耳根更红了，压在林琅脑后的手一点点往下，最终停留在女友颈后。她扣住林琅后颈，抚摸着那里的皮肤，听到林琅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林琅“嗯”了声，声音太柔太哑，说：“青青……”陆青青脱口而出：“好想吃掉你。”林琅一顿，很快扑哧一笑：“你明明去拍了一个夺宝片，怎么弄的好像拍了恐怖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