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天的拍摄比较简单,大多是远景和群戏的拍摄,海岳和郎浩只要妆扮上了,站在指定的位置露个侧面或背影就好。他俩的重头戏在过几天,于是这阵子导演也没让他们闲着,找了剧里的老戏骨时不时给海岳说说戏,还让武术指导得空了就带郎浩操练一番。
这天晚上剧组要忙活一场男女主角的重头戏,海岳和郎浩得以早早收工回旅馆,却也不敢闲着,决定彼此端着剧本坐到一块,一起琢磨戏来。他们选在了海岳和助理小林的房间里,郎浩刚一过来,小林就握着门卡和手机出去了,留下一句‘我去给倩姐打个电话汇报下情况,顺便给你们带点零食上来,你们好好加油’。
而海岳则好似才梳洗完毕,脸蛋洗得白白净净,穿着宽松的睡衣裤,洗过的头发湿漉漉地扎成马尾。给郎浩开门时,她犹然还为自己居家随意的打扮而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心头压着更大的事儿,没多久也就不再顾忌郎浩的目光,盘腿坐到了床上,瞪着手中的剧本苦思冥想。
话说这次拍摄,海岳有两场重头戏,第一场就安排在明天,描写清晨时分,海岳饰演的晓慧姑娘在早餐摊前忙碌,抬眼瞧见马路对面的杜子俊已然偷看自己许久,于是就笑着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吃早点。
“虽然这几天,剧组的老演员受导演之托,已经和我聊过不少关于这场戏的发挥了,连杜子俊都跑来和我磨戏,但……”但剧本中对于演员的神态描写,只有一个简单的‘笑’字,具体该怎么个笑法,又该配合怎样的肢体动作,全得靠演员自己发挥。
“杜子俊说,这场戏的重头在于我忙完手里的活儿,抬头看见他时露出的那一抹笑容。老前辈也说,要表现出一个劳动阶层的女孩儿质朴憨厚,但面对喜欢的男孩儿时又带点羞涩和期待的神情……”海岳说着,为难地摇晃着身子,伸手拿过一面小镜子对着脸蛋照了又照,不断尝试着摆出微笑浅笑或含笑的模样,可怎么也找不到感觉。
她本想和郎浩聊一聊,但是话没出口就作罢算了。因为郎浩的拍摄以动作戏为主,对神态表演要求很低,把动作间隙的台词都记清楚了就好。于是她羡慕地瞥了他一眼,但忽而瞧见了郎浩手臂上隐隐露出的一截乌青块——似是早上和武术指导训练时摔出来的,不禁目光一柔地感叹:哎,大家都不容易啊。
郎浩本在专注背台词,却见海岳的眼神溜溜儿地看着自己的伤处,就默默地把睡衣袖子放下来些,又说,
“话说明天一大早的拍摄,我可以跟去围观吗?”
他的武打场面从明天下午开始,随b组去影视城外的山林拍摄,所以一大早的确有空闲。但海岳闻言,却一下子别扭了起来:她连该怎么演都没琢磨好呢,明早估计免不了ng,甚至被谭导演一顿臭骂。这些她都有心理准备,可……可真的不想被郎浩看见!
“不行哟……”她只觉得脸颊一烫,害臊地缩了缩肩膀,好气又好笑道,“你有时间还不多睡一会儿?真以为自己是来影视基地旅游的啊,想干嘛就干嘛!”
“喂,我问过小林,说不影响自己拍摄的话,可以围观,还能增长经验呢!”郎浩争辩。
海岳忙不迭地又是一阵摇头,抿着嘴唇含笑说,“不行不行,你的经验去和武术指导涨,你过来围观会影响我发挥的!”
她有些心急,既不想郎浩过来看自己出丑,可郎浩对自己的拍摄上心,又不由让她觉得心口一阵温暖。而就在犹豫不决之间,她却忽然发现郎浩不说话了,且一副饶有兴趣地模样正端详着自己。
海岳于是脸色更红,拧眉道,“喂……你看着我干什么?”
郎浩却激动地一拍手,“你不是正为明天该表演怎么样的表情而烦恼吗?我觉得你现在的神态,就很合适啊!”
“咦……”海岳一愣,郎浩就抓过她手中的小镜子举起来,“你看看,是不是?”
海岳的神色却怔住了,镜子里的自己只剩了一脸红晕。脸庞宽阔的她其实自带一丝质朴娇憨之气,此刻双颊的红晕更是把‘羞涩和期待’若隐若现地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