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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8)(1 / 2)

话一出口,他忽然警觉,难不成,自己暗恋祝鹤?在此之前,他见过祝鹤吗?见过。见过几次?没几次,两、三次,三、四次吧。说过话吗?好像没有……

不对,说过!

三个月前,他得知太乌派选拔大会的消息,准备闭关修行,闭关的前一天,他偶遇祝鹤。当时,祝鹤打了声招呼,他“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谈话,两人擦肩而过,就这样。

然后,这就爱上了?爱情不是儿戏,双方总得了解了解、熟悉熟悉吧?不是应该先建立感情基础,比如当朋友之类的,觉得彼此合适了才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吗?

南宫绣苦恼了,他苦修多年,树立了坚定的信念——大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受制于美色的诱惑、被美人困扰?

但,今天,他的爱情观破碎了,他的信念,崩塌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英雄,更过不了。

沉迷于美色而不可自拔却不自知!南宫绣心神失守,他摇摇晃晃站起,看着二楼的众人,一个个面孔看过去,最后,目光停在阮正豪的脸上。

此次选拔大会,他心目中最大的敌人,正是阮正豪。他们两人,基本锁定了前两名。原本,他很有信心拿第一,可现在,他的信心消失了,他不认为自己能打败阮正豪。

“绣儿,你……”南宫族长很担心。

“看我干什么?”阮正豪皱眉,后面还有一句“再看揍你”没说。

孙挚眼珠子一转,笑道:“这位少侠,可是想跟那位少侠,喝一杯?”

阮家族长学乖了,只是微笑,不发言了。

“好!我正有此意!”

阮正豪扶桌起身,拿起瓷质酒壶,挑开壶盖,往嘴里倒酒,咕咚咕咚,很快喝光了壶里剩下的半壶酒。

一醉解千愁!南宫绣不甘落后,单脚踩着椅子,照葫芦画瓢,手握酒壶猛喝,同样喝光。

“两位少侠海量啊!”孙挚率先喝彩。

借着酒劲,南宫绣步至中间,说道:“可否赐教一二?”他心中的苦和怒,不打一架,很难消散。

两家族长都是年过半百的男子,同为聚气境后期,南宫族长年纪更大。他们并不阻止,这一战早晚要打,不是现在打,也是选拔大会打,毫无阻止的必要,顺便,探一探对方的虚实。

阮正豪二话不说跳入场中,抱拳道:“请。”

孙挚难抑兴奋之情,说道:“二位打归打,别伤了和气。”

解厚之背靠窗边,笑道:“别用武器,空手过两招。还有,打坏了这里的东西,记住要赔啊!”

城主哈哈大笑,说道:“解主考多虑了,他们二人真打破了桌椅碗碟,我怎么也不会放他们走啊!”

众人也笑了起来。

阮家族长笑着看向城主,眼神复杂,他查出了一件事,包大雷死前,曾与城主之子在云雨楼里发生过冲突,据说是因为抢女人……怎么个意思?想吞并阮家,先拿包大雷开刀?南宫家有没有掺一脚?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阮家族长未雨绸缪,正酝酿着先发制人的惊天大计!

决斗很快结束,南宫绣败了。

阮正豪一拳打倒对手,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南宫族长慌忙奔过去扶起儿子,急声询问伤势。

“不碍事。”

南宫绣强压胸口气血,捂着前胸被击打的部位,低声说道。

听出了儿子语声中的痛苦之意,南宫族长随即告辞,领着南宫绣回宅治伤。南宫家子弟全部撤离。

解厚之发话了,凡是能通过一楼禁制的,皆可上二楼。

众人跃跃欲试,有实力的成竹在胸,没实力的望而兴叹,在主考眼皮底下,无法让人带进去了。

祝鹤还想再看看,丘少冲先走了,祝鹤无奈,也走了。出了酒楼,两人结伴同行,来到修者广场附近,才挥手告别,各走各路。

……

宫南像是孤魂野鬼,悄无声息离开了南宫家子弟的队伍,单独行动。

这些天,他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天精神恍惚,修炼心不在焉,好似被什么人诅咒了,又或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他的身体,他的精神,备受折磨,状态很差。

