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有人在昨日提醒了她,她今日才拿了香囊上门!且香囊的香料还是现配制的!说不定是提醒了她的人,告诉了她方子!是谁?!赵凛回想今日种种怪异,立刻叫了成彭过来成彭和李敢他们今日什么都不敢做,都在院中候着,成彭立刻快步上前。“爷有何吩咐。”“去查魏丹菱昨日走后见过何人?她见过的任何人都不要漏掉,尤其是单独说过话的人!”“是!”赵凛说完,又自顾自摇了头,嘀咕着。“不对,她昨日离开也很奇怪,孤还以为她要在此等一宿… …”他突然问起,“她昨日走之前,在行宫有没有单独见过何人?!”成彭一时回答不上来,正说要去查,李敢突然大着胆子插了一句话进来。李敢咽了口吐沫,走上前来。“爷,魏姑娘昨日过来,只与一人单独见了。”赵凛心下快跳起来,似有答案呼之欲出。“谁?!”“是程姑姑!”赵凛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何情薄的香囊。今天的一切杂乱在眼前飞快晃过。自己曾经同她提起过那人,可却不曾提起何情薄。就算她晓得了何情薄与那人的关系,又怎么能让魏丹菱准确配出此香?!这香罕见,可没有几人知道香方!她如何知道?!除非… …赵凛脑中轰轰作响,眼前那人与程玉酌的身影不停交错着,在何情薄弥散的香气中,最后重合在了一起… …赵凛捏着香囊,几乎要将香囊捏碎。“程娴人在何处?!”成彭一口答了上来,“雨下的厉害,姑姑被阻在了一百里外的火神庙。奴才没敢撤人,一直跟着姑姑!”赵凛闻言眼中一亮,如天边掠过的一道白亮闪电。“去火神庙!”… …马蹄声与雷声雨声混在一处,一路向北奔去。越往北雨越大,赵凛一路追过去,大雨几乎将他眼前砸的看不清路。赵凛想到程玉酌还真是跟着韩平宇回京,就气得心肝疼。那火神庙并不远,赵凛快马加鞭,不多时就到了。天已经黑透了,那破败的火神庙透着一缕光。韩平宇的马车就停在火神庙外。赵凛略一思虑,没有让人围了庙,悄没声向寺庙后门靠近。火神庙在半山腰间,风大雨大,时不时有雷声轰隆而过。庙里的人什么异常都没注意到。韩平宇生了一堆火,同抱着静静低着头静默坐在一旁的程玉酌道:“我再去同主持商量商量,让一间房给姑姑。”程玉酌摆手道不用,说主持年纪大了,“我这身子骨总比上了年纪的人强得多,雨这么大,侯爷不必劳烦。”一阵风刮进来,火堆中的火星被卷起,在漆黑的夜里一晃又灭掉了。火神祝融六臂各拿宝物,怒目而视。火神身后,赵凛咬牙切齿,额角突突。她同他说每日过得艰难,身子就要熬不住了,转过头倒是同韩平宇说她好得很!赵凛从火神的手指缝里看了火堆前的两人一眼,狠狠咬着牙。他倒要好生听听,她都说些什么同韩平宇!韩平宇见程玉酌不想麻烦,便也不再去了。他瞧着她身形单薄,被风吹得发丝凌乱,平添瘦弱之感。他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递了过去,“夜里冷,司珍披上吧。”赵凛从火神手指缝里看着,恨不能直接将韩平宇扔进火堆里!静静突然抬起头,冲着韩平宇汪汪叫了两声。赵凛一听,暗暗倒好。静静可比某人强多了,没白吃了他许多肉骨头!程玉酌却拍了静静,让它不要乱叫。静静呜了一声,从她身上跳了下来。“这狗子… …”韩平宇却不在意静静,只笑着将披风递到了程玉酌眼前。“司珍快披上吧,莫要着凉了。”程玉酌连忙摆了手,“我不冷,侯爷快穿回去吧!”她拒绝了,很干脆。火神指缝后面的人松了口气。火堆里辟啪响了一声。韩平宇尴尬地收回了手。“司珍总是同我这般客气。”韩平宇的声音有些落寞。程玉酌低了低头,只有火神后面的人满意了几分。静静在地上嗅着乱走,很快走到了火神身后。火神后面黑漆漆地,静静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汪!”它一叫,程玉酌便问了静静一声,“怎么了?”赵凛在此听壁,可不能这么快暴露,连忙同静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静静竟然看懂了,“呜”了一声不再叫了,只在赵凛脚下蹭着。程玉酌没有再问。赵凛松了口气,暗暗决定,以后静静每顿饭,都必须有肉吃!火神像前,程玉酌和韩平宇静默地坐在火堆前。还是韩平宇先开了口。“司珍今日这一番,韩某也瞧出了些许。太子爷的事,韩某不清楚,可司珍今日一直默然落泪,韩某也替司珍心里难受。不知司珍今后如何打算?”他这样说,赵凛心头一揪。今日她竟一直默然落泪?她在他面前的时候,可冷漠心狠的紧!他就没见过比她心更冷的人!赵凛不由地藉着火光细细朝她看去,果见她双眼红肿,鼻头通红,嘴唇发干。她闻言面上更添怅然之色。“这次让侯爷为我的事为难了。还要叨扰侯爷两日,等到家弟来京,我便随家弟回去,日后侯爷若有什么要我程家姐弟帮忙的,只管开口便是。”她这样说,赵凛心头咚咚跳。她可是同他说,要嫁给韩平宇的!原来根本没同人家说好!果然骗他从不打草稿!赵凛恨得牙痒,静静在他脚下不安地叫了一声。韩平宇却接了程玉酌的话。“韩某不用司珍如此谢我,司珍常年累月住在韩某家中,韩某才觉荣幸!”程玉酌没说什么。倒是赵凛听了,简直要借了火神的大掌,直接将此人拍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