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是我的另一个弟弟,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更没想到他会到这里。”伊泽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只觉头上笼罩着一层乌云。他对这个弟弟没有任何了解,也从未放在心上,但刚才的一刻,他竟觉得这人危险。“你是说的是那个?他在你家待十几年了,也未见他受谁重视,对你更构不成一丝威胁。”男人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翻看着白宇的讯息,开口道“与其想着对付那个废物,你还不如考虑怎么处理这人。”伊泽静默不语,那人却在继续“我早就和你说过,别的就罢了,一个a等的还不小心些,可竟让他活到现在。”抬手调出白宇的信息档案,男人嗤笑一声,伊泽却回过了神,确实比起伊朔,更重要的是面前这位。面板浮在眼前,抬手输入一串密码,手指轻点确定使用权限。他不想费这么大力气,也不愿冒这样风险,本以为那对母女会老实的缩在角落,却没想到他们走出来找自己麻烦。随着一段时间的加载,几摞考卷出现在眼前,将其拿起细细查看,随之眼中杀意一现。“我本以为没那么多事端,现在只能让他滚入棺材,既然笔试拦不住他,就让他在下场考试中成为尸体,安安稳稳的葬在野外。”“当然,一切将如你所愿。”男人笑着开口,随后身形消失在这个空间。无人见到伊泽可怕的面容,更不知一场风波向他们袭来。此时伊朔正坐在桌前,从指尖挤出一滴血,将它抖到试管中查看,只是许久也未弄出个所以然。于是将目光落到一旁,只见慕启渊正看自己手中的试管,虽然很快便移到别处,甚至装作没有看见。但伊朔知道他在意这点,于是凑过去蹲到他近前,使那试管一次次荡到他眼前,“帮个小忙,它就是你的了怎样?”慕启渊低垂视线好似漠不关心,但伊朔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哪怕明知是个圈套,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做什么?”慕启渊挑起眉梢,看着那人笑的狡黠,心中苦涩难言。伊朔自知奸计得逞,紧忙将这血液样本塞到他手里,好似生怕他反悔般开口“还记得有个叫做白宇的倒霉蛋吗,他被失控的人拍到墙上吐了不少血,你将那血液同我的比较一下。”“你怀疑,他和伊任的关系?”慕启渊开口,伊朔却回答道“不,只是有一个猜想,如果正确也许能让我笑到明年。”作者有话要说:啊啊,这章卡的要死要死☆、漂亮的帽子帝国学院,整个帝国最为有名的贵族学院,几千年来无数人削尖脑壳,但求挤入其中使人高看一眼,如今也不例外。此时还是清晨,门前便站满了人,台上更坐着各族的代表,无一不是有头有脸。伊家出席并不奇怪,倒是布朗家竟也列席其中,未免看起来新鲜。只是除了这些不速之客,还有一人不请自来,竟坐在那里当了一位特邀嘉宾,让周围人格外拘谨可怜。“那个领主大人,您看……”校长挂着笑容,望向一旁的慕启渊。虽然他是这个学校的负责人,但到帝国学院在每个星球都有校址,负责人更是数不尽数,真要说话哪轮的他。慕启渊目光落在下面,此时伊朔站在无数人中间,可他依旧能一眼挑出那让人牙疼的脸。在不久前他拿着这人的血液样本,试图搞明白他是什么种族,然而查遍整个基因库,也未找到类似物种。更可笑的是,那该死的系统竟然说他绝对安全,标准的食素主义者,身娇体脆战五渣。吃素的长两颗尖锐的犬牙?战五渣?没看到布朗家那人的惨样,就像一条被剥完鳞的鲫鱼,除了会张嘴喘气,和死的也没什么区别。虽然早就料想到不会查出什么,毕竟得来的过于容易,但结果摆在眼前,面对这彻头彻尾的失败,实在心有不甘。但此时他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仰面躺在椅子上,揉着额头似有些憔悴“开始吧。”校长点了下头,主考官各就各位,随之光脑的提示音响起,众人拿起查看。而此时一英武的男子跨步站到台上,将裤腰带卷在手中,目光在场中游荡了一圈。“看好你们光脑中的分组,按照路线到达终点,日落便是你们的时限。”长筒靴在面前踏了一圈,地板发出嘎吱作响让人不太自在,众人低着头承受着他的打量,一个个恨不得钻入泥里。唯有伊朔掐着脖子好似在忍耐,他看到了什么?一墨绿色的衣裤游荡在眼前。“一群鹌鹑。”男人背着手骂到,他平日忙得很,若不是领主下达命令,像往常般抽签选个倒霉蛋,这事也不至于落在自己头上。