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火上浇油,“若不是她在父皇面前告状,父皇也不会夺了你郡主的封号。”
赵柔气得干瞪眼,差点把桌子都给掀了。
凤香一见,忙道:“你慢慢吃,我去给王妃请安去。”
她对昌盛帝赐王琳芝这么多东西也不满,可程静姝却告诉她,“若所有人都对王琳芝不满,那她便成了众矢之的,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公主现在要做的,就是成功的挑起大家的怒火,早点让她从高处跌下来。”
凤香虽然不甚聪明,但也隐隐觉察到昌盛帝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王琳芝,送这么多东西,不过是想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罢了,毕竟她对皇上有救命之恩!
能想明白是一回事,却不能不在意,可她最多也只能撩拔一下赵柔这样的罢了。几个皇子,包括她的胞弟七皇子都不怎么待见她。
凤香公主随意在宁王妃面前晃了一圈,觉得这府上的人根本奈何不了王琳芝,便去了东宫,她现在早忘了当初自己故意用花草去害太子家的大姐儿的事了。
可大薛氏却没有忘,她见到凤香公主,直接让奶娘将女儿给抱走了,整个人也开始戒备起来,手轻轻地抚在了肚子上。
此时虽然已经是秋季,但天气并不是很冷,太子妃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显示她又有了身孕。
凤香公主只觉得刺目。
她和陆阳春成亲比太子还早,可惜两人新婚之夜就闹了矛盾,她又高高在上惯了,也拉不下脸去求和,若不是现在尚在陆老太太的孝期,估计有人已经开始说三道四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越发的怨恨王琳芝,更谈不上喜欢做为王家姻亲的大薛氏了。
刚好大薛氏也不喜欢她,两人说了两三句话,大薛氏就准备端茶,凤香公主掏出了一对打造得极好的金锁,说是给侄儿侄女的。
大薛氏心中腻歪,但礼物却不能不收下。
普通人家出嫁了的姑奶奶皆为娇客,更何况她这东宫的主母,一言一行皆要为天下之表率。
凤香公主又提出要见见皇长孙,大薛氏自是不会让她如意,只说被奶娘带去了,让人去请,但能够进近身服侍太子妃的,哪个不是人精,便故意不将人给带过来。
平时像炮仗一般的凤香公主,这会儿倒沉得住气了,只坐在那儿喝茶,等了许久不见皇长孙过来,便又笑道:“大哥哥呢?可在府中,我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了呢。”
大薛氏知他们兄妹关系并不好,所以也就乐得大方了一回,着人带了凤香公主过去见太子。
大周的百官是六天沐休一回,凤香公主必定早算计过太子今天沐休,大薛氏总不能拦着他们兄妹,不让见面。
于是,凤香很快见到了太子。
“大哥可知晓琅琊郡主为什么病了这么长时间?”
她也知道大郎夫妇不待见她,所以直接奔入了主题。
太子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凤香公主也不等他询问,自顾自的往下接道:“她从父皇的两仪殿满身酒气的出来,依我猜测必定是赐了毒酒,没想到她竟然还敢继续活着!她倒是舒坦了,父皇这次赏给她的东西,比您大婚的时候还要多呢!”
为表心中愤慨,她说完,还照着痰盂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太子皱了皱眉头,一脸嫌恶。
吴惠妃活着的时候,他和他的母妃丽妃就一直是透明一般的存在,现在好容易熬死了吴惠妃,再看到凤香公主,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管旁人做什么?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凤香犹如被人狠狠地掴了一掌,明知道是眼前的人干的,但却没办法还手,甚至没地方倾诉。
她咬了咬唇,愤愤地离开了东宫。
回到府中,陆阳春正在院中逗弄一只成年的狼。
对,没错,就是狼。
陆家还没出国孝又遇上了陆老太太去世,继续在家里守孝,不能宴饮,也没有别的消遺,他便从猎人那儿弄了头狼崽子,养到如今已经快一岁了。
他养这头狼,就是为了对付凤香公主的那条大黄狗。
凤香一下子想到太子那热讽冷嘲的表情,正想喝斥陆阳春两声,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狼养得不错,把大黄吓得天天夹着尾巴。”
陆阳春甚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若是以前,她要么不屑,要么出言热讽冷嘲,今天竟然主动表扬了这头狼,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可她再乖张无状,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若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必须要学会低头,如今凤香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便也顺势下来了。
“公主若是喜欢,等到冬天,我把这畜生宰了,给你做成锅子。”
凤香公主明白陆阳春这是主动示好,也很给面子的点头道了声好。
陆阳春抬头看她一眼,“你以后,少理安雅县主。”
本来准备和解的凤香公主马上变了脸色,一下子冷笑起来,“怎么?怕我发现了你们之间的丑事?”
264 猜测
陆阳春嫌弃地看她一眼,“你不在乎我的名声也罢了,难道连七殿下的名声也这么随意糟蹋吗?”
凤香上前两步,指着陆阳春的鼻子道:“敢做不敢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偷偷地背着我去看过她!”
陆阳春勃然大怒:“你派人跟踪我?”
凤香横他一眼,冷声道:“若真让我抓到,信不信我让你比裴巽更惨?”
裴巽,宜城公主的丈夫,因早年吴太后当朕时,中宗皇帝还只是一默默无闻的皇子,庶女宜城公主嫁入裴家不过是场政治联姻,裴家人背地里并不怎么敬重这位公主,宜城公主便想着报仇,抓奸了丈夫之后,就把丈夫脸上的面皮割了一块,将那和他苟合的女子不可描述的地方割了一块,贴到了丈夫的脸上,还将人给扯到了宫里,此时的皇帝已经换成了昌盛帝,直接板着脸将宜城公主夫妇给轰了出去。
陆阳春淡淡地看她一眼,凉凉地开口道:“当天就有御史弹劾宜城公主凶残,不给驸马留脸面,善妒……昌盛帝便将宜城公主降为县主,隔了两三年便被裴家给折磨死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宜城公主如今已经死了一年了。
凤香本是有些洋洋得意,想用宜城公主的事来教训陆阳春,经陆阳春这么一说,才皱起了眉头。
宜城公主虽然成亲早,但如今也不过刚刚三十出头,之前又没有传出有病的传闻,死的这么突然,说不准还真和裴家有关。
一向骄横的凤香公主不由涌起一阵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连和陆阳春吵架的兴致也没有了。
“我去见程氏,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让人窃了琅琊郡主的荷包,中途又掉了包,然后将假的扔给我。上元节的晚上的事,你该还记得吧。”一直视她为空气的陆阳春,竟然破天荒地解释起来。
凤香公主仍旧觉得委屈,“那也是你自己跑到王琳芝面前去的!难道是谁人拉着你去的不成?”
陆阳春叹气,“难道我娶了你,和别的女人说一句也不成?”
这颇有些求和的意思了。
“你们之前订过亲!”凤香公主跺脚。
“那些都是前尘往事,你自己若想钻牛角尖,我也没有办法。”陆阳春摊手。他虽然瞧不上凤香公主,可更不想让陆家从此败在他的手里,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她和解。“若是人家知道咱们这么在家里折腾,指不定怎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