被逼无奈之下,他甚至兴起了求助于南宫族长的念头,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他没有父亲,他只有母亲,他叫宫南,他不姓南宫。他对那个男人,南宫家的族长,没有爱,也没有恨。一个有点面熟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当然,不管他怎么想,不管他从小到大遭受了怎样的歧视,南宫家确实养育了他,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所以,他不会背叛南宫家,所以,他自称,宫南。

夜路总是难走的,黑暗中说不定就蹦出一个——偷袭者!

有人偷袭!

宫南只来得及拔出腰间的木剑,就倒下了。他通脉四层,敌人通脉五层,他不是对手,更别说,他的实力已不在巅峰。

月光下,偷袭者露出半张脸,阮独寿。

他扛起昏迷的宫南,转身跑入小巷,将宫南放下,靠在墙边。

“唉!我也不想的。”阮布叹息。

他前前后后、连续释放了十几道魔念给宫南,只为了等待今天,等待着开花结果的时刻。

阮独寿默默无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牺牲宫南,他唯有说声,对不起。况且,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这都是阮布的错,他也是受害者。

“开始吧。”阮布欲要收割胜利果实。

僵硬!全身僵硬!不能动了!阮独寿惊疑不定,问道:“你想干嘛?”

67 命运的审判

白色月光,皎洁如霜。

阮独寿像个木头人似的立在那,连手指头都无法移动分毫,心内恐惧渐生。这些日子来,他经常晚上跑去宫南的房间,按阮布的指示,触碰宫南,输入魔念。

宫南住在南宫家大宅的角落,基本不设防,阮独寿很容易潜进去。

手掌紧抓着木剑,宫南双目闭合,脑袋歪在一旁,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你还好意思问我想干嘛?”阮布火气很大,“你以前是不是骂过我?是不是想把我赶走?我自己的身体爆炸了无处栖身,在你体内待一阵子怎么了?做人不能太自私!”

他越说越怒,咆哮道:“我没害你吧?我跟你没有血海深仇吧?可你呢?怎么对我的?你说!”

阮独寿冷汗直流,心知要糟,说道:“你不是活得好好的?”

“好个屁!”阮布爆发了,“我身体炸了,你还说我活得好?我告诉你,阮独寿,我阮布不是好欺负的,今天,我们好好算算旧账!”

“算你麻痹啊!快滚啊!”阮独寿破口大骂,什么也不管了,他真是受够了。

“你又骂我!”阮布冷静了,然后笑了,“我会让你后悔。”

“你想杀我?”阮独寿也冷静了,他早有了心理准备。

“嘿嘿!”阮布笑得很邪恶,“我不杀你。”

“哦?”阮独寿想不到。

阮布缓缓说道:“不错,你的存在,对我是一种威胁,你知道我在谁的体内,为了灭口,我只能杀你。”

“可是你改变主意了?”阮独寿不解。

阮布哈哈笑道:“你不是我,你无法理解我的心思。”顿了顿,他说起了别的事:“你可明白,当初丘少冲为什么不杀了我?”

“或许,他没有你想的那么恨你,又或许,他忌惮你的父亲……”阮独寿猜测。

“不,不对。”阮布在笑,“阮小盖死了,阮大世也死了,我却活了下来。他多半觉得,杀了我太便宜我了,所以,他要我痛苦的活着,活着感受痛苦。”

“小人之心!”阮独寿冷笑。

“哈哈哈哈哈!”阮布疯狂的大笑,“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奸计,他的小人之心,得逞了。我不再是人,我当不了人,我是魔!魔!但是很可惜,我失去了情感,我感觉不到痛苦!我没有痛苦!”

