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没有活路的姚广孝啊,在这一刻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让老朱家不得安宁。
燕王,燕王心已经动了,正是因为他的心动,才有姚广孝一次又一次的筹划,一次又一次补救。
朱至看着疯狂想看好戏的姚广孝,摇了摇头道:“你是当我爹不存在,或是当我爷爷不存在?”
这个问题问得好!
燕王的事用得着朱至操心吗?
她只需要将燕王的心思戳破,把他的那点算计明明白白亮出来,接下来,用不着她操心,太子会出手,朱元璋更会出手!
“你的野心太大,大得恨不得整个天下都为你的野心陪葬,这样的你,留不得。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我还从未与别人说过的消息。”朱至期待姚广孝的变脸,于此时在姚广孝的耳边喃语了一句。
果不其然,原本满脸兴奋的姚广孝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刀划过他的脖子,血溅而出,姚广孝捂住脖子,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他想把话说完!
可惜,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人轰然倒下,只是临死前指着朱至的方向,嘴巴动了动,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想再听一次,只为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拿着刀,血大不断滴落
“送到燕王府。”朱雄英看着倒下的姚广孝,突然下令。朱至恰有此打算,听着朱雄英的话,好吧,自家兄长怕是心里攒了不少的火呢!
“另外,把姚广孝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四叔。”朱雄英更是补充一句,百川乖乖应着一声是,麻利的安排好。
很快姚广孝被带走,连同地上的血都被清理干净了!
朱雄英拧紧眉头显得不悦,朱至冲朱雄英道:“怎么样,哥哥终于知道你的这个位子对多少人来说是莫大的诱惑了吧。”
“我不是今天才知道。切身的体会是第一回。”朱雄英回一句。
朱至耸耸肩道:“你有心理准备就行,以后小心点。”
“为什么是我小心?明明第一个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是你!”朱雄英斜眼瞥过朱至,提醒朱至别忘了她顶在前面。
“像姚广孝这样的人太少,正常人都不会拿我当回事。”朱至由衷说一句实话,请朱雄英以后别以为人人都是姚广孝。
朱雄英无可反驳,朱至说的是实话。把刀对向朱至的人,心里不知想的是什么。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再有本事,也就那样。真正传承天下的人是谁,不至于有人傻傻的闹不明白。
“回屋歇着吧。”今天的事到这儿了,至于明天会变成什么样,明天就知道了!朱至等的是朱元璋出手。
“回吧。”朱雄英也急于解决完事情,朱至解决了姚广孝,对朱雄英来说其实不算很解气,毕竟最让他们不安的人已经不是姚广孝。
“爹该有多伤心。”朱雄英感叹一句,终是迈开了脚步往院子的方向去。
朱至瞅着朱雄英的背影,喃道:“亏得他们刚开出手,要是按姚广孝的说辞,接下来该是一个个要我们家的命。等所有绊脚石都解决了,事情才能如他们所愿。”
伤心是一定的,可如果事情如同姚广孝盘算的那样,但凡计划成功,朱雄英,太子,他们的下场已然可想而知,甚至极有可能朱允熥都逃不掉!
为了达到目的,有人不择手段,但若是至亲都存了这份心,怎么防?
朱至知道这样一个夜晚注定人人都难以入眠!
而第二日,一早起来朱至便听闻燕王跪在太庙前,恳请朱元璋夺去他的爵位,废其封国。
朱至吃着早点准备和朱雄英上课去,听闻消息在和朱雄英碰头后问:“哥哥都听说了吗?”
“咱们四叔一向是果决之人,比起让皇爷爷慢慢再行处置于他,倒不如他自觉一些,反而表明了知错的态度,或许可以让皇爷爷稍稍原谅他的作为。”朱雄英分析燕王的打算,连同朱元璋的打算究竟算怎么回事。
朱至冷笑道:“所以比起二叔三叔,咱们四叔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个人。本事有,更能严于律己。”
后面这一点朱雄英认同点头道:“二叔和三叔他们这些人总犯错,虽然对百姓不好,但对朝廷来说,面对如此不懂得收殓的王爷,不用担心他们折腾出花来。可四叔,四叔多年长于军中,颇有军功,更有人心。”
因此在朱雄英的心中,像燕王那样的人必须提起十二分小心对待,绝不能轻视。
“强敌饲绕,哥,你得努力学好本事,镇不住人,咱们的下场凄惨,你得争气。”朱至搭上朱雄英的肩,提醒朱雄英千万要学好本事,绝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尤其不能害他们一家子成了阶下囚!
