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酌低着头,低声道,“侯爷实在是太客气了… …”谁料韩平宇突然看了过去。“非是客气。司珍有没有想过,就此嫁人过起寻常生活?韩某不才,不知可能得了司珍青眼?”他说着,只怕程玉酌张口拒绝,立时又道,“司珍不必立刻回复,便是三年五载,韩某也等得!”他定定看着程玉酌。火神指缝后面的人也定定看了过去。这韩平宇实在可恶,竟然乘人之危!亏他以为此人人品尚可,忠君爱国!赵凛心头一震猛跳,紧紧盯着程玉酌,生怕她一口应下。然而程玉酌却笑了。门缝吹来的风又卷起若干火星,她的笑有些无奈,有些坦然。“侯爷不必等,我这就可以告诉侯爷,我这一辈子,是真的不会嫁人了。”这话她曾说过。赵凛和韩平宇都听过,却都以为只是说辞。韩平宇再次听到,诧异了一时,但他听出程玉酌不是推脱。“为何?”程玉酌笑意更深几分,无奈也更加深重了。她开了口,说出了放在心中多时的真相。“因为,我是侍奉过主子的人。侍奉过主子的人,永远都是主子的人。”韩平宇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定在了当场。程玉酌向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继续笑着。“侯爷若是不嫌弃,我倒可以帮侯爷照看令爱,我家盈盈正好也有个伴… …”这话没说完,静静突然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响亮。程玉酌朝着它叫的方向看了过去。巨大的火神像后面,有人大步走了出来。程玉酌由下至上看到了那人的面目时,呼吸停住了。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眸中仿佛有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赵凛开口,压着发抖的声音问住了她。“你告诉我,侍奉的是哪位主子?”作者有话要说:7000字,写了一天,终于写到了!阿采我废了… …【阿采我的新文预收,喜欢请收藏!】《首辅还要端到何时?》令万众倾倒的花魁沈如是,嫁人了。嫁给了朝中年纪最轻,却最端正的首辅。首辅不仅端正,还很端着…章纪堂以一张契约娶了沈如是,人前恩爱,人后完全不屑与她多说一句话,只一句,“演戏而已,不必多想。”沈如是从不多想,拿钱演戏,干脆利索!可后来,这次契婚还是起了变化。金主首辅看似高高在上,不屑与她多言,可某日醉酒,竟然拉着她让她暖被!花楼出身的沈如是并不在意,爽快答应。可接下来,他日日让她暖被… …沈如是只好将避子汤喝了起来,可他却发火砸了她的药碗。“第71章“你告诉我, 你侍奉的是哪位主子?”男人自阴影处走来,周身如同裹挟火神庙外风雨。程玉酌看去,惊诧站了起来, 又在他盯着她向前走来的脚步中, 连番向后退去。她惊诧看着他,他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情绪, 再一次问她。“程娴,你说,你到底侍奉了谁?!”程玉酌心下猛然垮了一半, 如狂风暴雨里的小舟,在狂风骤雨、大浪滔天中无法安歇。可她还是做着最后的抵抗。“太子爷怎么来… …”“回答我!”赵凛根本容不得她顾左右而言他。程玉酌连连后退, 韩平宇已经看不下去, 两步站到了程玉酌身前。“太子殿下,程司珍她… …”“滚开!”韩平宇在他的威势下顿了一顿。程玉酌在后轻声叫了他一声, “侯爷不必… …”韩平宇暗叹, 他晓得自己护不住了,也没法护了,也护不得了。他怜惜地看了程玉酌一眼, 退开了。韩平宇一走,赵凛凌厉吃人的目光便一错不错地落到了程玉酌脸上。程玉酌不去看他的目光,只看着那蹿上一截的火苗。火光在黑夜中舞动着。“太子爷为何这样问?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侍奉的自然是皇后娘娘。”赵凛冷笑起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与你嫁人何干?!程娴,你到现在还在骗我!你还要骗我到何时?!”他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 握住程玉酌的肩膀,将她大力抵在了火神庙大殿的立柱之上。后背撞在立柱上, 发出一声闷响。程玉酌倒吸一气。韩平宇更是惊吓了一时,要上前去拦, 被冯效及时拉住了。冯效朝他无奈摇头。赵凛已经红了眼,狠狠盯着程玉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真相!”他从袖中猛然抖出了何情薄的香囊,粗暴塞进了程玉酌的手中。“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何情薄的香气在冷清的火神庙里格外明晰。程玉酌闻到那薄荷香与荷香混合的味道,想到了出宫前的那一天,她曾去东宫帮李月柳分拣宝货,回来后便被人查了此香。她吓得一身冷汗,将香囊拆了,把香料埋进土里,将香囊扔进水盆中。她以为土和水能盖掉一切,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找到了… …程玉酌静默了一时,突然抬起手,将香囊扔进了火堆里。火堆里立刻响起了辟辟啪啪的响声。赵凛微诧,眯着眼睛看住她,她终于转过头来,目光与他交错到了一起。她面色没有任何波澜,却让赵凛心下波澜四起。她柔唇轻启,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太子爷不是说让我走吗?太子爷金口玉言,不能反悔吧?”这话落进赵凛耳中,他耳边霎时静了静。事已至此,她还能狠下心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愧是他赵凛心头上的女人,真的够冷够狠!赵凛紧紧攥着她的肩膀,直将她攥得面上闪过一丝痛意,赵凛竟痛快了一瞬。他咬着牙,嘴角勾起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