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请郝堂主帮周某查一查,小儿到底是被何人所害!”周途安长揖到地,提声道。第201章 第八回 查案扑朔又迷离 柳暗花明认亲人“周家, 京城五大米粮商之一, 当家人周途安, 年过五十, 育有三子, 嫡子周宁千, 年逾三十, 常年在外打理家族事业,二子周宁雨, 一直跟随周途安管理京城店铺, 庶子周宁哲,十二岁,常年在外求学, 这几日抱病归家, 不料突然坠楼身亡——”郝瑟举起手里的地址,抬头看着眼前的园子:“到了, 就是这里。”前方一座高宅大院,红柱碧瓦,绿树郁葱, 隐约能见亭台楼榭的尖顶, 黑漆大门, 铜锁铜环,门口高悬“周宅”金字牌匾, 很是气派。“敢问几位可是悠然居的贵客?”门口一位官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施礼问道。“正是。”郝瑟抱拳。“快快有请, 我家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管家忙领众人进门。七人沿着石卵小道一路行至偏院, 但见门前挂着“明珠宝榭”的字牌,院内一东一南两所厢房,南厢门前正站着委托人周途安周老爷。“郝少侠,尸大侠、文先生、南烛大夫,堂公子,流曦少侠,宛姑娘,周某有礼了。”周途安躬身抱拳。“令郎的尸身在何处?”南烛问道,“我需要验尸。”“就在灵堂,李管家,带南烛大夫过去。”周途安道。“南烛大夫,这边请。”李管家领路。“南烛兄,在下与你同去。”朱佑樘冒出一声。南烛豁然转头,死死盯着朱佑樘。“小堂,小南烛他们是去验尸,很那个啥的!”郝瑟呲牙咧嘴道。“我想去看看。”朱佑樘坚持。“额……”郝瑟抓了抓头发,“流曦,照顾好小堂。”“是,郝公子。”流曦颔首。南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身后朱佑樘、流曦、宛莲心快步跟上。“居然喜欢看验尸,这喜好也太怪了吧——”郝瑟摇头,又看向周途安,“周老爷,这房间是——”“这是小儿的卧房,郝少侠,里边请。”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卧房,衣柜、床铺、桌案、家具皆是最常见的样式,与寻常人家并无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这房间怎么感觉一点人气都没有……”郝瑟喃喃道。“小儿自年前就一直住在书院,只在过年时归来小住了几日,五日前,小儿抱病回家修养,但为不耽误学业,时常夜读,若是晚了,就宿在书房。”周途安解释道。郝瑟点了点头,在屋子里细细转了一圈,和尸天清和文京墨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摇头。郝瑟蹙眉:“另一间便是书房?”“是,诸位这边请。”周途安领着三人进入东厢。一入此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面墙的的红木书架,其上书卷码放得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犹如蚁穴,给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书架前,摆着一张软塌,上面薄被乱卷,应是周宁哲歇息的地方。软塌右侧,就是书房的窗户,窗扇紧闭,光线阴暗,窗前摆着一张书案,案上两叠书册高高垒起,毛笔沾墨随意扔在案边,笔洗中的水早已乌黑,砚上的墨也糊成一团。砚下压着一张宣纸,纸上以浓墨涂了一双黑色圆团,每个皆有拳头大小,甚至有几处都破了。“这是什么?”郝瑟捡起那张纸问道。“这个——周某不知。”周途安摇头。“这间屋子这么乱,难道没有下人打扫?”文京墨问道。“小儿不让外人来打扫,说是会弄乱他的书册。”周途安道。“阿瑟、千竹,过来看这边。”尸天清撩起薄被,一指塌下。