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和刘宏见孔衍植的两天后,曲阜发生了一件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什么事?曲阜知县刘知远被关在衙门里,被孔府的人打了一顿。这件事没人敢传出来,刘知远自己也不敢说。六月的北京已经热起来,太阳炙烤着大地。北京城北边,一处空地上,正爆发出空前的欢呼声。许多人围在一片大大的草坪周围,正在高呼:“进球!进球!”还有一出高台上修建了不少座位,那里坐的人可都是北京城的大人物,不是尚书就是侍郎,最次的也有主事。他们一个个被太阳晒得苦不堪言。但是为何还要在这里坐着呢?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皇帝老子在下面踢球。此时,崇祯正穿着一件红色精装,脚下的球紧随着他的步伐。场子周围都爆发出了热烈的高呼。那些人假装要来断他的球,但真实情况是,没有一个人真的敢来断他的球。于是,众人看见皇帝带着球练过七人,如入无人之境,最后一脚踢出去,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度。守门员假装去扑球,哎呀,没扑到,陛下太牛逼了!崇祯看见自己这一球入了门框之后,便转身小跑,举起双手,捏着拳头,向所有人表示胜利的示意。周围的欢呼声更高。张煌言道:“陛下神武之姿,臣等不是对手!”曹变蛟也跟着拍马屁道:“陛下一人能比得过我们所有人。”这些都是北京大学军事学院的学生。不仅仅军事学院的学生在场上,工学院、农学院、法学院的都有人上场。崇祯笑骂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敢拦着朕,都故意让着朕。”唐子陵连忙道:“不不,臣等是跟不上陛下的步伐。”“你小子现在升了知县,也学会拍马屁了。”“臣不敢。”“无妨!”崇祯大手一挥,“朕说过,球场上无君臣之别。”他向场边走去,王承恩将打湿后拧干的毛巾呈递过来。崇祯擦了擦手,道:“你们继续踢,朕就不参加了,免得限制了你们。”见皇帝下场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骆养性正在一边恭候。崇祯走过去,道:“出去再说。”“是。”走出了足球场,上了御驾,崇祯先将汗湿的衣服全部脱了,换了一身薄薄的青衫才下来。进入休息的地方。王承恩端上来一碗冰粉,崇祯大口吃起来。这冰粉在正统历史上,出现在明末清初的四川,北京城当然没有。不过被张凡自己给做出来了,里面加了山楂、果仁,味道极好。骆养性在一边道:“陛下,无锡有情报送过来,东林书院300学生绝食对抗调查。”崇祯不快不慢地说道:“他们绝他们的食,朝廷捉拿朝廷的人,谁敢阻拦就一起抓。”“温大人的确是这般做的,只是,现在整个东林书院已经被儒生们围了起来,朝廷的人进不去。”崇祯将勺子放下来,看了一眼骆养性,语气轻描淡写:“洪承畴在干什么?他的兵呢?”“回禀陛下,洪督师眼下正在协助曹化淳和魏忠贤查抄应天府。”崇祯怒拍桌案道:“谁让他动这一块的!”骆养性心头一颤,连忙道:“陛下息怒。”“速速传令过去,让他先协助温体仁将儒生的问题解决掉,立刻!”“是!”骆养性又道:“陛下,胡焕猷已经被处决,张溥等人皆在来北京的路上,五日之后,抵达京师。”“只是……”“只是什么?”“张采和刘宏并未在南京城找到。”“是不是已经死在南京城了?”“愚臣不敢肯定,还有另一件事要向陛下汇报。”“何事?”“前几日,山东曲阜的孔府到了两个年轻人,下面的人收买了孔府的家丁,听说这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便叫刘宏。”“刘宏?”崇祯蹙起眉头来,“这个刘宏和南京城的刘宏是同一个人?”“臣已经让人去南京取刘宏画像做对比。”“孔府是否还有其他动向?”“今年的秋税,依然一文不交。”“依然一文不交?”“不仅如此,孔府的人还上门将曲阜知县刘知远打了一顿。”“什么!”崇祯顿时食欲全无,“他敢打知县?”崇祯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向外走去,上了马车,一路便回了乾清宫里。孔家这几年不按照新政来交税,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给够脸了。现在朝廷在东南杀那么多人来推行新政,孔家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因为交税的事情,把知县给打了?这胆子也太大了!等回了乾清宫,崇祯便道:“立刻传孔衍植到京师来见朕。”“是。”王承恩连忙去安排。王承恩刚走到乾清宫门口,又被叫住:“回来。”他连忙回来:“皇爷还有何吩咐?”“先不见孔衍植,去将刘知远给朕传召回京,先见他。”“皇爷这是?”“崇祯二年二月初一开始施行新政,孔府这两年多,一粒米都没有交过,为何朝中没有大臣敢弹劾他?”“现在如此敏感的时期,东南都已经杀得人头滚滚了,他还不交税,不仅不交,还敢殴打知县!”“而朕依然没有收到一封弹劾他的奏疏。”“皇爷的意思是,这满朝文武大臣都忌惮衍圣公?”崇祯看了王承恩一眼,笑道:“快去,将刘知远给朕传召回京师,朕要让三法司来公审此事,他们越装聋作哑,朕就越要他们来评判此事。”“是!”两天后,刘知远还没有来,崇祯倒是收到了一封很神奇的奏疏。为什么说很神奇呢?因为这份奏疏正是衍圣公孔衍植写的。奏疏的内容也是比较明确的:陛下当近贤臣,远小人,臣听闻最近南京城之事,心痛不已,眼下东林亦祸端丛生,奸臣当道,望陛下能好自为之。好家伙,这语气,俨然一副老师教育学生的语气。年轻人不讲圣德,希望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