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章(1 / 1)

易公子?易郁一纱衣,轻盈飘逸,如同仙人下凡般仙气缭绕。他步履轻盈,如跳似飘的在夏骞身边绕了一圈,一笑莞尔,梨窝深刻脸颊,夏骞对着铜镜这么笑过,竟觉得这笑容甜暖,很是好看,易郁笑得灿烂:太子殿下,辛苦您了。夏骞无奈叹了口气,蹙眉又展,像是感慨颇多,伸开手臂舒展了下,倒是不觉疼痛了。一夜死,一夜活。一人一生,大起大落也不胜如此。您可喜欢?易郁盘坐在半空,样子不无得意。同样的长相在对面这人演绎下却显得生动活泼。苟活总比枉死强,四舍五入,算是喜欢罢。夏骞觉着这易公子看着笑脸盈人,挺逗趣之人,倒与预想不同。嘻喜欢就好易郁咧嘴笑的时候真是甜腻,他又在夏骞身边转了圈,活脱脱一只小雪貂。旋即又一脸疑惑:太子殿下,您就不好奇我为何入梦寻你?你既有入梦的本领,又入特地入我梦中寻我,自然是有事相告或有求与我?我自然等你开口便是。见夏骞如此形容,倒让易郁觉着没意思,便拉起他的手往一处奔跑,夏骞跟着他跑了没几步,周围银色雾气就豁然散去,出现在眼前的是条涓涓湖水,湖边柳树摇曳,一个湖心亭中草绿色的长纱垂地,随风摆动,湖心亭内案机上一口小蝶一柱檀香一盘瓜子,甚是清幽,这檀香在室内点着有些刺鼻,室外闻着浓淡交替懒散,倒也好闻。易郁拉着夏骞走进亭子,先自己坐下又指着对面蒲团道:来,咱们坐下聊。夏骞恭敬不如从命,一撩前摆,很是体面的坐下。坐姿端正,不像易郁横竖歪着,手肘抵着桌面撑着脑袋,磕起桌上瓜子来。易郁磕了十几颗瓜子,尽了兴,算是抬头看向夏骞,夏骞也看着他,眼光中破有点玩味的意思。易郁也就开门见山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我其实不叫易郁,我是九尾狐仙一族,我叫诛绪,也不生你这模样,三年前贪玩,偷溜出来,为防止族人发现,市集里随手拿了本画册,按上面人的模样易容,我每天换各种样子,时男时女,时老时少,觉得真好玩。岂料好死不死遇到那个臭道士,把我抓了去。一抓就是两年,他既不杀我,也不关我,只将我困于道观之内,设了结界,诛绪边磕瓜子边说:被他抓住前,我看到一本小册子里画着你的模样,很是好看,就变成了你的模样,说来也怪,自从被那臭道士抓去后,易容术出了问题,好像再也变不了,也不知道那臭道士给我下了什么咒。唉!那位臭道士是否叫白染?你怎么知道!我见你把此人名字刻于床梁。可不是!以前他喂我吃饭,同我沐浴,替我挠痒痒,活脱脱把我当家犬养!我可是狐仙,虽然他经常给我带吃的,也会带我出门游山玩水,但也是不可原谅。这只狐狸讲话真有些孩子气,听着他所言,这道长也并无恶意,甚至很是喜欢这只小狐狸,这小狐狸倒显得有些不知好歹。那你又是如何会出现在丞相府,还呵!太子殿下终于肯问我问题了?小诛绪两眼放光神采奕奕。那日我把那臭道士的道观大闹了一场,偷了臭道士的拂尘,破了道观的结界。那道观的小道士们平日里和我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候还是唯命是从,那臭道士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对我穷追猛打,我一路逃至蜀地,正巧遇上沐修一行,便求助于他,也不知为什么,之后便再无小道士追杀,我也就赖上那根救命稻草了。本来在京城住着相府何其悠哉,白天睡觉晚上化出个原型偷溜出去玩儿,哪知那夜沐修娶妻竟来我屋子,我那日正巧练功伤了元气无力反抗,就被沐修他个死变态那个什么了!