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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 / 1)

“说起来是展某失礼了,同行这么久,还未请教贵县县令名讳。”“呃,大人过谦了。鄙县县太爷姓邵,名讳上述下祖。”邵述祖?赵虎惊讶地看了展昭一眼,见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便转开话题:“诶,那不是师爷吗?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口。”方捕头抬头一看,可不是吗,空空荡荡地县衙门口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不是师爷又是谁。他对上那张同样无奈的老脸,叹了一口气。师爷远远瞧见一行人回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来:“见过两位大人。学生陈椽,是县衙的师爷。大人们一路辛苦了,快请进府里歇息。”说着就把他们往府衙里让。展昭一面还礼,一面说道:“陈先生辛苦,展某此次是来拜访贵县县令,邵大人回来了吗?”“实不相瞒,大人他尚未回府。”陈师爷轻声说道,“学生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还没有回来?赵虎忍不住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县令大人居然迟迟未归,你们身为下属,难道不知道他的下落吗?”这成何体统!“上差恕罪,大人一向行踪不定,又不喜欢我等跟随跟随保护,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方捕头解释道,扫了身后的衙役们一眼,他们连忙点头附和。“是啊,大人经常说不见就不见了,我们也没处寻他。等到他游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师爷叹了口气,“每隔几天,大人就会传回消息,今天已经第三天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赵虎眉头紧皱,这县令也太不负责了,“哪有丢下公事不管的?他可是一方父母啊。”他忽然觉得,偶尔不着调的包大人,实在是太可靠了。“两位还是先到后院休息吧,学生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菜。”师爷再次躬身,请展昭等人进去。展昭微微一笑,好像一点都不生气:“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休整一番。酒菜就不必了,劳烦师爷着人送些热汤来。”师爷面露喜色,连忙安排起来,不多时,沐浴洗漱的热汤就送到后院。师爷亲自端着宵夜送到展昭房里,又替云游的邵大人美言了几句,才转身离开。“陈师爷,”展昭叫住离开的人,轻声问道,“邵大人他……会回来吗?”师爷愣了一下,勉强扯了扯嘴角,哑声说道:“会的,大人他……一向运气很好。道术也……很厉害。多谢展大人关心。”他飞速瞟了墙头一眼,告辞离开。展昭若有所思地看了空荡荡的墙头,转身进了屋。隔壁院子里,赵虎麻利地拧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滴,穿好衣服。一路风餐露宿,能有个热汤饭吃就不错了,洗漱什么的就将就一下,到了这儿他才好好梳洗了一番。等他把外套穿好,正好有小厮送来宵夜点心。他早就饿了,一碗汤面不一会儿就见了底。吃饱了就容易犯困,也许是累狠了,赵虎正打算床上去睡,还没站起来就软倒在地。灯影一晃,刚才的小厮推门进来。他轻轻推了赵虎一把,见他睡得死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放心地拍了拍手。两个仆从迅速进来,架起赵虎离开了。那小厮则手脚飞快地收拾好屋里的东西,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进来一样。第八十九章 身陷囹圄人虽然醒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地,耶律宗琪忍不住揉揉钝痛的后颈,耳畔却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好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他挑了挑眉梢,撑着床板坐起来。屋子里摆了好几个火盆,非常暖和,周围的摆设也很熟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耶律宗琪叹了一口气,这是公主府自己的卧房,他四下一看,只见自己穿了家常的衣服,腰间搭了一床薄被,也是从小用惯了的,看上去就好像他练功累了,小睡了一会儿一样,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并非如此,他苦笑着摇摇头,抬起手又引来一阵叮当声----左手腕子上挂了串铁链,分量不重,甚至都不会妨碍他写字画画。想是担铁器磨伤皮肤,手铐内壁还体贴地衬上了皮毛,真是多此一举!铁链很长,一直连到屋外,完全不会干扰他的行动。耶律宗琪不用试就知道,这是他母亲的特制的锁仙链----打造的时候溶入极其珍贵的玄铁,坚韧异常----非名剑妖刀不能斩断。