郝瑟蹲身看去,不禁一怔。软塌之下,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团,有的甚至已经发霉发臭。文京墨取出两个打开,发现上面画得也是两个黑团,力透纸背,与桌上那幅画几乎一模一样。郝瑟蹙眉:“都取出来看看。”尸天清、文京墨抬离软塌,三人将所有纸团整理在一处,一一展开。“这、这些到底是什么?”周途安面色惨白。但见所有的纸张之上,都画着两个墨团,粗粗看去,起码有上百张,堆在一处就仿佛无数黑洞叠在一起,令人汗毛倒竖。“符号?符咒?黑洞?”郝瑟一头雾水。“老爷,前院送来拜帖,有人请见老爷。”李管家匆匆赶到门口道。“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思见客?!”周途安低喝。“可是……这位是来自江南的贵客。”李管家为难。“让二少爷去招待!”“是,老爷。”李管家退下。周途安吸了口气,看向郝瑟三人,正色抱拳:“三位有何看法?”郝瑟蹲在地上,摸着下巴盯着满地的墨团怪画发呆,尸天清则是继续在屋内探查,皆无暇答话。文京墨蹙眉:“令郎的死因,还是要看验尸的结果——”“是摔死的。”南烛踏门而入道,“头骨碎裂,脑浆崩出,当场死亡。”身后,还跟着流曦和宛莲心。“小堂呢?”郝瑟问道。“外面。”南烛横了一眼。“呕呕呕——”窗外传来呕吐声。郝瑟从窗口探出脑袋一看,朱佑樘正蹲在院子里,抱着一个脸盆吐得昏天黑地。“一点用都没有。”南烛鄙视。郝瑟:“……”“周老爷,这些书的封皮似乎都很相似。”文京墨随意从书架抽出几本书册,略略扫了一眼问道。“诶?我看看。”郝瑟凑上前一瞅,果然这些书皆是藏蓝色封皮,白绒布封边,上面的字迹也十分相似。“这都是小儿书院分发的书册。”周途安道。“是何书院?”“十渡书院。”文京墨点了点头,继续翻看架上的书册:“周老爷,您之前说令郎因为生病方才回家休养,不知得的是什么病?”“周某也请了几个名医前来诊治过,皆说小儿是太过劳累所致,休息几日便好了,谁曾想——”周途安说着,声音不由有些哽咽。“周老爷节哀。”文京墨叹气道。“尸兄,可还有其它发现?”旁侧的郝瑟低声询问尸天清。尸天清蹙眉,摇了摇头。“我也看不出其它,除了——”郝瑟看了一眼手中的怪画,道,“周老爷,这几幅画可否让我带走研究一下?”“自然可以。”周途安忙道。郝瑟将画折起塞入袖口:“令郎的死因我们还需再调查几个地方,周老爷莫要着急,暂且等几日,待有了线索,郝某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周老爷。”“多谢郝少侠,多谢诸位。”周途安连连抱拳致谢。“那我等就先告辞了。”郝瑟抱拳,领着众人退出书房。“小堂,走了。”尸天清拍了拍朱佑樘的后背。“呕——呕呕……好,我这就——呕……”朱佑樘吐得腰都直不起来。“小南烛——”郝瑟一脸幽怨。南烛一脸嫌弃上前,递给朱佑樘一个黑不溜丢的药丸子:“吃了。”朱佑樘抢过药丸囫囵吞下,总算止了吐,不禁长吸一口气:“多谢南烛兄。”南烛冷哼一声,甩袖率先离开。郝瑟、文京墨等人再次向周途安告辞,便匆匆走出了周宅。“郝大哥,下面再去哪里调查?”朱佑樘追上众人问道,“是不是应该去望月楼看看?”“望月楼已经被封了,从掌柜到店小二都被抓走了,如今去连个屁都查不到。”南烛道。“那该如何是好?”朱佑樘傻眼。郝瑟迎着阳光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听说澄清坊登仙阁的点心甚是不错,辛苦了一早上,咱们不如去打打牙祭吧。”“哈?”“出发!”郝瑟振奋精神,快步向前。南烛:“我要吃桂花糕。”流曦:“我觉得那家的点心连公子手艺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宛莲心:“正好路过菜市,顺便买点菜。”文京墨:“小生可没带银子哦。”“额——”朱佑樘圆瞪双眼,慢慢转头看向尸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