那晚我简直生不如死,他不但做了苟且之事,还会打人,还一直叫着太子您的名字,每叫一次就更激烈一点儿,也不知道和你有多大的仇。叫我名字?没错,那一夜至少叫了百八十遍吧,就最后干不动了,还非要把我搂怀里哭着喊着对不起之类的。夏骞默不作声,听着小狐狸继续说。反正那日后,我自断一尾,将我一魄留于断尾,那断尾幻化成你的样子,自愿留在相府,我就离开了。也倒是奇怪,那之后我又能易容了,也能变回我原来的样子。说话间小狐狸就变了张脸,翘翘的鼻子,大大圆圆的眼睛扑闪扑闪,甚是可爱。如你所言,易郁的肉身是你的断尾?这次夏骞可真有些吃惊。小狐狸却一跃跳到夏骞身边,抚弄着夏骞的后背:我的小尾巴,可委屈你了。然后竟蹭入夏骞怀里,美滋滋的继续说:兴许是我的尾巴对沐修有感情,竟背着我和那死变态干着没羞没臊的事情,气死我了!诛绪轻盈一蹿就蹿到夏骞另一边,夏骞看着小狐狸竟也说不出话来,毕竟这事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便问道:那我又怎么会变成你的尾巴?小狐狸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那死变态把彩绸挂你墓碑上,把你魂招来了罢。彩绸?夏骞疑惑得看着小狐狸。太子你不记得了?我在府上那段时间无聊,从下人嘴里听到你和那死变态的故事,就翻出了从那破道士那顺来得问世镜来,施了点法,就能看你俩过往,啧啧,那死变态居然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难怪喝醉了拼命对你说对不起。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面精美的铜镜,镜面光洁,四周雕刻梅兰竹菊四植,雕工精细,只见那小狐狸嘴里默念不知何咒语,二指一点,铜镜上先是如起雾般混浊一团,然后逐渐清晰,出现了当年南巡夜市的画面,小狐狸便现出九尾狐真身,在夏骞腿上转了个圈,兀自窝进夏骞怀里。而铜镜就把当时沐修买彩绸的景象重现了一遍,便又凝成雾。没过多时,浓雾渐散,一个一片杂草地中,竟修葺着一个工整干净的墓碑,墓碑上无字,碑前却摆满鲜花,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似常有人打扫。这是你的墓碑,那狗皇帝不让你葬于皇陵也就算了,还不给你碑上留姓名,这座碑是百姓盖的,百姓不敢白天出来祭拜,深更半夜却会撒扫祭拜,烛火不断,嘻。小狐狸头蹭蹭夏骞肚子,看得出这小狐狸骂骂咧咧的,对夏骞倒是喜欢得很。说着问世镜里出现一人背影,看身形和着装,应是沐修,日落时分他站在墓碑远处林中伫立良久,久到小狐狸都快在夏骞怀里睡着了,夏骞却一直轻抚狐狸绒毛,仔细得看着铜镜,一刻没有松懈,直至月挂当空,沐修才踱步至墓碑前,月色太暗看不清脸,沐修从随身竹篮里端出一盆饺子,一壶酒,在碑前低语几声后,将酒洒于墓前,看到此景,夏骞竟鼻头一酸,眼眶也温热模糊,那定不是感动,而是恨罢夏骞咬着牙根,将泪忍住,胸口闷闷的,刺刺的,沐修你既已陷我于不义,为何在我死后又要纠缠不休,借着易郁之身日夜羞辱。镜中沐修怀里掏出当年那条彩绸,认真的系在墓碑上,不知为何,沐修的手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系完,像花了极大的力气般跪倒在碑前,双手扒这墓碑,头抵在碑前,肩膀都跟着一同颤抖。