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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唐见正想回应,忽然听见人群中激荡出更为高昂的欢叫,原来是樊楼顶层的主人来了。望见那个身影,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主子,是不是旧疾又复发了?要不然我去吧,要是你被抓到了,他们肯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的!孟平担心道。不行,此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二人皆是缺一不可。谈话间,那两个巨人已经原形毕露。一个是威风凌凌、手拿红缨长|枪的男武神。另一个是眉目含羞、手握画笔的女文神。二神开道,踏顺前途。紧跟着,一群小鬼佝偻着背抱头鼠窜,后面跟着除魔师拿起法器,与其缠斗在一起。登时将节日气氛推至高|潮。而在樊楼之上,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雅室的宁静。大人,三皇子到。侍者说完,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子踏步而来。望见那人正背对着自己悠哉喝茶,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下面人山人海。明明斩魔的戏码还未上演,也不知在看什么如此专注。收起心思,贵为皇子的他,倒是先向那人行礼道:柳天师安好。此次柳天师未主持除魔节,可是身体抱恙?柳铭雪仍未动,低低应了声,我本无心于此,今年便向老国主告了假。旁边服侍的侍者相互对视,又默不作声。现在谁不知道此人在大封的地位,就连发兵讨伐北部落也无需给老国主请示,何况这区区小事。李玄生亦是心知肚明,知晓这是推辞罢了,但也不戳穿,顺着他的话继续道:眼下父皇病重,也多亏柳天师襄助,大封几年才能维持这难得的平和。想必子民们亦能理解。满室馨香,幽幽兰花之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锵。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柳铭雪放下茶盏,笑道:三皇子有话不妨直说。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柳天师。李玄生兀自坐下,侍者很快也给他奉上一杯香茗,只嗅了一遍,他便知此茶不俗。本王听说九弟失踪了,明明在大牢里关押得好好的,怎会无故消失?且本王还听说,是大人您借走了人。柳铭雪对此不置一词,话锋一转,悠悠道:盘龙钥已现世。闻言,李玄生脸色忽变,背从靠椅上直了起来,沉声问:不是还有一足月?柳铭雪嗤笑道:你的探子对宫里之事了如指掌,怎想放出去就不行了。屴洲上,每个国家都有它独特的立储方式。而在大封,若要选德行兼备、文武双全的太子继承大统,需要集齐散落于世间的三把盘龙钥。盘龙钥乃大封开朝皇帝羽化登仙后留下的。当国家需要一位新的君主主持大局时,盘龙钥便会再次现世,亦如老祖宗亲临。可想要得齐所有并非易事。因为首先皇子不得随意出宫,更别说无皇帝之令踏出大封,所以一个皇子的用材之能就尤为重要。其次,盘龙钥现世的地点不定,也许是山谷之间,也许是敌人窝点。而要准确得知其方位,天师的作用就明显突出了。得到了这个消息,李玄生向来和颜悦色的脸出现了片刻凝重。但很快他便调整好心绪,转而笑道:此事还得多多劳烦天师您了。欸,听这声音,莫不是斩魔到了?喜庆的曲调倏然变得急促激烈,百姓们的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李玄生上前来,余光憋见柳铭雪正一下一下轻叩茶几的手忽然顿住,于是他顺着望去,正好瞧见一个盖了黑布的笼子被两匹骏马缓缓牵来。立于车边的斩魔使正磨刀霍霍,随时处决妖孽。柳天师,见此,李玄生心中已有眉目,看来今年的除魔节要比往年‘热闹’。瞧,来了。☆、除魔节(下)斩魔使原地挽了一手漂亮的刀花,引得众人频频叫好。而耍完大刀之后,便要开始斩魔。为了不使场面过于可怖,都会在被斩魔的身体外缠上层层符纸,使得血一滴也不会洒出来。眨眼看去,仿佛是砍了截木头那么简单。笼子里万恶的妖魔被带了出来。两名侍卫押着它来到队伍前面,站到搭建好的刑台之上。见到身形消瘦、步履略微蹒跚的妖魔,底下人纷纷议论:这次这东西据说是吃了好几个村的婴孩,不过看上去怎如此瘦弱?