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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骄傲地点头。

“哼,就知道送你不送我。”苏秦起身把candy放地上后,环顾四周,口中喃喃:“怎么没有?”

“你在找什么?”乔唯安歪着头问。

“昨天的玫瑰啊,”苏秦一脸八卦地问:“谁送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乔唯安:你大爷的,咱能别这么八卦不?

苏秦:撮合我和然然,我可以考虑考虑

☆、第二十六撩

“我在找玫瑰啊,”苏秦一脸八卦地眨眨眼问:“昨天那一大束玫瑰是谁送的啊?”

乔唯安狐疑地打量着他:“这你都能知道?苏秦,你可以开家侦探公司了,还有门口那个门卫,记得给他加薪。”

苏秦面上一囧,眼神乱瞟:“额,这个……刚才来的时候和门卫闲聊了几句。”

乔唯安抱着手臂,踩着猫步靠近苏秦:“怪不得我一开门你就冲进来,什么做客不做客的,你就是来看我的八卦的吧?”

“额,这个……”

乔唯安憋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秦慌乱的样子。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八的,你在找的玫瑰,”乔唯安指向花瓶里光秃秃的几根花枝:“喏,就在那。”

惊讶地扫过花瓶,苏秦疑惑着看向乔唯安。

“唔,大概是因为这束花是韩竞送的,与我这里气场不合,才一夜之间全掉光了吧。”乔唯安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你说什么?是韩竞送的?”苏秦僵住,眸中闪过一丝冷厉。

“不然呢?”乔唯安耸耸肩:“要不是不想让那个送花小哥为难,我才不会收。”

苏秦走到花瓶边,抽出一枝花枝咔嚓一折,冷哼一声:“韩竞这小子的胆子够肥,竟然敢惹你。”

“他并不知道我在乔家的位置。”乔唯安看着被丢在垃圾桶里的扭曲的花枝,心中掠过一阵快意。

“我公司研究过巨鼎的行事作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恐怕韩竞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到底有没有利用价值。”苏秦揉了揉眉心,叹口气:“这小子忒贼,他似乎知道有人盯着他,这些天我的人没收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乔馨玉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总能有机会让他露出马脚。”乔唯安弯腰把candy抱在怀里,candy舒服地蹭了蹭,又打了个滚儿,露出圆滚滚的小肚皮让乔唯安轻轻地抓痒。

乔唯安气定神闲地逗着小candy,继续说:“我看网上传乔馨玉又进剧组了?她的新剧投资方都有谁,有没有韩竞的手笔?要是有,”她眼中利光一闪:“那就好办了。”

苏秦若有所思地盯了乔唯安许久,盯得乔唯安脚底窜上凉气,脊背汗毛倒竖。

“你,干嘛这么看我?”

“我在想啊,你小时候挺单纯可爱的一孩子,长大以后怎么就……啧啧,惹不起啊惹不起。”苏秦摇头晃脑地说着。

乔唯安挑眉:“既然知道我的厉害了,那你是不是应该把大门口门卫的事处理一下?”

就知道乔唯安记性好,决不会放过这事,他也确实无理在先,苏秦点头如捣蒜。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这才出门。苏秦还算心思,提前为乔唯安准备一把折叠轮椅。苏秦推着购物车,乔唯安自己摇着轮椅,两人在超市琳琅满目的货架中穿梭。

“我说小唯,你怎么买这么多薯片和糖果?我记得你很少吃这类垃圾食品的。”购物车里已经堆了一半的薯片和糖果,而且还有继续增长的趋势。

乔唯安又扔进去一袋棉花糖:“送……人的,一群帮过我的朋友。”

“我就从没见过你这么热心地送家里人。”苏秦酸溜溜地说。

乔唯安瞥了他一眼,拿着一盒薯片轻戳苏秦的腰眼:“你是家里人吗?你不是把自己当客人吗?”提到家人,她猛然想起前些天听到的消息:“对了,听说齐老大回来了?还带着小嫂子和小侄子一起回来的?”

乔唯安从小就与苏家两位表哥走得近,苏秦与她年纪相仿,而苏齐则大他们四岁,便被乔唯安亲切地称为老大。

此刻,苏秦一双桃花眼瞪成铜铃:“小侄子?哪里来的?”

