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你请我们来,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一声粗犷的怒吼在寨子门口平地炸起, 知道的是来贺喜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
清风寨冷清了许久,今天也是难得热闹, 只是这气氛实在是让人着实感觉不到欢喜,寨子门口堵了许多人, 一眼望过去都是人头, 扛刀的、别锤的、甩鞭的,黑压压挤成一片, 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望风台上的小喽啰被逼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只能呆呆地趴在梯子上动弹不得。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有些诡异, 甚至有点好笑。
赵牧倚在高楼之上,静静地看着他们闹腾。
“大当家的,再不下去, 寨子恐怕都要被他们拆了!”
赵牧深沉的目光看着门口那群人, 表情是鲜有的严肃认真,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捏了捏眉心, 一夜未眠,他现在极其需要休息,可现实情况却是不允许的。
“大当家的!”
“吵什么吵!去后面看着琳琅, 如果他今天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赵牧自然之道不能再拖了,转身疾步离开。
而门口那些人似乎起了口角,一群人迅速站成了三派,大有要干一架的架势。
“这几日皇上病重,凤印都交给洛公子了,而且就连故意杀人的洛佩慈前几日也都被放出来了,这事还能有假嘛!”
旁人反问:“傅相能放过他?”
答:“不放过又能怎么样?”
又一人凑上来:“是啊是啊,我还在京街口看见洛佩慈了,听说还是无罪释放的,现在是洛家独大,傅相和樊将军这几日堵在御书房,要求见皇上,都被洛公子堵了回去,啧啧,这是不是就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且挑拨之意十足,明显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只是刚讨论到重点,又立马被人打断:“胡说八道,他一个男妃还能捅了天了不成,皇上不过是小病几日,让他洛书言执掌凤印也不过是处理后宫事宜,这前朝的事哪由他作乱”。
“可你也忘了洛书言之前可是探花郎,若不是皇上......”
这是皇城的禁忌,即使现在远离玄京,大家谈及到这话话题也只是适可而止,祸从口出,他们也不傻。
这个话题暂且撂下,而且今天到的重点也不在于此。
“今日赵牧把我们大家聚集在此,还不知道耍什么花招,我说他在这山头里也不知道整日搞些什么东西,一声不响这么久,突然放个信,竟说要娶洛公子,简直......”
另一人见他说不上来,当即接道:“井底之蛙,狂妄自大,不自量力”,
顿了顿,又道:“闲得蛋疼!”
“噗,哈哈哈哈,说得对,说得对,就是闲得蛋疼”。
这玄京明争暗斗打得不可开交,他赵牧远在离皇城十万八千里的乌连,就算是想掺和一脚,也得有权有势,人在皇城不是?你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瞎嚷嚷有个屁用!
“嘘嘘嘘,来了,来了,别吵吵了”。
今天赵牧大婚,他难得一改往日的素衣黑袍换上了喜庆的锦衣红袍,这玉饰华服款式虽简单低调,但赵牧的气场摆在那里,无论多低调的衣服,都能被他穿出一种张扬的狂意姿态。
赵牧点步飞身跃上高台,喜服衣角随之翻飞,只见他单手负于身后,步伐沉稳,走到栏杆前,俯视着下面的人,清了清嗓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非常感谢各位英雄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我赵牧的婚礼”。
下面几乎鸦雀无声。
紧接着就见赵牧无奈耸肩道:“各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赵牧深感荣幸,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清风寨场地有限,容不下这么多人”。
此话未落,便有人接起:“赵牧你这是什么意思,耍我们吗!”
赵牧摆摆手:“这位英雄可别乱说话,我赵牧一个小小土匪,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
“那你广发请帖,又将我们堵在门口,这又是什么意思!”
赵牧:“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动怒了可就不吉利了”。
众人看他态度敷衍,脸上纷纷显露出怒意。
“赵当家总得给个说法吧!”
“这不是明摆着的,拿我们当猴耍,有什么好说的!”
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头披斗篷的怪人:“我看赵当家的今天请我们来也没什么诚意,倒不如就此散了吧”。
“哈,笑话,这聚的都是五湖四海赶过来的英雄豪杰,你以为我们都跟赵当家似的,天天闲在这荒山里不吃不喝不做事坐地成佛啊,况且这喜酒尚未喝到,岂能说散就散,说走就走!”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对,不给个说法,岂能说走就走!”
“赵牧你就说吧,今天叫我们来究竟为了何事?”
赵牧看他们终于又看向自己,不慌不忙道:“自然是请你们喝喜酒啊”。
“那你倒是开门啊,难不成想让我们砸了这破门不成?”
赵牧忽的大笑一声:“那这位英雄你倒是可以试试啊”。
这一声十足的蔑视无疑是挑起了众人的怒火,纷纷喊着要砸了这破门,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掏出自己的武器,丝毫不想给赵牧留什么情面。
门前大汉口出狂言:“待我砸了你的破门,喜酒就免了,带上两位嫂子跟我们好好玩玩便是”。
“哈哈哈,说得对,赵当家可得将两位嫂子领出来给我们看看,尤其是妾氏----洛书言,竟然与我们玄饶凤后同名同姓,此等人物不见难了众人心愿啊!”
赵牧抿嘴勾唇,不与回答。
“废话少说,砸啊!”
刚才口出狂言的壮汉早已扛出了自己斧头,迫不及待地站到门前,众人见他这架势,也都主动让出了场地,往后退了退。
壮汉自信立于门前,右脚跨出做马步状,运了口气,然后见他向手心吐了两口,搓搓掌心,随着一声嘶吼锋利的斧头被他高高举起,在众人的惊叹中,那壮汉竟然腾空而起,一跃三丈之高!
看得出来此人功力深厚,他竟然想一斧头从上而下直接将木门劈成两半,不过其他人心里赞叹的可不是他的功力,此等费劲不讨好之事只适合这种憨货来做,有人自告奋勇,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啊啊啊!”
过了几秒,大门丝毫未动,斧头深深嵌入了上方木桩之中,而壮汉却忽的从半空摔在了地上。
“噗,搞了半天原来只是装腔作势啊”。
旁边的人指责地看了他一眼,事情明显没有这么简单。
等了好一会,那壮汉都没有再起身,大家也都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约而同的没有上前。
“赵牧,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牧倒是大方承认:“如你们所见”。
“赵牧,你怎么敢!”
赵牧既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杀了一方的头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他自己承认,在场的人恐怕都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
“我赵牧不喜欢嘴贱的人,你要说什么最好也掂量掂量,今日大婚,见点血就当是开门红了”。
“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