说不定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呢。质疑声也只有那么一会儿,很快大家的目光再次被高举的刀吸引去。时辰到侍者铜锣一敲,高声道:斩!听到这个字眼,地上一直垂头不语的妖魔竟挣扎起来,拼尽全力左冲右撞,似乎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从这儿逃出去。但是守候在旁的侍者早已有准备,也不知手上画了什么东西,朝着它的天灵盖上一点,它登时就安静下来。见到这儿,旁观的李玄生不由皱眉,开口请求道:天师大人,您不会想动真格吧?本王还以为您只是随口柳天师呢?侧首过来,李玄生这才发现一旁的雅座上早已空无一人,只余下未饮尽的热茶。你们大人去哪儿了?李玄生问。他就站在那人旁边,竟然连他何时消失都不知。侍者也不好随意揣测,只能道:回禀爷,大人也许下去坐镇了。坐镇?李玄生嘴角微翘,短暂的愁云消散。他走出雅室,确认柳铭雪的侍者未跟上后,对手下吩咐道:来人,有件事本王需要你们查一下。而另一边,就在大刀落下的那一刻,倏然,天上飘下花雨,撒向整条御行街。远处高楼之上,一个白色婀娜身影头戴轻纱、手挽红绫,似瑶池仙女下凡一步踏一步,从游|行队伍上头飞过。花神出来了!花神是在妖魔斩杀之后出来的净世者,寓意着天神恩惠福泽大地。通常会挑选样貌甚好、家世甚赫、轻功甚佳的女技者出任。但此时妖魔并未处决,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这一点百姓们不知,后边的礼乐官却是急破了头,忙朝那名扮演花神的女子挥手示意。但对方似乎并未瞧见,毕竟漫天花雨,视线被阻也说不定。于是,众人满怀爱慕之心,见花神一个飞跃,轻巧落足在铁笼之上俯视着一切,神情淡漠非常。斩魔使弄不清什么情况,低声询问:你怎么此刻出来了?我这儿还没完呢。说完,花神莞尔一笑,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牙般美丽,看得斩魔使一下出了神。转眼,花神笑容不见。斩魔使只觉鼻尖巨痛,整个人竟重重跌下了刑台!来人,有刺客!变故只在眨眼间,而周围的禁军似是早有预料,登时将刑台包围至水泄不通。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唐见瞅了眼手中的红绫,心道:这算什么武器?而杂念只在瞬间。他运气一扫,握住红绫缠上了一名禁军的脖子,抓住他狠狠往周围扫荡一圈!见此,他们不敢贸然出手,于是皆往后退了几步。登时刑台周围就留出了大片空地。柳天师不是说来者是男子么这女人的劲儿居然这么大小心!还没说完,面前又是劲风袭过。瞪大眼瞧去,这次他们口中的姑娘直接相中了玄铁大笼,两道红绫宛如巨人手臂将其拽起,不敢想象这人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不好,她要把人带走了!快把那女人抓住,记得留下活口!另一名禁军骂道:老李你瞎吗?哪个婆娘力气比牛还大?我他妈还用你说吗!没事,就算如此,他们还有柳天师吩咐下的东西,只要近身,便可封锁住那人的行动。他们人多势大,就不信没一个人能挨着那人的边。准备再次出动,眼前的花雨竟下得更大了。密密麻麻完全遮住了视线!待他们终于冲到刑台上时,人与魔早已不见!你别动,我快拽不住你了。唐见带着他疾驰,后边追兵声越来越近,而自己的呼吸也愈发急促,脚踝上似是绑上千斤顶,每挪一步都艰难无比。方才的那一出已耗尽大半气力,喉间更是隐有铁锈之味。若再不抓紧,恐怕不妙。闻言,他果然不动了,乖乖的任由唐见摆布。城门就在眼前。他根据守卫的交接时间推算出空隙,让孟平偷偷潜入,提前打开城门。看样子,那小子办得不错。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再坚持一未尽的最后一字,消失在张开的口中。城门口处,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如修竹立于尽头。他身着宝蓝天师锦服,一手撑伞,一手负在身后,似乎在此处等了很久。伞面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握着伞柄的手上戴了一副黑手套。人未露面,可是这手套唐见是再熟悉不过。柳铭雪从来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而对于外物他亦然不会主动接触。为了他这个怪毛病,唐见特意委托奇门遁甲之派为其打造一副由特殊宝具制成的手套。材质轻薄,刀枪不入。