“你不知道?听说他们在z大第一医院做的产检呢。”乔唯安心中困惑,难道贾宓为了诋毁她的名声而捏造事实?

“小侄子我倒没看出来,大哥也没和我说过。倒是前几天我刚在z大第一医院见过他们,”苏秦摩挲着下巴,回忆说:“小嫂子的哥哥出车祸,陷入昏迷。小嫂子得知这事,就立刻拉着大哥回国,照顾她哥哥来了。”

他们的小嫂子詹妮是个华夏与挪威的混血儿,肤白貌美□□的大美女。几年前齐老大去挪威谈项目,在一次酒会上对合作方老板的妹妹一见钟情。公事一下子变私事,他想尽办法偶遇,在妹妹的面前刷存在感和好感度。奈何妹妹那时还小,对齐老大的暗示不知该怎么回应,这可愁坏了他。在挪威呆久了,相处时间长了,合作方老板慢慢看出齐老大觊觎他妹妹,见齐老大一直没羞没臊地骚扰她,一时大怒,不仅项目没通过,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后面的事,据说是詹妮妹妹情急之下表白了心意。从此,詹妮妹妹便成了他们的小嫂子,而詹妮的哥哥与齐老大可谓不打不相识,结成至交好友。

原来是詹妮的哥哥来到h市却出了车祸,齐老大他们才匆忙回国。

小侄子倒还没影呢。

“你要是想见大哥就去z大第一医院吧,他们这段时间都在。瞧他那宠老婆的样子,只要小嫂子不说出医院,他半步都不会离开。”

想起上次在医院碰见的兼职道士的精神科医生,乔唯安立刻拒绝:“医院那地方我看还是算了。就算复诊换药,我也不想在医院里停留。”

两人又结伴在货架中逛了一会儿,买了些蔬菜和水果,这才开车回家。

苏秦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光滑的小臂,手里抬着水和食物一箱又一箱地向别墅里搬。全部搬完后,他甩了甩手臂,瘫坐在沙发里。

“辛苦辛苦。”乔唯安笑眯眯地递给他饮料和纸巾。

“你一个人一条狗,能吃这么多?留着过冬吗?”苏秦嘴里嘟囔着,接过饮料,毫不客气地一口气喝下半瓶,接着又取来乔唯安手里的纸巾擦了擦嘴,飞去一个眼神:“你知道我为的是什么。”

“因为我是你妹妹啊。”乔唯安眨眨眼。

苏秦差点撅倒,指着乔唯安满脸控诉:“你你你,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明明小时候那么单纯乖巧,长大了居然知道欺负你哥!我好伤心……”

乔唯安掏着耳朵,抽出兜里的手机在苏秦面前晃了晃,苏秦立刻如野兽扑食般一把抢过来,嘴里还喃喃着:“这还差不多。”

就在乔唯安以为耳边终于清静的时候,苏秦却握着手机哀怨地看着她:“密码。”

乔唯安解开手机屏锁交给苏秦:“然然在闭关,你知道的,她闭关的时候连我的电话也不一定会接。要是打通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一步了。”

苏秦打电话的工夫,乔唯安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收拾起新买来的瓜果蔬菜饮料零食。

待她把厨房收拾好,却见苏秦仍站在阳台上,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神情一会儿严肃一会儿轻松。candy围在他的脚边蹦蹦跳跳地把他的脚当成玩具玩。

乔唯安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想着:阿飘没脚,她的脚受伤了散发着一股子药味……candy应该还是很喜欢苏秦的。

半个小时后,苏秦才唇角嗔笑着回到客厅,把手机还给乔唯安。手机烫得吓人,乔唯安眯着双眼观察着苏秦的神色:耳根微红,神采飞扬,与被云非然拒绝的时候判若两人。

她了然一笑:“聊得不错哦?”

