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副耳机,他动作迅速地拔掉原来的耳机线,换上他的。
将耳机递还,他微微一笑,“她不喜欢和别人公用耳机。”
话落,别说其他人,连戴殳都诧异地瞥了周易一眼。以她对周易的了解,这厮做事一向都会给人留三分余地的,今天是什么情况?
谢彦斌眉眼微垂,伸手接过那副耳机攥在手里,指尖泛着白,“是这样。”
一条耳机线,就打算划清是不是别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还是杨盛林和八班的一名男生相熟,打招呼缓和气氛,“你们打算去哪?”
那男生耸了耸肩,他们一行七人,男三女四,男女比例比七班要正常点。
“那边的游乐场,说想去玩过山车和激流勇进。”
七班有女生兴奋道:“我们也正要去!”
“那就一起?”杨盛林挑眉睇向周易。
“不介意吧?”谢彦斌是带队的,他目视着面前的人,也问。
杨盛林摸着下巴分解周易的表情,其大意应该是“介意都写满整张脸了,你问我介不介意”。
以为他会拒绝,没成想他头一低,先是叮嘱正在捣鼓耳机的人,“声音别开太响。”
戴殳乖乖地“哦”了声。
周易这才抬起头,“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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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沿途树木绿的绿,黄的黄,落叶洒在地上,像随性的泼画。因为是周五,岛上并不拥挤,阳光晒得人骨头发软。
周易和杨盛林站在树荫下,身后是十数个包,两人一个握着psp,在打俄罗斯方块,一个握着手机,在玩贪食蛇。
手机屏幕上,贪食蛇已经快咬到自己的尾巴,杨盛林觉得没意思,停止游戏,他侧过头,看周易的游戏界面,懵了。
“我说哥们,你悠着点啊。”
这货不但一举打破他保持两个月的纪录,居然还垒了十五六行,待会儿消起来不要太爽。
杨盛林比周易稍高点,搭着他的肩,“我刚才说要和八班一起,可是为你着想。学委接下了那台机子,你肯定不希望她下周再还吧?那还不如一起,什么时候听好了什么时候还,要真带回去,那关系可就微妙了。你看,现在机子不是好好地还给谢彦斌了?”
周易把现有的方块消得七七八八后,趁杨盛林的注意力还在游戏上,肩膀猛地一塌。
“靠。”杨盛林差点摔出个狗/吃/屎,本能骂脏,“你个恶心胚,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周易的眼风冷飕飕地刮过去,“你想讨好张年年,我没意见,别拉我当冤大头。”
“你都看出来了。”杨盛林摸摸鼻子,“我这不是看她之前唱独角戏唱得太卖力了嘛。不过天地良心,我的确是为你着想,刚才你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我不得转移焦点?”
周易望向激流勇进前的队伍,没说话。
“喂喂,别懂装不懂。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嘛。”杨盛林做捧心西子状,开始他的表演,“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你却连正眼都不肯看我。喔,我这可怜的小东西。”
“别告白了。”周易淡淡地接,“我不是同性恋。”
“……”
杨盛林吃了瘪,“咳咳”两声,安分下来。
只不过没安分几秒,不甘寂寞的杨大少又开始罗唣:“说真的,少年,你这么纯情,是打算把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白菜拱手让出去?现在猪多菜少,你可长点心吧,尤其,那还是只犀利猪。”
这不,“犀利猪”就排在“白菜”后面,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白菜先是和张年年在谈论什么,之后犀利猪插话,白菜转过头,瞪眼、扬唇、点头,一连串的动作,连他都看得出这是聊得投机的表现。
啧啧,果然不怕猪说话,就怕猪还有文化。
13、放水 ...
午餐时间,所有人拿自己包里的零食解决。
两张野餐垫,男生坐一张,女生坐一张。
戴殳见周易又臭着一张脸,她刚陪着张年年玩了几个项目,心力交瘁,实在无力问候这位大爷,从他包里拿了几样零食,离得他远远的。坐在张年年身边,她拄着下巴,叹口气,“张年年同学,你说,男生每个月是不是也有那么几天?”
“科学,你比我学得好,你问我?”张年年吃完奥利奥饼干,拍了拍她的肩,“走,陪姐上厕所去。”
“不想去。”戴殳拒绝,她一直无法理解女生间手拉手上厕所的友谊。
张年年其实也不大理解,但她是路痴,厕所离这有点距离,她怕自己有去无回。
威逼戴殳,她不敢,但利诱,她会,“乖,等回来,我把我包里的旺仔牛奶和旺仔小馒头都给你。”
“……成交!”
来回二十分钟,等两人从厕所回来,还未靠近原先的那块草坪,张年年突然喊了一句:“我去,又来!”
“什么又来?”戴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树荫底下,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穿着校服的周易对面。
这情景,她遇见过太多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表白进行时。
张年年把头转回来,痛心地看着她,忽而长长地“唉”了一声。
戴殳不解,“你唉什么?”
唉什么?还不是唉情敌质量。她殳好不容易有个追求者,居然是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娘炮,放到小言里,连男二都算不上,顶多一抔炮灰;反观班长,妥妥的万人迷人设,环肥燕瘦都够在蒙古大草原开个篝火晚会了。
她刚才费尽唇舌,还不是想让班长产生危机感,结果,一条耳机线就把人给打发了。
张年年又是一叹。我的殳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咸鱼翻身哟。
戴殳哪里知道张年年这些小心思,她瞥向稍远处的树荫,慢慢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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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一名男生摸出几副牌。问过一圈,十名女生中会打双扣或斗地主的只有俩。
杨盛林一把懒骨头,双臂枕在脑后,在野餐垫上躺得跟大爷没区别,“都还是学生,玩什么双扣啊,这么多人,等下警察叔叔还不得说我们聚众赌博,败坏社会风气。要不……算24点吧。每个人应该都会?不会也没关系,规则简单,就是四个数字运用加减乘除算出24就行。动动脑子,挺好。”
此提议最终获得通过。
“谁不想参加的?负责发牌。”
张年年数学渣得连自己都嫌弃,闻言举手,“我来我来。”
杨盛林拿掉大小王,把牌交给她,嬉皮笑脸,“新扑克牌很锋利,别割到手,不然我会心疼的。”
“滚!”
张年年开始发牌。
不少人摩拳擦掌。
第一轮的四个数是8、13、9、4。
张年年是一张张发的,众人才刚看全四个数字,快的正把k转化为数字13,慢的脑子还一片混沌,结果有人已经报出答案:“13+9+(8/4)。”
齐齐抬头,七班人其实听声音也已经知道,是周易。
有人上来就是一句“靠”,“真的假的?我才刚看清数字。”
“这速度得用毫秒计了吧?不是人啊不是人。”
杨盛林拿胳膊肘杵周易的肩,“你给点活路啊。”
谢彦斌坐在二人对面,唇线抿得紧紧的。
第二轮的四个数字是5、3、3、12。
和之前差不多的速度,还是周易报出正确答案:“5*3-3+12。”
到第三轮的时候,一些人的关注点已经移至周易算得会有多快上,有人甚至不看牌了,就看自己的电子表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