阮独寿叹道:“你疯了。”

阮布笑得喘不过气,笑累了,不笑了,说道:“你应该听说了,包大雷也死了。”他叹口气,又道:“都死了,全都死了……但我活着。”

阮独寿说不出话。

“你也要活着。”阮布缓声说道。

阮独寿不禁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信念,好死不如赖活,谁也不想死。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魔性相通。”阮布语声平淡,“魔与魔之间,似乎因为某种神奇的能量,紧密联系在一起。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太懂。总之,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阮独寿的心,又揪了起来,自己怕是难逃此劫了。

“那个宫南,是我的下一站。”阮布又笑了,“至于你,我会带走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心,不会危及你的生命。”

宫南体内有他的魔念,而且很多,他附身过去,很快便能融合。

阮独寿的躯体剧烈颤抖,他正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体内的阮布仿佛在抽筋取髓、贪婪得掠夺着他生命中的精华,他即将被废!

“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阮布。”他沙哑着嗓子,垂死挣扎。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阮独寿也!”阮布忍不住赞了一句。

“既然如此,我唯有,出此下策了。”阮独寿呵呵笑道,他奋起余勇,发动了灵气护罩,锁死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

阮布一怔,说道:“你……”他旋即反应过来,怒吼:“你他玛的傻比啊!我说了不杀你就是不杀你,你用的着同归于尽吗?”

他出不去了,冲不出阮独寿的体表。

“你说你学会了很多东西,我想说,我也一样,我也学会了一些东西,比如,怎样杀魔。”阮独寿笑道。

“别做梦了,你杀不死我。”阮布不信。

“做梦的是你!我要,体内自爆!”阮独寿眼神决绝。

压缩能调用的全部灵气,瞬间释放出来,摧毁所有主脉、支脉和头脑,榨干血气,而外表无损或损伤很小,谓之体内自爆。

阮布吃了一惊,如果阮独寿真的体内自爆,他也差不多完蛋了。他是魔念的组合物,可吞噬人的意识,依存于经脉和大脑,也可寄存于特殊的血液之内。

“其实,你不必这样,有话好说啊!”他停止掠夺,开始谈判。

阮独寿沉声道:“你老实点离我而去,自然好说,否则……哼哼!一拍两散。”

“解开灵气护罩吧,你就快憋死了。”阮布好心相劝。

“不用你假惺惺,我死不了。”阮独寿冷声道。

“我是为你好……”

阮布叹口气,突然惊讶着说道:“嗯?那不是你的女神,祝鹤吗?”

阮独寿下意识想转头向后看,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别上当啊!不过他不能动,无法转头,说道:“无聊的伎俩。”

“真是她!她过来了,她发现我们了!”

阮布语气很急,不似作伪。他虽然不能通过阮独寿的眼睛看后面,但他能感知,还能分辨出具体是哪位熟人。

阮独寿很了解阮布,嗤之以鼻,根本不信对方的话。

“你……你是谁?”有人说话了,女人的声音。

阮独寿心神巨震,祝鹤?在这一刻,他又能动了,只有脖子能动。阮布解除了小部分控制。阮独寿霍然转头,用眼角瞄着身后,确实是祝鹤!

祝鹤看到了靠墙昏迷的宫南,又看到了阮独寿的半张脸,没认出来,怒道:“你……你想对南宫族长的儿子做什么?”

她以为对方是拦路打劫的,遂抛出宫南的身份,希望震慑住敌人。

宫南的事,她本不想管,但都是同族的,她实在狠不下心弃之不顾,而且,这里不是野外,而是城内,打不过的话就振臂一呼,喊人帮忙。

她立于不败之地。

68 神的安排

天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这是神的安排吗?那么,到底是神的善意,还是神的恶意呢?阮独寿心慌意乱。

“别过来!走啊!”他背对着祝鹤,大吼一声。

之前,他与阮布的对话,全是在脑海之内,这次,不得不出声警告。他是以熟人的口吻说的,他跟祝鹤面对面说过话,虽然没几句,但应该算熟人吧……他并不知道祝鹤没认出他来。

夜色很浓,看不清楚,阮独寿又只露出半张脸,祝鹤认不出来情有可原。况且,在祝鹤心目中,阮独寿就是个路人,印象很淡,淡到还不如那条受伤的狗。

阮布欣喜若狂,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狂冲而出。

蓦地,阮独寿胸口绞痛,仿佛有人用刀捅中了他的前胸、然后顺势转动刀身。

“哇!”

