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是廖青一时嫉妒,那么此事查到廖青这里,便算完了,日后小心提防着这位就是。如若不是喂,你究竟要作甚,为何这样盯着我?廖青见这人两眼放光,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一副在想什么馊主意的模样,背后莫名涌上一股彻骨的凉意,打了个哆嗦,不由得往后靠了靠。容遣为保谨慎,发动神识之力,在廖青的神识之海搜索了一番,确实无其他异样,这才收了神力。无事了,你先歇着吧。说完,容遣转身走了。喂喂,本冥主问你话廖青连忙起身,哪知容遣走的太快,一眨眼便出了宫门。他上前欲拦,却觉鼻尖一股甜香飘过,便不省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牢狱之灾容遣自从那天询问过廖青之后,便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想找非夜白商议一番,却被告知魔皇去了冥界赴宴,要月余才归。也不知是不是离了非夜白的缘故,心中莫名的不踏实。数日之后,他方才明白这股不踏实之感源自何处。魔界出事了。九幽冥主廖青在禁足革职查办期间,不思悔改,竟欲逃跑,被当场抓获。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暗地料理了便是。谁知在廖青冥主随身的细软里,竟搜出了仙界的通行令,还是九重天以下可以随意进出的玄黄令。这下人赃并获,通敌罪名是板上钉钉之事。廖青被押入死牢,荼融魔主难辞其咎,自缚请罪,只待魔皇归来处置。廖青之案事关重大,又牵涉颇广,荼融魔主手下大大小小各个层级的官员何止数万人,全部人心惶惶自顾不暇。然魔皇至今未归,荼融魔主已位列超一品,唯有同级别的魔主方有权收押。虚骨大魔天五位魔主当中,虞尧、兼诉、上棠的封地较远,一时间唯有拒鹿魔主日夜兼程三日方才赶到。拒鹿行事果决,一来便吩咐手下将荼融魔主座下一万八千名官员押入地牢等待处置,随后便带了一队亲信闯进了万魔宫。容遣并未反抗,任由拒鹿给捆了。事到如今,他如何不知这一系列的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廖青从前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小打小闹的一番试探,幕后之人此番趁非夜白离宫,对自己下了死手。好在拒鹿看上去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实则心思细腻谨慎。他虽依照着已有的线索查出容遣在廖青逃跑之前与其见过,又是仙界之人身份敏感,可现下并无直接的证据证明那玄黄令是他所为,见容遣修为非凡却并不反抗,坦坦荡荡的任由自己绑了,便也不愿多加为难再生事端,索性将容遣就地关押至王宫的牢房。怎么说这王宫的条件吃食也比外头强上百倍。容遣见拒鹿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私下却是并未苛待,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激之意,心说非夜白任人唯贤,看人的眼光也是极好的。拒鹿关了容遣,又风风火火的出了王宫,去处理外头千丝万缕的事情。容遣这些日子呆在牢里,倒是混的风生水起的。牢里这些狱卒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魔族人,因家世贫寒,也没怎么出去见过世面,听着容遣讲起外界的珍奇,倒是十分的新奇。容遣给狱卒们讲着见闻,每日一集,狱卒各个听的津津有味。昨日说到那鲲之王在缥缈神山的百日宴上丢了儿子,急的他化了原形,扑扇着遮天蔽日的翅膀,在神山肆虐。修为差些的神仙稍不留神,被吹到了空中,随后一个个跟掉豆子似的落在了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容遣靠在一位狱卒贡献的躺椅上,吃着特意为他寻来的瓜果,绘声绘色的讲着。后来呢,可有打起来?你这不问的废话么,那什么王丢了儿子,如何能善了?那神仙的原形果真有那么大?他儿子呢,是不是被歹人掠了去?狱卒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番,却见塌上的公子神色莫名有些僵硬,定定地看着他们身后。怎么了这是?蹲在最后头的一位顺着容遣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差点没把他魂儿给吓出来,颤抖着声音道,尊尊上!