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对此甚为认可,连连点头道:“说得不错。跟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朱至和朱雄英私下交换一个眼神,所以魏国公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傅让。
“末将先行告退。”没等魏国公开口,傅让那叫一个自觉,赶紧要退下。
“别急,脸长得好是你爹娘的功劳,我想看看你学了你爹几成本事,这就是你的本事。”魏国公一句话拦下了想要退去的傅让,傅让难道还能丢了爹的脸?乖乖留下等着魏国公的吩咐。
“太子如果有心让他们学兵法,倒不如搞几个实战。有没有本事,一试便知。”魏国公看了一眼地上的战报,还有沙盘,给太子出了个主意。
旁人也就罢了,朱至已经眼睛放光,显得迫不及待。
实战比纸上谈兵要强,行不行一试可知。
只是朱至不敢要求诸多,饭得一口口的吃,路得一步步的走。
看看如今不就等到了魏国公亲自出面,为他们指一条路。
“人我交给伯父,伯父要如何教导他们,由伯父说了算,我绝不插手。”太子一向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让人倾囊相授,就得给别人一定的权利。
能够请到魏国公,太子很高兴,接下来魏国公要怎么指点朱至他们三个,太子静听魏国公的安排。
太子都这么说话了,魏国公哪里还会推辞,目光落在朱至三人身上,“要是怕吃苦受累的,趁早认输,到了我手里,你们就得听我的安排。”
朱至早就盼着,能得魏国公指点,好不容易盼到了,别管怎么着,朱至一定坚持到底。
傅让和朱雄英也是不遑多让,谁也不肯打退堂鼓。
没有人出声,魏国公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赞许的点点头道:“既然都不怕吃苦受累,那就陪我走一趟吧。”
二话不说就要带人走,朱至第一时间看向太子亲爹。
“要是害怕不敢去,那就留下。只不过从今往后不许再让我给你请魏国公。”太子注意到朱至的目光,第一时间出言提醒。
太子分明清楚朱至的意思,朱至是那害怕的人吗?朱至分明是担心太子未必舍得放他们兄妹二人随魏国公走一趟。
不过太子既然这么放话了,朱至也就放心了。麻利的回应道:“我才不怕呢。去就去。”
朱雄英也是同样的意思,“但凭魏国公吩咐。”
傅让就更不用说了,压根儿没有要害怕的意思。
如此魏国公也就爽快的和太子告辞,领着三人出了东宫,直奔城外去。
身为大明数一数二的将帅,哪怕魏国公已经上交军权,魏国公自己手里也有一只亲兵,虽然不过几百人,但是魏国公从来没有松懈过对他们的训练。
魏国公此时就领着朱至他们三人前往亲兵之处。远远看到安营扎寨的军帐,朱至就注意到此处的地形平坦,一望无际。
“国公爷。”魏国公到,将士们迎魏国公,立刻朝魏国公见礼。
魏国公抬起手冲他们不在意的道:“今天我给你们带来几个对手,你们得拿出本事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随着魏国公话音落下,一干将士的目光立刻落在朱至三人的身上,透着审视。
朱至相当落落大方的冲他们抱拳,“请诸位不吝赐教。”
这么不怕事的朱至,魏国公看在眼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来还有些拿不准魏国公是不是在说笑的将士们,听着朱至的话也就明白。还真是魏国公带过来跟他们比试比试的人。
“国公爷,但不知要怎么比试?”既然是魏国公带过来的人,不管朱至是什么身份,有了想要跟他们比试的心,那么他们就奉陪到底。
总得要让朱至他们三个见识见识魏国公手中将士的厉害。
魏国公意味深长笑道:“你们想好了,是不是随我安排?”
