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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的加更,快亲亲我~ (11)(1 / 2)

感到脸上有一点凉,还有凝光指腹刮过,带起点点潮湿。

“阿凤,你梦见了什么?哭得那么厉害,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凝光的声音有一些哑,在空旷的隧道中,更显得虚软后怕。

翟九凤握住了她的手,接着力道坐了身:“我梦见,我梦见……”想了好一会儿,却发现方才循环往复的画面模糊得难觅其踪,只有那一团灰雾,‘砰’得四分五裂,真实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不记得了,只是隐约看见有一团鬼气炸开,好奇怪的梦,我怎么会梦见这个?”

凝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说:“可能是共情吧,这里是巫墓,鬼气很重,以至于你看见了他们的死前画面。巫族人皆修鬼道,鬼气炸开,便代表他们死亡。”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一小会儿功夫,翟九凤也恢复了过来,她率先站起身,朝四周望了望。没有鬼气的遮拦,这方小天地也显得一览无余,是一条石头隧道,长不见底,只遥遥望去,能看见尽头有一处亮光。

“凝光,快起来,我们赶快走吧。”伸出一只手把凝光拽了起来,翟九凤有意把心思放到别处,也好将方才那入骨的不甘愿抛到脑后。

毕竟太真实了,真实到那股执着的怨气根植心底,呢喃诱哄她救下那团鬼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补6000,就是这么说话算话~

☆、真相

隧道很长, 但运起了灵力,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翟九凤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随即也发现,那白光并非太阳, 而是冰冷不近人情的夜明珠华。

翟九凤走进去看了看,发现这是一间石洞, 摆着简单的桌椅和石床, 在靠边的梳妆台上, 有一个雕花的首饰盒,虚掩着, 隐约可看见内里的朱钗。这个地方曾有生活的痕迹, 但随着时光流转,这些痕迹早已掩盖在厚厚的灰尘之下。

翟九凤在里头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才走到凝光身边, 挑起一侧眉说:“好像没路了,对了, 凝光, 既然是在巫墓里面, 不如把地图拿出来看看,虽然画的抽象了点,但说不准会有用。”

凝光点点头,从乾坤袋里掏出单独-裁下的巫墓地图。

因为已经融合在一起,这张地图也厚实了许多, 翟九凤施了个法诀,把石床上的灰尘清理干净,随后才把地图平摊在床上。

夜明珠很亮,映照着床榻上的地图,翟九凤低头看了看,就发现地图上的那一条细线顶端,竟出现了一个微微闪烁红点:“凝光,你快看!”翟九凤拉着凝光过来,指着红点对她说:“你看着这个,会不会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有可能。”凝光没有反驳,拿起地图往外退了退。只见,随着她的动作,小红点也闪烁着往后退了退。凝光了然,点头确认道:“确实是指向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只是,看这地图明显没有走完,但这里又没路了。”

把地图放了下来,在石室中转了一圈。

凝光有意看了看墙壁,但四面下来,都是实心的,没有暗门。

翟九凤看她一无所获,低下头研究起手下的石床。就她看过的《神雕侠侣》,石床多是机关安放地。她贴在床板上,找了块大石头敲了敲床面,只听‘空空’两声,略带着回响的声音便在床板下响了起来。

这床是空的,底下难不成有什么密道?

翟九凤与凝光对视了一样,分作两路,在石床的边沿处摸索起来,很快,翟九凤就摸到了一个能容纳四只手指的凹陷。

“凝光,凝光,你快过来看。”招了招手,把凝光叫了过来,待她站定在自己身边,翟九凤才把手指卡了进去。这凹陷的上端,有一块能活动的部分,翟九凤只是稍一用力,那一处石块就被推进了凹槽。

“轰隆隆”一声闷响,床板随之转动了半圈,这一个错位,便在西北角上露出了一个空隙。

翟九凤凑过去看了几眼,就见那空隙处有一个能容一人上下的石阶,她二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便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石阶不算深,约莫下降了三四米的高度就算到了头。