苏秦沉吟说:“总算有点进展。过段日子我回帝都再约她出来细聊。”

“你比我想象得镇定多了,我还以为你会欢呼雀跃直奔机场飞回帝都。”

“她不躲我,肯坐下来和我说话就好办。有件事还没谱,估计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确定下来。”

苏秦的脸色又凝重起来,乔唯安忙开个玩笑:“哦,见家长啊。确实,过年的时候定下来正合适。”

苏秦一下子局促起来,脖颈通红:“还、还没影儿的事。”

苏家这两个哥哥,工作上一向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们说往东别人决不敢往西,可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就小心翼翼,生怕小嫂子和未来嫂子磕着碰着有一丁点儿生气。

乔唯安下意识地瞄向飘在半空中,正抱着双臂俯视着她与苏秦的阿飘一眼,不知道她以后的老公会不会像苏家哥哥们这样,或者,她负责宠未来的老公也是不错的。

乔唯安还没来得及做完晚饭,苏秦就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匆匆忙忙地走了。

乔唯安看着锅里炒了一半的菜叹一口气。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从她的背后伸来。她拖着脚,向旁边挪一步。阿飘上前接过锅铲继续做乔唯安没做完的炒菜。

他时不时下巴微抬,眼神不经意间瞟过她,充满笑意。乔唯安则靠着冰箱看着他翻炒时专注的神情,实在是,赏心悦目。

这时,衣兜一连串震动让乔唯安不得不取出手机看上一眼——

班长:唯安,快看同学群。

班长:气死我了,同学群里都炸了。

班长:贾宓太过分了。

班长:她不仅偷拍你,还把照片发到群里!

作者有话要说: 别看这章一直是小秦在和小乔贫,但信息量还是挺大的,比如韩竞,比如苏齐,比如活在记忆里的詹妮的哥哥。

☆、第二十七撩 他是谁

看了班长的一连串私聊,乔唯安心中暗暗好奇。前几天班级聚会她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贾宓所说的金主就是她的大表哥苏齐啊,这还有什么可拍照造谣的呢?

同学群里已经叽叽喳喳地闹开锅。

大抵分为两派,一派人数居多,以贾宓为首,女生为主。她们一致认为既然有图有真相,那就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况且抱金主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乔唯安这朵高贵冷艳的白莲花人设崩塌,还是能让她们幸灾乐祸一阵。

而另一派人数少的则秉持着相对公正冷静的态度。有图又怎么样?也有可能是p的。就算图是真的,那又能代表什么?和一个异性逛超市买菜这事挺正常的啊,况且图中明显看到乔唯安的脚还受伤了。难道和年龄相仿的异性出门逛街买菜就是在交往?和有钱的,年龄相仿的异性亲近就是傍金主?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乔唯安点开同学群的时候已经99+条未读,她一路看下来发现女生吵架能力较强,贾宓一派眼看着占据优势。

看到这,乔唯安忍不住暗暗戳班长私聊:到底是什么图啊?

叮叮叮——

班长一连发来五张图。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很明显都是抓拍。从苏秦推着乔唯安的轮椅到两人在货架间闲逛,乔唯安用薯片桶戳苏秦的腰眼,再到苏秦将一箱箱水和食物放在后备箱里,又把乔唯安抱上副驾驶,几乎记录了两人逛超市的全过程。

啧啧,贾宓不当狗仔真是可惜。

以乔唯安的性子本可以置之不理,默默当热闹看的。有一个长相相似关系差到地心的小花旦堂姐,她这些年经历过的诋毁和碰瓷还少吗?更何况还是即将各散四方的同学,人走茶凉,放平静就好,没必要为这种莫须有的事而置气。

不过,乔唯安指尖轻敲着餐桌,不管在哪个城市,她日后肯定要继续在茶界里混的,万一以后圈子里的同学传她是傍金主出身,那就是给甘霖抹黑了。

乔唯安叹口气,还是不得不解释清楚。

这时,群里有人问出了质疑:“这几张照片很正常吧?看不出来她和那个男人有暧昧关系啊。”

立刻有人跳出来反驳:“你这还看不出来?如果关系不暧昧,你会笑着捅身边男人的腰?男人的腰多重要你知道吗?不暧昧,男人会让你捅腰?还有你看,她是被那男人抱上车的啊,公主抱啊,而且那车是迈巴赫啊,不是傍金主是什么?”

