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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 2)

变得好起来,那春色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然而眼前人的笑映入眼里,真真儿应了何为一笑生花。

让华听风忐忑不安的是,他居然,真的,生出了一点……不愿意承认的,被她所感染的愉悦。

如果看了会开心就是春色,那她应当就是满眼春色了。

他心里想着,没说出口,也没想过,这句话可能是情商为负的他活过的十来年,想过最讨姑娘欢喜的一句话了。

“那你要好好保护我,”夕欢一边笑,一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这个小动作也好可爱:“你不喜欢说话就听我说,你有想说的,我就听着,不怕我不高兴,只要你说的,我都爱听。”

华听风怔忪良久,久久不得语。

而她耐心地等着他。

不会责难他整天顶着张死人脸,不会笑他话都说不好,不会在他刚想好说什么,就打断他的话。

他组织了很久的话,也不是什么动听的长句子。

只不过,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受师命,迫于无奈去干。

“我会保护你。”

少年认真的眼,可比山河日月。

与时同时,在夕欢听不见的地方,光脑正书写下一行又一行的旁白——

【偌大江湖,无人知道,杀过人也鞭过尸的魔教教主华听风,也曾经发自内心的,真诚地想要保护一个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比我想象中多啊……(感动落泪)

明天加更回馈社会!

等一个摸摸头!

白月光梗百写不腻!我爱甜文!

☆、魔教教主养成记

五天过去,夕欢也习惯了在天海帮总舵生活的日子。

创作者需要经常换环境来找灵感,她每年都会去旅行,一次短程一次远程,短的在国内周边游,远的可能去一趟卢浮宫,视该年小说收益决定。如今在光脑的快穿里,能够住在古色古香的山庄里,游山玩水,还有丫鬟伺候,简直是高级版农家乐,她再满意不过了,只觉灵感不断涌现,恨不得每日拉着华听风说一堆土味情话。

华听风每日除了练剑,就是陪她。

陈贞儿很不高兴,数次在练功时过来闹他,他便解释:“师父有命,不得不遵。”

师命难违,这四个字给了他很大的安心感。

没错,是师父叫他陪夕姑娘,不是他想呆在人家身边,而且她虽然娇娇弱弱的,但很爱到处跑,后山危险,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他听师父的,不能让师父的客人受伤。

陈贞儿想想,好像也是,自己亲爹下的命令,怪不得谁。

她气恼:“你都不跟我玩了。”

“不是有师兄陪你吗?”

“师兄?”陈贞儿沉吟:“我全都要!”

华听风沉默了。

鬼使神差地,在陈贞儿刚放弃闹他的时候,他问:“如果我跟师兄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其实他并不喜欢师妹。

只不过孤身一人来到天海帮时,陈贞儿使唤他,让他有了被需要的感觉。他实在太怕被再次赶出去,没有容身之处。

陈贞儿狐疑地钉他一眼:“你在想什么?为何要我做抉择?那当然是师兄了!”接着哼一声:“但师父说过,你俩都要对我好,而且我替你保守秘密,你要感恩!那个夕姑娘可不知道你那个恶心的秘密……”

她唇角微翘,灵机一动,自觉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要是我告诉她,你猜她还要不要你陪着?”她抚掌而笑:“对了!你不是勉为其难才陪在她身边的吗?师命难违,但由被陪的人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吧!别说你师妹待你不好,等我回头在她那边,告诉她这件事,她肯定会跟爹爹说不要你陪……”

然而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冷喝止住了话头。

“不用你多嘴!”

陈贞儿愣住,其他正在挥剑的弟子也闻声转过头来。

往常总是不吭一声任她打骂的二师兄,居然敢凶她!