“我要是不争气,你第一个不答应。大好的局面,我们占尽大义要是都不能利用天时地利赢了,无能之极。”朱雄英一把将朱至的手打下,狠狠瞪了朱至一眼,他要是那么没用,趁早让人解决了好,省得留下来丢了他们老朱家的脸。
“瞧,哥哥挺清楚的,挺好,挺好!”朱至连连附和点头,以为朱雄英能明白这个道理,她不操心了。
“上课去,少在这儿油嘴滑舌。”朱雄英赶紧催促朱至,朱至回头回了一句,“你难道就不用上课?”
朱雄英不由分说推着人往前去,闲话少说。
只不过朱至好些年没有上课了,各位皇子们有些没有出师的,别管年纪多大,照样上着课。也有见着朱至颇是惊奇的,如十二皇子朱柏,也就是湘王。
“啊,至儿,玩不下去了,终于要回来上课了?”湘王和朱至年纪相差无几,说起话来也不绕弯子。
感叹于朱至出现的同时,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十二叔,都这么多年了,书读得可还行?什么时候先生才许你结业自由啊?”朱至是专往人的心窝上扎刀,湘王一个不喜欢读书的人,面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学堂这一内容,同样也是他最想知道的,可惜,想归想,没这本事!
“你这张嘴怎么依然这么厉害?”湘王瞅着朱至,真是恨不得把人揍一顿!
嗯,考虑到两人武力值相差太多,最终没敢!
“唯一这点长处要是都没了,我还能是我吗?”朱至眨眨眼睛,很是觉得自己嘴皮利落挺好!
湘王没能忍住回答:“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
朱至点点头十分满意的道:“脸皮厚很是难得。否则一定被你们欺负得头都抬不起来!”
“笑话,我们能欺负了你?这怕是我们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湘王有这个心,可惜没这个本事,想不认都不成。
“所以,十二叔打不过我,本事也学得不如我,为何偏要寻我找不痛快?这不是自讨苦吃?”朱至挑挑眉对湘王有此爱好亦是无奈,怎么会有喜欢这样的人呢?
“你”湘王真是觉得,朱至是这个世上最讨厌的人了!
打吧他是打不过,斗嘴吧。嘴皮愣没她利落,真真是气人。
“先生。”这时候传来一阵叫唤声,本来围着斗嘴的人赶紧入座。
饶是两年多没有上课的朱至,座位依然在朱雄英身后。
个个有序入座,进屋的先生一眼瞧见朱至,脸皮微不可察的抽搐。
朱至抬了抬眼皮,作为唯一的女孩,考虑的是,是不是她该拉上几个伴呢,省得一众先生看着她不自在。
“郡主有两年没有上课了,今儿个怎么来了?”不乐意的先生啊,不得不问问。
他本以为朱至回来快半年不上课,想是以后都不会来了,那可真是好。
结果高兴没多久,竟然在课堂见着朱至,心情并不好。
朱至乖乖起身作一揖道:“回先生,皇爷爷觉得我玩得不知道天日了,太过,让我回来读书,收收心。”
朱元璋的名号一丢出来,哪怕再不乐意朱至回课堂的先生能再说什么?
“郡主既然回来,功课我也是要考一考的,若是跟不上,郡主须得刻苦些赶上才是。”先生不太痛快,自然得想想办法为难为难朱至。
“是,请先生考较。”朱至怕的吗?要考就考呗。
“最近学的是中庸的哪一章了?”先生既说要考是肯定得考的,似不在意一问。
“是为君子之道,费而隐。”先生本意是要顺话头考朱至的,朱至却已经接过,证明朱至虽然不上课,每日课堂的内容她都有数。当然得倒背如流。
面对朱至这样的学生,当先生的其实也很心塞,既高兴有她这样聪明好学的学生,又怨念无比这样一个学生竟然是女娃娃。
毕竟就诸皇子皇孙里,学习好,又愿意学习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一点即通的少之又少,碰上聪明好学的学生,怎么能不以令先生无比怨念。
“那就请小郡主通背《中庸》的第十二章吧。”先生并没有因为朱至的表现即相信朱至果真背出昨日他刚教的内容,得考!