这个脑回路……乔唯安歪着头想了想,居然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空气中飘来炒菜的香味,阿飘身上挂着围裙端来刚出锅的炒菜。乔唯安看着他摆盘的动作半晌,趁他不注意伸手在他的腰眼处轻轻一戳,又觉得用不上力,便顺手从戳改成轻轻一捏。

果然,阿飘转过头来看她,眼里又是疑惑又是委屈。看得她心头直颤,她连忙用手机挡住半张脸:“没,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

阿飘了然,扬起唇角狡黠一笑,欺身逼近,低头与她对视。

不知不觉中靠得更近些,深邃的轮廓,小刷子般的睫毛,乔唯安几乎忘记呼吸,在他如海洋般深蓝的眼眸中竟发现小小的自己。

她晃一下神,立刻低头,浑身血液沸腾,双颊发热,一连做上几个深呼吸,心跳才恢复过来。她拍了拍额头,乔唯安,不就是对视吗,你也太没出息了!明明是撩他的,怎么有种反被他撩的感觉!

油锅里的菜噼里啪啦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怪味。乔唯安指向厨房:“是不是什么东西糊了?”

看着阿飘冲进厨房,乔唯安才松了一口气。群里说的不对,同样是戳腰,刚刚那样才叫暧昧,她和苏秦完全是无性别之分的兄弟好吗。

微信群里已经有人回复:“我觉得戳腰没什么啊,就是关系好嘛。我有的时候也会戳异性朋友的腰啊。退一万步讲,就算那男人和乔唯安是男女朋友关系又怎么样?谁不能谈个恋爱咋的。”

“如果她有男朋友我们同学一场自然祝福,可是她说自己是单身啊,”贾宓派的人又跑出来狡辩:“如果那男人真的是她男朋友,又帅又多金,她为什么不承认呢?当然是见不得人呗。”

“我就不信谁没有个哥哥弟弟发小蓝颜?和有钱男人关系不错就是傍金主?逻辑都被吃了吗?”乔唯安终于发声。

大家见正主来了,还气势汹汹,纷纷躲在幕后看热闹,群里一时鸦雀无声。

“呦呦呦,坐不住了?上次你不说是你表哥吗?这次换了个人该不会又是你表哥吧?你家不是在帝都吗?该不会你家亲戚全跑来h市了?”见无人说话,贾宓亲身上阵。

“啧,这酸味隔着屏幕都飘出来了。不巧,他还真是我二哥如假包换。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可我偏偏有两个随叫随到的哥哥,你管得着吗?”乔唯安一向认为在适当的年纪做应该做的事情,上学这六年,她从没透露过关于她父亲和家族的半分信息。

“呵,我管你?我只是在为研究生的这两年,身边竟然有这样的同学感到悲哀。”贾宓阴阳怪气地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脑子里装的还都是偶像剧。你的三观我是掰不正的,也不想再和你争辩了。大家都散了吧,有那时间不如多想想应聘和面试的事。毕业了,以后见一面不容易,不要因为几张根本看不出什么的照片而伤了和气。”

乔唯安以为她的一段总结性发言就此把话题终结,没想到一个眼尖的同学提出的问题再次打破平静。

“弱弱地问一句,只有我觉得这张照片里的男人有点眼熟吗?他长得好像前段时间亲自来与孙教授合作的甘霖集团执行总监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有人跟着赞同说:“那个总监好像叫苏秦来着,他还来我们学校考察过。听说家在帝都,但祖籍是我们z省,经常来h市谈项目。”

“啊,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当初第一次看见他,简直惊为天人,皮肤细腻五官精致,嗓音还特别有磁性,特男神范儿的一个人。话说,仔细看照片唯安和他两人的鼻子还长得挺像。”

“我刚刚查了一下,惊天大爆料!早近三十年前,江南茶叶世家的苏氏小女儿苏清浅就嫁到了帝都。唯安说的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你怎么就知道那个苏秦就是当年江南茶叶世家的后代?”