他喷出一大口鲜血。

密密麻麻的血点洒在宫南的脸上,还有身上。

阮布跑了!

阮独寿恢复了行动力,双手按住前胸,缓缓跪倒。

祝鹤惊到了,她还没动手呢,敌人怎么吐血了?事情很诡异啊!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宫南睁眼,翻身站起。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展开五指,再握紧,他又低头看脚,来回走了几步,跳了几下,满意的点头。他俯视阮独寿,用魔念说话:“可怜的人啊!你是斗不过我的。”

他的嘴巴没动,但声音传入了阮独寿的脑中。

“你……你……”阮独寿震惊了,他抬起头,瞪着宫南。

“我们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早已不可分割,”宫南笑了笑,“你的体内,仍然残留着我的魔念,所以,你能听到我,我也能听到你。”

祝鹤奇怪了,宫南你不快跑还在那跟敌人大眼瞪小眼?不过考虑到敌人已吐血下跪,危险大概解除了……她可不想出言提醒,琢磨着要不要转身走人。

“祝鹤。”

宫南喊了一声。

“干嘛?”

祝鹤微一皱眉。

阮独寿挣扎着站起来,强忍胸内撕裂般的痛楚,半转脑袋喝道:“走啊你!”他的相貌已还原。

祝鹤一怔,敌人好像没什么恶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走……敌人是冲着宫南来的?不想伤及无辜?嗯,很有职业道德。

“小心身后!”

宫南大声惊呼,指着祝鹤的后方,一脸惊恐。

敌人不止一个?祝鹤一惊转头,身后空空如也。

机会来了!宫南飘忽前掠,绕过阮独寿,直扑祝鹤。

阮独寿当然不会让宫南如愿,横身阻拦,可一调动灵气,顿时运转不畅,喉头一热,再吐鲜血。

“你省省吧!”

宫南传声给阮独寿,脚下不停,跳过去一剑刺出,正中祝鹤肩头。

咄!

祝鹤应声而倒,仰躺于地,她浑身麻痹,不能动了,话也说不出了。

宫南回转身,笑道:“你看,我对你好吧!特地用魔念束缚住了你的女神,你可以为所欲为了。说吧,你要怎么感谢我?”

“放了她。”阮独寿咬牙道。

两人用魔念传声,外人听不见。

“我草!你是不是男人?”宫南像看白痴似的看着阮独寿。

“我他玛的要你放了她啊!”阮独寿愤怒了。

宫南摇头叹息,说道:“好心当作驴肝肺。”他缓步走到阮独寿身前,又道:“别怪我没告诉你,你的人生,不多了。”

“什么?”阮独寿惊讶。

“我拿走了你的……”宫南住口不言。

阮独寿憋着不问。

“人性。”宫南终于说出答案。

……

人性?什么意思?阮独寿很茫然。

“你不能怪我,要怪……”

宫南想了想,怪谁呢?啊,有了!他指着夜空,说道:“怪老天爷。”

“人生来就不平等,你不怪老天爷,又能怪谁呢?”他叹息着。

“歪理一大堆。”阮独寿冷笑。

宫南笑了,舔了舔嘴唇,说道:“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我不是危言耸听,我说的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他又叹口气,接着道:“失去了人性,会变成什么呢?兽,野兽,只凭本能生存。”

他缓声说着,眼神很温柔,又道:“你不会哭,你不会笑,你不会悲伤,你不会高兴。喜怒哀乐从此与你绝缘。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你也不会被任何人爱上。你的生命里,只剩下捕食和睡觉,哦,还有交配。”

“你将会失去人类时期的所有记忆,你也不会增加更多的记忆……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兽。”他说完了。

阮独寿笑容消失,他感受到了,来自阮布的,深深的恶意。

宫南还是有所保留,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由于体内残留的魔念,阮独寿变为兽之后,他想驯服对方,易如反掌。

“享受你最后的人生吧!”

