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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1)

☆、读壁画意思是,只有往陵墓去了么。得到这个结果,唐见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就遇上了阻碍。要原路返回已经不太可能,这里并没有出去的机关。柳铭雪:没关系,有我在师兄不会受伤的。对于他,唐见向来是很信任的。只要他的刀尖不对着自己,他可以说是个相当强劲的伙伴。你可有妙法?唐见现在感知不到方才他放出去的纸鹤灵气,好像已经飞远了。眼下咚。咚。咚。是水声。师弟,你听见了吗?来的时候还未注意,直到刚刚他才敏锐捕捉到滴滴水珠掉落之声。仿佛是在他们到达这里后,才开始有的。柳铭雪:在前面。但此路口狭窄,只容得下一人进去。你把手递给我。唐见略微尴尬地笑了笑,我拉着你的袖子即可。说完,他本以为柳铭雪会出言讥讽他两句,没想到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那师兄抓紧,别叫料子滑落了手。感觉到柳铭雪往自己手里塞了小半截袖子,唐见很配合地紧紧攥住。果真如他所言,这个入口只容得下一人通过,还得侧身通行。柳铭雪走在他前面,他们只隔了一步。这口窄道不似寻常入口,更像是被人偷偷开凿出来的。潮湿微臭的气息从脸前这面石墙里散发出来,唐见不得不屏气慢走。不知墙里边是不是也放了阴兵。柳铭雪:师兄说得没错。但看着墙面如此粗糙,想必当年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宽裕。唐见不由有了感慨,那些匠人委实可怜,本不该命丧于此。柳铭雪:不见得他们需要别人同情。有的人就是为了家人儿女能无忧度过下半辈子,才主动请缨修建陵寝。王宫里拨下来的抚慰金,足够那些平民百姓下辈子接着用了。话是这样没错,只是难免痛惜。师兄是天师,自然自相信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数,旁人不可更改。听完,唐见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于此事上,他是理亏的。如果说他虽沉默,柳铭雪却低低出声,问:如果说,有一天我命悬一线,师兄会舍身为我改命、救我吗?即便你知道,若我活着,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这个问题见他没回答,柳铭雪笑道:这只是假设,你不用放在会,但我也会尽量阻止你,不再让你迷失歧途。说实话,我做不到看着你继续杀人,我也不想你消失。思索片刻之后,他得到了这个结论。这次,换作柳铭雪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只留下滴答水声和他们浅浅的呼吸声。就在唐见以为他没听见时,柳铭雪才用似乎略带自嘲语气笑道:真好啊。唐见对他话中情绪有些不明所以。高兴?还是不相信?算了,信不信也不是他说了算。自己的话能给他听到,就好了。我说得皆出自内心,唐见还是没忍住解释到,只要你手里不再犯杀孽,过去的罪我陪你一起还。我和你之间,没有永远的仇恨。没有永远的仇恨哈哈,师兄,你真好。听他竟然笑出声,唐见心里不大痛快。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绝不是随便说说。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遂打消了这种微怒的情绪。是啊,我是你的师兄。柳铭雪第一个出了窄道。他抽出衣袖,主动上去扶助唐见的手臂,都说兄弟如手足。虽你我并非血缘相连,却也比这世间太多兄弟之情更弥足珍贵。只是师兄,有时候不要太轻信一个人。就算是你也不可以么?不行。一束白光从顶部照射下来,成为这里唯一的光亮。白光映下的尽头之处,有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口木鱼。水滴从高处的缝隙坠落,掉在下面的木鱼上,一分一毫都不曾有偏差。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唐见想靠近看看能否瞧清楚,却被柳铭雪拦住。这种小事就让我来。上前看了一眼,柳铭雪大概有了数。唐见:如何?我听着像是庙里诵经用的木鱼,不晓得此物在这里有何妙用。柳铭雪:师兄的猜测没错。只是这‘木鱼’与外边儿的不太一样,是用头骨做出来的。一想到那个画面,唐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其实你可以不用说得那么仔细。没错,我就是想故意吓吓你。玩笑过后,柳铭雪接着道:西域流传着一种记载时间流逝的宝具,名唤‘钟表’。可惜西域一直以来难与屴洲互通商路,故并无多少人可见可用。是以,无相匠人便想到了用滴水来计算时间的办法。唐见眯起眼,稍稍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看到柳铭雪伸手接住一滴浊水,在指尖捻开细看。上面应该是一口盛满水的器皿。配合着门口的机关,只要有人进来踩到了那个机关,这水自会自己开始往下滴落。待到里面的水完全干涸,时间自然也就到了。唐见点头表示认同,地下险情种种,防不胜防。忘了时间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不过这里的水并没有被用完,说明他们没有逃出去。唐见疑惑,水不是还有吗?若没有成功出逃,里面自然是没水的。柳铭雪转回来,又扶助他的手臂将他往前面带,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又带了点宠溺的味道。你是看不见,而我方才也没同你说。过窄道的时候,师兄想必也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其实那是好了好了我求求你别说了!他方才可是差点贴着脸过去的啊!听到对方传来阵阵闷笑,唐见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心中顿时郁闷无比,又无处宣泄。