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云带回的除了早餐还有两个大果篮,他解释说是秦斐的几个故人送过来的,换得钱一依的怒目和何苏茫然眼神。
“应该是我哥和我妈。”秦斐肯定道。
何苏点头,然而却没想明白秦斐的亲人为什么不肯当面见他,反而要依靠楚凌云这个外人来相互沟通。
楚凌云和钱一依也没在这里待多久,将近九点的时候钱一依手机响起,手机那头的人叽里呱啦一大堆,何苏虽然没有听见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那人的激动情绪也感受到了十成十。
紧跟着钱一依为难地提出告别,从她的动作眼神中轻易能察觉出她并不愿意走开,但是在何苏非常懂事的“一依姐先忙”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顺便带走了楚凌云。
病房终于安静下来,这时何苏才敢大胆地和秦斐对话。
“你楚大哥和一依姐的感情挺好的哈。”何苏还是坚定地认为秦斐是暗恋钱一依,因此说话也总要带上几分小心翼翼,极怕不小心伤了他一颗少男心。
“对!我早就想说了,就是怕你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总爱观察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很没品才一直憋着。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总算能和你说说了。”大大出乎何苏的意料,秦斐并没有伤心的样子,相反非常兴致勃勃,仿佛小说里为了钱一依孤独终老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是据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的发展快得不合常理……”很明显,他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早就发现这件事了,还有可能已经思考了很久,“不过人的缘分际遇总是不一样的,说不定他们就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就像我们一样,换作以前,我们也绝对不会做出像现在这样的举动。”
何苏抓狂:“……你不觉得类比对象错了吗?我们这种超自然现象哪能和他们的相提并论!”
秦斐大声抗争:“哪里不一样了。除去不符合常理的相遇,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以前能想象得到自己有一天会想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地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异性灵魂同居不?”
“不是,你别给我胡搅蛮缠。咱们明明就是情势所迫才会这样,难道你以前就是能够无所顾忌地和女孩子住在一个身体里的人?”
“对呀,我不会,所以这么类比有什么不对?”秦斐反问。
“哎!你,你故意误导我!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另一个意思。”何苏越着急越嘴笨。
“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秦斐趁胜追击,“你又不说你的这个意思那个意思,我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咯。”
何苏张牙舞爪,甚至恨不得秦斐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能够让她暴打一顿:“你再误解我我就胃疼给你看!”
秦斐:“……不敢了不敢了。”
停下笑闹没多久,推着装满输液袋和纱布针头的车的白衣天使就进来了。
白衣天使看见何苏脸上灿烂的笑意,脸颊飞上两团红云,轻声细语的:“秦先生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
何苏虽然一早上就已经回答这个问题数次,但仍旧不厌其烦地回答:“比昨晚好多了。”
“唉秦先生您可真是、昨晚上到医院的时候可把大家都吓坏了,当时我们科室有几个护士吓得脸都白了呢。”她说起昨晚秦斐到院时的场景,把当时的场面描述得惟妙惟肖,同时手中动作也不停,利落地把棉签放进酒精瓶里,晃几晃再拿出来。
蘸了酒精的棉签抹在手背,凉凉的,连带着何苏心里都打了个哆嗦。她颤颤巍巍地闭上眼,转过头,不敢再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那护士小姐噗嗤一声笑出来,倒也没在嘴上多说,只是按照操作流程拿起了针,相当干脆的一针,那细细的针头便稳稳扎进了她的手背。
何苏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很快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干笑道:“哎小姐你这针使得可真稳,我都没觉得有什么疼痛。”如果她说这话时手不抖就更有说服力了。
所幸这位白衣天使并没有揭穿的意思,她低着头,说话间有掩饰不住的笑音漏出来:“好了,等这一袋将将到底的时候您再按床头的呼叫铃就会有人来替您换输液袋了。”
伴随着车轮碾过光洁的地板的声音,白衣护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你没事吧?”秦斐居然在这时候能看见外界发生了什么。
“也,也还好吧,没,没什么事。”何苏胡乱摇头,眼神瞄到自己那仍在轻微颤动的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给自己解释,“你这手怎么回事啊?我以前扎针的时候从来不抖的。”
秦斐无奈认下何苏给他安的名头:“是啊,我这手就是这么不中用,看见针头就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