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田小荷正和身边的客人介绍着自己店里刚送来的新料,忽然就觉得脚底下踩到了个软乎乎的东西。听见耳旁传来一声倒抽气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踩到人的脚了。“对不住对不”连声道歉,田小荷转头过去,正看见林信平站在自己的身边,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扭曲。“哎呀小郎君,”“我可是踩到你了?”虽说这话说的是废话,毕竟田小荷光看林信平现在的表情就能明白;只是看着林信平勉力忍住疼痛,反而还对自己报以一笑的模样,田小荷也不由得发笑起来。“没,没事”“真没事吗,我叫人扶你下去休息休息吧?”听见田小荷说要叫人把自己带下去,林信平浑身一激灵他连忙朝着田小荷摆摆手,对着她说道:“不不不不用了田娘子,我,我,”在接触到女子温柔目光的一刹,林信平红了面庞,声音也小下去,“我真的没事”“那好吧,”既然林信平如此的坚持,田小荷也不提这件事情了,她对着林信平笑笑,说道:“小郎君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你家老板娘,看上哪一块布来了?”“不,不是,”“是,是我自己要找你的。”“那小郎君找我何事呢?”“我,”林信平在心中暗暗打起勇气,他瞧着田小荷,“田娘子,我,我想给我的妹妹挑一匹布,还有一个荷包,”“不知,不知娘子,可否给我些意见。”“是吗,”田小荷眨了眨眼睛,“原来小郎君还有个妹妹呢。”“是,是,就是上次娘子去店中,见到的那个小姑娘,那,就是我的妹妹。”“噢,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失察了。”女子笑着,对着林信平点点头。“小郎君稍等片刻,”说罢,田小荷便转头和她刚才跟着的几位客人说了什么;得到了那几位客人的首肯之后,田小荷又叫了别的伙计来替了自己的位置,这才重新走到林信平的身边,对着他开口道:“我们走吧小郎君。”“啊好,好。”林信平没想到田小荷竟然真的会推掉其他的客人来陪自己,帮自己一起和林信云挑东西;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来回冲撞着,只到疼了,又忽地停下来。当你觉得放松了下来,又继续开始乱撞。两人作势就要往楼下走,林信平的步子却在快要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就停住了。“怎么了吗?”“唔嗯”他不好的和田小荷说,自己是背着白锦儿,偷偷爬上来的;说起来,林信平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白锦儿会对于自己对田小荷的好感会如此的抵触,可林信平打心里相信白锦儿是个厉害的人,她所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所以林信平是听她的话的,就是心意这种东西,实在是难以控制。“那个,”“二楼,二楼不知道有没有可挑选的呢?”“有是有,只是,”田小荷有些为难地笑笑,“二楼卖的东西,要比一楼的贵价些。”“没关系的!”林信平忽然像是涨了气似的,连忙补了这一句;或许无论是什么处境的男人,都不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因为钱财露了怯,少年甚至还拍了拍胸口,颇为豪壮地说道:“那就在二楼挑吧,”“我有钱的,”大不了只买一个荷包,等会儿再去楼下买布一个荷包,总不至于有多贵吧。“就要这一匹了,”白锦儿将怀中的布抱给身边的伙计,“麻烦你给我包起来。”“好嘞,客可还要看些什么?”白锦儿的视线投射到摆着绣好的荷包的那一排柜子之上。“嗯,”“我再看看。”伙计抱着布匹去了柜台给白锦儿打包。这块布是白锦儿买给白老头的,方才问那伙计说,只要留着店中购买凭证,那到时候领着阿翁过来,是可以免费做衣服的。对于这一点服务,白锦儿觉得甚是满意。咦?陶阳呢?这下子白锦儿才想起刚刚说要去方便的少年,张着头在店里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那梅青色的身影。奇怪,怎么去那么久?白锦儿撅了撅嘴。算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不管他。这样想着,白锦儿往卖荷包的地方走去,她极喜欢的那个荷包,包着钱给了小景,所以她打算买个新的。芍药,荷花,牡丹,桃花;胭脂,银红,宝蓝,杏黄,太多的颜色和款式,实在是叫白锦儿眼花缭乱。白锦儿都看的心中难掩欢喜,她周围的那些女子更甚若不是旁边有伙计劝着,估计那两个瞧上同一个绣了并蒂莲荷包的姑娘,就都要打起来了。看来这女人购物的这种喜好,是从古都有的。白锦儿虽然也喜欢绣花反复,或者坠饰了珠花的荷包,但是那样的荷包虽然看着好看,却装不了多少的东西,要是装了大袋子的钱,那就会更重,而且那样子的荷包,似乎在外边上都写满了,我很“胖”,快来抢我。于是眼光自然地略过那些过于花哨的,白锦儿朝着比较素净的那一边看去。“有瞧上的吗?”忽然响起的声音,把少女吓了一跳。“阿陶?!”陶阳出现在白锦儿的身后,看着她那仿佛瞧见了鬼似的眼神,少年笑的十分的开心。“怎么了,有这么吓人吗?”“废话!”“你哪儿去了去那么久?!”谁知陶阳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同时目光落到面前摆着的那些荷包上,对着白锦儿再一次说道:“可有喜欢的?”“这不是正在看吗,”白锦儿被陶阳吓的有些恼羞成怒,她重重地将头纽回去,摆出一副不打算再理陶阳的架势。“这个怎么样?”虽然如此,在听见了少年的声音之后,她还是不自觉地看了过去。只看见陶阳手中拿着一个酡色布料绣着一小枝桃花的荷包,朝着自己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