只得重重哼了声,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往里面走吧。此路不通,只得另做打算。有路的,还挺宽敞的。说完,柳铭雪带着他往前慢行。离开了白光,唐见又只能靠耳朵走路。很奇怪,明明路上我们所遇到的机关不多,即便有,也被你很轻松解决了。一点不像是快接近王室陵寝的样子。柳铭雪:那师兄可曾想过正因为无相地界鲜少有人侵犯,故没几个人在意它的陵墓里藏了什么宝贝。所以想法也不像其他国家那般缜密?唐见笑了笑,你这话我可不信。没有人会放过自己的所有物,更别说是手握一方霸权的王族。感受到眼前有昏黄的光亮,唐见心中冒出一丝欣喜。处在黑暗中的日子着实难熬。前面。是长明灯。他们来到一间更为宽阔的墓室,大得能听见他们自己的回声。这能说明两点。第一,这间墓室里面没有几件陈设。第二,它是用来放更大的东西的。唐见思忖后很快得到一个结论。我们周围全是壁画吗?闻此,柳铭雪明显有些惊讶,没想到师兄目不能视竟也能猜出。没错,是壁画。王室的陵墓壁画通常用来记载墓主人一生的光辉事迹。有时是单个的,有时是整个家族的兴衰。对于了解无相王族而言,这无非是个很好的机会。唐见:我看不见,只能瞧到团团花花绿绿的颜料。麻烦师弟多多替我留意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柳铭雪看得比他早的缘故,他似乎并不是很想去钻研墙上的东西。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排斥。师兄不会想知道这些的。无相的历史,只会令你恶心。前面会有更好看的东西,我带你去看那个吧。唐见不肯离开,看得出你不喜欢无相,所以我更要去了解它,好知道为何会招惹我师弟如此的厌恶。哎,真真是狡猾的师兄。柳铭雪叹气,你这话叫我怎好拒绝?想听,便听吧。他们来到就近的一副画面前,此地还不是任何王族人氏的墓室,所以只是大概讲了讲无相历朝历代之事。无相地界在几百年前只是些三流地师盘踞的窝点,没事炼化阴人出来抢人财物维持生计。而后得一高人点化,悟出自我道行,想靠着炼化阴兵这一技之长圈地为王。可是不想,那时候的屴洲正值战火交接之时,不是惹上麻烦的最好时刻。是以,领头的地师决定带人转入地下,建立他们的地下王朝。说完,柳铭雪带着他往左边挪了一步。地下资源短缺,只有强者才能拥有水和食物。无相经历了十余年自相残杀,才逐渐划分出森严的等级制度。王族也在此刻诞生了。唐见:我听说每一代无相国主都会有许多子嗣。第十八代的国主,膝下甚至有三十余位皇子。没错,柳铭雪带着他又往左走了几步,而这些皇子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他们都是国主亲生血脉无疑,只是无相一直推崇杀母取子,这样皇子长大之后就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依靠,全凭自己步步为营,夺嫡上位。唐见不由感慨,这样比较,我们大封的皇子可就幸福多了。哈哈,那是自然。柳铭雪捏住他的一根食指,放在壁画上一处凹陷的地方,很光滑,刚好能容下他的指尖。唐见问:这是什么?身边人的声音有些发冷,血池。听完,唐见下意识收回了手。我开始明白你先前口中所指的‘恶心’为何意了。柳铭雪笑道:可师兄还是忍不住想听,对吗?唐见诚实地点头。在大封,夺嫡失败的皇子轻则流放关外,重则押入死牢。而在无相,落魄皇子的命运只会和普通百姓家里一样丢进血池炼成阴兵。这!唐见心中大震,怎想无相王室居然可以残忍至此?柳铭雪牵起嘴角,难以相信对吧?不过不得不说,有王族血脉做成的阴兵,要比其余杂碎更容易操控,也更为好用。因为他们天生的强者之血注定了到死都要继续作战。若换做是我,我也舍不得浪费掉这么好的‘资源’。这时,唐见想起了付神思。付神思也是这样过来的么?唐见感觉柳铭雪似乎顿了顿,隔了小一会儿,才听他悠悠道:前面的事迹中还没有关于他的记载。他还活着,这一点就足够回答师兄你的问题了。好,那就这样吧。我不想听了。听他这话,柳铭雪的心情明显变好。原本扶着自己手臂的手,往下滑转而轻轻握住他的手。看吧,听了活受罪。我带你去见更好玩儿的。在他握住自己的一刹那,唐见感觉到柳铭雪手心冰凉一片。他是将那副从不离身的黑手套暂时取了下来,亦或是说,自始至终眼前的他就没戴过?☆、现真身你的手好冷。唐见以此为由,借机从他掌中将手抽出。嗯?柳铭雪疑惑地举起手看了眼,唐见也跟着偷偷瞥去,隐约发现他左手上的铜戒也不见了。是师弟的不是,冻着师兄了。我还是扶着师兄吧。咳,小事而已,无碍。我们继续寻路便是。他们接着往里面前行。而唐见此刻心中却是波浪翻涌。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出现了变故?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自己起先没有丝毫察觉?亦或是说我有些乏了,劳烦你陪我歇一歇吧。眼下我们到了何处?唐见并未感到疲惫,只是寻了个由头止住了他们前行的脚步。这里要比外面阴冷,湿气也更重。唐见紧了紧领口,周围对他而言尽是昏黄不清的画面。是低品阶地师的墓穴,而高品阶地师会被葬在国主墓室外。柳铭雪道。唐见有些意外,我倒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地师也要陪葬。柳铭雪:也不奇怪,你该庆幸大封没有让天师陪葬的规矩。当然,他们也不敢得罪天师。嗯,他明白。在无相,地师的地位远没有王室高。缘由很简单,只因天师要比地师稀有,而几乎屴洲所有的地师都集中在了无相。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想来也是一个惨字能形容。诶对了,我看付神思的功体路数也与地师相同,你可知他师承何方?唐见找了块干净地儿坐下,抬头看向柳铭雪模糊的身影。他没有师父,也没有人敢教他。怎会?就是如此。没有师父的教导,那么他一身的功夫就全是由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地师如何,但唐见知道要自己勘破有关命理生死的东西,需要花费十分多的精力与辛苦。着实难得,这一点他叫我钦佩。唐见由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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