“我毕业课题研究的就是百年茶叶世家的兴衰史啊。虽然现在苏家举家搬帝都去了,但在z省的余威犹在……”

乔唯安眼角抽了又抽,网络真是个好东西,什么都能被网友们翻出来。还家族兴衰史,要这么说的话,苏秦就像是那种民国年代穿着一身蓝褂子的地主家的傻儿子?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继续想象,会破坏苏秦二十几年好不容易在她脑海中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

阿飘已经把饭菜摆齐,candy的小食盒里也装满狗粮。一切准备就绪,乔唯安坐直,敲敲筷子,笑颜弯弯地宣布:“开饭。”

——————

微信群里八卦正欢,而他们扒的人却饥肠辘辘地坐在医院vip病房里一脸哀怨。苏秦匆忙赶到h市分公司处理完急事后,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就被苏齐的电话叫来医院。

詹妮的爷爷不知哪里得了消息,似乎知道她哥哥出车祸的事,一把年纪在家闹着非要赶来h市。她不得不连夜飞回帝都安抚家里的老爷子。苏齐不放心她,自然跟着她一起回去。两个人都飞走,病人却不能没有人照顾。在h市能让苏齐放得下心的人只有乔唯安和苏秦。但小唯脚伤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就只能把他苏秦拉来当壮丁了。

张秘书买饭菜还没回来,他瘫坐在椅子里叹气。深夜的医院静悄悄的,空气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弥漫着别样的诡异。不清楚每天有多少人因各种病症死在医院,但他从小就知道每家医院的走廊里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

苏秦紧张地盯着房门,生怕有什么东西开门进来。半晌,眼睛酸了,便又转移视线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相比开门,他更怕床上的人突然睁眼。已经被断定成植物人的人要是突然诡异地转动眼眸该多可怕,更何况他还不认识这个植物人。这人是苏齐的好友兼大舅子,但并不意味着他俩应该就认识啊。

话说,这人叫什么来着?

苏秦看向床头所标注的名字,虽然是个混血,却拥有一个极具华夏风格的名字:周御。

他望着熟睡般安详的周御,惋惜地暗自摇头。周氏集团最有潜力的继承人,可惜年纪轻轻,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牺牲在家族的明争暗斗里。

周御他自己也一定不甘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周御的大名终于出现,再次为八万多字还躺在床上的睡美人男主点一支蜡。

☆、第二十八撩 失魂(捉虫)

听阿飘说照顾candy的那群小鬼们怕人,乔唯安就只好委托阿飘帮忙把糖果和薯片送给他们。

自入冬以来气温一天比一天冷,乔唯安整日抱着candy这只小暖炉不放手,就连码字的时候也把它放腿上或脚边。阿飘每每看到这情景都臭着一张脸凶巴巴地瞪candy,然后在乔唯安祈求般的注视下搓搓手转身飘走。

除了隔几日就送来花的韩竞在她的面前刷存在感外,乔唯安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清静完美。

每月的稿费用来生活绰绰有余,偶尔帮孙教授写论文也赚得一些零花钱。虽然家里能称得上人的还是只有她一个,但candy和阿飘都是她的同伴啊。每晚怀里抱着candy肩膀靠着阿飘,一边看电视一边刷阴阳师的感觉不要太充实。

难怪然然曾经说过她先前谈的包括韩竞的三个男友都是炮灰,走过场而已。

“根据我多年画漫画时研究出的人物表情的经验来看,其实你先前谈的那几场恋爱根本就没走心。我才不信你真的能在草丛中来去自如,片叶不沾身。”

然然当时所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她一度以为然然说的那片叶子是韩竞,因为他脸皮太厚怎么甩都甩不掉。

但现在看来,然然似乎另有所指。

乔唯安微微仰头,视线从阿飘线条流畅的下巴一路驰骋,爬过挺直的鼻梁,停在这个角度看显得格外长的睫毛上。可惜只看得到却摸不到,她略微遗憾地想:要不,给他再买个面罩?

这时,阿飘动了动,不经意间视线相撞。乔唯安面上一囧,连忙低头,继续戳着手机里的阴阳师,口中喃喃:“哎呀,我的小鹿男今天终于可以升星了。”

她手里不停,间隙中还不忘抬眼偷瞄着阿飘。他唇角微微上扬,棱角分明的下巴划出好看的弧度。乔唯安白了他一眼,不就被发现偷看他吗,有那么好笑?

