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醉见此场景微微蹙眉,见俞昭看自己,商醉瞬间换了副轻松的脸色,安慰俞昭道:别担心,或许出门去了,家里才遭了贼人。商醉的安慰并未宽慰到俞昭,俞昭焦虑道:师傅腿有顽疾,向来不爱走动的。子郁,过来!俞昭闻言三步跨两步走,来到师傅卧房只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屋里凌乱不堪,桌椅稀碎,地上还有一大摊血迹,打斗痕迹明显,师傅一定出事了。正是方寸大乱,商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个什么字?俞昭闻言赶紧凑上前看,这只写了一小半,可以像很多字。但若是师傅留下的,那这字一定是极好找到的人或者地方。你看可像严字?商醉琢磨片刻抬头问俞昭。俞昭闻言恍然惊觉,疑问道:严?你是说那日所遇那飞扬跋扈之人?商醉点头,仔细打量着这未完成的字,认真道:不无可能,今日江湖都传言严家势力独大,行事越发的目中无人为所欲为。可我师徒二人避世在此,他怎会找上师傅?也许是那日之事,严家怀恨在心?俞昭闻言低头沉默良久,刚抬头想说些什么,商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竹椅倒也像是刀留下的痕迹商醉一边说一边扶上竹椅晃动。咯吱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厚重的开门声,两人同时回头一看,还真有一扇石门正缓缓打开,商醉与俞昭相视一对,面面相觑。俞昭惊讶不已,这里竟然有密道?住了十二年自己竟一无所知,俞昭抬步便率先走了进去。里面很空,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俞昭微微蹙眉,越是靠近,越是发现不对,这是一具尸体,一年轻男子的尸体,不知何时死的,尸体还没有尸斑,确已经僵硬如铁。这男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商醉见此眉间拧成了川字,他比俞昭更多一个疑问,为何这人与子郁有五六分相似?他到底是谁?怎会在子郁师傅的暗室,而看子郁神情,他分明也不知此处有人。再想到俞昭师傅让俞昭去鬼控城取雪吟草的事情。商醉眉头扭得更紧,子郁的师傅是真的如子郁所说一般对他好吗?但此刻也不是与俞昭说这些的时候,商醉安慰道:子郁,无需担心,既然你师傅留下线索,定是无性命之忧的。为何?你师傅既可归隐山间自是看淡凡尘,若是死,留线索何用?让你为他报仇吗?他若是这样的人便不会归隐,即是留下线索便是让你去寻他。俞昭早已方寸大乱,商醉说什么他都信,根本没有细想。师兄,你可算回来了。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在门外响起,商醉抬头一看,便看见一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的少年扑进俞昭怀里。商醉气结,果然是小妖精,果真如自己猜测的一样,这所谓师弟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俞昭。商醉怒目瞪着这所谓小师弟,一把拉开俞昭与自己并排而立,挑衅的看着这师弟。姚离见屋内凌乱一片,还多出一人来,抽出剑直指商醉鼻梁对俞昭道:师兄这是何人?为何屋里这般景象?阿离放下,他是我的朋友,不可如此无理。 阿离?商醉偏头看着俞昭,一脸的不爽。竟是如此亲密的称呼,心中对姚离更是厌上了几分。俞昭恍然,还未正式介绍二人,遂拉下姚离的剑道:他便是我给你提过的师弟姚离,阿离这是我的朋友,商醉。姚离上下打量着商醉,脸越来越黑,不用细想,一看此人神色便能知道,此人肖想师兄。师兄竟出门一趟便遇上一只癞皮狗追着回来。姚离一把拉回俞昭将俞昭的手臂抱住,剑尖直指商醉对俞昭道:师兄,这癞皮狗不像好人,阿离不喜欢他,不要与他做朋友,他定然目的不单纯。俞昭一把夺过姚离的剑,严肃道:不可这般没有礼数。商醉气闷,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直指鼻尖!更没想到的是,这小妖精竟先倒打一耙,谁目的不纯心里不清楚吗?虽然自己确也目的不纯,但明显这小妖精更像个坏东西,何况生的如此平平,怎能配得上子郁?商醉勾唇一笑,目光挑衅的看着小妖精道:你师兄他对我也目的不纯,你要如何?俞昭被商醉说中心思,有些尴尬,脸颊不自觉的开始发烫,耳朵渐渐红了,生硬的转移二人矛盾。姚离见俞昭如此反应,心里漏跳一拍。难道师兄当真看上这癞皮狗了?怎么会这样?短短一月不足,怎么就杀出了一只癞皮狗来。俞昭岔话道:阿离你去了哪里?为何没同师傅在一起。早晨师傅让我去镇里买米,我刚买完回来,怎么了?师傅呢?姚离看着满屋狼藉,声音越来越小,不会是师傅不见了,可能是严家堡掳走了,我们这便出发去严家堡。商醉见俞昭一副要带上姚离的架势,忙打岔道:他可以留下看家,我陪你便可,带他碍事。你这癞皮狗才姚离话未说完就被俞昭打断:师傅都是如此失踪,我怎么放心留下阿离。听师兄护着自己,姚离使劲抱着俞昭胳膊,挑衅的看着商醉。商醉咬牙切齿,想杀了他的心情越渐浓郁,几乎要按捺不住。