她张嘴想凶回去,才发现华听风真正动怒时,双眼居高临下的看住她,怒不可遏,又似被掀开了伤口一顿暴晒的饱受伤害,桃花眼里凝着深不见底的黑,似猛兽竖起满身的尖刺,防备着她,随时择人而噬。

陈贞儿自知说了很过分的话,可是断无可能道歉。

第一时间没顶回去,气势便弱了下来,双眼包了包泪,快要哭出来。

然而华听风拂袖而去,并没看到师妹难得可怜的模样。

………

华听风去师父面前跪着了。

练武时出了这种事,自然有弟子前去通报陈征,杜浩歌安慰完嘤嘤哭泣的小师妹,也跟着过来。他刚到观海厅,拱手扬声:“弟子杜浩歌拜见师父。”

一边说,一边偷看师父。

心里打着腹稿,想替师弟开脱。

师父面色沉沉,明白他的来意,挥挥手:“搞定你师妹了?这么急着替你师弟求情。”

眼见有戏,杜浩歌跟着跪到师弟旁边,朝师父露出小狗狗一样的笑容卖萌。

和怎么晒都只发红不黑的师弟不同,他皮肤晒成古铜色,五官依旧英俊,气质朗润,陈征带着他出门,别家掌门知道他是天海帮的大徒弟,外貌也讨喜,都打听着想替自家闺女谈门亲事,只是被他拦下来,想给贞儿留着。他一笑,教陈征也生不起气来:“师妹也担心师弟,怕师弟心里不好受,放我过来的,我就猜他找师父来了。”

“贞儿又拿听风发脾气了吧!”

陈征大抵也猜到是谁先犯错,不过一方是放在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一方是吃惯了苦的徒弟,他只能说:“贞儿冲动任性,为师也知道她说的话不中听,但你作为师兄,多少得让着她点,怎么能把人说哭了?对女子发火,非君子所为。”

华听风跪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脊梁挺直,垂首:“弟子知错,愿受罚。”

心里却是无声的笑了一下。

华听风重感情,谁对他好,他便百倍的要还回去。

但自懂事以来,除了把他捡回去的师父和师兄以外,真没有谁对他好过的。若是师父要他以命偿养恩,他也是愿意的,何况是受罚。以往师妹要打要骂,他忍着就是,反正打不了多疼,至于言语上的伤害,他都习惯了。

对啊,以前都受得了的,怎么今天就对师妹发火了?

为什么,她扬言要把那个秘密说给夕姑娘听的时候,他会慌不择言,恼羞成怒?

想到那个粘着他,教她爬完树后,发现爬得太高,抱着树枝下不来的小姑娘,华听风浑忘膝盖疼痛,前所未有的好心情袭来。听到师父罚他跪一下午,他也甘之如饴——该罚的,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在师妹提到她名字的时候喝止她。

只可惜今天不能陪夕姑娘了。

她会想他吗?

横竖他是不会惦记别人的,只不过若是被人惦念着,这罚跪也变得坐立不安,又暗自窃喜,矛盾极了。

喜的是有人念着他,不安的是,他没办法立刻到她的身边去。

不爱说话的人,内心戏多得可怕。

少年长发如墨,眉眼也像山水画里一笔一划描成,美好得不像话,沉静跪着的时候,令观者有许多美好的向往。可惜他现在想的全是一个来了没几天,却待他温柔的小傻猫,唉,怕高还爱爬树,真是傻得可爱。

这时候,‘傻得可爱’的夕欢,正一边梳妆,一边听淡玉说起:“华公子跟大小姐练武时起了矛盾,把大小姐说哭了,此时多半找老爷领罚去,今儿大抵是不能陪小姐玩儿了。小姐有什么想做的吗?”

“躺着吃水果?”

“今儿天色这么好,小姐不想出去走走,赏赏花吗?”

“不想。”

“……”

主仆一时沉默了下来。

虽说江湖儿女不讲究男女大防,但总不能把风哥叫进闺房里,裹被子纯聊天,只能将自己宅在房里的懒性先收一收,权当体验农家乐,倒也玩得开心。只是风哥没空,她也乐得呆在房里,让丫鬟给自己捏捏肩,享受一下古言女主的待遇。

在房里用完午膳,夕欢便躺到榻上去消食,主子态度随和,淡玉又没忍住好奇:“小姐,躺着又怎么消食呢?不如起来,淡玉陪你走走。”

你们古代人就这么喜欢走走吗?