宫南冲天而起,几个纵跳,消失于夜色中。

阮独寿傻了,他不想死,更不想变兽,然而,此时此刻,他必须从中二选一。

他没有考虑很久,他的心中,已有答案。

手脚并用,爬到祝鹤身边,他坐着,瞧着躺在那的女神。

祝鹤慌得不行,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原本的立于不败之地,一转眼,便颠倒为,躺在必败之方。

她瞪着眼,用眼神示意敌人滚走。

阮独寿背着月光,祝鹤没有发现对方容貌的变化。

不能再等了!阮独寿意识开始模糊,他急忙运气守住本心,这才清醒。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衣服,搭住祝鹤的手臂。

女神不容亵渎!他从未想过把女神怎么样,他的女神,是冰清玉洁的,是谁也不能玷污的!包括他自己。

拿开你的脏手!祝鹤心中怒吼,但她无可奈何。

燃烧吧!我的生命!阮独寿将自己的全部灵气毫无保留的传给祝鹤,帮助对方打通经脉、提升境界。这是他从阮布那里偷学来的技巧,现学现卖,活学活用。

祝鹤身体一震,热了起来,她先是恐惧,后是惊喜。

她的修为,暴涨!通脉五层!六层!七层!八层!

卡在八层了。

不够!还不够!阮独寿压榨自己的生命力,就像阮布掠夺他的生命精华时所做的那样,他用最后的生命之光,照亮女神。

祝鹤一举突破至通脉十层。

阮独寿死了,心满意足的死去。至少,他是作为人,死掉的。

69 两条命

宫南快速前行。

也许,称之为阮布更合适?宫南的外表,阮布的内核。

有了上次吞噬阮独寿的失败教训,阮布调整了方式方法,又做足了前期准备,这次吞噬宫南,比较顺利,没有遭遇多少顽强的抵抗。

他的实力已升至通脉五层,这多亏了携带过来的阮独寿生命精华,可惜他急于逃跑,仓促之间,带过来的精华很少,修为提升极为有限。

要是他得知阮独寿将剩余的生命力一股脑都奉献给了祝鹤,他肯定悔之莫及。

噗通!

左脚踢右脚,他扑地摔倒。新身体,不适应,还需调整。他爬起身,拍了拍灰,继续赶路。

啪唧!

他又摔了,脑袋砸中地面,头痛欲裂。

“妈的!”

他抱着脑门呼痛。

突然,犹如被一斧子劈成两半,他的意识,一分为二。

“你是谁?敢占据我的身体?”脑中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原主宫南的声音。

我去你马勒戈壁!吞噬又失败了?阮布怒吼道:“我是你爹!”他掀起狂暴攻势,重新吞噬宫南。

宫南的意识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风荡漾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卷起的浪头打碎。而阮布的意识,便是巨浪。

哗!

舟翻了,消失不见。

阮布松口气,小小蝼蚁,安敢猖狂?杀得你粉身碎骨!

头不疼了,他站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木剑。他心中怪异,堂堂一名修者,拿根木剑何用?

他拔出木剑细看,一点不锋利,先前连祝鹤的肩头衣服都没刺穿。

破剑一把!他顺手丢了。

走出去几步,他回头瞧了瞧地面的木剑,又想了想,叹了口气,去捡了回来,插回腰带里。宫南母亲留下的,还是不扔了。

等等!

我是阮布,不是宫南!宫南的娘不是我的娘,管那么多干嘛?

