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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沐修轻车熟路摸进户籍库,小心翼翼关好门,怀里掏出一袋萤火虫,透着微弱的光线,开始翻找大理寺新入官员的录入卷宗,不多时,那本挂着大理寺木牌的书卷印入沐修眼帘。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欲打开什么人?!正在此时屋外传来夜巡的小官差的声音,沐修屏息凝神,小官差开锁的声音清脆得令人心惊,沐修沉下脸将册子一卷,插入随身携带的腰包里。刚放好,腰间忽然被一股力道环抱,轻柔而稳妥得把他拉进了一个空的壁橱里,壁橱门悄无声息得迅速关上。沐修一阵心惊后,猛然发觉这壁橱里还站在一个人,狭小的壁橱使得沐修与对方的身体紧贴着,这本来只能容纳一人的壁橱,如今却藏了两个人。柜内潮湿发霉的陈腐味令人作呕,但好在身前这人倒是呵气如兰,清幽的茉莉香混着一股子似曾相识的气息扑在沐修脸上,但它却若即若离时隐时现。狭小的空间禁锢着沐修的肢体,胸口的萤火虫不安分的想要逃亡,萤火虫从漏出的缝隙里一只只飞出,将漆黑的壁橱照亮,沐修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对清澈的双眸----蓝鹤吟真切得凝视着沐修。怎么是你?沐修有些诧异,蓝鹤吟究竟何时在此,又是来干什么的?与沐修不同,蓝鹤吟眼里全是关切:方才我忽然将你拉入,可弄伤你?他的声音轻且温柔。应该没。沐修撇撇嘴,竟觉得有几分尴尬,挑眉看了看四周,最后才把无处安放的双眼放回蓝鹤吟脸上。不知是因为光源不足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沐修觉得蓝鹤吟今日看着很憔悴,素日里白净的脸上,也多了圈黑眼圈,想起那日自己的一意孤行,忽然觉得特别羞愧,那布袋分明是自己弄丢的,缺对他说出那样重的话,唉那天对不起沐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听橱外小官差的脚步声步步逼近。蓝鹤吟警告般的对沐修摇了摇头,示意不该轻举妄动,沐修屏住呼吸,闭上眼,揪着心,感觉自己像被狩猎的猎物,正在用装死来逃脱猛兽的追捕。直至小官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门口传来了锁门声,沐修终于舒了口气。看来是走了,我们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蓝鹤吟谨慎地推开橱门,跨过橱下一根木档,走出了壁橱,站在最近的书架边整理衣服。外部的光线相对较好,沐修才看清蓝鹤吟一身黑色真丝夜行衣干练贴身,显出他修长的身材和紧致的腰线,沐修不禁感叹这蓝鹤吟做个密探都比别人精致好看。沐修跟着走出,许是方才进去太快,又许是被蓝鹤吟的这一身所惊艳,脚下没注意有根档子,直接绊着人冲了出去,蓝鹤吟忽而想起有跟档子,正想回身提醒,便见沐修往自己身上扑来,一个酿跄往后退了一步,被书架接了满怀,头磕在书架上磕得生疼,而沐修也重重压在自己身上。沐修自觉失礼,忙起身。无意间发现地上掉落了个锦袋,沐修以为是自己的那个,便快速捡起,蓝鹤吟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沐修已经将那锦袋打开,一直新嫩的竹叶编制的小螃蟹被沐修从锦袋里取了出来。沐修表情复杂地看着小螃蟹,又将锦袋反复检查了遍,显然手中这个锦袋也是新做的。沐修缓缓抬头看向蓝鹤吟,眼里充满怀疑,旋即又低头查看了自己腰间的锦袋,安然在腰际,那手上这个锦袋必然是蓝鹤吟的,他为何会有同样的锦袋?他为何会编织只有夏骞才会编制的螃蟹,难道这个是夏骞送给他的?这螃蟹是新嫩的叶子做的,如果是夏骞亲手做的,那夏骞一定就在皇城,但是,夏骞说过,螃蟹只属于他与自己两人的信物,如果要给蓝鹤吟信物,应该是其他的,不应该是螃蟹。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沐修将螃蟹摊在手心,就像一头受伤而充满戒备的野兽,质问着面前显得有些无措蓝鹤吟。蓝鹤吟并没有回答,喉结微微滚动,轻轻咽了口口水。螃蟹是新的!夏骞回来了对不对?沐修为了能在幽暗的光线里捕捉蓝鹤吟的每一个表情,他的鼻尖快贴上蓝鹤吟的脸颊,蓝鹤吟微微别过头,回避着他的视线,却一语不发,月光下,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泛起了水雾。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沐修面对蓝鹤吟,或者说面对与夏骞有关的问题,沐修是急切的,却又是心虚的,是自己一次次的背叛与伤害将夏骞推开,自己又有什么权利要求他回来。