这一嗓门下去,整个牢里霎时安静了下来,随后一阵杂乱的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听故事的狱卒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伏地磕头:见过尊上。非夜白却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们,死死盯着牢房中的少年,脑海中浮现的是:他的心上人竟然被人虐待了!瞧这周围昏暗潮湿的环境,凹凸不平的地砖,粗陋的桌椅,破烂的茶碗,非夜白只觉得他的心在滴血。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的人,如何能受到如此对待!给本皇就地非夜白怒火中烧,脸色阴沉至极,本欲将这些人就地格杀,却想到心上人还在里头坐着,此时不是处置这些人的时候,便转而道:滚!遵命地上跪着的一群人尚且不知他们在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捡了性命,只是按照字面意思领悟了就地滚的意思,纷纷麻溜地卧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一阵咕噜地往外头滚去。非夜白脸色一黑,手中炎阳之火燃起,正欲将这些愚蠢之辈当场斩杀,却听见一阵山涧清泉般的笑声:哎呦,他们真有意思,就地滚哈哈,笑死我了。这下非夜白还哪里有心思搭理那群滚滚而出的狱卒,一个转身干净利落地将牢房的门踹了个粉碎。少年一副惊讶又略带钦佩的神色恰到好处的取悦了他,非夜白这才舒展了眉眼。非夜白,你这一脚有点厉害呃。容遣瞪大双眼,额间柔软的触感明晃晃的昭示着他正在被非夜白非礼。他下意识的抬手欲推,不料却被非夜白一把抓住贴到了心口处,感受到了一阵非同寻常的跳动。他下意识的摸了两把。嗯,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可知这是为何?头顶的声音有些低哑,并不似往日磁性的声线。他试探道:这是因为心慌?非夜白放开他,一指撩起他的下颚,惊人的力道迫使他抬头,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深红之瞳,涌动着他看不明的神色:不,是心疼。为何心疼?因为,你受了苦。非夜白握住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温柔的目光荡漾在那双绯若红霞的眸子里,甜腻的有些醉人,因为,我喜欢你。容遣耳尖一红,只觉胸口涌上一股热流,挠的他心里痒痒的。地牢里头寒气重,却怎么也浇不灭他心中那股莫名的灼热。他蓦地想到魔宫里流传的一句话:魔皇陛下如果对一个女人笑,能让那女人能当场酥软了身子。此时非夜白正对着他微笑,还深情地表了白。他没软,却极其不争气的那啥了当真是蓝颜祸水。他心跳有些许紊乱,下意识地低头扒拉了两下非夜白的衣襟,将脸往那胸口处贴去,试图将自己的尴尬掩藏起来,又恍然发觉已然不是从前那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花朵了,一时间攥着衣领,有些愣愣的。头顶传来一声无奈却宠溺的轻笑:回去吧。非夜白,你这么大摇大摆的的将我带出地牢,怕是不好。容遣扒在非夜白腿上,整个人有些恹恹的。虽说这些日子狱卒们没有难为他,可毕竟是在蹲大牢,伙食条件着实难以启齿,再加上牢里乃极阴之处,怨气横生,对他的仙体损伤不小。非夜白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什么不好的,有我在,无人敢说你闲话。可我身上毕竟挂着通敌的罪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自将我带出来,旁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头对你也是不满的。话说非夜白昨日带他离开时,皱了皱眉头,一抬手轰塌了那牢房的大门,吓得众人胆战心惊的,又命一众狱卒连夜赶工将那大门给修好了,折腾的一干人马战战兢兢的也不知何处得罪了魔皇大人。非夜白却是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容遣仰头看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我既已对你下了聘书,自然应当关心你。非夜白嘴角一勾,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容遣打了个寒颤,被这甜腻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总觉着有些不怀好意,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这时门外有下人禀告:尊上,拒鹿魔主求见。