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方的脸都黑了,眼镜死死地盯着从马背上跳下来的男人,像是要把人看出个窟窿来。
草原上的赛马也不是没有被外人夺走冠军的情况,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从小到大连马都没接触过,更别提赛马了。
除了一些专业的赛马选手,外地人也就是骑着马慢慢溜达几圈,图个新鲜而已。
“两位别是哪个国家队的选手吧?”
“你看我们像吗?”
确实不像,主办方摇头,从这两个男人刚才骑马的动作就能看出他们不是专业的,尤其是年长的那个,身体僵硬,动作也不够规范,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比过他们草原上那些青年的。
沈军钺把旗子丢给他,开着玩笑说:“你们该不会输了想赖账吧?”
虽然他对第一名的奖品不感兴趣,但如果这里的人想以多欺少,他也是不干的。
主办方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嘴角抽抽地说:“我们草原上的男人向来说话算话,又不是输不起!”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们输不起!赶紧把该办的都办了,我们还急着回去洗澡,出了一身汗,热死了。”
“刚才两位是一起越过终点的,可是我们的奖项只有一个……”
不等他说完,沈军钺就似笑非笑地问:“你一定没看早上的射击比赛吧?”
见那男人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迷茫,沈军钺好心情地继续打击道:“那你可以去问问,我们俩只要一个奖项就够了。”
他和沈皓谁跟谁?哪用分的那么清楚?
赛马的奖项设了十名,冠军虽然只有一名,但其他名次还是有的,等岱森等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尴尬地低着头,领了奖品就急匆匆地走了。
接下来的一年,他们这些人估计真的要面壁思过了。
岱森一走,曹明翰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祝贺了沈家父子,然后为难地说:“这两匹马儿……”
沈军钺自然地接口道:“我们很喜欢这两匹马,正好跟你一起回去,和你父亲谈谈买马的事情。”
曹明翰的眉毛抽动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求你们了,这些马可是我阿爸的命啊,别说卖了,你们要是敢提,绝对能把你们打出来!”
“不能够啊,中午看你爸挺和善的一个人啊,而且你们家的马不是经常外借么?”
“借是借,能和卖一样么?我阿爸常说,养马千万不能把他们拴在马圈里,得让他们多跑跑,但平时大家顾不过来,所以有人来借马阿爸通常都会答应。”
沈皓伸手拍了拍曹明翰的肩头,“让我们试试再说,实在不行我们也不会动手抢不是?”
曹明翰嘀咕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被我阿爸打么?他打人可疼了。”
“哈哈……放心,就凭你爸的斤两可打不到我们身上。”沈军钺想,要是那男人敢动手,自个也有理由把马抢走了吧?
呃,就不知道他儿子会不会觉得他这么做太不厚道。
找到外围玩泥巴的吉达兄弟,曹明翰无可奈何的把人带回家。
岱森正提着水在门外光着上半身淋浴,一见到沈家父子,脸色铁青地吼道:“你们还来做什么?”
“哟,手下败将啊,这么不想看到我们该不是害羞了吧?”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儿,沈军钺向来做的不错。
“我家不欢迎你们!”岱森将水桶里的水从头淋到脚,然后搭着毛巾转身进了一栋白色的蒙古包。
曹明翰小心避开吃了火药的大哥,往里面探了探,并没有看到他阿爸的身影,只好问他大哥:“哥,阿爸呢?”
“啥事儿?”
曹明翰吞了吞口水,弱弱地回答:“两位大哥来还马……”
“那你就给牵到马圈里就好了,这事儿找阿爸做什么?”
曹明翰拧着眉头,缩着手脚放不开,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沈军钺的真正意图来。
倒是沈军钺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想买马,你做得了主么?”
岱森嗖的窜了出来,双眼冒着火光,“想都别想!”
沈军钺面不改色地重复问了一句:“你做得了主么?”
“废话!”
“我只是觉得,这几匹好马跟着你浪费了,如果你真心爱马,就应该让它们找到更好的归宿!”
“草!你当嫁女儿呢?好马就应该生活在草原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外地人打的什么主意,把我们的马买走,不是当牲畜使唤就是供人取乐,哼!”
“我不缺钱!”
“我们家也不缺钱!”
沈军钺捏着拳头,很想用武力解决问题,但他知道,这草原上的男人多数是吃软不吃硬的,真要把这小子揍了,这两匹马也没指望了。
沈皓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微笑地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两位马兄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