同样是一条隧道,但相比于之前那一条,要粗糙很多,且站在入口处,便能闻到一股无法忽略的新鲜腐臭味。翟九凤被冲的倒退了两步,皱着眉,掩住了口鼻:“这条路好像不怎么对劲,腐臭味怎么这么浓,而且,很新鲜。”

看了看岩壁的两侧,只见一些暗红色的图案布满了整张墙。

翟九凤凑近了看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墙上遍布的图案,根本不是描摹历史的墙绘,而是一个个血手印。有大有小,尾端拖了长长的一道,就好像当时,有无数沾满鲜血的人,撑着墙一步步朝前走。翟九凤看了几眼,觉得背脊都有些发凉,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到凝光身边。

“很新鲜的血迹,看起来干了没多久,凝光,我们要走这条路吗?还是再找找其他路?”

凝光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想换其他路走吗?”

翟九凤仰头看了过去,亮闪闪的眼睛,好像倒映了繁星皓月的湖泊,成为这空间里唯一的光芒:“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找到突破口,我们不如就走这里好不好?”

凝光勾着唇,笑了笑:“我没意见,倒是你,一会儿别吓得发抖。”

“啧,我怎么可能抖,我胆子很大的。”翟九凤睁着眼睛说瞎话,凝光也不反驳她,只抢先了一步,站在她面前。

翟九凤乖乖巧巧地拉住她背上的衣衫,只专注于脚下一块,坚决不左右乱看。

这条隧道很长,约莫走了近千步的路程,才终于看到了一个岔路口,两侧墙上都有血手印,腐臭味也是一般无二的重。她们不好判断该走那条路,便想拿出地图看一看。

隧道很黑,也很安静,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而远处,不知是水声还是什么,滴答滴答——

不厌其烦地回荡作响。

气氛过分的压抑了,以至于翟九凤的指尖也有些发凉,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起来,不经意触到某个点,让她心头无端一紧,伶仃仃打了个哆嗦。

身体无端一颤,头也下意识地抬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和一双黝黑的眼瞳对上!

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发出幽幽的冷光,执着而诡异地盯着翟九凤,让她一瞬间失去了身体的主控权。

呼吸猛地屏住,翟九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僵在原地。

好像涌动的岩浆突然被冻结,刹那间的僵硬后,心脏便生死时速地骤缩了起来。

心脏超负荷地撞击,撞得胸口生疼,脑海也发白眩晕,她很想叫凝光,但在这极度恐惧之下,嗓子却死死梗着,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翟九凤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双眼睛。

她简直要哭了,冷汗也卷走了体温,争先恐后地从毛孔钻了出去。

翟九凤突然愣住了,身体也以不正常的频率颤抖起来,凝光发现了她的异常,一手攥住她的指尖,一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是她到底晚了一步,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朝翟九凤咧开嘴阴森森地笑了笑,接着,便没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我艹。”翟九凤竭力抖了抖,嘶哑着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脏话。

她把地图揉了揉,塞到凝光手上,接着,便抱住了头蹲下去。她用尽全力地喘息起来,双眼想闭却又不敢闭,周身是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如影随形,无孔不入。

“妈-的,什么鬼东西!”翟九凤的声音哑得厉害,手脚虚软,脑袋也发晕发胀。

凝光蹲到她身边,温暖的手在她额头摸了摸,然后稍一使劲,抱着她坐到地上:“乖,放松点,就算有鬼也越不过我去,有我在,不要怕。”

“这哪能一样,虽然它伤不了我,但这么黑的地方,就一双眼珠子瞪着你……”再一想到那个画面,翟九凤又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战,她不敢再想,虚软地往凝光怀里一靠,使劲搓她的袖子:“妈-的,魂都给她吓没了。”

翟九凤暴躁地拉扯凝光的衣服。

凝光由着她拉了一会儿,反手在她脸上搓了搓:“好了,别怕了,那个东西,十有八九是顾云戮,我们一会儿逮着她,随你怎么出气。”