朱至立刻接上,一通背下来,一字不差。
先生顺势冲一旁的众皇子道:“看看,看看,小郡主都没上课,依然对昨天学的内容倒背如流,你们啊,今天谁要是背不出来,罚抄五十遍!”
不意外收获一片哀鸿。
“背吧。”先生可不是那说笑的人,说好的让他们背书,就得让他们背。
一个个狠狠的瞪了朱至一眼,就是朱至的错,刚回来就给他们增加难度,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
切!你们不好好读书,连背个书都背不出来,有脸怪她!
朱至警告的扫过一众叔叔们,无声询问莫不是他们太久没挨揍,皮痒了?
“我好像现在是宗正是吧。先生,您要是觉得罚得他们不解气,我可以加倍。”朱至于此时冒出这句话,直接告诫一众叔叔们,别犯她手里啊,她现在可以随便处置他们的呢!
靠,不提这事大家都是好朋友,一提起朱至成了宗正,管着他们这些当叔的,没有一个当叔的能给朱至好脸色!
上座的某位先生听着这话嘴角也是阵阵抽搐,说句实在话,他也闹不明白朱元璋怎么会做下这样的决定,明明朱至只是一个孩子,更是一个女孩,她怎么能担起如此重任?
朱家人口众多,皇子皇孙更是不在少数,选哪一个当这个宗正不好,偏偏定了朱至?
想不明白的人啊,也是没办法在朱元璋面前论起此事,况且看朱至的架式,她要利用朱元璋给的权利,一定会好好的管教一干皇子皇孙!
哪怕之前朱元璋没有给朱至这个权,眼前的这些皇子皇孙在朱至面前,哪一个不老实?
嗯,这么说,其实朱元璋之所以选择让朱至当宗正,完全是就现实考虑。
毕竟能让他们这些小子听话并不容易,朱至做到了,这样的人要是都不让宗正,让哪个不老实,不肯听话的人来?
某个当先生的终于意识到这一点,虽然对一干皇子竟然斗不过一个朱至一事亦觉得无奈,朱至一番好意,他总该领受。
“郡主好意,我领受了。不过诸位好好读书才是。能不动手就别动手。”当先生的人告诫着学生们,下头一个个附和的人不在少数,都是被打怕的人。
朱至冲先生灿烂一笑,乖乖的应着一声好。
哟哟哟,终于让朱至收起爪子了啊,实在是太好了。
高兴这会儿,突然听到朱至提醒道:“先生,是不是该背书了?”
咔嚓!真,他们是真觉得朱至太坏了!
朱至就不管了,一个个当叔的不知上进,书都背不好,能怪先生罚他们吗?
再次回到读书的状态,朱至也是不敢松懈的,毕竟她要是被考住了,一干叔叔们不知道得怎么笑话她。
朱至多少也有点追求,虽然有点欺负人,但她不欺负他们,他们一准欺负她。那当然还是她欺负他们吧。
等朱至上完课,万河小步走来,在朱至耳边一阵耳语。朱至听着眉头一皱,旁边的祝娘虽慢了一步,也赶紧在朱雄英耳边说了一通。
兄妹二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以至于本来想找他们兄妹的人看情况不太对,及时停下。
“情况怎么好像不太对。”有眼力的人马上察觉怕是有事。同里也好奇出了什么事。
“四哥跪在太庙听说了吗?”有人问起这事,立刻引得一旁的兄弟们侧目探视,等着下文。
“四哥啊,要说二哥和三哥做错了事被罚我都信。四哥,虽然早年四哥是调皮捣蛋了些,自打去了军营,什么时候四哥闹过事儿。这一回直接跪在太庙,肯定出大事了。”有人脑子好使,一看情况便猜到一定有好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着。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想办法打听清楚,千万别在这个时候不识趣的犯到朱元璋或者太子手里。
“想知道就去问问。”猜来猜去的,怎么可能猜得到,他们又猜不懂朱元璋的心思。
要想弄清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去找个人问问,人选要么是朱雄英,要么是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