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兰已经是强弩之末。
眼下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也不过是暂时吊着这条命罢了。
现代医学没发展到什么病都能治愈的程度。
哪怕是师傅他老人家亲自来了，同样无法保证，病人还有没有下下次。
这么简单的道理。
复沅不认为顾禹珩会不知道。
然而，顾禹珩只是略一敛眸：“以后的事，以后说。”
意思很明白。
他还是不打算告诉黎珺。
复沅咬牙：“你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我不是。”顾禹珩应得极快，“但我怕她是。”
黎珺这些年来，生活里就只有这个母亲。
不管是工作还是休闲，一直都是围着母亲转的。
今天仅仅是一时的危机，她都已经是那种状态了。
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知道母亲命不久矣，她会变成什么样……
赌不起。
他就只能选择暂时回避。
复沅觉得顾禹珩还是感情用事了。
失去挚亲的痛苦，不会因为晚知道结果而减少半分。
换作是他，他宁愿早点知道结果，这样至少在对方活着的时候，还能多陪陪对方。
明知不该再深入问询，复沅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现在和将来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顾禹珩没有细说了。
复沅一看就知道他有自己的计划了，拍了拍他的肩，叹道：“希望你的心意，她能明白吧！”
说完就离开了。
这次他再也没有回头。
作为兄弟，劝解只是一种提议，最终还是要尊重对方的选择。
一夜过去。
黎兰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