翟九凤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突然出现的鬼东西,当是为了引她们走右手的路,虽然知道,那里可能会有陷阱,但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翟九凤二人还是走了进去。

这条岔路,相比先前要短了许多,翟九凤二人没走多久就见到了头。

站在入口处朝里望了望,就见到一个空空荡荡的石室,正中央摆了一张祭台,贡品香炉一应俱全,而在祭台后头则是一口棺材,一头垫高,正好让翟九凤二人看见棺材里头的人。

——是祖巫,是凝光的真身,在她手上,握了一把钥匙。

翟九凤一脚就要踩进去,却被凝光抓住了:“别动,里面有阵法。”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石室骤然亮了起来,惨白的光从天顶打下,将缓缓打开的地面映得宛如白昼。

原来,在这个地面下头有一个血池,无数被剥了皮的人被泡在其中,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冲的人两眼发晕。随着地面慢慢打开,顾云戮也跟着血池小路升了起来,她站在祭台后头,手扶着祖巫的棺材。

“把云幽给我,把她还我,我就告诉你们一切事情的真相,我还可以帮你们逆转未来,我对祖巫发誓。”

凝光没有理她,翟九凤也没说话,只是一前一后,遥遥望着小路那端的人。

顾云戮见她们不说话,面上也有些急:“我也是巫族人,我没有理由当着祖巫的面说谎,你们信我,我只想要回云幽。”

翟九凤不能判断顾云戮是不是巫族人,但凝光可以,她转头看了凝光一眼,就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就算你是巫族人,只要你躲起来,我们照样找不到你,你大可以看着我们走投无路,但你却出来了,还说要帮我们,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顾云戮倦怠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翟九凤又问。

翟九凤的问话,让顾云戮好半晌都没说话。她沉默地站在那里,透出了一些,与前几日相见完全不同的疲惫。

她在思考,眸光涣散地落在血池的浮尸上头,有血泡咕嘟咕嘟地冒了上来,一串串堆在水面上,再接二连三地爆开。

顾云戮一直盯着最后一个血泡炸开,才终于找回了神智,对着翟九凤,幽幽开口。

“你知道,你是执念化怨吗?”

“我?”翟九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顾云戮点点头:“对,就是你,而且,你快要散了。”

翟九凤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顾云戮一本正经的疲惫脸,挑着眉说:“你这话真是太离奇了,让我怎么信?”

顾云戮也笑了,反问道:“可如果我真要骗你,你认为我会编这么不靠谱的话?”

“这倒也是。”翟九凤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好吧,那就按你说的,我是执念化作冤鬼,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嗯,自然是有的,你养的冤鬼,也就是你的系统。”顾云戮的眼睛很黑,一眼看过来,好似能看都人心一般深刻。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系统,让翟九凤散漫的心思倏而收紧了。

眼神变了几变,终于认真地回望了过去:“你竟然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因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顾云戮顿了顿,仔细斟酌着该怎样说,翟九凤也不催她,只是紧张地握住凝光的手。良久以后,顾云戮终于理顺了思路,对翟九凤道:“万年前,巫族大盛,祖巫以修真界第一人凌驾世间,万千修士,无人敢触她眉头。

这样的日子其实是挺寂寞的,而祖巫又不爱说话,更没有人敢跟她闲聊。

直到某一天,她离开了族地,再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魔修和一个孤儿。那个魔修是你,而那个孤儿是林云幽,也是……我。”

这么多年了,顾云戮一直在想,如果那时,祖巫没有离开,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巫族不会灭族,而她们也不必过得这么悲哀,但是,事世哪有那么多如果,祖巫离开是必然,带回翟九凤也是孤独所驱,只唯独那个孤儿。

——她唯一的一次慈悲,以至于往后的数万年都不得安宁。

顾云戮揉了揉眉心,低下头,盘膝坐到了地上,被猩红的血池一映,她竟透出了一心求死的颓败:“你们知道的,是人,总会有嫉妒心和贪婪心,而那是个孤儿。她是个巫族的遗孤,流落在外很久,被祖巫收养以后,便把她当成了神一样憧憬,紧紧抓住,不敢放手。

