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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1 / 1)

小薛似乎是再也无法压抑心头翻涌的情绪,宁莘一把将人抱入怀中。覃桓昔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一时间感慨万千,任由宁莘将他整个身体都搂进怀中。覃桓昔忍了一会儿,宁莘似乎一点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心里惦记着宁莘肩膀上的枪伤,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对方像是立刻就发现了他的意图,搂在他腰间的臂膀瞬间加大了力道,将他禁锢在怀中,令他无法动弹。覃桓昔将脸埋入宁莘的肩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年前,他的人生跌入万丈深渊。失去了双亲,失去了事业,他的人生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灰暗得再也看不到光明,如果不是因为莫寺源,他早就随父母而去了,那个时候只有宁莘一直陪在他和莫寺源身边,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覃桓昔不禁自嘲地笑了,如今再想起那段时光,他又有什么资格批判覃屿的软弱?那时他也是拼命地抓住宁莘给与的温暖,哪怕掰断他的手指,他也舍不得放手。如果不是覃桓昔眨了眨有些干涉的双眸,平复稍显起伏的心情,如果不是无意中察觉到宁莘对他的那份别样的心情,说不定他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自己走进了那座豪华的牢笼,从此再也没有回头之路。静静地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覃桓昔忽然浑身一僵,睁开眼一脸惊讶和茫然,脖子间一抹潮湿逐渐蔓延开来,他抬手轻轻抓住宁莘后背的衣衫,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堵,只能木然地吐出两个字:小叔话音刚落,抱着他的胳膊猛然施力,他的身体再一次撞上对方的胸膛,腰间的臂膀肋得他的腰隐隐作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捏碎了搂进体内。覃桓昔叹了口气,抬手安抚他的后背,轻声道:小叔,你先放开我,小心伤口。我不放!宁莘紧紧抱着他,含糊不清地道,放开了,你又会离我而去。覃桓昔仰头无奈地看着天花板,默默地告诫自己,宁莘现在是病人,他不能和一个受了伤的病人计较,劝解道:小叔,我既然敢认你,就不会再逃避,你先放开我,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这一次,宁莘没有再任性,他松开覃桓昔,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看着覃桓昔的脸,眼中还有些许泛红和水光,嘴角却扬着淡淡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你担心我?覃桓昔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道:小叔,刚才覃屿的话,想必你也已经听见了。宁莘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对覃屿的感情有些复杂,但他同样十分肯定,这份感情无关爱情。当初在国外初见覃屿时,正是他沉浸在失去宁薛的悲痛里,最无法自拔的时候,覃屿的出现,就像一根浮木,他紧紧抓住,自私地没有放开。覃屿很单纯,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而他却卑劣地把覃屿当成了宁薛的替代品,甚至想一直圈养在身边。明知道给不了覃屿想要的爱,他却始终没有放手,直到覃屿发现了真相不告而别,他还想着把人逮回来禁锢。宁莘低下了头,淡淡地道:是我对不起他覃桓昔皱眉:伤害已经造成,现在说再多也已经无济于事,我只是希望,你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未来,以后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离他远一点。不管是你,还是覃屿,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亲人,不管伤了谁,都是我不愿看到的结局。宁莘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细细品味他的话。小叔,他好不容易从伤痛中走出来了,对他而言,那段过往就是一场噩梦,也是一段有过憧憬和温暖的美梦。但他仍旧很脆弱,爱上一个人很简单,想要忘记一个人,却极其地艰难,我不想再看到他受到伤害了。覃桓昔不确定长此以往下去,覃屿是否真的能忘记宁莘。宁莘有些吃味:你一心向着他,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小叔。覃桓昔头痛欲裂,想要暴打他的冲动再次冒了出来,他咬牙道:帮里不帮亲,别逼我动手,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替他报仇,若不是看在你也是我小叔的份上,你早就残废了。宁莘闻言笑开了怀: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你说!覃桓昔看着宁莘道,只要这人能说到做到,从此以后远离覃屿,条件不要太离谱,他勉强都能答应。宁莘沉默地注视着覃桓昔,半晌才沉声道:让我留在你身边。