不过想到没有手机可玩,躺着也确实怪无聊的。

只是夕欢很会自得其乐,往榻上没骨头似的一躺,动作不雅地伸了个柔懒的腰,只觉舒适到发尖,不愿起来了。

但天不从不愿,她刚在榻上打了个滚,不速之客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夕欢!你不是爱做二师兄的跟屁虫吗?他到后山帮我娘采药去了,你还不快跟着去帮忙?”

天海帮也不兴见个人还通传的,何况是帮主千金要见谁,没人拦得住。

夕欢转了个身,躺着正对住她,也不起来:“他没叫我去,我去不好吧。”

虽然是触发男主角的相遇剧情,但刚吃饱真的不想动……

看她这副懒洋洋娇滴滴的样子,陈贞儿气不打从一处来,又想发脾气,但想到今天的来意,她是有‘正事’要办的!努力压下她那欲与天比高的脾气,放柔语气:“二师兄刚在观海厅跪完,一个人采药多辛苦啊!他这些日子陪着你,你也该帮帮他才是。”

“嗝——”

陈贞儿瞪大眼,心中骂过千百遍的狐狸精居然当着她的面,发出这种失态的声音!

“……”

“不好意思,刚才吃得太饱了,”

这个饱嗝打得太痛快了,加上陈贞儿习惯扯着嗓子说话,又是个练家子,那嗓音简直要穿刺过天灵盖,再大的睡意也被赶得一干二净。夕欢撑着脑袋坐直身,唇畔仍挂着疏懒的笑意,细品了一下陈贞儿前面说的话,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女配角会这么好心,将刷好感度的机会拱手相让?

不对劲,感觉是个坑。

但坑也有分深度,陈贞儿不像是敢害人性命的,更像个大号熊孩子,也许可以将计就计,加速攻略进度。

“这么惦见你二师兄,你怎么自己不去?”

夕欢侧过脸,似笑非笑的看住陈贞儿。

她特别满意自己的长相,可塑性很强,可攻可受亦萝亦御,刚成年那阵子有过明星梦,练过一个暑假的表情管理。虽然不如专业演员,但用表情做出想要表达的情绪,也要比一般人来得轻松。

陈贞儿被她挑衅的一瞥,心里冒火,开始撒赖:“我才不要去呢!刚跟他吵完,就去看他,岂不是大失面子?我要等他自己滚过来道歉!”

这顿本色演出,可信性提高不少。

然而夕欢的笑颜却掺了点忧心忡忡——她写大纲人设的时候是不是没用心写配角啊?

这女配看上去脑子不大好使。

一个不够聪明的配角,是衬托不出女主的英明神武的,反倒像幼儿园打架,降智互撕。

陈贞儿并不知道自己的智商遭到质疑,察觉到狐狸精眉宇间的忧虑,以为她在担心二师兄,便得意洋洋的笑开,自觉达成计划,搁下一句:“你不去就算了,看来你也没把二师兄放在心上嘛,应该的!”说完,便又风风火火的走了,连好好走路都不乐意,踩着轻功走的。

她要让二师兄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狐狸精的面前。

看看除了她,还有没有人愿意跟他待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get

感谢陈贞儿小朋友送出的助攻!

早上猴!让我看到小朋友们的双手!(发出了骗评论的声音)

☆、魔教教主养成记

来自女配角的邀约,即使可能危中有机,夕欢也不会傻乎乎的直接过去。

她多留了个心眼,拜托淡玉去问一下是否真有其事。

陈征只有一位夫人,人物关系非常简单。

没有宅斗的环境,杂役也随了帮派的画风,不会斗来斗去的。

夕欢熟悉帮派环境后,认为这对第一次穿越的她来说,算是简单难度的背景。淡玉问了下在帮主夫人那边干活的丫鬟,夫人果然让华听风去后山瀑布边上采药去了,只不过……

“是大小姐提议,让二师兄将功补过?”

