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见她打了圆场,当然不能不给她面子。“哼!”也不再搭理赵心瑜,转身回东宫去了。赵心瑜眼圈气红了,忍着眼泪给程玉酌道歉。“姑姑对不住,太子不喜我,惹得姑姑也被连累了!”程玉酌心想,这可是弄错了,是她连累了公主。当下连忙劝了公主两句,说太子心情不好,才目送了公主,自己追着赵凛回了东宫。刚一到东宫,赵凛就把她拉进了寝殿来。“赵心瑜她想做什么?!把你的手腕都抓红了!”程玉酌只好解释是两人推拉的缘故。就算这样,赵凛也没个好脸色。“她竟说喜欢你,真个奇怪,上次追着我问程获,这次又喜欢上你了!她到底打什么主意?!”赵凛这么一说,程玉酌挑了挑眉。公主喜欢她未必,想问程获才是真吧?*宫外,程家山庄后山。下晌下了雨,地面有些湿,衣冠冢前被雨打落了不少落叶。程获脱了外面的罩衫,将四周的落叶扫了个一干二净。后山静静的,只有程获打扫落叶的声音。两人都不是多话多语的人,程获在此静坐到天黑离去,便总像是与她说了话一样。只是落叶扫到一半的时候,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脚步声时断时续,要想怕被人发现一样。程获动作一停下,脚步便停下来,程获有了动静,便有人靠近。程获干脆放下了扫帚。“阁下不必躲躲藏藏,露面吧。”这话落了音,才有人从树丛里探着脑袋走了出来。赵心瑜看看程获,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衣冠冢。“你在这做什么… …这是谁的衣冠冢呀?”程获只给她行了礼,“这里不是公主殿下该来的地方,殿下快请回宫吧。”赵心瑜皱眉又噘嘴。“我专门从宫里出来看你,你居然让我回去!”她说着向衣冠冢走了过去,“这到底是谁… …”她看到碑上字,愣了一下。“吾爱阿婧?”程获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挡在了赵心瑜面前。“公主到底来此做什么?!”他语气严肃极了,好似秋风刮过,带着凉意,脸色更是冷得厉害,赵心瑜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两个侍卫立刻跳了出来。“不得对公主殿下不敬!”程获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稍作平复。“公主殿下,此处荒山野岭,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请回宫吧!”他说完,行礼走到了一旁,拿起扫帚继续扫地。赵心瑜看看他冷漠的背影,又看看那块表述不明的墓碑。挥手让两个侍卫退下,她走到了程获身旁。“是戚婧姨母吧?”程获手下一顿,又继续扫地并不理会。赵心瑜噘嘴,又轻声问他,“所以,我上次在省亲别院见的人就是你,对吗?”程获直接掠过她走到了另一边,继续扫了起来。赵心瑜追了过去。“你为什么之前不承认?为什么骗我?!”程获不理。赵心瑜叫了他。“程获!我在跟你说话!”程获不能不理了。“公主殿下说的话,恕臣一句都没听懂。”“你!”赵心瑜气得指着衣冠冢,“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不承认?!还骗我?!”程获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清风吹起坟前落叶。“公主殿下若以为那是旧人,是长辈,就不要用手去指,是对长辈不敬。”他的声音很缓慢,赵心瑜连忙将手收了回来。程获不再多言,将最后的落叶拢到了一旁的土坑里,准备下山。赵心瑜见他面无表情甚至不看自己一眼,心里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转。“程获,你怎么对我如此不待见?!”程获暗暗叹气。“公主是君,程获是臣,没有待不待见的说法。臣要下山回家了,公主殿下自便。”可赵心瑜根本不让他走,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还说你不是不待见我!你都不看我一眼!你姐姐都说你是那样温柔和善的人,你做什么偏偏对我冷言冷语?!我哪里得罪你了?!”赵心瑜又气又委屈,可程获并不想同她有任何纠缠,尤其在衣冠冢前。他将胳膊收了回来。“公主殿下请自重,臣要走了。”程获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赵心瑜不甘心,但到底只是红着眼气得跺了脚,没有追上去。程获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树林中。赵心瑜落下了泪来,她回头看向戚婧的衣冠冢,眼泪哗啦啦停不住了。“姨母… …”赵心瑜面色复杂地在坟前站了半晌,哭着离开了。两个侍卫为难得不得了。“殿下,程获以下犯上,殿下可以治他得罪!”赵心瑜瞪到了他们脸上。“谁说要治罪了?!”两个侍卫立刻闭嘴了,赵心瑜哭得更厉害了。回宫的时候,两只眼睛还是肿的。贵妃不多时就闻讯赶来。“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出宫玩去了?!怎么有刁民要害你?!”赵心瑜不想说,眉眼垂着,“母妃,我想一个人呆一会。”贵妃惊奇,想到昨儿赵心瑜好像又同太子遇上了,但昨日没哭,今日出宫回来哭了。她将赵心瑜送回寝殿,出去将两个侍卫叫了过来。一问之下,赵心瑜竟然是在戚婧的衣冠冢前见到了程获。贵妃不明白。那小堂妹去了之后,她也觉得愧疚了一回,亲自在宫里冒着风险替小堂妹烧了一回纸。她以为人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被赵心瑜以这种方式遇上了。那程获她晓得,莫不是从前在襄阳的时候,与戚婧有些关系?可这又是怎么惹了赵心瑜哭起来?难道是因为程获跟赵心瑜说了什么关于戚婧的事?贵妃思虑了半晌,想到了突然回宫的程玉酌。程玉酌的弟弟已是将军,她又做什么回了宫?这程家姐弟也是古怪。贵妃想着古怪的程家姐弟,当晚便做了个关于程家姐弟的梦,梦里还有戚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