沐修无力得祈求蓝鹤吟给自己一个回答,他不懂一向云淡风轻的蓝鹤吟为何要如此这般矫情。蓝鹤吟闭上眼,似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般终于:对他回来了早就回来了。他却一次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终于听到答案的沐修,就像心头被剜了一刀,疼得不敢呼吸:他终究是不肯原谅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推开了沐修,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停下脚步,背对沐修道:忘了他吧当他死了便是。沐修颓然坐在地上,想吼却不可,咬着上唇憋着,他的拳头一拳一拳得砸在地上,任悔恨包裹着自己。空荡安静得户籍库里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啪啪,到后面那声音里还带着点水声,血肉模糊了一片,却感觉不到痛。忘了他?怎么忘?夏骞已经成为沐修的骨血刻进了灵魂人生若只如初见户籍库外,夏骞仰头对着空月微启嘴唇忍住眼泪,纵身跃起飞向屋檐,泪水终究还是在脸上划出一道泪痕,站在屋檐听着沐修以拳击地的声音,心就像绞住般的痛,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一切。沐修,你再等一下,我很快会把夏炀绊倒,留一太平盛世,你我一同去浪迹天涯。第27章 第 26 章三日后,凌晨时。守卫轮岗换班,仅那么几分钟的疏忽,就听呼噜哗啦一声响,短促而突兀,那新轮岗的守卫抬头望向音源,这不望还好,一望是腿都吓软了,这不偏不倚就在城门正中间,一个人就挂在那里,绳子直接吊在脑袋上,胸口还垂着个卷轴,红艳艳的血书还在滴血:我认罪三个字刺目。守卫瘫了好久才恢复意识,扇了自己一耳刮子确认自己没做梦,又虚眼咧嘴得看着那尸首,方想起那人万一还有救?便赶紧捞木梯来救人,这捞木梯的时候,守卫怔住,这梯子没人动过,前日下班时踩着狗屎,当时就往梯子上蹭,那秽物一半沾着梯腿,一半沾着地面,这会儿还是原来的样子,那人是怎么弄上去?救人之事使不得半点犹豫,但也为时已晚,探了鼻息是死得透透得了身体都凉了,守卫也是聪明人,不敢妄动,这现场是得保护好的。几小时后这城门前就聚了一众看热闹的,忽然人群给劈开一条道,一严厉的官爷打头阵走来,那是谭泗,后面跟着个面色颇为凝重的主,一身白衣飘飘欲仙的,身旁还能听到百姓窃窃私语,什么他就是那个道长?什么气宇非凡,什么他为何来?反正大家都是看热闹,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能增加个谈资就好。夏骞走到尸体正下方,那尸体被一块黑布遮着,他便一抬脚一甩手跃上城门,城门头上有一沿一丈宽的平台,正好供一人站立,夏骞站得稳,着着陆姿势行云流水,下边百姓竟鼓起掌来,这着实让夏骞一丝心寒,商女不知亡国恨描述的边也是此情此景了。绑尸体的,或者说是这个尸体的上吊绳是一根藤编麻绳,一头欠在墙体里,墙面上有磨损痕迹,亦不像新伤。夏骞低头看向那守卫:这位置原是何物?守卫:回大人,这里本是一口吊钟,这钟还缠在那人脖子上呢。守卫面色惨白,想必是又想到凌晨那画面,怕是心理存了阴影。夏骞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波兰,只是往日的春风拂面般的笑意都全敛住了。夏骞给谭泗使了个眼色,谭泗马上接到,对百姓凶巴巴得吼起来:都散了吧散了!特别老人小孩,怕受惊胆儿小的!这话一出,竟迎来一群汉子的呼喊:不怕!咱们胆儿大。夏骞的脸沉得更甚,牙根都咬得咯吱响,但面儿上只是将手伸向黑布,一提一扬,那遮尸体的黑布飞向空中,兜了个完美的弧线,飘飘落地,人群中齐刷刷的嘶得倒吸一口冷气声显得格外刺耳。忽然一汉子咧嘴对周围人不无得意得叫嚣道:你们瞧!我说的吧!那里面是个尸体!我昨儿哎呦我擦!谁特么踩我脚。夏骞不着痕迹得收起方才掷石子的手,回神查看尸体。不出所料,这尸体是个体型巨大的男子,被城门的吊钟活活吊死,面色青紫死相丑陋可怕,颈后荼沽族图腾,脑后扎着荼沽族独有的辫子,辫子里缠着玲珑辫,这是夏骞第一次见到玲珑辫缠在头发里,真的是好看,死者是是个荼沽族人,不会有错了,胸口血书已经干涸,我认罪三个字触目惊心。夏骞轻盈跃下,缓步着陆,只平静对谭泗说了句:把他放下了带回去。是!谭泗作揖答应。夏骞走向人群,人群自动安静下来,让出一条道,夏骞脸色不太好看,甚至是凝重,隐约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居士,夏骞顿了一步,那声熟悉的居士声靠近,但这次夏骞并没停顿,他径直走向马车,上车离开。