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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1)

即便沈媚儿背对着,脑海中依然能够清晰的浮现对方吃饭的模样。略有些粗鲁。沈媚儿略有些嫌弃。嘴里一时轻轻哼了一声。不过,铜镜的自己,却又得意的翘了翘唇角。却说不过才几口,一大碗面便下了薛平山的肚,就连碗里的汤渣都丝毫不剩,薛平三丝毫没有任何嫌弃,直接就着沈媚儿的碗和筷子,将剩余大半碗面吃了个精光,再片刻,那一大盘牛肉便也被风卷残云的消灭了大半。以至于,沈媚儿不免又有些狐疑,这碗面,究竟是为她准备的,还是为他自个准备的?哼!吃完面后,两人腹中都已饱了。薛平山大步跨了出去,给沈媚儿烧水沐浴。他刚走没多久,沈媚儿便将换洗的衣裳寻了出来,将又事先备好的干花瓣,泡澡的香料备好,准备舒舒服服泡个澡,只是,备着备着,腹中略有些不适了起来。起先,还以为是方才吃多了,撑着呢。可慢慢的,疼痛渐渐加大,一股熟悉的酸痛感油然而生。沈媚儿一时卷着身子趴在梳妆台上,直不起腰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第116章 花瓣香。女人究竟有多麻烦, 在薛平山二十七年的生命中,从未曾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今后——或许也不能称之为麻烦, 只是,他活了近三十年,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识到,男人跟女人, 原是如此的不同。就像是同个世界, 不同的两个物种似的。却说薛平山看到趴在梳妆台奄奄一息的身影后, 双眼顿时一眯, 手中的热水差点儿倾洒了出来, 他将热水直接往地上一搁,便立马大步跨了过去。“怎么了?”薛平山将人掰扯过来, 便对上了一张略微苍白的脸。薛平山心头一紧。只见沈媚儿双手正捂着肚子, 嘴里正在胡乱哼哼着, 眉头紧蹙着,似颇有些痛苦。薛平山见状, 几乎没作他想,将嘴一抿后,直接将梳妆台前的沈媚儿一把翻过来, 然后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沈媚儿忍痛大惊,只忙不迭抓着他胸前的衣领道:“你```你要作甚?”薛平山盯着她的苍白的小脸道:“去瞧大夫。”话音一落,只见沈媚儿将眼睛微微瞪大了几分, 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耳朵一点一点红了,她忙不迭紧紧攥着他的衣裳, 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了,我```这不打紧的。”说着,只忙垂了垂眼,避开了他迫人的视线,一脸心虚道:“我不碍事的,就```就想洗个澡,躺一会儿便无碍了!”葵水?一身大红喜服的薛平山背靠在门口,默默守着。屋子里,烟雾袅袅,水声偶起。院子外,蝉声四起。天上,繁星闪烁。这个新婚夜,似乎与他想象中的略有些不同。薛平山抬眼看了眼天色,亥时已快过去了,四周静悄悄的,附近的居民早已经安睡了。月事?他几乎不曾听到过这个字眼,于是,在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吐出这几个字时,他甚至还重复了一遍:“月事来了?”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他话语一落,便见她咬牙瞪了他一眼,脸,红得滴出血来。他喉咙顿时微微一热,心里还没有淌过神来,脑海中却又模模糊糊的猜到了些什么。军营里,不乏一些言语粗俗的糙汉子,他自是听过一些浑话的,军营里的一些个士兵在练兵比试时,有人受伤了,偶尔会遭人嘲笑道: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动不动就流血?这血怕是要流干了罢,是不是一个月得流上一回啊。受伤那人怒骂道:你才跟个女人似的,你才动不动流血!你才每个月流上一回,奶奶的,看老子不灭了你!诸如此类的话,在整个军营不绝于耳。军营里也有过军妓,被充军发配下来的,也有争战过程中救下的苦命人,或者敌军的家眷。那是个残酷的地方,亦是个野蛮的地方。只是,这样的画面,还是头一回出现在他跟前。这样想着,薛平山不由低头摇了摇头,随即抬手抹了一把脸,不多时,忽而大步跨了起来,直接走到院子口,拾起了一把干草垛子,喂给了老马吃,末了,又来到了井口旁,吊起一桶凉水,冲了个凉水澡。一旁的喜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了石桌上。一直到屋子里头水声停了,随即,便又稀稀疏疏的响起了一阵响动声,良久,门嘎吱一声,被从里头推开了,有人飞快将脑袋伸了出来,朝着院子里小声的喊了声:“时辰```时辰不早了。”