让他进来。是。话音刚落,拒鹿推门而入,大踏步的走进来,高声道:拒鹿参见尊上。这次的案件话说了半截儿,拒鹿一眼扫过去差点没咬到舌头。只见前些日子被自己押入大牢的少年,此时正懒洋洋的趴在魔皇陛下尊贵非凡且无人敢染指的腿上,歪着脑袋瞅着他。拒鹿当场虎躯一震,心说自魔皇陛下掌权的一万年以来,送上门来的绝色佳人不计其数,竟无一人能入魔皇之眼。几位魔主私下里急白了头,奈何魔皇陛下颜值太高且眼界也高,至今后位空悬,后宫空置。不曾想,万千貌美佳人没能搭上的魔皇陛下,竟被这款小清新的少年郎给摘下了,听说前些日子这少年将陛下狠狠的轻薄了一番,事后不但没有受罚,却是越发的受宠了。拒鹿不由得肃然起敬。看这容貌虽是上乘却不算拔尖儿,浑身清清爽爽的倒是没有那些个仙人道貌岸然的污秽之气,看着挺讨喜的,尤其是修为不错,根基扎实尤为亮眼,放眼魔界都是佼佼。虽不知像他这样的底子为何只有五劫上仙的修为,兴许是修炼出了些差错,不过眼下看来这修行的障碍已解,想必日后修炼的速度能让人望尘莫及。这不,幸好当日留了个心眼,并未多加为难,否则这位的枕头风吹起来,自己要倒大霉了。☆、祸水东引拒鹿这番感慨万千,落在非夜白的眼中,却是一双虎眼瞪着自家少年,当即黑了脸:瞪着个眼支支吾吾的成何体统。拒鹿回了神,见魔皇并无让少年回避之意,心中惊讶更甚,面色肃然道:咳,尊上,这个案件有些不妥之处。说说看。廖青手中的玄黄令并非一般,乃是极品,能调用这种令牌出入仙界的,唯有六劫以上上仙。青帝青夙已,天帝轩辕昂,战神帝君释,太上、太祀、太乙、太微、太禹老君,以及无上、无涯、无陀、无一、无伏仙君十三人。其中十人在三月前便前往参加了太上老君的摩山法会,玄黄令一直扣在宝令阁中。青夙已上月去了天伦海龙宫,令牌也登记在册了。如今查不到下落的,唯有轩辕昂和太祀老君的令牌。容遣一惊,心里头霎时如明镜一般。轩辕昂身为天帝,一年到头几乎足不出宫,自然用不着玄黄令。幕后之人这是想将太祀老君拉下水?他抬眼望向拒鹿,缓缓道:不对,应当还有一人。何人?摩山法会的主人,太上老君。非夜白低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拒鹿当场一愣,原先准备好的说辞愣是给憋了回去:这是何意?容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甩锅:魔主有所不知,但凡开法会的上仙,其玄黄令虽登记在册,却可取出一次以作出行之用,并无需记录去向的。拒鹿恍然,一张大脸盘不由得红了红,连忙请罪道:尊上,是微臣思虑不周。非夜白自知这是一招祸水东引,却不点破,只是摆摆手命拒鹿退下。待拒鹿满面羞愧的告退后,容遣这才道:我本以为此事是冲我来的,不曾想竟欲拖太祀老君下水,难不成是天帝?非夜白指尖划过容遣的一头柔软的青丝,细细揉了揉,摇头道:天帝虽嗜好玩弄权术,手段却是拙劣的很,此次之事他虽脱不了干系,少不得在里头掺和捣乱,但幕后之人并非天帝。虽说眼下暂且缓了缓太祀的危机,可一旦仙界那边放出太祀勾结魔界的证据来,他便是插翅难逃。想当年白帝王都能被那群狡诈之辈扣上一顶献祭救苍生的帽子,要弄死一个太祀,对于仙界是再简单不过了。容遣趴他腿上烦躁的翻了几个身,连连叹气。非夜白心中一抽,当场就心软了,话锋一转:幕后之人有备而来,证据定是已然捏造的滴水不漏,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此时要想洗刷太祀的罪证,是来不及了。不过,要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容遣眼睛一亮:如何救他?非夜白被这亮晶晶的眼神闪的差点晃了神,不由自主地捏上容遣的脸颊,心不在焉道:劫法场。容遣:这法子还当真是符合非夜白的强盗思维,洗不白太祀就直接上手去抢,恐怕天底下能把劫法场之事说的如此随意的,也就这么一位了。非夜白见他一脸的不信,轻笑道:本皇亲自去,保管万无一失。不可。这些年,非夜白在仙界所挂的扶苏仙君之名号,可以说是声名鹊起,修为突飞猛进至三劫上仙不说,更是凭着那张脸一跃而成仙界最受欢迎的上仙之一,门下有门客数万人,又哄得天帝在八重天拨了个极好的山头,供他自立门户,在九重天之下简直可以横着走。若是他去劫了法场,一旦身份被揭穿,他挥一挥衣袖继续回到魔界潇潇洒洒地做他的魔皇,可门下数万仙人定要被天帝给撕了。非夜白听他断然拒绝,目光微微闪动,心说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容遣想了想又说:况且,此事并不一定是针对太祀去的,保不齐就是要引你去仙界。就天帝那自负的性子,指不定设了些个自以为百密无一疏的圈套,引非夜白去了之后想将其当场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