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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1)

他着急地不断看向巷子的尽头,莫绍蘅和展硕明的人应该就在不远处待命。起初只是担心靠得太近,会引起宁紫易的警觉,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宁莘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若是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对方拿覃斯语和覃从安威胁覃桓昔,到时候覃桓昔就会变得极其被动。覃桓昔飞起一脚踹飞其中一名保镖,倒退几步靠近覃屿,从始至终他都小心翼翼地将覃屿护在自己身后与墙壁之间,不给对方任何破绽和抓住覃屿的机会,空间再小,也不影响他的发挥,还能更好的保护覃屿。几名保镖脸色阴沉地捂住饱受摧残的身体疼痛处,拼命咬紧牙关才没有哀嚎出声,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再来几个都不是覃桓昔的对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其中一人向暗处比了个手势。覃桓昔时刻关注着几个人的动静,自然没有忽视那人的小动作,他立刻将手伸入外套的内袋,随时准备拔枪。警惕地探视周围,最后将目光落在二楼其中一个房间的窗户口,他立即掏出手|枪,对着窗户开了一枪。开枪的同时他一把扯过覃屿,闪身躲进了楼道里,将大气都不敢喘的覃屿护在身后。覃屿惊魂未定地看着覃桓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经历过如此刺激的场面,覃桓昔毫不犹豫地开枪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了,差点忘了怎么呼吸。覃桓昔沉默地皱起了眉头,刚才他只是感觉到窗边有人,开枪也只是警示,给自己和覃屿一个躲藏的时机。不过就算只是匆匆一眼,也足够他看清楚那个人的身形轮廊,很像是覃从安。就在这时,楼道外再次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覃桓昔紧紧抓住覃屿的手腕,拿枪的手护在胸口,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抓着覃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正当他决定探头查看时,一个身影飞快地朝他扑来,紧接着一声枪响震破耳膜,眼前扑向他的人影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宁莘第82章 释怀覃桓昔轻轻推开门, 见覃屿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闭目养神,他看了一眼床上仍未醒来的宁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伸手轻柔地拍了拍覃屿的肩膀道:小叔,你先去吃点东西吧。覃屿的身体稍稍有些僵硬, 他收回支着下巴的手, 抬头望着覃桓昔,眼神略显呆滞。 覃桓昔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覃屿身边,见他脸上苍白, 双目布满血丝, 心下有些不忍, 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脸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宁莘。昨天发生的事, 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完全没想到宁莘会突然出现在小楼里, 原本他做好了拼一把的打算,只要再拖延几分钟, 莫绍蘅和展硕明的人马上就会赶来, 只是想不到的是,最先赶到的竟然是宁莘。覃桓昔抬手捂了捂胸口,注视着宁莘那张苍白的脸,憔悴中带上了些许病态,往日里总是意气风发的人, 何曾见过这般脆弱的模样。他的心情变得些许复杂,这个人总是做一些令他猝不及防的事,让他想恨也恨不起来。他不知道宁莘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宁莘早就知道他就是宁薛,按照当时的情况,应该明白凭他敏捷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那颗子弹。如今他也只能庆幸,幸好那时他们躲在楼道里,开枪的人还在楼梯拐角,只是打中了宁莘的肩膀。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覃桓昔只记得宁莘闭上眼睛前,在他耳边呢喃的那句话,他惊魂未定的眼中,只留下宁莘唇畔那抹欣慰满足的笑容,脑海一片空白。直到身边传来覃屿声嘶力竭的那声宁莘,混乱中他被莫绍蘅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救你就是身体与心的本能,你在他心里早已刻骨铭心,看不得你受到一点点伤害。覃屿淡淡地道,嘴角含着丝丝笑意,转头看着覃桓昔,这几年他变得越来越疯狂,也许正是因为当初没能救下你,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不可磨灭的悔恨。覃屿说着,也不等覃桓昔回应,转脸看着宁莘道:你看,他现在明明受着伤,脸色也十分难看,可是他的睡容却那么平静,甚至还在笑,或许他在梦里已经回到了三年前,从死神手里救回了你。小叔覃桓昔看着覃屿,这一刻他突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被伤得千仓百孔的人。覃屿却突然笑了,笑得如释重负,笑得十分释怀,他伸手拍在覃桓昔肩膀上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心里特别平静,自从离开宁莘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过。