“我们既然随魏国公而来,但听国公吩咐。”态度嘛,必须要摆正。不管是朱至或者是朱雄英,都是要学本事才来的。
傅让哪怕不清楚魏国公到底要干什么,人都来了,哪里会介意魏国公怎么为难。
再说了,朱至和朱雄英,什么话都没说,明摆着不介意,魏国公的刁难,他还能比不上这两位皇孙。
傅让断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傅让昂首挺胸的站在那儿,没有一丁点退让的意思,也已经表明了态度。
魏国公很是满意他们的态度,因此冲一旁的将士道:“你领五十人防守于此帐前,你们守住了营帐算你们赢,他们若是攻入营帐之内,就算他们赢。”
随着魏国公所指的方向看去,离他们不过十数米的地方的一处营帐,显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但是五十人和三人这样实力悬殊的对决,太过不公平了吧。
“国公爷,毕竟他们才三个人,而且,两个还是未长成的孩子,我们五十人防守,是不是有点欺负人?”总有那不想欺负孩子的人开口,毕竟五十个人对三人实在差距太大,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啊。
不料魏国公不以为然的挥挥手道:“既然说了比试由我安排,你们只要听我的吩咐,他们三个要是不敢比,趁早回家去。”
不错,魏国公就是有意刁难,而且非常不留情面的刁难。
“战场上的事儿,从来没有绝对的。是不是实力悬殊的战就不能打了。如果是这样,你们都不用打上战场了。”魏国公说到这里,眼中闪过精光,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傅让拧紧了眉头,第一时间看向朱至和朱雄英。
兄妹两人乍然听闻魏国公的比试内容也是一愣,但随后却又恢复了正常。
“不战而退,断不可能。打仗有时候打的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朱至才不怕,为难,谁怕为难了?
战场瞬息万变,敌我悬殊就不用打了?开的哪门子玩笑,要是人人都这么想,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例还能存在?还能流芳千古?
朱至已然第一时间站出来道:“我要比。”
朱雄英话不多,但该做的事一件都不少,无所畏惧的站出来道:“我也要比。”
剩下的傅让。饶是受到的震惊不轻,朱至和朱雄英都不说后退,他能怕输?再说了,三对五十,输了也光荣,怕什么。
傅让想得通,腰板挺得直直的,丝毫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好。”魏国公要的就是他们不退,眼中流露出赞许。扫过朱雄英和朱至,果然是朱元璋的种,至少这不怕事的架式像极了朱元璋。
“听见了?还不去准备?”魏国公满意于朱至他们三个都不退,冲一旁的将士催促。莫不是还等着?
魏国公有令,饶是再不想以多欺少,更是以大欺小的将士们都只好挑了五十人出来,守着营帐。
然后,魏国公就往一旁去,也不管朱至他们三个怎么着。
朱至三人正蹲着讨论该怎么打赢这一仗。
朱雄英瞄了一眼将整个营帐围得水泄不通的五十人,感叹道:“果然是不可为的事。”
“对啊,要认输吗?”朱至只问朱雄英。
“不认。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办。”朱雄英感慨归感慨,认输绝不可能。
对嘛,哪有没打就认输的。
傅让在这个时候道:“硬来是不成的。”
那不是废话吗?
“想要赢,须得知彼。”朱至对魏国公手下的人所知只限于传闻,对面的五十人啊,究竟算什么样水准,不试不成。
“我去试试?”傅让懂了朱至话中之意,马上毛遂自荐。
朱雄英将人拉住道:“不急。魏国公方才说过了,守住营账算他们赢。”
傅让点头,大家都听见的话,有什么问题?
朱至却瞬间反应过来,她只想怎么攻下,反倒忘了,只要对方赢不了,他们其实也输不了对吧。
“来。”朱至马上计上心来,试,傅让得去试不假,不过他们得换一个目标是吧。
三人交头接耳半响,一旁魏国公的人看在眼里,小声同魏国公嘀咕道:“当着国公爷的面应着再响亮不怕,迟迟不动手,还是怕的。”
魏国公轻笑道:“三人对五十人,傻子才会贸然出手。那不是为赢,那是送命。真要是那么蠢,大明堪忧了。”
显然,魏国公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朱雄英和朱至,傅让就是个顺带的。
而事实也摆在眼前,傅让纵然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却处处以朱雄英和朱至马首是瞻。不,贴切的说是以朱至马首是瞻。
魏国公不会忘记,太子着重提起朱至。毕竟朱雄英是太子长子,让长子上战场,断不可能。
所以,这一场考验针对的更是朱至。
一个女娃娃啊,魏国公不是迂腐的人,否则他那女儿也得不了女诸生的名号。
不过,让一个女娃娃上战场,朱元璋和太子舍得,他还须得考虑朱至有没有资格上。万一要是在战场上把将士们坑了,他第一个不答应。
“国公,动了。”
魏国公想得入神,旁边的人提醒一句,是傅让出面了。
手持长剑的傅让竟然单枪匹马的杀到那守卫的五十人前,魏国公拧紧眉头,竟然如此鲁莽吗?