他再次拔出木剑,就要再次丢掉,可不知为何,心中依依不舍,就像是要丢弃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心一横,丢了!然后狂奔跑路。

过了一会,他转了一圈回来了,捡起木剑,唉声叹气,这他玛的是怎么了?扔一把破剑,他居然想哭!

也罢,凑合用吧,反正也用了这么多年。

回到南宫家。

宫南回去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然后去找南宫绣。

自宅院子里,南宫绣站着看月亮,心潮起伏。他败给了阮正豪,还受了不轻的伤,但他不在乎。

不在乎?为什么不在乎?辛辛苦苦修炼那么多天,就是为了打败所有对手,包括阮正豪,而现在输了,他却不在乎?荒不荒唐?可不可笑?

他笑了,自嘲一笑。

那么,他在乎什么呢?他不敢想下去,但,他就是忍不住往下想。

这么晚了,祝鹤是不是跟那个傻比小子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能干什么?探讨人生?

真不能再想了!

南宫绣深吸口气,专心看月亮,月亮好看。

宫南造访。

“什么事?”

南宫绣很意外,宫南从未主动找过他。

“祝鹤有危险。”宫南不废话,直奔主题。

“什么?”南宫绣脸色变了。

“我回来时看见了,有人对她图谋不轨。”宫南很冷淡。

“你说清楚点!”

南宫绣冲到宫南身前,神色焦急。

“如果你去迟了,她很可能被……”宫南说了一半,不说了,不过比全说出来更有用。

“在哪?带我去啊!”

南宫绣惊慌失措,急得脸发红,像是热锅里还没煮熟、正在挣扎的螃蟹,他甚至想像出了祝鹤受辱的画面,那傻比小子目露淫光、脸带邪笑,步步逼近缩在墙角、如小白兔般无助的祝鹤……

很显然,丘少冲是他的假想敌,发生任何卑鄙龌龊的坏事,不管真的假的,他首先就往丘少冲身上套。由此,他取得了道德制高点,便可毫无愧疚的嘲弄讥笑对方了。

“跟我来。”宫南招呼一声,转身就走。

爱情是一把杀猪刀,专杀人头猪脑、被爱冲昏头脑的痴男怨女!南宫绣也不能幸免,他阴沉着脸,默默跟随,盘算着等会是先打断那傻比小子的手、还是先踢碎那傻比小子的腿。

……

每个人都会死。有的人的死,没有价值,而有的人的死,很有价值。

阮独寿的死,就是有价值的,对祝鹤很有价值。

祝鹤能动了,她体内的魔念已消除,她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她觉得,自己有两条命!

在两条命面前,那点魔念,毫无作用,瞬间消亡殆尽。

她坐了起来,低头瞧着阮独寿,心情很复杂,这是谁啊?一开始是拦路打劫宫南,后来,怎么就牺牲了他自己,提升了她修为呢?

用“莫名其妙”来形容此人的行为,很不礼貌、也很不恰当,但是,她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伟大的人,一个无私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奉献了生命却不求回报的人。

与之相比,宫南就是个人渣!还偷袭她!

祝鹤冷笑连连,宫南啊宫南,今天,你刺我一剑,他日,我必刺还你十剑!

面对阮独寿,她虔诚祈祷,祈祷对方死后安宁,然后走了,明天,她会找人厚葬此无名英雄。

夜风吹着,吹来了宫南和南宫绣。

“那是……”

南宫绣一眼就看见了阮独寿的尸体,他以为是祝鹤,大惊之下跑过去,那傻比小子畜生啊!先奸后杀?

宫南一看,少了一个人?那是阮独寿还是祝鹤?好像是阮独寿……他跟着跑过去。

接近了,南宫绣看清了,是个男的,他如释重负,不禁放慢了脚步,他又一想,难道,死的是色欲熏心的傻比小子?千钧一发之际,祝鹤反杀了?他立刻兴奋了,咧着嘴跑过去。

“小心!”宫南惊呼。

南宫绣一愣,随即警觉,那不是死人?是活人?诈死搞偷袭?他虽不怕,但不可不防,停步聚气,防御“死尸”的暴起发难。

然而,偷袭是有的,却不是来自前方的死尸,而是来自后方的自己人。

宫南出手了,化掌为刀,切入南宫绣腰部,整只手插了进去。

魔念迸发,缚住南宫绣!