内心正抓狂着,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思绪,转头看向那人,只见他面容有几分熟悉,好似在领主府见过几面。这视线让伊朔一惊,掐着脖子咳嗽两声,努力的低下头,为这失礼深鞠一躬。“抱歉先生,我这一年都不能看到绿色的东西。”伊朔开口,而男人听此看了自己上下几眼。绿色的鞋子,绿色的袜子,绿色的裤子,绿色的衬衫,绿色的嗯…帽子?男人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细想起来有些不是滋味,随后猛地意识到什么,眉毛挑了起来,还未等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转头看去,只见慕启渊正了正领结,刹那间男人僵在原地,嘴几乎可以塞上一个鸭蛋。我去,我是你的发小诶,才出去几天你就偏帮外人,娄清还有你,你那是什么眼神。男人想问个清楚,但慕启渊颇为嫌弃,只示意他赶快开始,无奈他只得瞥了眼娄清,决心回去后弄个明白,以便日后再做打算。其实不是伊朔失礼,若放在往常不至如此,但现在这一身打扮让他想起几日前。那时慕启渊递给他一份检验报告,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他感知没有半分错误,那个白宇和他没有一丝血缘,如果这具身体流着伊任的血,那白宇就不可能是他儿子,反之亦然。不过相比较下,似乎前者的可能性大上一些,如果要做个总结只能说,伊任的头顶有一片青青草原。毕竟从宴会当晚的情景来看,他毫无疑问他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打断那女人话,目的便是为了防止她道出自己与白宇的渊源。但实际上他根本无需要隐瞒,因为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更有意思的是从种种迹象来看,那女人也不知这一点,而白宇,伊朔扭头看向身边,对上一双恨不得剐了自己的眼。伊朔对他报以同情的一笑,指了指光脑上的分组,他正和自己一队,又见他脸色青紫几分。自资料中得知,他母亲早年是一朵有名的交际花,身旁常被异性包围,但那多是一些旁支末流,伊任是其中最为优秀的一位。而就像杜德所说,伊家几百年没出现一个a等的后代,此时白宇出现了,极大满足了伊任的愿望。他希望白宇是自己的孩子,也最可能是自己,毕竟他的基因等级是b比旁人高上一截。与其说这漂亮帽子是那女人送的,不如说是他一手抢过来的,只是他的条件刚好满足了那女人的需要,而对方也未深思,左右她也不亏。一方愿意给,一方愿意带,两人一拍及和,互相欺骗,一来便是十几年。想到这伊朔越发温和,看向白宇的眼神不无同情,也有些明白这人为何如此敌视自己。在他眼中明明是同样的血脉,a等级的他只能养在外面受人白眼,反倒自己这个e等级住在伊家逍遥自在。只是不清楚伊泽是否知道这点,他将伊泽视作私生子,还是确认他和伊家毫无关联。想到那日在虚拟空间见到的一面,伊朔意识到一场好戏即将开演。“考试开始。”一声令响打断了思绪,扭头看向白宇只见他神色难看,只是让人意外的是除了白宇,另一位熟客也在。“伊朔,请多指教。”将手伸到那少年面前,他却只是盯着那手看了一阵,颇为冷淡的丢出两字“杰里”望着他的背影伊朔一脸迷茫,最近怎么了,难道这张脸这么让生人讨厌?见伊朔吃瘪,白宇异常自在,只希望他有多远滚多远,一个e等的废物除了拖后腿,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可言?想到这他看向面前的杰里,扬起头有几分目空一切“喂,你是什么等级的,我是a。”这态度让人生厌,杰里看惯了这种嘴脸,他一直挣扎着改变命运,然而却一次次陷入深渊,始终无法摆脱为人利用的命运。杰里身形一顿,双手攥拳瞳孔幽深,气息跟着浮动起来。这让伊朔想起那日的情形,估计他的境遇,不比这具身体的原主好过些。上前一步搭上他的肩,希望这能让他放松下来“我是e虽然不好,但也四肢健全算不得残。”肩上的力道格外沉稳,他的气息平稳下来,杰里扭头本想感谢,但见一双邪气的眼身体默默向前,没错,他一定不是个正经人。看着杰里一脸的防备,手只得悬在半空,直至许久才放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内心怎么委屈暂且不言。此时清晨的水雾被驱散,太阳的光线越发灼热起来,伊朔只觉噩梦袭来。