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但想要劝住周建明,还是得打蛇七寸。
周姑父去世后,周建明成了家里顶梁柱,是两个女人的遮阴大树。
他一直以保护母亲和妹妹为最大的责任,这会儿被提醒了,愤愤不平地收回了脚,看向王大壮时,还带着怒气,“村长,你听谁说的我耍流氓了?”
王大壮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周建明给惹毛了,这还真就被他给问住了。
自然是不能说谁说的,这要是私底下去打架怎么办?
闹出去,是他们王家沟颜面尽失,年底就别想争什么先进村组织了。
正当村长纠结着怎么说时,阮文开口了。
“村长,我哥这人脾气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刚才的事别往心里去,他也是脑子一冲动,就什么都不顾了。可是这件事咱们也得说清楚,我哥见义勇为学雷锋,大冷天的下河救人连知青大院的一口热汤都没喝没给他们添麻烦,怎么就成了对祝知青耍流氓了?任谁好人变成坏人,都不免着急上火,您说是吧?”
王大壮不由得看向了说话的人,阮文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哪怕是进了二棉厂和那些一起工作的城里人比也不差,是二棉厂的一枝花,最好看的女娇娃。
他只知道阮文漂亮,没想到还这么会说,尤其是这话有理有据,救他于水火之中宛如天籁。
村长也抓住了重点,“原来是建明下河救了人啊。怪我怪我,我这是着急过来问情况,也没顾得先去知青大院那边打听到底怎么一回事。”
阮文听到这话心里头无语,这还没调查清楚呢就来一句“对知青耍流氓”,也村长也忒虎了些吧?
不过人家也承认了错误,阮文没再追究,“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乱传谣言,事情是这样的……”阮文细细说了来龙去脉,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忧虑,“村长你也知道的,那棉袄多吸水啊,当时我哥事急从权,怕救人不成再把自己淹死,就把衣服脱了,有点考虑不周全,可那也是一片好心啊!”
王大壮一直皱着眉头,听到后面倒是松了口气,“我就说,建明啥样的人品我还不知道?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说清楚就好。今天这事,多亏了你们兄妹俩祝知青从河里捞出来,等人好了让祝知青做东去县城的国营饭店请你们搓一顿。”
阮文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那我先记下了,到时候可得让祝知青破费。”
两个人打哈哈,阮文把事情说的仔细明白,就是为了给周建明上保险。
村里人多嘴杂,爱说闲话。这不傍晚刚学习雷锋好榜样下河救了人,他哥就成了赤膊壮青年强搂强抱女知青的流氓分子。
祝福福是女主有她的人生道路要走,倒不至于赖上她哥。
但人言可畏!
阮文可得跟村长说清楚,她一点不想跟祝福福有牵扯,流言蜚语也不要的那种。
阮秀芝挽留村长,“要不村长随便吃点?”说着就是要去拿碗筷。
“不用不用。”这年头现在谁家都不宽绰,王大壮再馋这点猪头肉,也不至于真在周家吃饭。
出门的时候,王大壮低声跟周建明说,“你这是好人好事,可祝知青到底是姑娘家,也不方便给你申报什么,心里有数就行了。”
周建明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没打算要什么,就顺手救了个人而已。
瞧着把事情说明白,王大壮往知青大院那边去。
一家三口送走了村长,阮秀芝戳了下侄女的脑门,“就你机灵。”
阮秀芝其实有些心情复杂,祝知青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又特别有福气的那种。他们村子里的人经常上山打猪草也没挖到过狗头金,结果祝知青就能挖到。
而且人说话做事在王家沟的知青里面也算利落的,挺招人喜欢的。
但城里来的姑娘眼界高,怕是也看不上他们家建明。
看着闷头吃饭的儿子,也不像对人家姑娘有意的样,这样说死了也挺好。
省得耽误人祝知青的前途。
想通了这事情,阮秀芝吃饭觉得倍香!
“多吃点肉补补,等后天镇上有集,咱们去割两斤肉,做红烧肉吃。”
阮秀芝家有两个工人,阮文和周建明每人每月有一斤肉票半斤油,比村里其他人家宽绰得多。
但也不敢敞开了吃,毕竟节俭惯了。
这会儿阮秀芝发话,家里两个年轻人都睁大了眼。
“妈,这刚过完年,又过年啊?”