南宫绣艰难转头,他是通脉十层,不会轻易被缚,还保有些许的行动力,他眼睛瞪得很大,不敢相信,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是……我的……”

“别吵。”

宫南全神贯注吸取着南宫绣的生命精华,不容打扰。

都是一个爹生的,好吸取,也好消化,之前的阮独寿由于共存了几个月,勉强算是一体了,同样好消化。

南宫绣有伤在身,实在无力反抗,如若不然,他至少能逃跑。

他死的不明不白,死不瞑目。

70 选拔大会

宫南处理了南宫绣的尸体,离开了。

南宫家发动全族之力,四处找寻失踪的南宫绣,明面上,委托城主发出寻人令,暗地里,委托血花杀发出悬赏令,动用所有能动用的手段,搜寻南宫绣的踪迹,追查凶手。

但,一无所获,毛都没找到。

从宴席回来,当晚南宫绣就不见了,有族人说,看见三少爷和宫南一起出去。

族长询问宫南,后者一问三不知,只说,南宫绣找他谈话,可话不投机,说不了几句便分道扬镳。

宫南有恃无恐,众所周知,他的修为是通脉四层,如何杀得了通脉十层的南宫绣?而且,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不好归不好,但完全用不着杀人,毫无自相残杀的动机。

族长不怀疑自己的儿子,推断南宫绣怕是不小心卷入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当中,被敌人当场灭口……

他的思绪转向了同城死敌——阮家。

这是阮家一步一步蚕食南宫家的阴谋的第一步?城主知情吗?城主会不会表面装中立、其实暗中支持阮家?如此一来,南宫家危矣!

呵呵!南宫家这么大,你们吃得下吗?撑死你们!到最后,大不了,玉石俱焚!南宫族长阴狠的想着。

当然,他怎可能坐以待毙?各种应急措施,正式展开;保族计划,开始制定。

因为南宫绣的遭遇,南宫家子弟,人人自危,个个警惕,以防自己重蹈三少爷的覆辙。

祝鹤一心修炼,她的实力可谓是一步登天,一晚过后,狂升至通脉十层,她去参加选拔大会,不再是碰运气了,而是充满自信。

不过,她有点消化不良,阮独寿传过来的生命力,大多流失,她只吸收了一小部分,两条命变为错觉,她仍然是一条命。

用自己的灵气帮助旁人打通经脉,是以损伤寿命为代价的,属于禁术,修者中很少知道的,知道的也根本没练过,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得不说,祝鹤相当幸运,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碰到了,正确的人……这么说是不是很残忍?不过是事实。

阮独寿自知命不久矣,索性,舍命陪女神,助女神勇攀巅峰!他是主动的,心甘情愿的,没有为自己留下一丁点后路,倾其所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绽放璀璨的光芒。