夕欢蹙眉。

陈贞儿不爱说悄悄话,非常好找,想避开她也简单,她就算跟丫鬟说话,十步之外必然能听见她的声音,门外的仆从听了一耳朵,都猜她是要变着法子折腾华公子了。思量片刻,夕欢展眉,唇畔挟着笑意:“有趣,我就听她一次,去找找华师兄……”

后山的瀑布,她也去过,以她的脚程,要走二十分钟。

但华听风说,如果不是陪着她,这么点路,他全力使轻功来的话,一柱香时间就能到了——天海帮常用的香是短香,她用自己的心跳换算过现代时间,一柱香大约是五分钟。夕欢嘱咐淡玉,若是她半个时辰之内没回来,就跟大师兄求助。

陈贞儿难得把独处的机会送上来,她不想带人一起过去。

虽然详细大纲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抱紧盟主大腿》是一本甜宠文,她写的甜宠文不会出现女主角被龙套强│暴或是被野兽分尸这种虐身情节,顶多掉进坑里被寒风吹得饥寒交迫,瑟瑟发抖一晚,不然以言情网文目标客户群的心理承受力来说,太赶客了。

掉订阅,划不来,她也没有虐主角的癖好。

淡玉不解主子为何懒散起来能一整个上午除出解手以外,不挪动一根手指,但积极的时候,又不像闺阁姑娘,到处疯跑完全不怕的。但她是个半路被接手的丫鬟,不清楚夕欢原身的性格,无从怀疑起,也不会质疑主子,只能暗中叹气。

在估算过风险在可接受范围内之后,夕欢兴冲冲的出发了。

这种特殊剧情,机不可失!

风哥虽然长了张孤独缺爱,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脸,其实很有节操。

拉拉衣袖已是极限亲密的动作。她曾试过假装在树上失足掉下,风哥手一接一拉一推,也不知道练的是哪门子功夫,潇洒从容地以力借力,连抱都没抱着,就让她稳稳当当的落了地,想装站不稳都不行,他会扶着她的手臂,助她站稳为止,愣是不抱。

高风亮节,连坐怀的机会都不给。

这么有节操,怎么甜?

码字的时候还不觉得,自己真上手操作,才发现男主角挺难攻略的。

没有系统显示好感度提升到多少了,一切靠肉眼观察。

华听风话少,即使陪在她身边,也经常是安静地看着她,内心戏很丰富,但就是不说出来。他沉默的时候,本来就深邃的五官轮廓有了明暗,比滔滔不绝夸耀自己的男子更加有吸引力,彷佛一道上了层层锁链的门,要她一步一步的解过去。

而了解一个有秘密的男人,就像除下心上人的衣服。

如果不享受过程,急吼吼的来,就太不解风情,太可惜了。

………

另一边厢,华听风正手执箩筐,在一片艳蓝色的花田中,采摘药草。

眠蓝花,叶片披针形,花小而多,迎风摇曳时,会生出淡淡的清雅香气。

磨碎了入药,有助眠的作用,帮主夫人时常失眠,离不得眠蓝花造成的宁神药,当年陈征依山立帮的时候,就在后山瀑布下种了大片的眠蓝花田,方便定期遣弟子去采集。

这种花,香而无毒,即使是不喜花草的男子,也不至于讨厌它。

然而将一串串花摘入箩中的华听风,不仅眉头紧皱,连额角都渗出一层薄汗,似是忍受巨大痛苦,呼吸沉重,不得不运功护体,才能略微减轻一点痛楚。今儿不算凉爽,山中无风,吹不散闷热,他穿着通体黑色的长袖长裤,也不知这汗是不是闷出来的。

要摘满一箩筐的眠蓝花。

每一下呼吸都是折磨,他运转内功,将呼息放得很慢很慢,可是练武之人五感敏锐,他体会得到是,比常人数十倍之的瘙痒刺痛,如万针戳刺,万蚁蛰咬。聚精汇神之时,远处倏地响起一把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熟悉的女声——

“听风哥哥!”

“听风哥哥,你听得到吗?”

“你在这边吗?”