而后,又飞快缩了回去。再然后,里头便没了动静。薛平山闻言立在井口旁,朝着门口的方向瞧了许久许久,而后,擦拭干身子,披上了衣袍,缓缓朝着新房走了进去。方将门一推开,一股沁人的暖香便立马扑鼻而来。是鲜花的香味?薛平山立在门口,恍了恍神,抬眼朝着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了炕上。大红色的喜被里,微微隆起一个小小的包谷。靠近大炕的里侧,贴着里墙。很小很小一团,若有似无的,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个小孩童的身影。安安静静的躺着,被子一路拉拢到了头顶,遮住了脸面,将脑袋都捂住了,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头顶。薛平山盯着炕上的方向看了一阵,而后,很快移开了目光,又将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只见炕边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精致华贵的凤冠,旁边金钗头饰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旁的椅子上搭着一件大红色个的喜服,椅子旁边,大炕下,摆放着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再然后将视线一转,又见临窗的位置,浴桶摆在了窗口不远处,正冒着缕缕热气,浴桶旁滴落了一小摊水渍,浴桶的桶沿上随意的搭了件白色的里衣,一半没入了浴桶里,一半垂落到了地面上。薛平山见状后,只反手将新房的房门合上了,一路走到了浴桶旁,欲将那件浸湿了的衣裳从浴桶里取下来,走进了才看到浴桶里飘着一层花花红红的花瓣,他似乎愣了一下,所以,屋子里的香味是花瓣香?女孩儿沐浴都要用花瓣泡的么?难怪,那么香。走近了,才发现浴桶下的地面上也洒落了几片花瓣,而搭在浴桶边沿那件白色里衣上也沾染了几片。薛平山将衣裳上的花瓣拂入了浴桶里,花瓣在浴桶的水面上泛起了一阵涟漪。薛平山看了一眼,微微抿了抿唇,随即随手将里衣拿起,预备叠好摆放到一旁的软榻上,不想,手一抬,有什么从里衣里滑落了下来,薛平山下意思的去拾捡,只是,抓到手中定睛一看,指尖微微一颤。一抹大红色滑腻十足的料子被他抓在了手心里。料子上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子,有两根大红色的,细细的肩带,正是```正是女子的贴身衣物,是件肚兜。薛平山胸前顿时剧烈起伏了一阵。被大胡子遮住的脸面,热血一涌。他立马将脸转了过去,将那件白色的里衣及贴身衣裳飞快收拢进了一旁的软榻上,忘了整理。而后,大步走到了窗子前,立在窗口让冷风吹散了满腔凌乱的思绪,这才将窗子关了,而后又将摇曳的大喜烛吹灭了。踟蹰良久,这才一步一步朝着大炕走了去。第117章 还疼么。天边翻起了鱼肚白。院子外, 公鸡开始打鸣。天渐渐亮了。一夜无眠。炕上,薛平山半边身子僵硬了,麻木了。他维持着这个姿势, 维持了整整半宿,几乎一动未动。被子里,他的胳膊被一条更细嫩的胳膊环绕着,他的腰腹上, 亦是圈着细细的一条。身侧, 柔软的人儿微微侧躺着, 呼吸均匀, 绵长, 睡得无比的香甜。她轻轻搂着他一条胳膊,侧躺着, 唇鼻压在了他的胳膊上, 尖翘的鼻尖都压塌了, 微弱的鼻息,一下一下喷洒在他的肩膀上, 没入他的脖颈。像是个孩童似的,睡着了后安安静静,乖乖顺顺的, 不知世事,没有一丝丝防备,只有丝黏糊。又或许是大夏天里,天气有些闷热, 他身子凉,便下意识地朝着凉快之地靠拢了过来。他一路移到了炕边,再无处可避。她便一路迷迷糊糊顺着摸了过去。夜, 那样的长。薛平山悄无声息的呼出了一口气。觉得肩膀有些痒,脖颈有些痒,想伸手挠,又一动都不敢动一下,怕惊醒了睡得香甜的人。借着微弱的光,薛平山终究没能忍住垂眼朝着身侧之人看了一眼。此时,外头天色渐渐灰白,灰白暗影将她的轮廓细细描绘着。薛平山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游移着,模糊的光芒将她的轮廓,侧脸软化了几分,少了白日里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睡着的那张小脸,脸上甚至还有几分婴儿圆,奶奶的,白白的,因脸,五官全都压在了他的胳膊上,将她的脸压得变了形,压得鼓胀了几分,整个侧脸都微微嘟鼓了起来,像是孩童的小胖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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