所以,祝鹤才能大踏步提高,如果阮独寿是被动的,是不情愿的,效果将大打折扣。

好比说宫南,吸收的是通脉十层的南宫绣,比通脉五层的阮独寿强得多,可宫南的修为,也不过是增长到通脉十层,这其中还有阮独寿生命精华的作用。

一个是积极主动的,一个是消极被动的,不一样的行为,造成不一样的结局,差异显而易见。

……

八月初八,太乌派选拔大会开启。地点,修者广场。

第一天,测试年龄,交报名费。阮家和南宫家的子弟不用测,测的是散修。

被雇用的临时工作人员,一人用手托着一个法器——刻着法阵的石碟,待测的散修将手摆在碟子里,如果碟子发出绿光,表示年龄符合要求,即为通过,而发出红光,则不合格。

树有年轮,人有年岁,此阵测的是骨龄和脑龄,被测者一般来说作不了假。

通过的散修需交十块银板的报名费,明天来抽签打擂台。

跟八月初一相同,城主府派来了二十名侍卫维持秩序,又有公冶望。

丘少冲和小漓早早排队,早早过了测试,早早交了报名费,各取得了一块数字铭牌。小漓走了,丘少冲和公冶望聊了一会,也走了。

祝鹤下午来的,她没有刻意躲着谁,也没有刻意想见谁,她目前的状态,很自然,很随性,很独立,像是焕然一新。

公冶望感受到了祝鹤的变化,不禁心中哀叹,两人间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祝鹤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摇身一变,已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一双无形的无所不能的手,铺设着人生的轨迹,安排着众人的命运!

公冶望认命了。

第二天,抽签。地点移师城外西侧的大片空旷地。

三位考官站在十米高的城墙上,由解厚之出面,向城墙下黑压压的参考者们讲话:“修者们,少侠们,你们好,我是解厚之,是这次选拔大会的主考之一。”

接着,他介绍了身旁的何小梦和孙挚。

“据统计,本次的选拔大会,乌安城一共有八百一十八人参考。”解厚之跳上了墙垛,一手负后,一手挥舞,语声抑扬顿挫,铿锵有力,“老实说,有如此多的英雄豪杰看得起我太乌派,我没有想到,我压力很大啊!”

何小梦望着解师兄的背影,表情带着崇拜,眼神透着迷醉。

我草!你也不掩饰一下心底的欲望?这么赤裸裸的盯着解厚之看!孙挚满心不是滋味,有种一脚把解厚之踹下城墙的冲动。

“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告诉你们,我很紧张,我比你们所有人都要紧张一万倍!”解厚之继续说着,“昨晚我就没睡好,压力大嘛!你们看,看我的黑眼圈。”

他用手在眼睛下方比划着,引得众人哄笑。

“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嗯?你们知道吗?”解厚之来回扫视人群,自问自答,“我最想做的,就是立刻从这里跳下去,”他指着城墙下,“跑回我的卧房,”他指向城内下榻的客栈,“关好门,盖好被子,好好的睡一觉。”

“但是我没有。”他收回手,负在身后,“我职责所在,我没有退缩。我相信你们,也不会退缩的!难道你们还不如我吗?”

他振臂高呼:“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情不自禁呼喊:“对!对!”

声震四野。

“用心考核,不留遗憾!”解厚之挥手大喊。

众人也跟着后面喊:“用心考核,不留遗憾!不留遗憾!”

解厚之回身跳下墙垛,说道:“孙师弟,宣读规则。”他要休息一会。

“辛苦师兄了。”何小梦笑着递过去一壶水,解厚之拿起来就喝。

孙挚心内呵呵冷笑,但不便当面违抗,遂宣读抽签规则。

71 种子组

“抽签之前,是分组,按修为层次分组。”孙挚说着话,指挥众人站队。

通脉九、十层为种子组,站中间;通脉七、八层为高手组,站左边;通脉五、六层为基石组,站右边;通脉四层及以下为入门组,站后面。

人群开始交错,分散,重组。

八名工作人员两两配对,各负责一组的位置。

站队完毕。

种子组人数最少,不足半百;基石组人数最多,超过三百五十人;高手组有将近两百人,入门组也有两百多人。

小漓来之前已升至通脉九层,跟丘少冲一组。

丘少冲来回看着本组的人,见到了阮正豪,又见到了……祝鹤?他惊讶无比。

祝鹤冲着丘少冲笑了笑。

丘少冲也微笑以对。

小漓很关注身旁的少冲哥哥,见他跟一个姑娘眉来眼去的,心中有气,低声问道:“你认识她?”

“谁啊?”丘少冲回头道。

小漓用眼神瞄了瞄祝鹤,示意少冲哥哥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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