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我现在应该非常嫉妒你才是,我豁出一切拼命爱的人,心里至始至终爱着别人,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嫉妒,反而松了口气。覃桓昔睁大眼睛看着覃屿,他知道不管过去多久,覃屿的心里始终有宁莘的一席之地。过于缺乏安全感和温暖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拼死抓住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一点点温暖,越是如此,就越难以忘怀。宁莘是点亮覃屿灰暗生命的烛光,更是那一抹温暖,哪怕最终落得片体鳞伤,却终究忘不掉曾经的那一点点光芒。或许覃屿在迷失自我的同时,心底还残留着想要留住这份温暖的念头,他放不开的并非是那段情,而是他自己。人的顿悟有时候来得就是那般突然和不可思议,或许连覃屿自己都无法预料,不过此时的覃桓昔倒是真的松了口气,差一点他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两个人了。对了,开枪的人确定是覃从安吗?覃屿看着覃桓昔问道。从昨天开始,他一直守在宁莘的床边,一刻都未曾离开,守了一整晚,想了一整晚,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正因如此,他才能彻底看透过往,放下过往。覃桓昔点了点头,目光冷淡,宁莘为救他而中枪,至今昏迷不醒,他还没来得及过问覃从安的事。不过有莫绍蘅的人插手,哪怕覃从安如今被关在警局里,覃家的人也别想见到覃从安。覃桓昔想了想道: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在此之前,绍蘅的人会一直盯着。覃屿忽然感到心冷,有些庆幸真正的覃桓昔已经离开了,不必再承受这些伤害,否则面对亲人一次次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恐怕会变得更绝望:那覃斯语和宁紫易呢?爸他们没有来找过你吗?覃桓昔抬眸看向宁莘的脸,冷笑道:他们也要有这个本事进得了莫宅的门,覃斯语在齐丰宇手里,不过现在覃家那边估计都以为她已经畏罪潜逃了,还在着急地找人呢。不过宁紫易绍蘅说他们闯进去的时候,就没看到她,估计是被宁莘的人带走了。桓昔,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覃屿说着顿了顿,斟酌片刻道,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冒这个险?宁紫易和覃从安兄妹俩的计谋,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既然如此,让绍蘅和展硕明救人不是更省事?覃桓昔忽然勾起了嘴角:自然是要断了宁紫易所有的后路,如果给她回到宁家的机会,想要再抓到她就难了,毕竟她靠着这副纯良的面孔,在宁家可是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谁也不会相信温柔善良的宁大小姐会有害人之心。覃屿似乎有些明白覃桓昔的用意了,如果覃桓昔采取暴力手段将人救走,抑或直接报警,宁紫易定然会想方设法把自己从整件事里摘出去,覃桓昔就抓不到宁紫易的把柄了,若事情一旦闹大,宁家势必也会牵扯进来。诚如覃桓昔所言,宁紫易在宁家颇得人心,到时候只要流几滴眼泪,宁家人非但不会相信她会害人,反而会觉得她很傻很天真,还很善良,指不定还要反过来指责覃桓昔和覃家人惹是生非,连累了他们家柔弱无辜的大小姐。但覃桓昔如果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宁紫易和覃从安肯定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覃从安和覃斯语本就因为黑色钻石,处在嫉妒的爆发边缘,宁紫易只要稍加挑拨和利用,轻易就能挑起两人的怒火。覃桓昔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混乱中将人带走,只要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凭借覃桓昔的手段,轻而易举就能击碎宁紫易的伪装和防备,到时候他想要知道的事,不用他亲自问,宁紫易自己就会乖乖地吐出来。覃屿想到这,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不愧是能和莫绍蘅走到一起的人,这两个人做事风格一致,肆无忌惮得叫人一言难尽,他轻声问道:你怀疑当年那场车祸是宁紫易做的手脚?覃桓昔点了点头: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个人带着小源,根本不知道还能依靠谁,更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反而忽略了很多细节和一些人,宁紫易就是那个被我彻底忽略的人。当年宁家那场巨大的变故,覃屿也略有耳闻,如今听覃桓昔亲口说出来,他忽然感到十分心疼。当年的宁薛也不过初入社会,面临如此巨大的打击,这个人该有多绝望,而能让当时的宁薛坚强活下来的唯一牵挂,或许也只有莫寺源了。覃屿一把握住他的手,轻柔地安慰道:都过去了,你曾经说过,宁薛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是覃桓昔,这辈子也只能是覃桓昔。你放不下的也只有小源,小源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有那么多疼爱他的人,你也能一直陪在他身边。覃桓昔看着他笑了,点头道:现在我只想要知道两件事,这两件事了却了,我才能真正地和过去做个了断。宁家现在落在宁莘手里,只要宁莘活着一天,宁家任何人想动也动不了。覃屿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宁莘的脸上,宁莘这人虽然极端偏执,但做事却极有手段。宁家在宁莘手里只会变得更可怕,何况就凭这人迷恋宁薛的那股子疯狂劲,为了宁薛,他也绝不会让宁家没落。