“姑姑万岁。”
阮秀芝瞪了侄女一眼,“胡说。”
阮文张口就来,“主席他老人家说了,人民群众万岁,姑姑你不是人民群众吗?”别看主席老人家去世了,搬出他的话来照样好使。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阮秀芝往侄女嘴里塞了块猪头肉,房间里顿时扬起笑声。
对比周建明家的其乐融融,知青大院那边就有点不太好了。
祝福福落了水倒下了,那么谁来做晚饭呢!
文化分子不善庖厨,住在知青大院里的几个知青虽说下乡待了好一段时间,但厨艺水平并没有长足的进步。
得到众人一致认可的当属祝福福。
祝福福会做饭,都是被后妈磋磨出来的。
就连下乡这件事都是被她后妈设计的,听说祝父当时都给安排了工作,就差去上班了……
好在祝福福这人一向有着乐观的革命斗志,来到王家沟后也很快适应下来。
再加上小福星运势加持,下乡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其他知青考虑到祝福福要负责做饭,主动把她的活计给分担了一部分去。
谁能想到平日里感冒发烧都远离她的祝福福,今个儿落了水,这会儿躺在床上冻得直哆嗦。
一群知青们傻了眼,这大冷天的不吃晚饭没火力,晚上怎么睡觉啊?
“要不两位女同胞辛苦了,去帮忙熬个粥怎么样?”
赵胜男瞥了一眼,“不就是熬粥吗?你们不会?”
“主席不是说了吗?妇女撑起半边天。”
赵胜男冷哼了一声,“那看样子另外半边天塌了,要不我给你去请女娲来补天?”
村长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知青大院里面在吵架,他有些头疼。
比起周家那个温馨的小院儿,知青大院简直是盘丝洞,这些个知青一个个都是难缠的妖精。
一直沉默的魏向前开口,“别说了,小祝需要休息,我去做晚饭吧。”
“都忘了老魏是老知青,做饭也有一手,那就辛苦向前同志了。”
赵胜男见状嘀咕了一句,“不早说。”就他会做人。
和祝福福一个德行。
段美娟挨着赵胜男,听到这话看了眼魏向前,他好像没听见。
她松了口气,撞了下赵胜男的肩膀,“少说句。”说着站起身来,“魏向前我帮你,我……村长,你怎么来了?”
段美娟说完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南屋的女知青宿舍里,祝福福还在那里躺着呢。
事关知青无小事,村长这是过来看望祝福福的吧。
便是知青们再看不上这些乡下泥腿子,这会儿人在屋檐下也得低头说话。
男知青朱向荣是几个人的队长,当仁不让做出解释,“……这就是场误会,还劳累村长你跑一趟,实在是不应该。”
村长在周家听了原委,不过在知青大院又问了一遍,做到兼听则明,省得冤枉了人。
几个知青们七嘴八舌,看样子也没统一口径。
男知青们避重就轻,解释的时候段知青和赵知青俩女同志都转过头去。
村长又不傻,心里明镜似的,看样子阮文丫头没说慌,这纯粹就是祝知青自己折腾出来的。
“那行,我也不方便去屋里看望祝知青,给我带个好,你们离开家乡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也不容易,相互照看着点,要什么事的话就去喊我,能搭一把手的,我肯定帮忙。”
这话说的极为敞亮。
然而下乡多年,知青们也不傻,知道这就是场面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谁也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村长离开知青大院的时候,就看到大门旁小厨房里正在忙着烧火的魏向前。
知青大院里住着八个人,四男四女分布极为均衡。
女知青里祝知青是招人待见,人长得清秀办事利落,不怎么偷奸耍滑。这男知青里头,就数魏知青上进。
祝知青躺下了,他在厨房忙里忙外准备晚饭,其他知青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平日里劳动之余也不忘看书,是个再上进不过的。
他家虎子要是有魏知青一半上进就好了。
村长摇了摇头,离开了知青大院。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村长也没觉得有啥大事,谁曾想大半夜的他家院门被敲响了。
一阵急敲门,村长家的狗叫个不停,村里其他的狗崽子也都遥相呼应。
整个王家沟被吵醒了大半。
村长睡的正香被人喊醒,老大不乐意。
他婆娘端了碗白开水给他解解困意,“这么大晚上的急敲门,该不会是老支书……”
老支书年纪大了,冬天的时候又是胸闷气喘,春节的时候就说自己熬不过今年。
难道是……
村长把那凉白开往脸上一泼,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他披着个棉袄出去,开门一看,愣住了。
魏向前身上披着个军大衣,一脸的急切,“村长,祝福福她发了高烧,一直在那里说胡话,这可咋办啊?”