阴阳师的每日任务做完,她又随手点开微博。一条关键词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窜上热搜:“乔馨玉韩竞”。

这两位早先在网上已经被绑在一起报道过几回,但没过多久就被人出手撤掉了那些揣测的文章。这次苏秦出手明显高明了许多。几家微博大v同时爆料:与《岂曰无衣》擦肩而过的乔馨玉这次的新剧女主是巨鼎影视推荐的。而巨鼎影视的总裁是谁,韩竞。大v们的爆料戛然而止,引得吃瓜网友们结合之前的几次爆料,纷纷脑洞大开揣测他们两人的关系。

“赌一根辣条,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胡说,韩总不是已经澄清过了?我家大乔和韩总只是工作关系。”

“这年头澄清算什么?有的是人澄清,最后还不是被拍到实锤,不得不公开了?”

“那就等被拍到实锤再说,请营销号不要带节奏。”

“哈哈,等实锤?上个月疑似开.房的实锤难道不算?那张照片存在不到一个星期就被删了,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这锤是纸做的吧?”

“愿闻其详。”

“乔馨玉除了早年刚出道时拍了两部女配的戏,后面可都是大女主。她才27岁诶,出道也没几年资源就这么好,一有绯闻立刻被压下去,要说她没背景,谁信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网上差查不到任何关于她家庭的信息。”

“哎呦呦,那不得了了,她这次可是因为绯闻而上热搜啊。口怕!”

“天啊!撤、撤撤撤了!她的热搜真的被撤,瞬间就没了,明明刷新前上一秒还在的!”

评论翻到这,乔唯安挑眉切换页面也跟着去看一眼热搜,果然“乔馨玉韩竞”的那条热搜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家出手了。

不过没关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上热搜这么大的事,大伯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置之不理。这样一来,乔馨玉是瞒不住的。至于族中长辈们要是查这次热搜事件,追究责任也没有用,营销号们是拿钱办事,况且他们只是说了件事实而已。

说到底还是乔馨玉太嚣张才会被她抓到把柄。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以乔唯安这么多年对乔馨玉的了解,她可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和韩竞玩玩可以,但绝对不会甘心嫁他。可是,不听话就拿不到好资源,迫于家族那群老头子们的压力,她会假意和韩竞交往,这就够乔馨玉恶心一阵了。剩下的,就是他们之间的内斗,这两个人可都是心术不正之人。从这点上看,他们倒还蛮配的。

乔唯安关掉微博,起身试着活动一下绑着笨重石膏的小腿,和阿飘打了声招呼便回卧室睡觉去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所做的,不过是为他们加上一条□□而已。

——————

乔唯安的同伙苏秦还在医院vip病房打着瞌睡。苏齐和小嫂子还在帝都暂时还回不来,他只能白天处理公司事务晚上躺在病房的沙发上睡觉。他苏秦堂堂传媒公司老总外加甘霖集团执行总监,却整天守着一个男人生活,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天上午,窗外飘起雪花,少许光线穿过窗帘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进室内,落在墙上、床上、沙发上如同鱼儿一般游曳,渐渐地消失在空中密布的阴云。手机闹铃在耳畔响起,苏秦迷迷糊糊地伸手关掉闹铃,翻了个身。

咚——

“唔。”他揉着额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脚步,睡眼惺忪地拉开病房门。

门外刚巧路过一位红衣女子,他没看清她的长相,只依稀觉得那女子似乎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一句淡淡的叹息声飘入苏秦的耳中:“失了魂的人就只是一具躯壳而已,又怎么能醒得过来。”

失、魂……躯、壳……?

一股阴气从脚底一路窜至头顶,苏秦彻底清醒。他立刻回头,望见走廊尽头一抹红衣摇曳。

“等等,你刚刚说的什么?”

顾不得自己没洗脸没刷牙没刮胡子的邋遢样子,他匆忙追过去。乍见红衣女子的面容,苏秦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凝滞了。她看起来三十几岁,高鼻深目一副异域面孔,棕色长发微卷及腰,火红的连衣裙下摆还在摇曳,衬得身材更为婀娜多姿。

这一眼,看得苏秦差点忘记叫住她的目的。他定了定神,再次问道:“这位美女姐姐,您刚刚路过病房时是不是说了什么?”

