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珺守在外间，书看得心不在焉，觉睡得也极浅，一点小动静就会立刻惊醒。
她心里其实有感觉。
这一个月以来，母亲进了三回手术室，一次比一次严重，已经不知道撑不撑得下去了。
但无论如何，她得撑下去。
黎珺又一次从迷迷糊糊的状态惊醒后，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才凌晨四点。
一直憋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黎珺活动了一下筋骨，决定到院子里走走。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顾禹珩坐在门外的座椅上敲着电脑，一副忙得没空睡觉的样子。
要不是眼底的那抹乌青，光看他的精神状态，根本看不出熬了多久。
黎珺心底一软。
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他是在守着她。
她坐了过去，“怎么还不休息？”
顾禹珩指尖仍在键盘上飞舞着，却是一偏头，直接靠在了她的肩头。
“这就够了。”
“骗人！”
黎珺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挪了挪身体，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两人都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键盘声渐渐没了，顾禹珩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竟是这样睡着了。
黎珺怕把他吵醒，没敢动。
但呆坐着也是无聊，看顾禹珩手上动作停了，就想用他的电脑实践一下。
可惜，电脑依旧停留在先前的界面。
上面密密麻麻的，是一串又一串的代码。
她只学了点入门的皮毛，根本没到能理解他在做什么的程度。但知道不能乱动，就放弃了用电脑的计划，掏出手机，继续自己的理论学习。
这一次，她莫名安心了。
学得正入神，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不出片刻。
护士推着移动病床过来了。
黎珺一抬头，就看到了跟在病床后边的卢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