覃桓昔豁然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许久他别过脸去:你这又是何必呢?有些事情即便不明说,你也应该很清楚,无论是宁薛还是覃桓昔,我和你都不可能,更何况我和绍蘅已经有了小源。宁莘放在被子上的手紧握成拳,这是他心底永远跨不过的一道坎,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没能把控好对宁薛的感情,让宁薛察觉到了他的心意,渐渐有了逃离他的念头。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要让我随时能看到你,以小叔的身份守着你。宁莘一把握住他的手,三年前,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往后余生我定要亲眼看着你,我才能安心。覃桓昔沉默了,宁莘的这份感情太过沉重,让他无法承受。小薛,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伤害任何人,对不起任何人,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宁莘盯着覃桓昔的眼睛道,就算是莫绍蘅,也不可以!小叔,你真的不必如此。覃桓昔叹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宁莘对于他的死已经彻底魔障了,只能僵硬地岔开话题道,算了小叔,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宁莘也舍不得为难他,只当覃桓昔是妥协了,顺着他的问题道:一直都知道。覃桓昔皱起了眉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紫易是不是在你的人手里?当年是我太大意了。宁莘的口气突然变得十分阴冷。宁薛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轻易不会被人驯服,除非残忍地折断他的羽翼。原本宁莘只想默默地将人留在身边,只要一直待在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时间一久,他总有办法让宁薛真正属于他。却不曾料到,半途杀出一个莫绍蘅,宁薛还怀上了莫绍蘅的孩子,那一刻他彻底扭曲了心智。他素来高傲自负,宁家从来就入不了他的眼,他想要的也只有一个宁薛。所以当他知道宁家有人心存异心之后,他顺水推舟,眼睁睁地看着宁薛跌落深渊,万劫不复,等待着将宁薛纳入羽翼的契机。只是没想到,他还来不及动手,宁薛就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至此他疯了,疯狂地怨恨起自己,怨恨宁家所有人,怨恨整个世界。他将这股怨恨发泄在了宁家这场争权夺势的风暴中,他成了最终的赢家,将宁家牢牢地掌控在了手里,他要看着害死宁薛的人,在他的手底下拼死挣扎,却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宁紫易!宁莘的双目赤红,他查过宁家参与夺权的每个人,唯独忽略了这个人。覃桓昔苦笑:当年宁紫易不过是个高中生,即便再任意妄为,谁也想不到会是她。我在覃桓昔的身体内醒来后,把过去的每件事反复思考过无数遍,想过每一个有可能要我命的宁家人,包括你和爷爷,却不曾想到过她。宁莘顿时拧紧了眉头:包括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害你?覃桓昔冷哼一声:因爱成恨,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回轮到宁莘头痛欲裂了,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拼命忍住才没有惩罚眼前这人。我饿了,想吃点东西。宁莘看着覃桓昔道。覃桓昔楞了一下,有些跟不上宁莘的跳跃性思维。有吃的吗?莫绍蘅总不会小气到要饿死我这个情敌吧?宁莘冷冷淡淡地道,他现在不想和覃桓昔谈论当年的事,免得被这家伙活活气死。覃桓昔白了他一眼:没错,他才不会这么没品地饿死你,他只想把你丢在那栋小楼里,让你自生自灭!宁莘愣了几秒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覃桓昔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差点和门外的莫绍蘅撞了个满怀。他怎么了?莫绍蘅皱眉问。疯了,别理他,饿死他活该!覃桓昔没好气地道。莫绍蘅透过门缝看了还在笑的宁莘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道果然应该把这家伙丢在小楼里,让他自生自灭更妥当,免得一醒来就惹覃桓昔不快,让他看着就十分不爽。第84章 录音展硕明跟着管家走进观景厅, 迎面莫姗杉扶着宁莘正缓步朝这边走来,他停下脚步打量着宁莘,神情若有所思。枪伤没那么快痊愈,宁莘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却不怎么憔悴,反而带着一丝喜气。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宁莘看起来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说不上来那股违和感从何而起,总之现在的宁莘终于有了人的气息, 而不是过去那副喜怒无常, 随时都有可能变态发疯的扭曲样。硕明, 你来了?莫姗杉看到展硕明倒是很高兴,起初她对展硕明确实没什么好印象, 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公子哥, 不过从那天酒吧偶遇, 展硕明向她伸出援手后,她才对展硕明开始有了改观。