要是他这都没认出来,那他就是真该瞎了。唐见,你回来了。他将唐见二字咬得极重,掺杂了深深情感与痛楚,恨不得将至撕碎、吞咽下肚。尽管内心不停暗示自己有伪装在身,但呼吸还是不由停滞。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怕他?明明错的人是他,背叛的人是他,对不住自己的还是他。有何惧?唐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与悲伤,不愿争辩。手断红绫,腰间纸剑出鞘,只待开战!对方未言一词,柳铭雪却心如明镜,负在身后的右手逐渐收紧,自顾自低声喃喃道:我可以认错世上所有人,而唯独你,不行。☆、柳铭雪见对方仍无开口说话的意思,伞下人轻笑,目光向上移去。纸伞撑高,露出一张极为俊美而苍白的容颜。一双琥珀色瞳仁中,暗藏狂潮。柳铭雪从小就是美人坯子。唐见当年捡回他后,差点将他错认为姑娘。而随着年龄增长,这副皮囊愈发妖孽,性子也愈发捉摸不透。以前他给自己的感觉是美人,但现在,只有毒蛇。唐见按捺住额间跳动的青筋,不停告诉自己不许在这里露出马脚。可要是他开了口便会露馅,眼下,怕是只有杀出一条生路了。只是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令他着实不悦,像是要将他看出一个窟窿来。而说到底,承不承认是一回事,问题是,他是如何看出自己的伪装?然而,还没等他出剑,柳铭雪的目光慢慢从他的脸上移去了肩膀,蹙眉道:你瘦了?听他这话,唐见再也忍不下去。害他至此的始作俑者,哪儿来的脸面说这句话?利剑铿锵而出,卷着花雨凌厉刺去!见对方态度淡漠,柳铭雪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冷却下来,可嘴角依然挂着一抹不明笑意。好,那就让铭雪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完,伞面旋转,亦是携着满风花对应袭来的花剑。在剑与伞接触的一瞬间,唐见猛然感觉虎口处震得发麻,痛感也随之而来。他心道不妙,赶紧撤回剑势转攻为守,寻到机会再次出击!其实他们二人的才学武功皆出自于师父飘渺仙人。虽路数相同,但因悟性差异彼此的实力亦有很大差别。唐见一直重武轻文,而柳铭雪则恰恰相反。所以这一仗,唐见本以为可以打个平手。可是这一招过后,他不那么确定了。好啊,合着以前过招都是客套我的。这样一想,心中怒火不由升得更快,剑招也愈发迅速。但柳铭雪似乎不打算接招,只是一味避让,顶多以伞骨挡回他的剑。自始至终,唐见居然没有伤到他一星半点,甚至几个回合下来,对方连一片落花也未沾到。师兄,我们快些打吧。铭雪为你备了你最爱的醋鱼,回去晚了可就不好吃了。自己累的要死要活,这人居然悠哉游哉出言调侃。他还真不想玩下去了。唐见后退三步,收剑入鞘。右手提起地上的人,冲着柳铭雪一扬下巴。怎么?柳铭雪顿住。堂堂帝天师,竟随着一个无名小卒的动作停了下来,驻足静静等待对方开口。他手中的人感觉到不对,刚打算挣脱时身子猛然一轻,带着惊人力道飞快朝柳铭雪而去!唐见竟然将他扔出去了!变故就在一瞬。唐见趁着柳铭雪应对飞来横祸之际,脚下注力,以凭生最快速度朝城门冲去!你惊愕的字眼卡在喉间。唐见终究没忍住,侧首回看过去。只见柳铭雪迅速撤了伞,左掌狠狠拍向来人,右手却朝自己方向伸来,想攥住唐见的衣角。但唐见这一步太险、太快,指尖只能触摸到他一角的布料。就这么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眼神又不好使了去,他竟在柳铭雪的眼中看到了不舍。做戏真要做到此等地步?他不会相信他,至少现在定是不会。收回目光,唐见没有留恋,飞身消失在了众人眼中。大、大人,不是小的不争气,是唐见那贼人他、他太狡猾!那被唐见救下的妖魔颤颤巍巍扯下脸上的符布,露出普通人的容貌。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妖怪或九皇子,只是用来钩人吃饵的假象!他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而余光瞥见帝天师仍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叫他什么?这句质问藏了怒气,他吓得不行,连话也说不齐整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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