第8章 争风吃醋纵然如此,那也只能是想想,谁让人家是受宠的小师弟,就算把牙咬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最终商醉妥协,姚离还是同行了,三人一同出发。出发前又遇到了难题,马就一匹,断然坐不了三个人,俞昭犯了难。与商醉同骑,阿离不肯与阿离同骑,商醉不肯让他两同骑,都不肯争执了半日,最后意见勉强达成一致,那便是:都步行!三人一路鸡飞狗跳,好不容易吵吵闹闹吵到镇上。俞昭想再购买两匹,买马时却被商醉阻挠了,以节约银钱为由,最终只买了一匹。不待俞昭姚离二人反应过来,商醉拉着俞昭骑上马背便疾驰而去,姚离气的咬牙切齿,又怒又恨,可人已经走远,也只得骑马快速追了上去。你慢一些,阿离跟不上。俞昭无奈,回头怒目看着商醉。商醉一边策马疾驰,一边看向自己怀中美人,俞昭气鼓鼓的模样甚是可爱。相识这些时日还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但可爱是可爱,他竟为了别的男人与自己生气。商醉醋意大发,脑子一热,直接吻了上去!俞昭当场僵直了身子,蓦地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商醉睁着眼看着俞昭错愕的神情,一吻不作罢,舌尖小心翼翼在俞昭唇逢间探索,企图吻得再深一些。俞昭当下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商醉回过身子,二人重心不稳差点摔下马。幸得商醉反应极快,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揽住俞昭的腰才勉强稳住二人的身子。见俞昭如此大反应的推开自己,商醉心里有些失落,浓郁的醋坛打翻,再也藏不住吃醋的神情,一脸落寞的道:子郁如此宠爱姚离,我嫉妒了。俞昭脑子里嗡嗡作响,脸烧得皮肤有些过于烫了,根本不敢回头看商醉,却也本能的想要解释一句:他他只是我的师弟。那我呢? 商醉拉着缰绳的手还停留在俞昭的腰间,此刻有些微微发抖,满眼期待又害怕的等着俞昭回答自己。俞昭还有些恍惚,听商醉如此问,脸上的红霞更是烧到了脖子根,连耳朵尖也隐隐发热。这要如何作答?如何答得出口?他想逃了,正不知所措便听见身后马蹄声逐渐清晰。俞昭想也不想,一个纵身飞跃了出去,稳稳的落在追赶上来的姚离的马背上,丝毫没有停顿,用力一夹马腹带着姚离绝尘而去。与商醉并肩错身时,虽不敢看商醉,却也硬着头皮轻声对他说了一句:跟上来。可惜!一见俞昭飞身离开便方寸大乱的商醉,根本没听到俞昭这句话,只看得俞昭丝毫没有犹豫的便弃了自己而去,留给自己一路扬起又落下的尘土。商醉是真的慌了!难道自己吓到子郁了?那日早晨子郁不也亲了自己吗?明明是心意相通的,为何一句我是谁便让他毫不犹豫的弃了自己?难道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在子郁的心里,姚离才是更重要的?想到姚离,再想想若他们师兄二人十余载都是这样相处,更重要也是情理之中了。商醉苦笑,子郁如此宠他,定然是喜欢的。姚离对他又扑又抱子郁也只是一脸宠溺,没有责怪推开半分。而自己只亲他一下,他便一言不发的离去了。商醉越想越是受伤,越想越是失落。行将就木的随意一动缰绳,任由马儿悠哉悠哉的慢吞吞往前走,自己坐在马背上一点一点想得出神。俞昭虽一路未曾停下,却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听着身后寂静一片,心里开始慌乱。为何商醉还没跟上来?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还是生气了?俞昭想到商醉有可能离开,猛的拉停马儿,愣在原处。依商醉如此幼稚的性子,离开不是没可能!俞昭越渐不安,却又舍不下脸回去寻。魂不守舍的驱着马儿漫步前行,速度越放越慢。最后干脆下地步行,依然久久等不到商醉的身影此时的商醉同俞昭一样忐忑惶惶不安,骑着快马散着漫步,生怕追上去就看见子郁与姚离抱在一起,子郁哄着姚离跟他解释与自己没有关系。商醉用力的闭了闭眼,光是想一想就无法接受。师兄,为何停下?姚离一看俞昭一副担忧的神色就咬牙切齿,面上还是明知故问。看着姚离惦记商醉,惦记成这般模样,眼神越渐阴郁。心中不忿:那癞皮狗就如此重要吗?俞昭心不在焉,一抿嘴唇,淡淡道:无事,等等他吧,莫要走岔了。俞昭说罢看着眼前的分叉路,实在不敢再走了。万一商醉只是走得慢了些,却因为无人等他而走岔了路,那要去何处寻他阿离你在此等着,我回去看俞昭话音未落便看见商醉慢慢悠悠的走过来。见到商醉总算放心的俞昭,一瞬间收起了焦急担忧的神色,傲娇依旧,一脸平静的对着商醉道:为何如此慢? 商醉看着似乎停留已久的俞昭,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问道:子郁在等我? 怕你走岔了路。俞昭站在路口面色依然平静,不打算转身找姚离,也不好意思开口与商醉同骑,只得尴尬的站在原地,期盼着商醉如往日一样主动邀请自己。商醉却也不敢邀俞昭同骑了。但见他没有转身找姚离的意思,一时也分不清他是何意,只得自己也下马与俞昭面对面站着。俞昭更尴尬了,等不到商醉的邀约也就罢了,他还自己下了马不知俞昭何意的商醉,去留都显得尴尬。可俞昭也没有独自走开的意思,只得干巴巴、小心翼翼的问俞昭:步行一段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