紧绷如钢铁浇灌而成的意志,忽然动摇起来,内息不稳。

人的听觉是会自动对焦的,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中,依然能从中提炼出想感兴趣的内容或是声线。华听风自小在会龌语中长大,习惯两耳不闻窗外事,而且如果用心聆听小师妹的每一句话,除出大师兄这样的人才,寻常人耳朵大抵很快会报废。

华听风心里恍惚——

何时何夕,夕姑娘的声音,被他视为要用心听的了?

可能因为她不爱吵闹,往往未语先笑,笑得他忍不住好奇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什么事,值得她如此欢喜。她喜滋滋的笑容充满感染力,声音娇娇软软的,说话也小小声的,语速很慢,要静下来才能听清,倒比别人扬着嗓子说的话,更加让他记忆深刻。

怔忪良久,声源渐近。

夕欢也发现了在瀑布边上的华听风。

他太好认了,一片蓝中黑不溜秋的单薄身影,像误入花田的乌鸦,画风突兀。

华听风闻声抬头,转目望向她,汗珠终于不堪重负,聚到下巴尖儿,舐过线条优美的颈项与锁骨之间,钻进衣领之中,消失不见。他尚沉浸在万般思绪之中,来不及作反应,可入画的眉眼冷冷淡淡的看过来,气质禁欲,外表诱人,黑发高高束起,露出一截白皙后颈,从颈部肌肉线条便可想象出他锻炼有方,非干瘪瘦削的小豆芽可相比拟。

见状,夕欢咽了咽口水,默诵了一遍晋江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规矩。

好!

现在她又是一个五好四有的纯洁小姑娘了。

“听风哥哥……”夕欢仰起小脸朝他绽开笑脸:“终于找到你了!”

华听风又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她居然跟过来了,心里腾地升起一阵喜悦,他不嗜甜,却在这当下,舌尖间像是有一片世间至甜的蜜饯,让他欢喜得不知所措。但只是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腾飞的喜意就被身上的刺痛猛地拉回现实,方才飞得有多高,这时就摔得有多疼。

他手一松,箩筐落在地上,滚了滚,半满的眠蓝花倾散出来。

足尖轻点,竟是转身就跑!

夕欢顿时傻眼,对方是有轻功的人,她怎么追得上?

而且依这副炸毛逃跑的样子,多半是有多快跑多快,她就算立刻把这累赘的裙子撕破,也是吐血都追不上。

不过,她也有她的办法。

在华听风转身欲跑的时候,夕欢满脸着急,追了三步,便拿出在观看欧冠半决赛时,从球员布茨克斯身上学到的假摔技巧,哎呀一声痛苦倒地,一边翻滚,一边睁开一只眼暗中观察对方反应。

果然,刚听见她的痛呼,华听风立马停下脚步。

转眼,就出现在夕欢面前,双手搀扶她。

夕欢这一下摔得很有技巧,护住了关键位置,除了磕得重一点之外,保证绝不留下任何伤口。

“伤到哪里了?”

华听风着急,顾不得平常拒人千里之外的矜持作派,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在怀里,伸手撩起裙角。夕欢怕露馅后他就跑远了,一边紧紧捂住不让他看,一边攥紧他的手:“我没事,听风哥哥,你别走。”

她声音挟带着细碎的哭腔,听得他心也跟着扭成一团。

关心则乱。

“我背你回去,找乾大夫。”

“慢着,你不是还没采集完药草吗?”

“事分缓急轻重,这时候还采什么药草!”华听风冷下脸,又凶又着急,倒是比平常多了分活人气,像个有脾气的少年人了:“先送你回去,我晚点儿再自己来。”

练功多的是吃苦的地方,华听风从来不觉得苦。

当夕欢摔倒痛呼的时候,他却觉得比跪一整日的膝盖都要疼,见不得她委屈难过,不应该的,她不应该受苦,这样精致的瓷人,理应锦衣玉食的养起来,她值得所有好的东西,温柔的对待……

“我不疼,你不好好听我说话,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机会难得,夕欢摆出强硬态度。

然而她硬,他比她更硬。

华听风低下头看她,抿着薄唇,黑色双瞳压抑着猛烈的怒火,急怒之下,他面色看上去更白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冽入骨,大手拢住她的肩:“我抱你回去。”