她敬祖巫,也崇拜她,更是一心追逐祖巫的脚步,在这种过分炽热的感情中,她甚至起了些不可告人的情愫。只是,祖巫并不喜欢她,对她也只是单纯地对巫族人的负责。

祖巫爱的人是你,你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就算有云幽百般阻挠,也没对你造成影响。

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求而不得的感情,所以她像疯了一样,做了件覆灭巫族的事情,她去散布了谣言,说你和祖巫找出了成仙的方法。”

说到这里,顾云戮停顿了下来。

她深深看了眼翟九凤,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她的谣言散布得很成功,几乎所有人都信了,你的修为虽高,但比起祖巫来还差了许多,动不了祖巫,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想捉住你威胁祖巫。

你确实寡不敌众,但本来也不会死,因为他们只是想活捉你,但云幽暗动了手脚。

你魂飞魄散了,但因为执念太强,竟侥幸保住了神志,成了行尸走肉,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拦住祖巫,让她活下去,只是到了最后你也没有成功,祖巫屠戮了天下,最终死在了围攻和天劫之下。”

顾云戮的话,几乎可列为年度最离奇真相,没有之一。

翟九凤听得目瞪口呆,却又找不到任何能质疑的破绽,徒劳地张了张口,最终只是问出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顾云戮叹息了一声:“后来就是,你的执念不断地寻找祖巫转世,想让她一世安康,而祖巫却因为死前的怨恨,一次一次走上毁灭的路。在这许多年里,云幽她也想尽了办法要陪在祖巫身边,只可惜一次都没成功,祖巫从始至终都不肯看她一眼。

再后来,云幽就疯了。

求不得之苦,逼得她将自己的魂魄剖开,一半是自欺欺人的美梦,一半是无法接受的真相。”

翟九凤点了点头,说:“难怪凝光说,你跟林云幽的魂魄同出一源,而且她的魂魄还比普通人虚浮,原来是分裂了一半。”

“嗯。”顾云戮应道:“不过,这都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你,你是执念,而且快要散了。”

若是之前,翟九凤是不会信她的,但现在,她已经被顾云戮说服了。她以为顾云戮说的都是真的,那对于自己的消失,其实也就没什么好不解:“因为我是执念,我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让凝光放弃灭世,而她也答应我了,所以我就要功成身退,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对不对?”

顾云戮点了点头:“是的,你可以看看你的系统,它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只是被我抽了出来,强行替换了一些记忆进去。”

这段时间事情接踵而来,翟九凤一时也忽略了系统,现在想想,它确实有好些日子没有出来了。

在心里唤了两声,久没得到回应,翟九凤便内视起系统存在的小空间,这一看,还真不得了,往日活蹦乱跳的系统,不知何时,芯片上竟起了一层厚厚的铁锈,控制着灵魂力量轻轻碰了碰,铁锈便扑扑簌簌地往下掉,没一会儿工夫,芯片便碎掉了一半。

翟九凤一惊,猛地抬起头看向顾云戮。

而瞧见她的目光,顾云戮不忍地皱了皱眉:“这就是你的结局,从它开始,最多半个月,你就会消失殆尽,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顾云戮说完,整个山洞都安静了下来,翟九凤看了她好半晌,突然“嗤”得一下,冷笑出声:“你说的很像回事,我差点就信了,只可惜,你有一个破绽。你既然跟林云幽是同一个灵魂,她想要我的命,你又怎么会好心放我一条生路?”

“因为嫉妒心。”

顾云戮并不在意她的怀疑,只是扯开了嘴角笑了笑:“我继承了她全部的阴暗,嫉妒心就是最重要的一个,我是她的影子,所在乎的也只有她一个,我想她好,却又嫉妒她喜欢祖巫。”

说到这里,顾云戮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一字一顿,阴沉沉地道:“你没有猜错,我确实没安好心,我引你们过来,一是想要回云幽的魂魄,二则是想让她玩个游戏,看见祖巫的真身了吗?我费尽心思替她取了过来,就看她敢不敢要了!”