人群渐散,沐修站在原地面朝夏骞离开的方向,他抬头望向城门那口吊钟,太阳已挂日中偏东,此时与挂钟相叠,极其刺目,沐修用手遮着光,凝视好久方才离开。大理寺案证馆内谭泗:大人夏骞:结案尸体无需多查验,此案就此为止。谭泗:可是夏骞:没有可是,若你要保一家妻儿周全,不要多问,不可再查,皇威浩荡,凶手畏罪自首。谭泗:是谭泗知道这位蓝大人绝不是急于邀功之人,大人让他别查了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非威胁自己,只是,这案子还和他枉死母亲有关,他实在很想继续查下去。夏骞:谭泗,你在想什么我知道,收起来忍住。谭泗目色凝重:好夏骞:谭泗谭泗:嗯?夏骞:没什么,你先退下吧。谭泗走后,夏骞深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对谭泗产生的信任感似曾相识,本想拉拢他,但就在同时,一股莫明的恐惧感,让夏骞这次还是没有把信任给谭泗。一个时辰后在的皇宫大殿之上,夏骞被封国师,三日后加封仪式。走出大殿,夏骞嘴角微扬,微风拂面吹起鬓边发丝,他呵出一口气,白雾缭绕。那日夜里,夏骞一身单衣独自坐在寝宫外的台阶上,他双手抻在身体后,就这么看着天空一轮残月,陌涅在老远的地方观察了他一柱香的时间,他始终保持那个姿势面带微笑,末了打了个喷嚏。陌涅一个飞身到夏骞身边,一件裘袄披在夏骞肩头:你傻了么?穿这么少在这儿吹凉风?受了风寒可还了得?你陌涅竟未料得夏骞竟开怀而笑,笑得咯咯咯咯的,陌涅看得心里发怵,毕竟这是他认识夏骞到现在第一次看到夏骞这么笑,陌涅此刻担心眼前这人怕是得了失心疯。我高兴啊!我当国师了!夏骞笑得张狂,竟笑出了泪花,陌涅看得瘆人。夏骞起身,拉着陌涅往屋里走:走走走,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进去喝两杯。夏骞走进屋内,手轻转门就带上来,陌涅凝眉,发现夏骞的笑容在进屋后一瞬消失,之后夏骞便带着他往床上走,嘴里还含糊道:我没病!别拉我睡觉!夏骞进了被子拉住陌涅衣领拉进自己,陌涅一个重心不稳险些亲上夏骞脸,幸好身手矫健双手抻在床上,夏骞在陌涅耳边低语道:方才有人在监视,接下来我要离开两日,有人讯我说我染上风寒,要静养勿扰。陌涅点头:好我知道了。只见夏骞耳朵抽动一下,整个人松懈下来:探子走了。你要去哪里?陌涅关切询问。夏骞视线从天花板移项向陌涅,圆睁的眼睛泛红含泪,连声音抖是颤抖的:师叔你可知城门上的人是谁?陌涅:是谁?夏骞:是两月前告老还乡的陶韵卿陶知府。陌涅:他是荼沽族人?夏骞愤恨得摇了摇头道:他是土生土长的硒国人,我查验尸体时候发现他被戴了□□,而且脖颈的哼唧是从背后勒紧而至,而非上吊的勒痕,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陌涅:那你为何结案。夏骞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灼痛:你还看不出来吗?陶韵卿之前因为赞许夏骞而被烧知府,这次便直接拿他做替罪羊,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人。陌涅:夏炀夏骞点头,陌涅忍不住骂了句:这畜牲。夏骞干笑:他远比畜牲可怕,他是魔鬼,五年前他曾血洗荼沽族,如今还要败坏荼沽族名声,如同鞭尸般不依不饶。陌涅一时竟说不出话,一股反胃,世间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夏骞扬头忍着愤怒:今日大殿之上,我本可以一掌将他致死,可那样又如何?陌涅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人,将他搂进怀里,夏骞却又笑了:我终于要当国师了,下一步你猜是什么?陌涅缓慢推开夏骞,见他笑得另有乾坤:他越不想让我查什么,我就越想知道他到底为何要迁怒荼沽族咳咳。陌涅掩藏着眼底的担忧:你是真的染上风寒了。夏骞:没咳咳没有。三日后永安街主干道,一直延伸至城外祭坛都围着人,今日是国师封授大殿,皇上皇后和妃嫔们都会参加,这前往祭坛的路便被老百姓拥着,不过其实大家都更像一睹这新任国师容颜。此日夏骞一改素日里白色长袍,而是一件湖绿色的道袍被金丝精致勾勒轮廓,银灰色裘领,白玉发髻,眉心一点朱砂痣,显得脸更白皙如玉,一柄拂尘搭于肘间,夏骞含笑坐于四壁镂空薄纱马车内,向百姓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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