如今展硕明和覃桓昔成了至交好友, 不管是覃从安和覃斯语兄妹俩的事, 还是宁紫易和宁莘,展硕明都尽心尽力地帮了不少忙。之前听覃屿私下里说,展硕明甚至还想替覃桓昔抗下整件事,为的只是不想让覃桓昔夹在中间为难。苏漾还十分八卦一脸暧昧地说,展硕明说不定对覃桓昔产生了不可言说的感情, 莫姗杉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这份感情终究只能埋葬心底,不可能浮出水面,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做彼此的知己。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宁莘笑看着走神的展硕明,笑容里含着几分狡黠的挑衅。第一次看到展硕明看覃桓昔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人已经深深地陷在覃桓昔的漩涡里不能自拔,或许是碍于覃桓昔和莫绍蘅的感情,更或者害怕被覃桓昔察觉,失去覃桓昔这位朋友,展硕明隐藏得很好,也很懂得克制自己的感情。大概是遇到情敌时的直觉和敏感,展硕明自以为将那份感情掩饰得很好,殊不知他的不经意的过分关心早就出卖了他的真心。覃桓昔只要稍稍皱一皱眉头,他的眼中就布满担忧,恨不得冲上去抹平对方眉宇间的褶皱。宁莘笑笑不置可否,有时候情敌最能了解彼此的心境,所以他也没资格嘲笑展硕明,毕竟这份心情,从未自他的心底消失。可他又止不住地骄傲,他爱的人,无论变成何种模样,依旧光芒万丈,让人难以抗拒。展硕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抬脚率先走进观景厅。观景厅内,覃桓昔正弹着钢琴教莫寺源唱歌,温柔的笑容让人为之沉迷。莫寺源的小耳朵非常尖,一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扭头望着走进来的展硕明三人,开心地挥舞着小手:展叔叔、宁叔叔、姗杉姐姐展硕明上前抱起莫寺源,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怎么,今天不做手工了?莫寺源抬起双臂圈住展硕明的脖子,点了点头道:宁叔叔昨天晚上陪我把小别墅做好了,宁叔叔可厉害了,做得小别墅好漂亮好漂亮,待会儿带你去看。好,我很期待。展硕明笑着将莫寺源放回椅子,转头看了笑容满面的宁莘一眼,情理之中,莫寺源也许已经不记得宁莘了,但无论如何,莫寺源是宁薛的儿子,宁莘曾经陪伴和照顾了三年。莫姗杉将宁莘扶到沙发上坐,知道他们还有事要谈,便和苏漾带着莫寺源离开了。我今天上午去看过覃从安了。展硕明开门见山地道。覃桓昔几人愣了一下,他屈指轻扣着沙发扶手,淡淡地问:他怎么样了?不见棺材不掉泪。展硕明勾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覃桓昔低笑一声,似乎并不意外。覃从安这人有着超乎寻常的狠厉,如果不能一次击中他的要害,还真的很难对付他。覃从安的这一点完全遗传自他的父母,说得好听点叫做沉得住气,说难听了就是两面三刀,功于心计。再则覃从安能隐藏真面目这么久,又敢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一次次地陷害原身,这人的心里素质也非比常人,指不定到了现在还心安理得地等着覃家人去救他。更或许他心里料定老爷子为了覃家的颜面,不会真的弃他于不顾,才这般肆无忌惮。不过这一次,覃从安恐怕要失望透顶了,他不是真正的覃桓昔,不会因为覃家的脸面和亲人的哀求而心软。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覃从安被关进去已经三天了,有莫绍蘅的人挡着,谁都别想轻易见到人。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覃家的车就停在外面,怎么,他们还不死心?展硕明看着覃桓昔道,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若不是看在覃桓昔还姓覃的份上,那些伤害覃桓昔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覃桓昔下意识地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大门的方向,覃从安被关进去后,覃从安的父母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立刻赶来莫宅找他,不过被莫绍蘅挡在了门外,况且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见覃家的人。见不到覃从安,他们绝不会死心,估计明天还会来。覃桓昔淡漠地道。覃老没来找过你吗?展硕明皱眉问道,覃桓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心狠决绝,但对方如果是覃老爷子,他有些担心覃桓昔会为了覃家的利益和未来而让步。覃桓昔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覃屿:我这边没有,不过他昨天找过小叔。他怎么说?希望你劝解桓昔?展硕明差点忘了,他们这边还有一个覃屿,覃屿比覃桓昔容易心软,而且即便覃屿在覃家地位渺小,但到底没有深仇大恨,比起找覃桓昔说情,覃屿的确更合适。覃屿苦笑,他也没想到覃家会走到这一步,覃从安可是要覃桓昔的命,他怎么可能饶恕覃从安?所以这次不管老爷子怎么求情,他都不可能妥协,何况覃桓昔的内里藏着宁薛的灵魂。只是问我桓昔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而已。覃屿轻描淡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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