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话,满眼的恨意,就像千万把刀子硬生生将凝光扎得千疮百孔。

可凝光,却没有丝毫犹豫,甩开了翟九凤的手,就走上血池小路:“我自然要,我若是不要,你又怎么可能把救阿凤的方法说出来。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这个血阵就是替我准备的吧,封住我所有的力量?”

“呵,你还是这么聪明。”

顾云戮一把接住凝光抛来的第二分-身,感受到那熟悉的灵魂波动,整个人都软化了下来。她摸了摸林云幽的头,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又轻又柔地把它放进了怀里。

顾云戮痴痴地笑了起来,好半晌以后,才转头看向凝光:“如果,你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你当初会不会对她好一点?”

“不会。”

凝光笃定地说:“我对她好,对阿凤就不公平,能喜欢一个人已经足够了,我分不出其他心思。”

“那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顾云戮嘲讽地笑了声,但当她转过身去,面上的表情却一瞬间垮了下来,她的脚步有些踉跄,灭顶的疲惫几乎要把她击倒:“那你来融合身躯吧,至于你的心上人,我会保她一条命。”

手不经意地在祖巫真身的口鼻处掠过,随后才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被拦在阵法外的翟九凤。

——她很急,姣好的五官都扭曲起来,双手不停地拍打结界壁障。看见凝光搭上祖巫真身,扯开了嗓子,撕心裂肺地吼着凝光的名字,她的声音撕裂了,尖锐到走调,一声一声饱含着血气。

那凝光呢?

顾云戮回头看了一眼,她看见,凝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决绝地将魂魄灌入祖巫真身。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翟九凤,只是手指绷直发白,无法忽略地颤抖。

翟九凤跪了下去,狼狈地倒在结界前,像抽了魂一般无力。

她似是想哭,但眼眶红到了极限,却没有一滴泪能落下来。是干涸了吧,因为凝光走了,她也没了生机。

而凝光,她大概是不敢回头,怕转过了头去,就再也狠不下心。

顾云戮站在路当中,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刹那间,心头被撞了一下。好像火山口薄薄的一层壁障终于被打破,滚烫的岩浆汹涌肆虐,以破釜沉舟的悍勇,将那总是虚软无力的勇气烧成了岩块。

顾云戮好似决定了什么,脚步霍然间变得轻快起来。

她大步大步地走到翟九凤身边,低下了头,对她耳语几句。是救心丸,又或是一口生气,让濒死地人瞬间直起了背脊。

翟九凤凶狠地攥紧她的衣衫,嘴张了几张,才以一种颤抖而小心翼翼地口吻问道:“真的吗?”

顾云戮举起手:“是,我发誓!”

“那好,你送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6000第一天,感觉自己萌萌哒~

蟹蟹6996小天使的雷~把你卷进了小被子。

因为我蠢,所以我才知道营养液有什么用,怎么看营养液!迟来的蟹蟹,啾咪啾咪啾咪~

蟹蟹“祭酒”,,“千歆万苦”,“jueves”,“风过淡无痕”,“凌無忻”,“风过淡无痕”,“大魔王”,“大魔王”,“十芳天城”,“大人不将就”,“李吹雪”,“大人不将就”,“大魔王”,“pang”,“小萌新羞羞羞”,“小萌新羞羞羞”,“大魔王”,“大魔王”,“不忘”,“”,“胖涂涂”,“”,“离魂殇未知愁”,“爱百合文的米津不可描述”,“邪奈、”,“小强”,“少九锡”,“唱别久悲”,“”,“早生华发”,“梦玲”,“梦玲”,“梦玲”,“白子卿才不是阿库娅”,“地底人”,“唯星无月”,的营养液!