这就是你的决定吗?耶律宗琪一拳锤在床柱上,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无奈。“少爷醒了?”外面守候的人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伺候,却被少爷眼中的锋芒所震慑,提心吊胆地唯唯诺诺,“少……少爷……”“叫李总管来。”耶律宗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翻身下了床榻,然后扯过外袍劈在肩上,大步走到桌边坐下,带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那仆从见状低下了头,连忙过来伺候斟茶。不一会儿,李总管也闻讯赶来,顺带为他送来了饭菜。耶律宗琪倒也没为难忠心耿耿的老总管,虽是心急如焚又怒火中烧,还是三两口吃完了饭菜,然后屏退众人问道:“我娘呢?”李总管挺稀奇少爷居然没有大吵大闹,深怕他又玩什么幺蛾子,辜负了公主的嘱托,正有些忐忑不安。听到这句意料之中的话,便照着琼俄公主吩咐的回答说:“公主不在府内,老奴也不知公主的去向。”耶律宗琪闻言蹙眉:“既然如此,拿来!”“少爷要什么?”老总管奇怪地问道。“少装跟我糊涂,给我把这劳什子去了!”耶律宗琪怒斥。终于来了!老总管身子微微一抖,心中反倒松了一松,慢条斯理地说道:“少爷许久不曾回府衙,公主甚是想念,所以已经吩咐老奴替少爷向太子请假休息了。公主本想和少爷一享天伦之乐,无奈圣命难辞,只能暂时外出一段时间。公主临行前吩咐了,请少爷留在府内不得外出,还命老奴好生伺候少爷。少爷这是同公主置气呢,还是责备老奴伺候不周?”“好生伺候?”耶律宗琪冷笑,把手腕子举到老总管跟前,“用这个?”锁链轻轻一抖,发出清脆的响声。老总管飞快瞟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也是公主所赐,不过是担心少爷操劳过度罢了。”“少废话,钥匙拿来!”耶律宗琪不想再听他狡辩,恶狠狠地一抖手腕,锁链扫到屋角的一张椅子,登时将它打得四分五裂。仆从们见状都吓得一哆嗦,唯有老总管低着头暗自忍耐。耶律宗琪知道李总管是母亲心腹,必不肯听自己的吩咐取钥匙开锁。他四下一望,看准锁仙链的另一端正好锁在廊柱之上,便扯了锁链大步走到旁边,抬掌便劈:“不给也罢,扯不断这锁仙链,难道我还拆不了廊柱吗?都闪开!”“少爷不可啊!”这次不仅是屋内的仆从,连屋外当值的侍卫也上来阻止,“少爷不可,廊柱折了这屋子就塌了啊!”“让开!”耶律宗琪一掌劈下,他内功深厚武艺非凡,远非府内侍卫能挡,纵然手下留情,仍把众人摔得四脚朝天。“少爷息怒!”“您别为难小的们了!”“少爷这可是公主的吩咐!”不说还好,一提琼娥公主耶律宗琪更是火冒三丈。老总管冷眼瞧着屋里鸡飞狗跳的,心道:难怪先问公主在不在呢,不就是趁着你娘不在上房揭瓦么……不过,哪怕熊孩子再横,最懂儿的还是娘啊……忽然,耶律宗琪身手一滞,整个人顷刻之间便瘫软下来。侍卫们见机将他制住,送回到床榻上。“原来如此……十香软筋散……”耶律宗琪轻轻喘息,眼神锋利似刀,身上却没有半点儿力气。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武林人士千金难得的奇药居然流传到这里,还用在了他的上,真是令人“惊喜万分”啊!看来,太后和朝廷的图谋当真不小。看到耶律宗琪无力地颤动,老总管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连忙吩咐几个仆从道:“你们好生伺候少爷,出了什么事唯你们是问。”说完便恭恭敬敬地离开了。耶律宗琪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也不唤老总管回来。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却见周遭仆从环绕,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不由高声喝道:“你们也给我滚出去!”终于将所有人都赶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人。桌上的蜡烛燃起又渐渐燃尽,耶律宗琪依旧全身瘫软如同废人,好在十香软筋散虽是迷药却不损神智,他索性阖目静思,时间不等人,身陷囹圄,他该如何脱困?如何才能脱困?马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同时愈加想念开封府了,公孙先生虽然严苛悭吝,可该花钱的地方绝不含糊,至少牢房的干草总是管够的,也没见过这么肥硕的耗子成群结队地跑过,一点儿都不怕人。所以,他很佩服赵虎如何能在这种地方呼呼大睡,还睡得如此香甜。马汉没好气地跺了跺脚,往墙角瞟了一眼,那人抓了抓下巴----一只黑耗子跑过----还磨了磨牙,翻个身又睡着了。还真是放心得很啊!马汉有点恼火,正想把赵虎踹醒,隔壁牢房传来师爷沙哑的嗓音。“上差辛苦了,都是学生不好,连累两位了。”马汉看了一他一眼没有搭话。绵县地方小,县衙小,牢房更是小到只有两间。这间关了他和赵虎,旁边那间却塞了一个师爷外加五六个死气沉沉、昏昏欲睡的衙役,一看便知都是那些不愿委身合作之人。“是学生不好。”师爷自顾自地絮絮叨叨,“没有早发现他的狼子野心,原以为他们是本地乡民,必然爱重乡亲父老,愿意倾力护住乡土安宁。