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在苏秦的鼻梁处停留片刻:“一个人没有灵魂又怎么期望他醒过来?我劝你们还是节哀顺变吧。”说罢,她转身就钻进电梯,不给苏秦任何反应时间。

苏秦怔愣两秒,又抬脚追到电梯里:“不对!不是这样,一个姓沈的医生说过有机会救醒他的,应该不会有错。”

“沈、医、生?”女子眼中利光一闪,面色阴沉得吓人,不屑道:“他一个精神科医生能救人?稀奇。”

电梯自动关上,苏秦已顾不得,惊讶地问:“您、认识沈医生?”

女子面色微变,别过头看着电梯按钮:“不认识,我随口一说而已。你要去哪层?”

奇怪的人。苏秦挠挠鸡窝一般蓬乱的头发,这才想起自己本要开门去洗漱的。

“哈哈,我哪也不去,打扰了啊。”说着,他就按下开门键。

电梯门缓缓开启,苏秦刚要抬脚走出电梯却被叫住:“等等,你别告诉臭……沈医生,你见过我的事。”

苏秦的脚收了回来,面容严肃,双眸中仿佛凝结了冰碴,冷声质问道:“还说你不认识他?你们认不认识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周御到底有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情急之下竟智商掉线暴露自己……

红衣女张了张嘴,脑中飞速运转,解释说:“这种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世间灵魂飘忽不定又数不胜数,在这么多灵魂中找一个犹如大海捞针,怎么可能找得到?况且灵魂脱离肉身的时间越久,魂力就越弱,若没有人类的阳气补充,怕是还没找到灵魂就已经消散了。可若不经人类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吸收阳气是会被打入地狱的。”说到这,她扶额叹口气:“真不知道那个傻子哪来的自信,竟坚信自己救得了。”

与红衣女子告别后,苏秦站在病房门前踟蹰着不敢开门。实际上在这之前周御与他没有任何交集,仅因为苏齐的原因苏秦才愿意这段时间照顾周御。当然,也称不上照顾,只是时常来看看,防止有人趁虚而入而已。

这几天的时间里苏秦叫秘书查过周御的资料。原周氏家族家主为了一个挪威美女放弃家主之位,族中无主,家族一时动荡不堪,前任家主周老爷子重新出关,这才暂时镇住了家族中的那些魑魅魍魉。但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撑不了多久,于是在周御刚出生不久时就把他从挪威抱来带在膝下作为下一代继承人而培养。好在周御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快更是对数字极为敏感,称他为奇才一点也不为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苏秦心中暗暗惋惜,本想在周御醒过来后交个朋友,这个朋友恐怕没机会结交了。

他遗憾地想着,伸手推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鲜血染红了床铺,心跳记录仪边发出刺耳的尖叫,边显示着一条毫无生命迹象的横线。窗户大开,窗帘被寒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彷如一只来自地狱的手……

☆、第二十九撩 存在

乔唯安晨练过后本在书房里看书修文。上一本书刚完结不久,编辑就带来实体出版的商议信息,这方面乔唯安已经轻车熟路,很快就定下来,开始修改实体版本。

蹬蹬蹬蹬……

楼下传来candy四只小爪子奔跑的声音。乔唯安听得心里痒痒的,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便抻个懒腰走出书房。她站在二楼的走廊边望着楼下焕然一新的客厅愣了好半晌。

不知何时,客厅沙发旁多了一棵圣诞树,翠绿的树枝上挂着用彩纸包裹的糖果、鼓鼓囊囊的红袜子和闪烁着的小彩灯……阿飘站在树顶边布置,显然还没忙完,而candy则穿着一身小红衣戴着小白脚套兴奋地围在树下转圈圈。

原来后天就是圣诞节。

乔唯安跛着脚,小心翼翼地下楼。听见动静的阿飘向她招了招手,便又醉心于装扮圣诞树上。乔唯安晃了晃神,这棵一人多高的圣诞树似乎是几年前一个同学送她的,她不信教,也常常因独自一人而从来没过过圣诞节,一棵高大的圣诞树被送来后便被她丢到储物间落灰。没想到多年后,在h市的最后一个圣诞节,这棵落了灰的圣诞树还会被翻找出来装点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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