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一点小事,想跟陛下说一声。”“另外也担心你记挂,回来跟你说一声,”顾晟环顾府里的陈设,“那个面子上过得去就成,内院什么的就不用挂的那么多了吧”“不行,就算做戏也要做全套,”袁宝儿斜他一眼,问他:“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顾晟干咳一声,“那个,就是,你临盆的时候,我可能是回不来了。”袁宝儿脸色一沉,顿时没了好声气,“你还知道我要临盆了呀。”顾晟尴尬笑了下,扯着她袖管,“别生我气好不。”袁宝儿冷了他会儿,见他还是不改态度,便知道此事没有转圜,便道:“那你跟我说,你要哪儿”“边关,”顾晟道:“我已经能够确定土曼确实有异样,我的探子说他曾往上报了两次,都没有任何回应。”“我觉得这事不是寻常的积压消息,但耗子那里始终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我怀疑此人隐藏在布衣卫的时间一定十分久远,而且他定然极擅伪装,与其在这里等,不如直接去边关。”“只有真正去了,才能清楚情况如何。”“此时我只信你和耗子两个。”袁宝儿一听,他连马唐都没算上,心里总算平复些许。“去了边关,你要自己当心,万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事就传信回来,我和陛下都会想办法帮你。”顾晟点头,“你也要好好的,千万别以我为念,照顾好自己和宝宝。”袁宝儿点头,不舍的目送他快速消失。真正看到顾晟,确定他没事,袁宝儿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接下来的时间,她就窝在府里安胎。左右相和候温皆知道她这肚子里怀的乃是皇家血脉,虽然没有明面的上族谱,但在皇帝这里是承认的,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袁宝儿接到三人的补品,心如止水,让丫鬟把东西都收进库房里,并登记造册,等将来走礼的时候好还回去。转眼便进了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因着提早防范,京都周围的贫民并没有出现饿死的情形。今年是元哥儿头一次正八经做了整年的皇帝,如此情况对他在民间的风评很有好处。因着担心袁宝儿,元哥儿时常拍內侍来回走动,也因此对民间的了解更多一些。得知今年百姓都很和乐,元哥儿很高兴。只是对着清冷的大殿,一股寂寞还是不免浮上心头。索性没过多久便是新年。元哥儿总算寻到机会,带着內侍溜到袁宝儿那里。“陛下,”袁宝儿很吃惊,“你怎么来了”“我记挂你和宝宝,”元哥儿委屈巴巴的道:“我都好几个月没看见你了。”袁宝儿侧头,丫鬟和內侍皆退了出去。袁宝儿这才上前拥著他,“陛下,我在养胎,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去宫里。”元哥儿小心的抱着她,对她簸箩一样的肚子十分好奇。“再过多久他就会出来”“差不多就这几天,”袁宝儿笑着说道。“那人手都配齐了”“宫里的齐太医很不错,我让他过来照料你吧。”“不用,我已经请了稳婆和郎中,郎中已经看过,应该可以顺产的。”元哥儿哦了声,有点不太开心,“那我留个另外给你,万一有事,就去让人寻他。”元哥儿接下腰上的玉牌塞给她。袁宝儿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也就没有拒绝。元哥儿出来到底不能久待,做了一会儿,吃了点茶点就要打道回府。袁宝儿细细问了他身体如何,学业如何,便送他走。元哥儿却不想走,反问她:“你怎地不问我朝堂如何”袁宝儿笑:“陛下已经是大人了,这些事自有思量,我如今不在朝堂,关系不了那么多,只要你安好,与我就足够了。”元哥儿嘟了嘟嘴,“可是我想你问。”“好,那最近朝臣待陛下如何”袁宝儿好脾气的道。说到这个,元哥儿就得意了。“最近我批阅了好些折子,闵浙还特地请示我,想要封禁海匪。”“你怎么说”“我说知道了,”元哥儿狡黠一笑,“顾大人之前教我,只要不想回答的,就这么说。”“让他们摸不准我想什么。“做得好,”袁宝儿笑道。“还有河东那里出了个祥瑞,说是白毛瑞兽,要拿给来跟我,”元哥儿巴巴看她,“这两天就要到了,我让他送你这儿来。”“有瑞兽庇护,你和宝宝一定好好的。”袁宝儿笑,“我这府里就这么点大,哪儿有地方养它”“陛下还是自己留着玩吧。”元哥儿对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兴趣,“那行吧,我瞅一眼,要是挺好就送去行宫,等宝宝大了,我带他去玩。”袁宝儿一阵头痛,“我代宝宝谢陛下了。”元哥儿摆手,“谢什么,哥哥带弟弟,本就应该应分。”袁宝儿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元哥儿的确想要个玩伴。但他并不是什么玩伴都行。她和顾晟都是他信任的,也是能够依靠的自己人。所有他们的孩子才是他决定后的选择。两人又腻歪了会儿,內侍又来催,元哥儿才很是不舍的离开。袁宝儿陪着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也有些累了。她窝去榻上假寐,迷迷糊糊的似乎去了个黑乎乎的地方,她心里有点怕,犹豫着要不要前行。忽然她听到顾晟的喊声。声音不远不近,似乎就在她耳边。袁宝儿心里还提醒着自己,她应该在家里,但是顾晟的声音一再传来,她纠结片刻之后,再没有迟疑,四下搜寻起来。然而,她所在的空间极大,四下都看不见边,视野又不清楚,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人。她心里大急,一个使劲从梦中醒来。此时天已经黑透。她坐在榻上,总觉得这个梦不怎么吉利。她让人去叫马唐,就听外面一阵嘈杂。耗子和马唐疾步过来。“晓桐,大人出事了。”耗子面色沉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