☆、局中局

追逐了那么久, 久到顾云戮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挣扎在希冀与失落之中, 可就在刚刚那片晌, 沉在沼泽底端的心, 又回光返照地扑腾了上来。

她施了个法诀,以少有的温柔态度送走了翟九凤的魂魄。

她抱起了软倒地身体, 慢慢走回棺材旁边,跪坐在凝光的身躯前:“我还是嫉妒你, 嫉妒得发疯, 可我更羡慕你……呵, 我真的羡慕你。”

将怀中的珍宝掏了出来,一下一下, 轻抚着她的轮廓, 顾云戮喃喃道:“你说,如果我变成了你的模样,我的幽幽会不会喜欢我, 她是不是不用再有这些执念了,她会跟我安稳地过一辈子?我的嫉妒心也能得到平复了, 再也不用追着她的背影, 天南地北, 永不到头。”

“我好像试一试……”

顾云戮呢喃着,好似陷入了魔怔一般。

而被她送走的翟九凤,在经历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之后,再睁眼,就看见一只捏着画笔的手。

“阿凤, 你醒了?”并不熟悉的嗓音,却带着极其熟悉的味道,翟九凤慢慢支起头,顺着那只手看了上去,修长的颈,微尖的下巴,如雪的肌肤,微挑的凤眼。是凝光,又不是凝光,是她祖巫真身的样子。

“嗯,我醒了,你在画什么呢?”

虽说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但镌刻入骨子里的熟稔却毫无变化。

她睡得有些懵,整个人都没了骨头,倚在手臂上蹭了蹭,还没蹭完,就被凝光,不,该叫玄冥抱了过去:“给你画像,你不是说,要把你的画像挂满我的屋子?”

“啧,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翟九凤嫌弃地撇了撇嘴。

“好,那就是我说得。”凝光也不反驳她,低下头,凑到她颊边亲了亲:“已经画完了,你要看吗?”

桌上的画轴卷了一般,露出的部分,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是翟九凤灵魂的模样,是映在第二分-身上的相貌。

“画的挺漂亮的,夸奖你哟。”翟九凤拍了拍凝光的手,抓住画轴的一端,慢慢往下放。

起初,她的脸色还算正常,可随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轰’得烧得脖子根都染上了桃粉:“你要脸?!”

翟九凤抓住了画就想扯,却被凝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爪子:“你不觉得这很漂亮吗?挂在我们床头,很有感觉,不是吗?”

“呸!你才有感觉呢!”

“我自然是有的,我以为你也很喜欢。”凝光的爪子很不规矩,从翟九凤宽大的袖袍往上钻,怎样拦都拦不住,翟九凤刚想挣扎,就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族长大人,不好了,正魔两道兵分两路把我们族地围上了!她们在外头叫嚣,说要您交出飞升的方法!”

“飞升的方法,我不是早说过我没有吗?他们怎么又来了?”

“他,他,他们不是说您有,他们说,九,九凤大人有,要她出去对峙。”

“放肆!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要阿凤去对峙!”凝光抽出了手,猛一拍桌子:“去把戮仙阵打开!他们既然敢来,就别回去了!”鬼相在身后张牙舞爪,引得屋外的天都响起了闷雷声。

前来通报的人被吓得够呛,脚步虚软,差点被门框绊倒。

房门被关上,屋内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翟九凤捏了捏凝光手腕,轻声细语地安抚道:“你气什么,大不了我就出去一趟,跟他们解释清楚,我以魔神发誓,他们应该会信吧。”翟九凤低下了头,脑中的思绪渐渐飘远。

她被送过来的时候,顾云戮只跟她说了两句话,一是:“活下来”,二是:“凝光并不一定真的会死。”

活下来,是对她重回过去的要求,因为只有活着,她变成执念的命运才有可能改变。

只是,这谈何容易——

她不知道是什么契机引得她被围攻,亦不知道林云幽做了什么手脚,而就目前的情势,即便她想解释,也没有人会信她。毕竟飞升的诱惑之大,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翟九凤很苦恼,脸都皱成了一团,而凝光,亦不乐观。

即便是祖巫,也不见得能与天下为敌,蚂蚁尚且能咬死大象,更逞论是一群被贪婪蒙蔽了心智的人。

事情走到了这里,就此陷入了僵局。

翟九凤叹了口气,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她不禁有些讨厌林云幽,要是没她瞎搞事,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多波折:“喂,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为什么突然就有人乱传我们知道飞升之法?”翟九凤磨了磨牙,决定做一个吹枕头风的苏妲己。