“我是一个血族,我不想晒太阳,该死的太阳,为什么不把你射下来。”伊朔一刻不停的嘀咕着,杰里转过头看来他几眼,不知他在说什么,只觉这声音好似魔咒般。由于血脉的苏醒,太阳变得不友好起来,只在这阳光下便让伊朔疲惫不堪。身体的水分在被蒸干,伊朔低着头脸色越发难看,只觉自己带上了一股不错的味道,好似肉类被做成了石板煎。心情异常的糟糕,迫切的希望能求下点雨来,然而天公不作美,雨没求来,到落下四个人来。只见他们高矮不齐宽窄不一,转瞬便将道路揽死,目光放肆的打量着几人。说来也真是有趣,看身后一队都是预定的死人,一位私生子,一位不受待见,一位撕破脸皮,不知道他们想找其中的哪一位。杰里见此猛地停下脚步,白宇却一头撞在其上身形倒退。“喂,你干什么,痛死人了。”他大声的叫喊道,直至抬头才发现面前的几人“是你们?”伊朔听此一愣,杰里见状解释起来“几个常年无法通过考试的家伙,每年都在这里找茬,如果说有谁最了解路线,他们几个绝对当选。”没理会杰里的挖苦,伊朔却只是仰起头,摇晃的站到两人面前开口“扭曲的熊孩子?”白宇本想表达下站位被抢的不满,却被一个眼神逼回,只觉这人身上冒着黑烟。“熊孩子,我最喜欢熊孩子来的,没有他我也不至于到这里来。”伊朔扬起头微笑道,杰里默默后退。此时的四人还不晓得自己的危险,一个个颇为挑衅争做前排。“怎么了,我告诉你我们参加这种考试可比你们熟练,今日就让你们滚回家去,明年再来还……”话音还没有落下,只见觉脚下一凉,随即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世界也跟着上下颠倒过来。想开口却发不出声来,只能任由自己吊在树上,看着他们走上一条道路,逐渐消失在眼前。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几人露出惊恐的眼,记忆中并没有那条道路,原先那里曾立着一个标牌:危险!更奇怪的是这条主路线,而如今竟只走过一队。☆、出乎意料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各大世家的长老均是神色凝重。其中一个率先开口抱怨“怎么回事,都这个时间了,一个人影也未得见,要是失败早该哭着回来了。”“可不是吗,今年真是邪乎,也不知道主办方打算怎么交代。”男人口中抱怨着,扭头看向那边的学院负责人,不料直直对上慕启渊的眼。虽然他面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男人却从其中嗅出几分危险,猛地一缩脖子将剩下的埋怨吞回,他可不想引火自焚。“那个领主大人,您看您能不能稍微……”稍微移一移视线,最好换个人看。可慕启渊不管他想说些什么,内心又有多大的怨气,只是笑容越发温和,静静的看着他的脸。负责人有些按捺不住,几次回头看向身旁的副手,示意他想办法安抚这惹不起的存在。副手却拼命的摇着头,那速度几乎将脑袋旋了下来。但负责人不理会他有多强的求生欲,只一个用力将他推到慕启渊面前,随即撇头若无其事般。看着猛的凑近的脸,副手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大人,我们准备了最好的休息室,请您一定赏脸。”男子一躬到底,额头不停的滴着汗,慕启渊也不愿难为他,只站起身看向一旁的负责人,颇为温和的逼问到“所以我的人呢?”此时太阳已然落下,最后一丝阳光也彻底散去,然而直到现在也未有一人回来。负责人汗流浃背,但依旧强撑场面,“很快的大人,按照定位他们马上就到。”他的脸色格外难看,周遭的视线让他冷的厉害,那些少年无一不是世家珍贵的后代,他们要出什么事端,自己怕是要和这世界说再见。远方的视线中一队人马跑来,负责人一喜紧忙迎上近前,却见几张熟悉的脸格外不耐烦。“去去去,现在不是判官司的时间。”为首的男人听此仍未离去,只是带着四个少年趴在地上,身体颤颤巍巍许久未言。慕启渊看向跪在那的四个少年,隐约觉察到些许不对,他们脸色过于惨白“发生了什么?”少年听此准备开口,负责人却抢先一步回答“他们常年在那里劫持考生,每次都被抓来不是什么大事。”而少年辩白道“不是的,不是的,今年我们根本没有抓到人,他们没有走那条路线。”负责人听此身形一颤,这是他听过最荒谬的谎言“骗人,这么可能?”“不,我们亲眼看见,他们没有走那条路,反倒向丛林西北去了。”负责人一阵晕厥,丛林的西北方,那是什么鬼地方,一群贵公子跑到哪里和送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