“……”

靠,兄弟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get

我相信看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有小朋友在想作者月哥是不是被魂穿了,勤奋得不像话

☆、魔教教主养成记

留给夕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华听风是十足的行动派,原本连碰她一下都面露赧色的人,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来,而她还真的毫无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华听风的手圈着她,就像一根钢筋,就算她使出真力气捶打,都不能让他的眉皱一下。

她气恼,耍起无赖来:“你别想抱我回去,你抱我我就闹,我就是滚下去也不要走,你让我在这呆一会,呆够了,我就跟你回去,”她举例子吓唬他:“今天陈贞儿来找过我,我在她那边学了一招半式,别的不会,最会闹了!”

提到小师妹的名字,真是比说一百句比喻都管用。

华听风停下所有动作,沉思须臾,认为小师妹是能干出‘我陈贞儿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人。

他垂下眼帘,也恼了,恼夕欢不爱惜身体。

“那我放你下来。”说着,便蹲下来要将她稳稳的放在花田之上。

“我不!”

开玩笑,到嘴的抱抱岂能让它飞了:“要抱抱。”

夕欢行动一致,双臂环住他的颈,就算他松手,她也要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没想到夕姑娘还有这样能闹的一面,华听风一时束手无策,她要是打他骂他还好,他都知道该怎么应对,但这……像是撒娇一样的亲近玩闹,他除了脸热以外,竟是想不出能做什么,只能暂且听她的,抱着她。

怀中人仍在小声嘀咕,声音软软的:“你别放手啊,摔下来很疼的。”

“嗯,我知道,不会松手。”

“我会不会……很重啊?”她似乎不好意思起来,小心翼翼的问。

可怜二师兄实诚人,不知道顺序话趁机让她下来,直言:“你才这一点点重量,我能扛着你绕山跑一圈。”

为什么到这,动词就成了‘扛’呢?

公主抱着看遍山河风光,多浪漫啊,扛?她又不是麻袋,唉。

可是唉归唉,纯情少年的真心话有其可爱之处,仍然听得夕欢翘起唇角,一时忘形,小动作频现,指尖一边戳他胸膛,一边哼哼:“不重就好,陈贞儿方才告诉我,你被罚去采药了,让我帮帮你,我想着路程不远,多一双手也好早点采完回去。”

少年纯情,也有一个极限。

事实上,当看见夕欢还有心思闹他,华听风知道伤势没他想象的那么严重,稍稍放下心之后,理智恢复运作,便有闲暇去思考次要的事情。

例如……

他把夕姑娘抱在怀里了。

小小软软的,别说很重,简直轻得不可思议。

让他怀疑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忧思过重,在天海帮吃不香睡不好。

怕他放手?

除非将他的双手剁下来,不然他怎么舍得松手。

贪念一起便像枯草起火,无边而猛烈的燃烧,理智扑不灭,也无法满足。

人畏火,畏惧未知,一如华听风对夕欢心生惧意。

他居然会因为抱着一个姑娘,忐忑激动,又想不守礼的收紧怀抱,他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夕欢仍自在说着,控诉他:“你倒好,见了我就跑,”她吸了吸鼻子,没眼泪也弄出三分哭腔,似受了天大委屈,有理没理先在道德高地吹会凉风:“明明说过会陪着我的,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编不下去,呜咽来凑。

华听风终于把她的话听进耳里了。

果然,是师妹叫她来的。

先是提议让他去采药,将功补过,后脚就去怂恿夕欢过来帮他。

师妹想干什么,他很明白。

有多明白,心里就多冷。

他知道师妹喜欢师兄,无所谓,与他无关。

他也知道师妹习惯使唤他,把他当成她的所有物,他就当对师父尽忠了。

以前他除了变强,没有想要的东西,怎样都好,很随和。

无所求则无所惧,而这一次,华听风有所欲了。

他忽然会怕,会生气,会有所奢望。

华听风闭了闭眼,脑海回忆蹁跹,手臂和满背的灼痛……这个秘密,只有师妹知道,师妹也是自那一次起,不再愿意碰触他,厌恶他。不过,愿意给他保守这个秘密,让他可以呆在天海帮里,他已经满足。

如今看来,这只是师妹手握着的一个把柄,只要亮出来,就能斩断其他人对他的念想。

夕姑娘对他的温柔。

“听风哥哥?”