夏骞沉着脸想:他是在哭?他为什么要哭?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查清泰安门之变始末。正当夏骞对沐修有所动摇之时,却又见沐修将起身将墓前那盘饺子一脚踢翻,还踩了两下,每踩一下,夏骞都不自主的跟着皱一下眉。看到这儿,夏骞怀里伺机而动的狐狸跳上桌子,又变成夏骞的人形,侧躺在桌子上磕起瓜子:所以我就说这沐修是个死变态!哼!夏骞疲倦得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小狐狸,但谁来安慰自己,夏骞见那铜镜又现出一团雾,之后便清明了,想必这关于彩绸的故事到此也结束了。若这问世镜真可窥探万象,那泰安门事变原委定可还原,夏骞刚欲开口,那小狐狸却突然跳了起来,着急的样子:完了,完了臭道士找上门了!夏骞面露不解,小狐狸却自顾自的掐指演算,那认真的表情甚是惹人恋怜爱:太子,您在这太虚幻境呆了太久,已经快中午了,你得起床了,咱们下次再聊。这小狐狸虽然慌张,最后还不忘俏皮眨了下眼。咚咚咚!重重的敲门声把夏骞从梦里抽离,阳光刺眼,果真已经日近晌午。进来推门而入的是阿亮,慌慌张张的:易公子,您可算醒了,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已经是夏骞重生后第二次听这下人叫唤了,上一次是夫人摔伤退,这次不知又是何事:什么事,说罢。有个白公子非要在府上提人,此时和大人对峙着。与我何干?要提的人是公子您啊!那位公子可是道士模样?倒也不是,阿亮认真思索起来:青衫素纱,仪表堂堂,乌发如瀑,要说道士,顶多有点仙风道骨吧公子您可认识?此人可叫白染?公子您果然认识!快随我去前院!说着便拉着易郁往外走。我去做甚?我现已被禁足,私自离了这别院,你家大人定不会放过我。公子,是夫人的意思,夫人授意小的,有事她说保你不被牵连。那先替我更衣夏骞跟着阿亮往前院走,这是他第一次踏出别院,一路上虽悉心留意了路线与布置,但又一个新的疑问提上心,之前一直想着易郁和沐修的事情,竟忘了丞相夫人,她又是什么身份?第4章 第 4 章夏骞随阿亮至前院厅堂,却未见有人,阿亮便急了:人呢!正巧一家丁路过,阿亮忙拽住那家丁:阿志,大人呢?去和夫人一同用午膳了啊。那阿志答的理所当然,仿佛未曾发生过什么事儿,正欲走,却又被阿亮扯回来。不对啊!那白公子呢?阿亮急切追问,而阿志倒挺嫌弃阿亮扯他衣服,甩掉阿亮的手,眼珠子上下翻了下随口说了句:走了走了,早走了!不走留着吃午饭嘛?转而又看了眼夏骞,眨巴两下眼,眼珠又转了一圈道:易公子你不是还禁着足么?你还是回去吧,大人说了,你生是咱府上的人,死是咱府上的鬼。阿志背后传来沐修的声音,三人都惊了下,明显看见阿亮抖了抖,那阿志直接瘫软得差点站不稳。沐修亦无多言,径直走到夏骞面前,抓起夏骞的手腕就把他往别院拽,就听到身后阿志完了完了的啧啧声,沐修回头瞪了阿志一眼,阿志马上吓得打自己嘴。沐修步速快,夏骞被拽着快步跟在他身后,没有作声。沐修抓手腕的劲道极大,感觉腕骨都快被捏碎,夏骞也只哼了一声,但这一声听在沐修眼里倒像是挑逗,沐修顺势将夏骞按在通往别院的某一根柱头上,虚着眼凝视夏骞:怎么?被我抓个手腕都这么有感觉?沐修的脸贴得极近,呼吸喷在夏骞脸上,夏骞眉头微蹙直视着沐修:只有痛,没有别的感觉。