她挣扎着坐起来。
刚起身就看到姑姑阮秀芝端着碗进了来。
阮秀芝满嘴的嫌弃,“就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身上好点了吗?”
说话间,递过来一碗红糖鸡蛋水,上面还飘着两滴香油。
“快趁热喝,热乎热乎身子。”
“谢谢姑姑。”阮文接过了红糖鸡蛋水,味道虽然怪,但胜在有用。
一碗热乎乎的红糖鸡蛋水下肚,小腹那里是热腾腾的暖意,疼痛感顿时消失大半。
来到小说世界两天后,阮文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她穿书了,穿进了自己前段时间休病假时闲着无聊看的一本年代文《福福的七零年代》。
小说女主祝福福人如其名,是个福气满满的姑娘。
赶上时代的潮流被后妈设计着下了乡,但拿着女主剧本的人下乡也不会灰头土脸当村妇。
上山采蘑菇拾柴火捡到狗头金,河边洗个衣服肥硕的鱼儿往她盆里跳。
祝福福运气爆棚,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锦鲤。
后来祝福福回了城,又被后妈设计着和一个跛子结了婚。
然而女主的官配怎么可能真残疾?一切都是假象。
祝福福爱□□业双丰收,成为一代女企业家。
相较于女主祝福福成功的一生,阮文只是这本年代文里的路人甲,一个用来成全女主的炮灰女配。
阮文人不坏,虽说是王家沟土生土长的乡下姑娘,但人长得好。
个头高挑、皮肤白净,五官生的落落大方,再加上那长长的麻花辫甩来甩去,撩得附近十里八乡的年轻后生一个个心荡神驰。
从小没了爹妈不要紧,姑父姑母照顾着一样长大。
小说里阮文的姑父为挽救国家财产因公殉职,单位照顾家里人,把阮文和表哥周建明都安排到国营二棉厂里上班。
这让阮文从乡下姑娘一跃成为拿着铁饭碗的工人,羡慕死王家沟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们。
好些个人家都明里暗里跟阮秀芝提起了婚事。
阮秀芝觉得侄女好歹是工人身份,长得又出挑,婚事得慢慢选。借口说自己想多留阮文两年,不着急结婚把那些人都给拒了。
哪曾想天有不测风云,阮文下班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女知青祝福福掉进了河里。
早春的小河刚刚解了冻,水冰凉冰凉的。
作为作者笔下的工具人,阮文想都不想下河去救人。
全然忘了自己身上还来着事呢。
冷冰冰的河水一刺激,阮文把祝福福捞了上来,自己的身子也毁了大半。
乡下的赤脚医生叹了口气,“宫寒,往后怕是不能生养了。”
原本快把阮家家门踏破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顿时收回了脚。
乡下都指望着多生几个劳动力,这阮文虽然生的好,却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娶回家去干什么?
当菩萨供着吗?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阮文的销路一下子就没了。
阮秀芝恼怒那赤脚医生嘴巴跟棉裤口似的没个把门,看向侄女的眼神又带着怜悯。
女人家嫁不出去,在七八十年代那可是要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的。
就当其他男青年们望而却步时,知青魏向前来送温暖了。
人在绝境中哪还顾得上去想这温暖是不是来的太及时了?
在姑姑阮秀芝和表哥周建明的操持下,没多久阮文就和魏向前结婚了。
刚结了婚,就有消息说恢复高考,魏向前动了心思。
他没明说,只是看着报纸发呆。
阮文不忍心看着他这般,拿出这些年积攒的钱,还有姑姑表哥给她的压箱底的钱,大价钱搞来了辅导书,支持丈夫追求学业。
魏向前考上了,要去首都读大学。
他又表示不放心家中的老母亲,阮文表示没关系,我会照顾婆婆。
魏向前没了后顾之忧,远游求学。
前脚魏向前刚走,后脚阮文就把魏母接到了王家沟照顾。
当了四年的望夫石,二棉厂的人纷纷取笑,说就算是卫星也都上天飞了一圈,魏向前该回来了。
阮文盼星星盼月亮,只盼来了魏向前的一封信。
信里说,他心仪的单位只要未婚青年,希望阮文能同意与他暂时离婚,等过个一两年两人再复婚。
阮文同意了,四年都熬过来了,她还不能再等两年?
然而还没等到复婚的消息,阮文听到了魏向前再婚的消息。
生活轨迹在县城二棉厂和王家沟两点之间的阮文第一次出远门,去首都找魏向前。
却被魏向前现任妻子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