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苏在小盒子里抓心挠肺,自从秦斐那一声“爸”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外界的声音!
一点也没有!
说这个破盒子不是针对她谁能信!
居然还偏偏是这么重要的时候被屏蔽,何苏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但是她再怎么愤愤也没有用处,等她再能和秦斐对话,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哦对了,收拾衣服。”他自顾自地说话,完全管到底有没有人回应,“这个背包太小了,还要装那么多小玩意儿,要不待会儿咱们偷溜出去买个新的包?”
何苏眼底划过担忧,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便只能顺着他的话把这种轻松的氛围延续下去:“行。啊怪不得前几天你让我留心查房和换药的时间,你竟然早就料到了!”
她的话说得太过夸张,秦斐无奈:“又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哪儿能提前料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更何况本来我让你记这个也有别的用处……”他说话的声音渐渐降低,最后一句话已经低不可闻。
何苏没听清后边的话,刚想问,动了动嘴唇,没问出来,反而是转了个话题:“等会你小心点啊,要是被医生抓到了咱俩明天估计就出不去了。”
秦斐自然是应了声好。
“不过说真的,你们这儿的医院也真是太严格了,住院的病人没有医生的准许还不能出医院,这哪儿是医院啊,再死气沉沉点就跟个监狱差不离了。”何苏抱怨道,说起来这件事她还是昨天在病房门口听隔壁的病友说的。
住院部15层住了个病人,似乎是个闲不住的纨绔,才进来两天呢就不遵从医嘱溜出去玩了一圈。结果浪过头没注意时间,正好那天他的主治医生提前了半个小时去查房,结果就非常惨了——据说那个纨绔的住院时间又延长了五天。
那位病友说起来时语气中全是对那纨绔的嘲笑:“那小子也是,本来就是住院偷跑居然还敢不把时间当回事,该!”
何苏当时就听得心里一个咯噔,这到底是医院呢还是监狱,要说监狱还有个放风时间呢,感情这医院就是进来了没有医生的允许就不能出去了。
她心想幸好自己虽然产生了偷溜的想法但还没有实行,许是她脸上心有余悸的表现太过明显,病友看出来了就凑过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跟她悄声道:“我跟你说兄弟,哥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了,早把医生查房的时间摸得透透的。叫哥一声哥,哥就全部跟你说,绝对不藏私!”说罢,他还嘿嘿笑了几声。
“苏苏,快回去!不要和变态多说话!”秦斐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就是秦斐不说何苏也不敢再留了,真当她没看出来呢,那个病友嘴里说着是让她叫哥,眼里的淫邪都藏不住了。她摆摆手,嘴上说着“不了不了”,飞速后退回到病房中“砰”一声关上门。
“我们国家的医院不都是这样的?”秦斐解扣子的手一顿,若无其事问。
“啊我……这样啊,我很少来医院都不知道,哈哈。”何苏干笑几声含糊道。
好在秦斐也没揪着这件事非要问出个结果来,当下他们的时间不多,他胡乱应了一声就没再同何苏说话,反倒是何苏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谁能想得到这个世界的医院居然这么神奇?何苏委委屈屈地想,她的世界就不会,只要交了住院钱,除非是病得起不了身,和医生打个招呼,谁会管你到底住不住在那儿?
“距离医生到来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要提前十分钟回到这里。”秦斐将手机揣进兜里,顺便拿口罩把自己那张极有辨识度的脸遮住。
“小心。”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何苏在心底默默祈祷她和秦斐的运气没有那位被抓住的纨绔那样差。
这个时间点医院中仍旧有行色匆匆的人,医生护士们也都脚步匆匆地从一个病房走到另一个病房。秦斐异常镇定地穿过10楼大厅,仿佛一个探病结束的家属,再自然不过。
他缓步进入电梯。小小电梯中挤了近10人,看见有人进来也不过一两人抬眼,很快又低下头,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麻木。
“叮——”
跟随电梯中的人走出来,秦斐将口罩往上扯了扯。
“苏苏,我们出来了。”又是一阵不缓不慢的脚步声后,秦斐的话仿佛一个赦令,何苏大大舒了口气。
“吓死我了。”她絮絮叨叨地和秦斐分享她的心路历程,“刚才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没有人发现吧?”
“当然没有。”秦斐颇为自傲,他边和何苏说话边把口罩摘下来,眼睛梭巡四周,很快便找到了方向,提步朝确定的路线走。
“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又十五分钟。我算了一下,等会买完东西还能有半个小时的余裕,我得去买点零食什么的。医院食堂的味道实在是太寡淡了,我嘴里清淡得都快尝不出味道了。”
“给我留点儿吧。”何苏可怜兮兮的,秦斐说嘴里清淡她又何尝不是,早餐和午餐都是她吃的,简直了,医院食堂的油盐多金贵似的,几乎样样菜都和水煮白菜一样没什么味儿。
“放心放心,亏了谁也不敢亏你呀。”秦斐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