沐修听后先是一怔,不过那只有一秒吧,旋即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骨头硬了?还是学会欲擒故纵了?说罢便将夏骞双头举过头顶压在柱头上,沐修一手压着夏骞的手,一手扳着夏骞的下巴,一个霸道的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欺了上来,沐修的舌尖灵活而有力的撬开夏骞的唇齿,唇吻厮磨,夏骞想挣也挣不开,连呼吸都快要被夺走,夏骞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唤醒,酥麻感蔓延全身,不自觉的哼声从齿间漏出,显得更加沉沦却还要坚守自己的底线,夏骞努力把头别开,沐修终于停止。夏骞的唇已被吻的惨白,侧着脸靠着柱头喘气,额头泌汗,脸颊却绯着红晕,衣襟也因为争执而攉开露出还留有吻痕的锁骨。在夏骞的上半生,未曾娶妻,男女床底之情也未曾有过,即使看过画本,也从未亲身体验。沐修咽下一口口水,眉头紧锁得看着面前刚被自己强吻的人此刻一言不发,薄唇紧抿,眼角含泪,眼中满是错愕与嗔怪。沐修倒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第一次吻,哪一次不是易郁主动逢迎,怎么今天倒像自己是个被恶霸欺凌的大姑娘。莫不是因为前面那个叫白染的男人的关系?沐修刚欲发难质问,岂料腹部一阵剧痛,回过神来发现居然被夏骞用膝盖顶了一下,很是用力,按着夏骞的手也松开。沐修弯着腰还未站直,却见这易公子不轻不重地用气声掷下一句:变态,便头也不回往自己别院走去。沐修看着这易公子的背影,腹部还隐约疼痛的沐修看得有些懵,杵在那儿回味那句变态,既不娇嗔也不羞怒,却像是他对沐修的定性。回忆近两日,这位易公子连走路的姿势都不似从前佝偻,腰杆挺直不紧不慢,步伐均匀而稳健,眼神坚定而笃定,和他相处的每一秒,沐修都觉得那个人回来了,这让他很抓狂。易公子已经转了两个弯消失在视线里,沐修挠了下头,烦躁的啊了一声,扭头回去了。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沐修破天荒的没有来找易公子,阿亮那日午后便笑着跑来告知,禁足已消,易公子可以在别院附近随意走动,但不得出府,不得去夫人的莘庭院。前世太子,日理万机,即使偶有闲暇也惯性使然,习字练武览书,心系家国,外有重压,现在倒也落得清闲,闲来无事,找家丁闲聊,但家丁们似乎对泰安门事变之事讳莫如深,不敢多言。没有更多收获,夏骞就各处走走,记下相府守卫调换时间,顺手绘制了相府地图。只是每每手触及口唇,那日被按于柱头的景象就再次浮现,想忘却忘不掉。近距离看着沐修的眼眸,浓睫桃花眼,英挺的鼻梁,强势而霸道的吻,夏骞闭上眼企图忘记这些画面。睁开眼却见门口站着个人背着光,沐修?不像,来人青衫素纱,仪表堂堂,无法如瀑,透着仙风道骨,莫不是白染?白染走近,夏骞方才看清,此人长相俊逸清朗,目光睿智,颇为神采奕奕的一人。他背付一剑,剑柄雕刻麒麟纹路蓝宝石点睛。道长是如何进我这别院的?夏骞已知来人身份便开门见山,岂料白染倒笑了起来,笑得倒有几分宠溺:道长?呵呵他轻笑摇头,旋即作揖道:在下长白山白家家主,白染,见过太子殿下。夏骞微怔,白染竟然已经知道自己身份,果然不是凡人,看了那日的梦果真是如狐狸所说的太虚幻境,只是:太子都已是前世之事,白道长还请叫我夏骞便是。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