凝光也不负她望,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就应和说:“确实很不对劲,我已经派人查了,就得到的消息来看,很有可能是云幽做的,如果真是她,即便对不起她父母,我也会以族规处置。”

巫族戮仙阵,凶名之远播,尚未开启阵法,便已吓退了众人。

他们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退去,翟九凤虽感扬眉吐气,但心中也知,这并非长久之计。阵法总有破的时候,再牢固的堤坝,若有人里应外合,那也脆弱地不堪一击。

翟九凤并不想坐以待毙,是以在众人退去后,她便仔细思考了当前的处境。

如今谣言已散,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手握飞升之法,先前威胁祖巫不成,现在便想对她下手。他们会围攻她,以期活捉了人质威胁凝光。

顾云戮并没有告诉她,这围攻会发生在哪里。

若是在族内,便说明有人里应外合,放了敌人进来;而若是在族外,则说明有人将她引了出去。以翟九凤的推断,是偏向于后者的,毕竟,族中有祖巫,一旦动起手来,她定不会作壁上观。

那么,问题又来了?

那人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在如此敏感的时刻让她不顾一切,离开了巫族?

翟九凤想不到,但早做准备却是没错的。

她没有任何证据,单凭着苏妲己那一副祸国殃民的姿态,对着凝光来了句我觉得。

她说:“我总觉得在族里也不安全,云幽费了那么大的劲散布谣言,一定不会就此罢手,她又是巫族人,说不准早就混了进来。你要加强防卫,虽说这只是我的猜测,可一旦成了真,后悔都来不及。”

翟九凤一副我害怕,嘤嘤嘤,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会发生的模样,引得凝光连夜就找来了心腹布置下去。

她们做的很隐秘,至少族中人都是一无所知。

翟九凤不停地糊纸,垒砖头,终于让这个族地如铜墙铁壁一般不可侵入。可好不容易等她建了个安乐窝,事情又来了!

翟九凤真想呵呵他一脸,但不行,她是个温柔可人的好妲己。

“族长大人,正道下了战书,邀您去玄水之畔一战,否则就要了云幽的命。”

“云幽在正道人手上?”凝光皱了皱眉:“战书说了什么时间?要我一个人去吗?”

“是半个月后,只邀您一人。”巫族护卫低下了头:“族长大人,正道摆明了设局,这封战书,您还是别接了。”

“我若是不接,云幽不就要死了么,她虽行为有误,可即便处置也只能是我巫族动手。她父母是我巫族的功臣,我怎能由着她死在外人手上!这让我巫族以何颜面立世!你退下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挥手屏退了巫族护卫。

待他出了门,翟九凤才坐到凝光身边:“你想怎么办?要接战书吗?”

“自然是要的。”凝光道。

“可那样太危险了。”翟九凤抿了抿唇:“他们摆明了要以多欺少,而你还不得不入局。”

“别担心,你忘了我是鬼修吗?”凝光摸了摸翟九凤的头,神色温软,像阳光下潺潺流动的泉水:“我是鬼修,一人便可驱策万千鬼魂,他们来多少人都没用。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来得太及时了,族里刚刚设下天罗地网,那边就要引我出去。

玄水之畔,离巫族可不近……”

她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些东西。

翟九凤斟酌了一下,把指尖放到凝光的掌心中:“虽然你说的很有理,但我还是留在族里吧,你可以以寡敌众,可我不行,我若跟着你过去,只怕会成为击败你的突破口。族里还是很安全的,我留在这里,你也能放心。”

凝光打定了主意要去玄水之畔,自然是谁都拦不了。

临出发的那一天,翟九凤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连凝光的背影都看不见,才一头扎进了闺房再也不出来。没有人觉得奇怪,毕竟翟九凤平时也不多在族中走动,凝光走了,她会闭门不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翟九凤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蜗居在自己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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