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慕容芷的眼泪便情不自禁的滚落。一想到那些可怕的可能,慕容芷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不敢想象,失去了哥哥,她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模样。
“阿广,你可是咱们皇朝身经百战、赫赫有名的将军,这次不过是小小的蛮子来犯,你怎么就犯怵了啊?放心吧,我们相信你一定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这些丧气的话,以后就别说了。”听慕容广如此说,沈冶也有些担心。不过他还是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开导着慕容广。
同沈冶说这些话的时候,慕容广并没有想到妹妹会在门外偷听。此刻,他也有些后悔,叫妹妹知道了他的想法,岂不是让她为自己担心吗?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慕容广也只好将妹妹抱进怀里,好生安慰着。与此同时,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向漫天神佛祈求,保佑他和皇朝的将士们能够得胜归来。
这边,慕容府邸被离别的悲伤气氛包围着,而另一边的红香坊,却依然是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上元夜时,方荛救下来的外邦女子已经在她与沈冽共同经营的花满楼里安了家。老鸨花娘叫她做花魁的时候,起初她还有些不情愿,后来被妓院里的其他姑娘和龟奴们劝说了一番,便也乖乖的答应了下来。
花颜奴的样貌身材自是上等,加上她身上又有着中原女子所没有的独特风情与魅力,一挂牌,便为花满楼招徕了很多生意。
不单单是老主顾们,新的嫖客也多了不少。
老鸨又为她打出了“只卖艺,不卖身”的噱头,更是让花颜奴的身价翻了一倍,让花满楼的进账也翻了几番,做到了真正的日进斗金。
就在方荛因为源源不断的银子而暗自高兴的时候,有一场危机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整个皇朝。
而这一场危机,正是因为她的贪婪与疏忽而起。
“张兄,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依愚弟看,与旁的也没什么不同嘛。”说话的是一位在朝廷中担任要职的官员,兵部侍郎王文义。
而走在他身边的,则是吏部侍郎张崇礼。
平日里,在朝堂上,或者是在家里,这二人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谁又会想到,在他们伪君子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若是叫皇帝知道了,往日里他信任有加的两位臣子,竟然会做出流连烟花柳巷这般不顾忌身份的事,一定会深感失望。
“贤弟,这里面的道道儿,你可不晓得,还得愚兄我带你见识一番。”年过半百的张崇礼,头发已经花白。听到王文义的质疑,他也没不恼,而是摸着一把花白的胡须,意味深长地回答了兵部侍郎的疑问。
张崇礼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淫邪的光,这与他清瘦的儒者外表极为不符。但是张崇礼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王文义也看到了张崇礼眼中闪烁出来的精光,此刻,他也终于对这间张侍郎极力推荐的花满楼产生了些许兴趣——究竟是什么样儿的美人儿,能让张崇礼这样的花丛老手如此念念不忘呢?
“哟,张大人,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可是有段日子没来我这花满楼了!”
张崇礼与王文义两个刚一进门,便有形形色色的姑娘围拢上来,将两个人围在他们中间。
这样两位老大人被这么多浓烈的脂粉围绕,不由得有些熏熏然。听到动静的花娘很快便迎了出来,甩着水红的帕子搔首弄姿。
“诶,这段时间公务繁忙,我倒是想过来看看,只是始终不得空啊!”张崇礼摆了摆手,在花娘和众位姑娘的簇拥下,径直朝楼上的雅间走去。
“原来是这样啊!张大人,你不知道,您不来花满楼的这些日子里,桃红与柳绿那是日日茶饭不思,想您想得紧呢!那两个丫头要是知道今儿个不仅您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器宇不凡的大人,一定高兴极了。”花娘代方荛与沈冽经营花满楼已有三五年的时间,早就练就了一身圆滑本领。
恭维人,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或者觉得她谄媚。就像刚才,她不仅奉承了张崇礼,还奉承了王文义。
“这位是王大人。”张崇礼对花娘介绍道。
“妾身见过王大人。”徐娘半老的花娘依然有着一身风韵,只见她细腰款摆,姿态曼妙的向王文义行了一个福礼,起身的时候,还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