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也罢了,那李三、张四还是老爷的长随呢,平日里多受老爷器重,居然也被他们收买了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说不是呢,老爷待他们多好……”“师爷您好歹是外边来的,小的还跟那几个畜生一块儿长大呢……”“就是,真是人心隔肚皮,终年打雁被雁啄!”东倒西歪的衙役们也念叨起来。马汉心道,这只能说明你们老爷识人不清!果然神棍是父子相传的:在汴梁见识过邵尧夫的不着调,他们早该想到邵述祖也不遑多让。有谁做了一放父母,却将公事抛在一边,拖着一乡的人求仙问道?有谁只顾着布阵降妖,却一点都没注意身边游离的魑魅魍魉?不通庶务,舍本逐末,绵县居然知道现在才出现问题,真是……奇葩。“好了好了,现在懊悔也无济于事。”马汉打断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里出去。”好去帮助展大人。“上差说的是。只是……”师爷苦笑着抬手,又回头看了看瘫软颓唐的一干衙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么点地方,咱们能往哪儿走?外面那些人可警惕得很。早知如此,学生当初就不该多此一举,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县衙原本没有牢房,师爷跟着邵述祖到任后,见这规制不齐全,就把之前的地窖改成牢房了。因而牢房出了几个狭小的通风口外,只有一个出口,里面潮湿憋闷暗无天日。那群人把他们关进来后,只送了些清水馒头,外加几只蜡烛,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出口那里偶尔传来人声,让他们知道不是没有人看管,别想从那里打出去。马汉有点担心,展昭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只有一个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是他实在担心展昭会着了那些人的道。正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角落里睡着的赵虎突然惊叫了一声,跳了起来。那里的泥土突突地往外抖落,好像有人在掏挖似的,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能让一人通过的地洞。那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得奇怪,之前并没有让察觉到挖土的声音。“哎哟!哎哟!这什么东西啊!”赵虎一下跳到马汉旁边,指着刚才睡过的地方道,“小马哥,那里有古怪!”“古怪你个大头鬼!小点声!”一声熟悉的唠叨从洞里传来,彻地鼠韩璋从洞口探出头来,“诶?怎么就你们几个,展小猫呢?”第九十章 黑夜巨变韩璋带着一行人快速穿过大街小巷,沿途躲过了好几波巡查的人,他们都穿着衙役的服饰,却一点都不像办差的人。“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快点?”赵虎皱眉扫了一眼身后一干“老弱病残”很是无奈。叫你们躲着就躲着呗,跟过来什么?!仿佛知道他的不满,陈师爷几个踉踉跄跄地加快了脚步。“嘘!”韩璋猫腰拦住几人,正好躲过又一群巡查的“衙役”,待人群走远了,他才轻声说道,“人好像变多了,大家小心一些。奇怪,这县城有这么多衙役吗?”一名老衙役细细瞅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小声说道:“这些人不像是本地百姓,不对……除了那几个领队的家伙,其他人都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如果之前收到的消息没错,这些人非但不是本地百姓,恐怕也不是大宋子民吧。韩璋闻言蹙眉道:“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展昭,然后一同商量对策。”“韩二哥,这样东躲西藏不是办法,咱们得找个地方……”赵虎有些着急,“不如二哥你先跟小马哥去找展兄弟,我把师爷他们安顿好了再去找你。”他回头一扫,陈师爷也点头应和----不是不想帮忙,就怕拖了后腿。韩璋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又掏出数枚陷空岛特制的霹雳火给他。赵虎便留下那名衙役为韩璋引路,护着师爷一行人另寻隐秘小路出城。韩璋目送几人消失在夜色之中,转身询问衙役城中除了县衙以外,还有那些地方是县令大人常去的。老衙役思忖片刻,便引着他往城北一处庙宇去。此时此刻,城中某处荒僻的院落里,一个鬼面人正站在窗外查探室内的情况。屋子中靠墙安置了数排木架,地上摆放了好些瓶瓶罐罐,墙角还堆积了些柴草,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愈加逼仄。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蜷坐在屋角的蒲团上,他闭着双眼,面容憔悴,精神萎靡,身上的道袍略有破损,袍角还沾染了些深褐色的血迹,想来遭了不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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