见他沉默,夕欢停下手上的小动作,在他怀里仰起脸关切地问他:“你还好吗?”

华听风没说话,垂眸看牢她,双眼又深又黑。

俊美得有侵略性的他这样看着人,足以吓哭不谙世事的小妹妹,以为他要杀人灭口,只不过他怀里抱着的只是外表小姑娘,灵魂是成熟的御姐,不仅不怕,还看出了他的犹豫如挣扎……

夕欢曾经陪闺蜜去宠物领养中心挑小狗,有一只被旧主虐待过的拉布拉多,便用这种防备又渴望抱抱的湿漉漉眼神凝望来人,如出一辙。

对人恢复信任,需要一点鼓励。

常说女性在恋爱关系里应该受宠,但夕欢认为,任何健康的关系都应该是互相宠爱的,虽然在心里一口一个风哥的叫着,在小少年脆弱踌躇之时,她亦不介意主动伸出双手,踏出最关键的那一步。

“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

“虽然我俩相识不久,但在我最艰难无助的时候,是你在陪着我,我不管别人觉得你怎么样,我只相信我所见的,”夕欢口齿清晰,语气笃定,柔而不软,带有某种在颠簸岁月中沉淀下来的,坚定的内核:“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除非你想就此别过,再不相见。你舍得吗?你甘心吗?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受不起考验,会被轻易吓退?”

她陡然拔高声线,又快又坚定:“我才不会!”

其实,成年人的爱情,势必有许多‘隐瞒’的地方,不愿提起,不提也罢。

尊重对方的秘密,也是风度之一。

但夕欢作出的判断,是当一位少年用这样的眼神看住她,是在期望她主动抛出橄榄枝,向她求助。

想她主动问一下,他疼不疼,哪里疼。

华听风闻言大震,还没坦白,伤处便像被掀开来暴晒一般,狼狈慌张:“我……没有看不起你,”他低低的声音发颤,夹杂着被识穿的哑意,对一位身怀傲骨的倔强少年来说,这已经是一种不为人所道的哭泣了:“你、你……”

“那你告诉我啊!”

夕欢反扼住他的手,她的力气小得可怜,他只消轻轻一转腕,就能挣开。

此刻,却像有千斤锁。

……都是自欺欺人,他只是不舍得挣开罢了。

人生一大难,便是面对自己的软肋。

华听风深吸一口气:“你真要知道?”

夕欢点头。

他轻手轻脚的放她下来,动作太轻柔,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夕欢坐在地上,抬头看他,一手仍抓住他的裤脚。

华听风好笑,心里温柔得一塌糊涂:“我不走。”

“嗯。”

她不松手,他也由她去了。

背上还是火辣辣的一片痒疼,只会更不堪入目,华听风不想污了她的眼睛,于是只挽起衣袖,露出空气中的,是一截满是红点点的胳膊,而且随着它暴露在空气之中,更加严重,从白中带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有无形的万只火红蚁过境,蚕食掉他完好的皮肤。

太恶心了。

连他自己都不想多看。

“以前没这么难看……不过也拜这所赐,当时的我和师妹一起到后山玩,我没察觉到异样,只觉得出奇地热,直至师妹尖叫逃开,我又越发疼痒,想着独自去瀑布稍作冲洗,驱除暑意再回去找她问个明白。脱下衣服,才发现整个上身都发红。”华听风嘲弄的扯了扯唇角:“自此以后,一靠近花田,手臂和背上就痛不可抑,又痛又痒,不过师妹替我保守秘密,没把我的怪病说给其他人听,我猜想这病不会传染,就一直瞒了下来。”

“我很自私吧?”

“……”

夕欢沉默良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皮肤红肿,发热痒痛,大片大片的起反应,远离花田后又恢复正常,这、这……不就是——

最普通的花粉过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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