想到这,藏在覃屿心头的另一个谜题又冒了出来,他忍不住上下打量覃桓昔。怎么了?覃桓昔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覃屿摸了摸下巴,凑上去小声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宁莘那么喜欢你,喜欢得都变态了,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他竟然没有手撕了那个女人?咳咳覃桓昔经不住咳了几声,掩饰满脸的尴尬和难为情,半晌才道,你真的想知道?覃屿不住地点头:还有你和绍蘅之间的纠葛,你们应该没在一起过吧?那是个意外覃桓昔小声道,脸上滚烫。意外?覃屿好奇,什么意外?覃桓昔深吸了口气,心里平静了些许,淡淡地道:小源的确是我的孩子,但他同样也是绍蘅的孩子,当年我和绍蘅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之交,只不过毕业晚会那天,我们喝多了就有了小源等一下!覃屿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怔愣地看着覃桓昔,你是说小源是你和绍蘅的孩子?你生的?你女扮男装啊?覃桓昔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他怎么就从来都不知道,他这辈子的小叔脑洞这么大,无奈地摆摆手道:你就当我本来就是异类外星人,死了都能借尸还魂,生个儿子算什么?覃屿呆呆地点点头,有道理,宁薛的一生本就开满了外挂,生个儿子确实不算什么!此时房间的门再次被轻声打开,苏漾探头进来:宁先生还没醒呢?覃桓昔点了点头:还没醒,怎么了?覃小叔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大家都很担心,你进来这么久,也没把人带下楼去,姗杉不放心,让我上来看看你们。苏漾推开门走了进来,拉起覃屿道,再担心也不能饿坏了自己,走,跟我下楼去吃点东西。覃屿轻笑,任由苏漾将他拉出房间。待覃屿和苏漾离开后,覃桓昔气定神闲地坐回椅子,看着床上的人道:人都走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第83章 坦承宁莘睁开眼睛, 目光落在覃桓昔脸上时笑了,一改覃屿在时的病容和憔悴,神采奕奕地盯着覃桓昔猛瞧,随即有些不满意地嘟囔道:醒来做什么?听你一个劲往我心口上捅刀子吗?覃桓昔冷哼一声:你往别人心口上捅了那么多刀子, 是时候也该让你尝尝被人捅刀子的滋味了,怎样?疼吗?需不需要我再多捅几刀?宁莘望着覃桓昔横眉怒目的模样, 心情越发好了, 笑容也变得格外温柔,带着无法掩盖的满足。他挣扎着坐起身,却因动作弧度过大, 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疼得嘶了一声, 眉头拧到了一起。覃桓昔别过头去深呼吸,努力压下想要暴揍眼前这人的冲动, 上前扶住宁莘的胳膊, 往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让他靠着舒服一点,瞪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宁莘道:疼死你活该!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宁莘失笑, 伸手抚摸上他的脸庞。受伤了就给我安分一点。覃桓昔一把抓住宁莘的手,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他又气不打一处来,他低头看着宁莘肩头缠着的绷带,到了嘴边的暴躁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叹息地坐到了床沿。宁莘时刻关注着覃桓昔的神色, 知道这人只是刀子口豆腐心,不管心里多怨恨他伤害了覃屿,见到他受伤,终究还是心软了。但是就像先前覃屿所言,他救覃桓昔只是一种本能,他真的不想再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了。宁莘有些失神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可他还是第一眼就在这张脸上看到了那一抹淡淡的熟悉感,一眼万年,他再也挪不开视线,情不自禁地想要再看到这人。宁薛死后,所有人都说他疯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又有谁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是真的疯了,那样他就不用坠落深渊,堕落地狱,变成外人口中阴晴不定的疯子。直到遇见覃桓昔,他开始发了疯一般搜索覃桓昔的资料,着了魔似的观察覃桓昔的一举一动,越靠近这人,脑中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便越清晰。夜深人静,他站在装满回忆的房间里,抚摸着覃桓昔的照片发狂地大笑,笑得视线模糊,笑得再也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坐在宁薛曾经睡过的床上,他拼命地呼吸,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人的味道。他终于明白,失而复得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奇迹,他的宁薛,终于回来了。宁莘情不自禁地再一次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上覃桓昔的脸,直到这一刻,真实地触摸到这张脸,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体温,他才更深切地体会到,他心心念念,哪怕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法割舍的人,是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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