这个问题魏国公藏于心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问出。
傅让出面,不由分说刺去,竟然要正面挑战吗?
“对付你一个人,用不着我们一起上,我一个人来解决你。”本来对五十人对三人这事就觉得不妥的人,但见傅让一人出来而已,为首的魏国公亲兵立刻出面表示,大可不必让别的人一起来,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解决傅让!
傅让狂妄道:“怕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言罢剑已出,一剑一剑刺在对方身上,几个来回下来,魏国公赞道:“想不到傅友德竟然养出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儿子,剑法不错。”
一声赞许何尝不是对傅让的肯定。
傅让已经挽剑再出,一剑一剑朝人削去,速度越来越快。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傅让身上,观察傅让的剑法。突然有人唤道:“别让她靠近营帐。”
谁?谁喊的?又是谁靠近得了营帐?
一声惊呼,唤回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四下查看,结果瞧着朱至抱着一个比腿粗,三四米长,前方燃起熊熊大火的木头朝人冲了过来。
嘶!但见朱至这一举动,谁看了不诧异。
魏国公立刻问:“哪来的木头?哪来的火?”
都在这儿看着的,谁知道朱至打哪儿弄出来的?
反正朱至抱着木头冲过来,刚跟傅让打得不可开交的亲兵赶紧喊道:“拦住她。”
不用说,谁都知道要拦,可是,拦得住吗?
木头前方有火,但凡不想伤着,谁往前头冲去?
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在朱至身上,哪怕他们纳了闷了,朱至一个不过到他们肩膀的孩子,抱着那么大的木头不累吗?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赶紧抢下朱至手里的木头?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想要靠近的人全被朱至舞着木头逼退了。
“这,这”看着朱至抱着木头不吃力,好吧,可能力气大那么一点。结果朱至抱着那么大的木头竟然舞得虎虎生威,不费吹灰之力,如何不令人惊叹。
魏国公不知怎么的想起多年前听到的传闻,似乎,好像,朱至当年出生的时候就打伤了伺候她的人。
只不过当时谁都拿了当玩笑,怎么也觉得一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伤得了人。
后来这些年,再没有听过相关的传闻,只知朱至揍得宫中的王爷们个个服服帖帖,据说朱至在各王爷的威严,她说的话比朱元璋都要好使。
魏国公道听途说了些,事实上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眼见朱至抱着个大木头似乎拿着个小棍子一般,挥动着打在他的亲兵们身上,有躲闪不及被打倒在地的,也有想跟朱至抢木头没抢着的。
反正,傅让牵制部分的人,朱至目标明确的往营帐方向冲去。
朱至手里有那一根木头在,几乎大半的人都急忙围攻朱至,可惜近不得朱至的身,想砍朱至手里的木头,哪有那么容易。
“还有一个人。”魏国公看到五十人几乎已经被朱至和傅让牵扯住,冒出这句。
对啊,朱至他们一行三人,两人出面了,还有一个呢。
朱雄英此时已经摸到营帐前,而且点起了火,然后冲魏国公遥遥作一揖道:“魏国公,我们算赢了吗?”
魏国公轻笑出声,“他们守不住营帐被你们烧了,当然算你们赢。”
朱至已经在这个时候丢下手中的木头,傅让也已经收回了剑。
“诸位将军,承让承让。”朱至这个时候冲着一众人抱拳,谢过他们的承让。
一群人没想到竟然被两人牵制,还有一个人绕后把他们的营帐烧了。
魏国公得说,能牵制配合,再以五十人皆有轻视之心配合,看,一个营帐攻不下,烧掉就是。
“早就跟你们说过,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永远不要掉以轻心。怎么样,三个人赢了你们五十人。”魏国公对于亲兵输给了朱至三人,不能说有很多的不满,但也希望他们引以为戒。
的确没能防备到朱雄英的人,此刻面红耳赤,对于魏国公的责问,一个个老老实实的不敢反驳。
“罚你们蹲一个时辰的马步。”魏国公太清楚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永记教训。
朱至感慨于魏国公如此严厉,竟然连输了一仗都要责罚。
一众人不敢吭声,爽快的应下一声是赶紧退下。
“小郡主是天生神力?”魏国公没有忘记朱至刚刚抱着木头挥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