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安看一眼刘大壮,又看一眼自己的手。虽说她没什么武力值,但是这力气倒是一天比一天大。光看一旁崩掉两颗牙的昌平侯世子就知道了。刘大壮哭丧脸:“小人刚刚忘了,忘了!”“哦?是忘了。。。还是不敢说?”刘大壮讪讪两句:“真忘了,我怎么敢欺骗您呢!”“那船舫就是他们交易的地方!”鹿安安站起身来,她背着光,整个人看起来凶的不行。“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我最讨厌,肆意妄为的拿别人来当做买卖,尤其是,小孩子。”鹿安安一字一句的说着,无数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那是幼时的某天黄昏,她突然得知父母的离世,匆忙回到家里。那飘起的白绫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而父母留下来的巨额遗产,对于幼子来说,不是保障,是要命的东西。她被人有目的的拐骗,流落到了他乡,凭着努力,从那个火坑里逃了出来。自此以后,鹿家就只她一人。鹿安安闭了闭眼,回头看向楚烬深。“阿深,我要救她们。”楚烬深怔愣了一下,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我帮安安。”鹿安安深吸口气,将记忆压回深处。她不再是那个幼女,而是成长起来,可以手持利剑,带来光明的人。刘大壮只觉得小命休矣。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恐怕就是利欲熏心,贪了这点财,把自己葬送进去。鹿安安一眼就看出来,刘大壮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觉得他手下过的是人命,所谓的认错,不过是说来听听罢了。将这四个人塞了布条扔进屋里以后,鹿安安和楚烬深回了之前的房间。里面的几人还睡的很香,只是旁边多了个人。看见楚烬深的身后,立马下跪行礼。“属下张三见过王爷,王妃。”鹿安安:噗见楚烬深看向她,鹿安安才摆了摆手。她一般不爱笑,除非真的忍不住。楚烬深的这几个属下,名字一个比一个有意思。赵二,张三,李四,王五,好家伙。“接下来由他取代刘大壮。”鹿安安点点头,那些差役更好对付了,他们的任务是将这些罪人安稳送去越州,其他的,一概不论。所以即使刘大壮突然染病,换成了张三,只要有上面的“任命书”,他们也就直接认下了。等到第二日清早,隔壁房里的四个人都被楚烬深安排人带走了。鹿安安醒的晚,她昨夜做了梦,内容不记得了,只在醒来的时候,觉得掌心还残存着温热。身旁的楚烬深已经不在了,而不远处的鹿清清扯着手里的馒头,阴阳怪气的。“娘,你昨日没睡好,定然是因为床铺太硬了。”鹿清清这么说话,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往鹿安安那里看去。自从刘大壮换了自己人,鹿安安就直接理直气壮,将床铺下面又加了两层被子。连带着嬷嬷也和月环清竹都被喊醒,往身下加了两层。所以深秋天里,隔壁的鹿家人冻的瑟瑟发抖,他们这边温暖如春。鹿清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沟壑分明的床铺,简直气的咬碎牙。鹿夫人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鹿安安,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的缘故。只是神色有些复杂,这女儿。。到底是怨恨她了。“娘?”鹿清清久久没等到鹿夫人开口,又喊了一声,鹿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安安妹妹光顾着自己舒服了,连那些下人都比我们睡得好。”鹿安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长姐可忘了,我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况且,往日里,你把我推进湖里,可曾念过我是你的妹妹?”说到这里,鹿清清收住了声,那时候她们年岁小,鹿清清看不惯鹿安安,便趁其不备。将她推进了湖里,险些没命。鹿安安起身下了床,门正好应声打开。楚烬深手里端着东西,走到了鹿安安的身侧。“醒了。”他唤了一声鹿安安,鹿安安点点头,看向他手里的东西。是一碗白粥,配着一些小菜,看起来清淡的很。鹿安安接了过来,有些奇怪。“阿深从哪里弄的白粥。”正巧月环和清竹也走了过来,闻言互相对视一眼。“是王爷自己做的。”鹿安安有些意外,没想到。。楚烬深竟然会下厨。楚烬深轻咳一声:“往日行兵在外,总是要自己动手。”鹿安安点了点头,随意的夹起一点小菜,配着白粥喝了下去。那小菜似乎是现做的,味道不算重,但是吃起来很开胃。鹿安安眼前一亮,手上动作不停。“慢些。”楚烬深帮她揽了揽衣袖,以防碰到什么东西。他们这边吃的香,旁边的几个人可就不好受了。毕竟虽然有锅具在,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鹿夫人起身下了床,正巧张三带着差役走了进来。他身后的差役手上还拿着昨日的杂粮馒头,一个个发了下去。鹿清清皱起眉头。“凭什么他们有白粥!我们却要吃这些东西。”连鹿朗都拉着鹿夫人的手,指着那白粥叫喊着。“娘!我也要喝白粥。”张三对着他们可没有什么好耐心,只是将手里东西放下。“能吃吃,不能吃就算了,没有别的饭。”鹿朗倒是学聪明了一点,见鹿夫人没法满足他,悄悄的凑到了月环和清竹的身旁。下一秒,只听见碗筷落地的声音。月环一阵惊呼:“啊!”鹿安安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看去。鹿朗竟然直接将月环和清竹手中的白粥打翻,而月环没有防备,直接倒了一身。她们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那白粥却还是滚烫的。旁边的清竹连忙帮她擦去身上的白粥,可是月环的胳膊上,手上,却显而易见烫红了。鹿安安眉头皱起,鹿朗还在一旁洋洋得意。“让你们不给我吃!让你们不给我吃!”眼见着鹿安安走了过来,鹿朗连忙躲到了鹿夫人后面。“娘!她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