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上来,季绝浅本是想不管她。冷着脸走了几步, 想到她的身子, 心里终是放不下。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压着嗓音问她:“有哪里不适, 是否需要唤来大夫?”
今日出门,并不曾想到会有这些事, 大夫, 营地这里,自然是没有的。眼睫打开, 夏天依摇头:“总归是伤寒复发,煎副药喝下就好。”
他点头, 显然也是想到了不方便,没强求:“怎么就去了那么个地方?”转而开始查证事情始尾。
总不能说是一时兴起想去对面看看, 就不管不顾的下了路。这种做事不经思考的行为, 少不得又要被他训。
原是放在胸前的双手,迟疑着搂上他的脖颈。看他没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她胆子更大。眼睛一闭, 头一偏, 直往他怀里躲:“去就是去了, 哪来的原因。”
娇俏的声音闷闷的从胸膛那处传来,似委屈似无奈又似逃避, 听着别有一番滋味。
毫不费力,在她无意之中,季绝浅已经被取悦。
“无赖。”
伴随着他的低语, 他胸腔跟着起伏震动。耳朵贴在上面,触感格外清晰。
视线里他们已经回到那片熟悉的营地,走前还在搭建中的营帐,这时已经稳稳的扎好。在一片雪地里,深色的帐幔格外显眼。也衬得这原本空旷的场所,多了几分拥挤。
空气里隐隐飘荡着几丝饭菜的香味,想来午膳该是做得差不多。
也不知余下的那些人去了哪里,一路下来,不曾见着一个人影。林子里一片静谧,若不是有那营帐的存在,完全看不出有人在此。
猜不透他此时的情绪,不知到底是追究不追究。夏天依毫不迟疑的开始装可怜:“被困在路中之时,心中其实好怕。”
不等季绝浅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起来:“身下是冰,身前是寒风,身侧是灌木丛,四周就是不见人影。那时我就想起,你教过我,身处那般情形,首要的就是清醒,绝不能慌乱。”
圈在他脖颈间的手微微收拢,夏天依借着这道力抬头,双眼晶亮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她这么明显的想要讨好,他自然不会不接受。季绝浅嘴角藏着一抹笑,顺应她的想法:“恩,很棒。”
愉悦不加任何掩饰。重新窝回他怀里,夏天依嗓音里满是软糯:“冰面滑,根本无法行走。正巧那路旁都是灌木丛,我便找了两条木藤裹在鞋底,试了试,果不其然好了很多。好在路面并非一直都是下坡,走起来,倒也不怎么费力。”
这处无人,玉霞自然是也不曾在帐前候着。季绝浅抱着她用脚踢开帐幔,直奔床榻而去。
帐幔里虽然还是冷,但挡住了那时不时袭来的阵阵寒风,也好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